第15集
我们跟着胖子进了他的公寓，三十多平的房子，空间紧凑，但该有的东西都有。胖子取出一串钥匙，带我们到了隔壁房间，说，这些都是他租的公寓，投资做的酒店。已经租了三年，本钱还没赚回来。
我和老马表示了感谢，要给胖子房费。胖子说我们初来乍到，免费给我们住一晚。今后再来住，就要收房费了。我问他这里长租多少钱一个月？
胖子说，日租一百块，月租一千八，年租一万五，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我说我们考虑考虑。胖子离开后，我和老马倒床就睡。
第二天我和老马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去见了金社长一次。金社长给我们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让我们回国后早点回来。出发回国之前，我又到国际商贸城转了一圈，在一个卖丝袜的店铺前，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金孝珠。
我知道金孝珠是罗先人，但万万没想到会这里碰到她。金孝珠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我，非常惊讶地说，“你们什么时候来罗先的”？
“才来罗先不久，那天去你们餐厅吃饭，你没上班，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没什么事，那天挨批之后，就被送回国了”，金孝珠羞涩地笑了。
“你这是要买丝袜吗”？金孝珠手里拿着丝袜，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
“是呀，我们朝鲜女孩都喜欢穿丝袜”。
“老板，你这里的丝袜怎么卖”？
卖丝袜的是一个中国人，听他的口音应该是东北人。
“既然你们认识，看在同胞的份上，十块钱一双卖给她”。
“老板，便宜一些，五十块8双怎么样”？
“兄弟，我这里小本生意，你这样还价我真卖不起”。
“就这样了，五十块八双，以后还来照顾你生意”。
“好吧”，最怕碰到你们这些同胞了，老板呵呵笑了。
“你挑八双丝袜吧”，我冲金孝珠说道。
“我不需要那么多丝袜，没有那么多钱”，金孝珠的声音很小，脸蛋红扑扑的，非常可爱。
“今天有老胡在，你买多少丝袜都是他付账，我看这双带蕾丝边的丝袜挺适合你的”，老马走上前插话，拿起一双蕾丝边丝袜递给金孝珠。
金孝珠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上前挑选丝袜。“要不我给你挑吧”，见金孝珠久久不动，我自告奋勇帮她选丝袜。
我挑选丝袜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金孝珠，金孝珠跟我说，“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先走了”，金孝珠没有多说，低着头红着脸匆匆离开。
我拿着丝袜冲她挥手喊道，“丝袜你不要了吗”？她回了一句，“不要了，下次来买”。金孝珠离开后，我不知道还要不要买丝袜。
老板是个好人，说买不买都没关系。我反而更不好意思了，还是给了五十块老板。老板笑呵呵地给我们包好，说第一次见大男人买丝袜。
我们和老板聊天的时候，来了好几拨顾客。我本想和他多聊一会儿，了解一下市场上的生意到底怎么样？但他太忙了，所以简短交流了几句，我和老马就离开了市场。
“要不，咱就在罗先做女性用品生意吧”，回珲春的途中，老马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英雄所见略同”，我嘿嘿一笑，和老马想到了一块。
“都说女人的钱好赚，朝鲜女人的钱应该也一样好挣”。
回到珲春后，我让老马再联系联系雷老三，老马不太愿意，说不想低三下四跟他借钱了。我说除了雷老三我们很难借到钱了。
老马说他不信这个邪，没有雷老三他连几万都借不到。说完之后，老马就开启了打电话的模式。从大学同学，到三姑六婆，再到曾经一起创业的兄弟，老马都打了个遍。
打完十多个电话，老马彻底泄气了。人家一听他要借钱，要么说娃要奶粉钱，要么说老母亲躺在病床的，有的直接挂断电话，这让老马非常没面子。
老马让我打电话找人借钱，我实在想不到谁会借钱给我。老马说，跟小雪借，她现在和老杨在一起了，老杨有钱，应该赔偿你精神损失费。我说不好意思跟小雪开口，老马说，我把电话号码给他，他给小雪打电话。
我把电话号码告诉老马后，他就真给小雪打了过去。“喂，你找谁”？电话那头传来小雪的声音。“大妹子，是这样的，我是胡伟的好哥们，他现在欠高利贷被人逼债，我实在想不到谁会救他一命，想来想去，觉得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一命，他欠的也不多，连本带利五万就够了”，老马一本正经跟小雪解释了半天。
“滚，别来烦我”！小雪在电话里大吼一声，吓得老马手一抖，电话都差点掉在地上。
“我就说吧，女人靠不住，你还是给雷老三打个电话，我觉得那小子还是很重情义的”，我跟老马做思想工作，让他跟雷老三开口。
“我跟那小子打过电话，我已经说了没钱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老马点燃一支烟，悠悠吸了一口。
我和老马在珲春待了一天，始终没有想到怎么筹到钱。傍晚时分，我们两个走出小旅馆，准备到附近的小餐馆找点吃的。我们来到一条巷子里，老马突然眼前一亮，冷笑一声道，“哥们，我好像发现了搞钱的方法”。
我惊讶地问道，“什么方法”？老马指指电线杆上重金求子的广告，非常兴奋。我靠近一看，大叫一声，“卧槽，这你都相信，脑子有问题吧，十有八九是骗子”。
“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只有我骗过人，没有人骗过我。反正又不损失什么，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什么情况”。老马撕下电线杆上的广告，广告上那女的照片风情万种，长得跟仙女似的。
广告上有情况说明，三十岁的少妇，曾经嫁给了香港富商，但至今无子，希望有缘之人帮助她，她成功怀孕后，会给男方八十万的酬谢。
老马拨通电话之后，确实是个女的接的电话，对方声音很甜，不停地哭，跟老马倒苦水，说家庭不幸福，富商老公对她不好，就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很可能是她老公的问题，他现在就想要一儿子。
老马安慰了她一番，问怎么帮助她。电话那头女的顿时不哭了，她问老马在哪里？老马说在延吉珲春。女的说她在香港，可以来大陆找老马，但老马需要展示自己的诚意，给她三千块买一张机票。
老马说自己很穷，全部身家只有一万。女的说，她觉得老马人很好，老马给她打电话算缘分。她只要有儿子了，立刻就给老马打八十万。老马没有丝毫犹豫，冲着电话大叫一声：妈！
女的估计没反应过来，良久才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老马继续追问，妈，那八十万什么时候打给我。老马说完，对方已经挂断电话，我被老马逗得肚子都笑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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