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集
我跟男子道,你不是中国人,不知道雷锋很正常。大檐帽男子尴尬地道,他们对中国文化不了解,让您见笑了。我跟大檐帽男人道,我觉得他们很淳朴。大檐帽男人跳上车厢,跟身边的几名男人道,一共九袋土豆,你们快把他搬到这位中国“雷锋”同志的小汽车上。
我哈哈解释道,我不是雷锋,只是在学习雷锋精神,我叫胡伟。大檐帽男人道,在我看来,你愿意帮我们拉土豆,就是来自中国的“雷锋”。大檐帽男人说完,几名男子跳上车厢,每个人扛着两蛇皮袋土豆下来。
我也准备帮忙扛一袋土豆,大檐帽男子道,这种体力活就不劳烦国际友人了。几名朝鲜男人扛着土豆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来到面包车旁,金孝珠站在车外等我们,几名朝鲜男人见到金孝珠,眼睛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其中一名男子问道,这位美女是你老婆吗?我点点头道,是的。男子满脸羡慕地道,你老婆看起来怎么像我们朝鲜人。金孝珠红着脸道,我本来就是朝鲜人。男子惊讶地道,你爸妈答应你嫁给中国人?
金孝珠不知道如何回答,大檐帽男子呵斥道,少说话多干活,人家姑娘嫁给谁关你什么事。车厢上还有最后一袋土豆,你快去搬来。男子委屈地道,为什么要我去。大檐帽男子道,谁让你话多,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
我把后排的座位放倒,朝鲜男人们把土豆搬上面包车。一共九袋土豆,加上我面包车上原本堆放着一台液晶电视机和一袋大米,所以显得很拥挤。等到男子把最后两袋土豆扛过来,放进面包车后,面包车后排已经不能坐人,只容得下一个人蹲着。
我跟大檐帽男人道,生产队仓库往哪里走?大檐帽男人道,沿公路往前开三公里。见到一条小路,右转开几分钟就到了。我跟大檐帽男人道,我们出发吧。大檐帽男人跟其他人道,你们走路过去吧,我搭车过去。
一名男子道,李队长,你个头那么大,蹲在车上有点挤,我上车帮他们指路吧。大檐帽男人道,一点不挤,我坐车过去,在生产队仓库门口集合。
我启动面包车,朝前方驶去。其他几名男子跟在后面,追着面包车一路小跑。跑了一会儿,他们跑不动了,坐在路边草地上休息,目送我们离开。大檐帽男人问道,你知道他们刚才为什么都想坐车吗?
我笑着道,因为他们不想走路呗。大檐帽男人道,他们没坐过小汽车,想体验一下。我跟大檐帽男人道,原来这样啊,他们既然想坐小汽车,等会在仓库卸载完货物,我开车带他们去兜风。
大檐帽男人道,不用了,别浪费汽油。我跟大檐帽男人道,浪费不了多少油。大檐帽男人道,你们不是要赶路吗?金孝珠这时候道,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了。
大檐帽男人道,你们还没吃午饭吧?等会留下来吃午饭吧。金孝珠道,我们带零食了。大檐帽男人道,零食怎么能吃饱,就这么说了,等会在生产队吃午饭。我问大檐帽男人道,您是生产队队长吗?他们好像都听你的吩咐。
大檐帽男人道,是的,我当队长几年了。我这人做事很公正,队里的成员都很信任我。不一会,前方出现一条岔道。岔道不宽,刚好能容下一辆小轿车通过,岔道两旁的田埂杂草丛生,有黄牛在田埂上悠闲地吃草,一望无际的田里种着小麦一样的作物。
在岔道上行驶几分钟,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大草堂,四周立着几根粗壮柱子,顶上盖着茅草,草堂前面立着朝鲜国旗,后面是四间瓦房。瓦房前面有一块水泥地,上面晒着玉米、小麦等农作物。
瓦房斜对面,有一头黄牛和一个石磙。记得小时候在农村经常见到农民用石磙碾压小麦和稻谷之类的农作物,现在国内很难见到石磙了。
我刚把面包车停在水泥地上,一间瓦房突然开了,只见一个戴布帽,颧骨很高,穿着米黄色夹克的男人出来了。他背上还扛着一杆枪。我和大檐帽男人下车后,背枪的男人警惕地盯着我问道,李队长,他们是谁?
