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最后一天，江歌刘鑫案定了终锤。
二审维持原判，不仅从法律上认定了刘鑫的责任，也从道德上对刘鑫的行为进行了谴责。
这个判决书是让人欣慰的。法律向人性幽暗处照进一束光，而江歌的善良，不应该被辜负。
江歌的悲剧发生后，2017年起我就在声援江歌妈妈，一直在关注这个事件。
像这一篇《江歌妈妈，我不会劝你「放下」| 重创之后如何与创伤同行？》，江妈妈直接回复说：“她不会放下，痛的时候是歌子想妈妈了——这样的心理状态，会是她接下来余生的状态”。（还有好多篇相关文章，朋友如果想了解创伤支持可以搜历史文章回顾。）
除了江歌妈妈，我也讨论过刘鑫“拒不道歉”