大檐帽男人笑着道,他们是来自中国的国际友人。背枪的男人表情严肃地道,这种地方你不能带外国人过来,出了事谁负责?大檐帽男人笑着道,老金啊,你这个人就是太严肃了,这里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能出什么事啊?
背枪的男人道,反正我提醒你了,要是真出事了由你负责。大檐帽男子道,这位同志帮我拉运货物,你这个态度不好吧?背枪的男人道,你说我该是什么态度?大檐帽男子道,人家帮我们做事,你总该给一根烟吧。
背枪的男人道,他是帮你做事,要给烟也是你给。大檐帽男子道,我给就我给,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大檐帽男人发烟后,自己也叼上一根烟,准备用火柴点燃。背枪的男人赶紧阻止道,抽烟离仓库些。
大檐帽男人道,你担心啥啊,放心好了,不会点燃仓库里的农作物的。背枪的男人道,还是小心点好,你不记得几年前,仓库就发生过火灾。大檐帽男子道,那是一场意外,再说了也不是因为抽烟引起的火灾。
背枪的男人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火灾,只要有可能导致火灾的因素,我们都要避免。大檐帽男子最终没点燃烟,无奈地道,你说的都对,我说不过你,你说不能抽烟就不抽。
看到他背上的枪,我好奇地问道,您身上的枪是真的吗?背枪的男人取下枪,用枪口对准我,开口问道,怎么,你想想试试?我赶紧摆摆手道,不不,我就是感到好奇。我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站到了大檐帽男人身后。
大檐帽男人哈哈笑道,你别吓坏国际友人了。背枪的男人冷漠地问道,你在中国没见过这玩意?我摇摇头道,没见过。背枪的男人得意地道,都说中国发展很快,中国富有,你们居然连这个都没见过。
我跟背枪的男人道,在中国私人不允许有这玩意,你们朝鲜人家家户户都有这玩意吗?背枪的男人摆摆手道,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这玩意,但民兵组织的人有这玩意。我继续问道,您是民兵组织成员吗?
大檐帽男子道,他是民兵组织的班长,身上的家伙是真的,但没有子弹。背枪的男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就不要胡说,组织里还有几颗。大檐帽男人道,获得子弹要向上面申请吧,现在申请不下来。
我对朝鲜民兵组织很感兴趣,但背枪的男人很警惕,笑着道,不要谈这个话题了,泄露国家秘密了可不行。大檐帽男人道,有什么机密可以泄露的。背枪的男人看了我一眼道,话不能这么说,做事说话都谨慎些为妙,现在敌对势力无孔不入,再说了,就算没有敌对势力盯着,美帝国主义天上的卫星说不定盯着。
大檐帽男子哈哈笑道,你说的都对,以后咱啥都不要说了,以免被美帝国主义的卫星发现。背枪的男人语重心长地道,老李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大了,没有防范意识。
我们在仓库外聊了半个多小时,其他几名男人走路过来了。大檐帽男人跟我道,你把车门打开,让他们把土豆搬进仓库。我打开车门和后备箱,他们很快就把车上的土豆搬运完了。我朝仓库内部看去,发现里面堆放着玉米和土豆等农作物。
和背枪的男人聊了一会儿,我得知这个仓库是附近比较大的仓库。附近几个生产队收获的粮食,一般都放在这个仓库。仓库二十四小时都有民兵组织的人持枪执勤,防止有人偷粮食。我问背枪的男人道,真有人来偷粮食吗?
背枪的男人道,我执勤的这些日子,没有人来偷粮食,但有其他东西来偷粮食?我不解地问道,你身上有枪,还有什么东西敢来偷粮食啊?夹克男淡定地道,有老鼠来偷粮食,这个问题让人头疼,虽然养了三只猫,但没能把老鼠抓完。
我们聊天的时候,金孝珠在仓库附近溜达。因为金孝珠是朝鲜人,背枪的男人对她没那么警惕。货物卸载完后,我准备开车离开。大檐帽男人道,生产队的饭做好了,吃完饭再走吧?
我看看金孝珠道,你觉得呢?金孝珠道,那就吃完饭了再走吧,反正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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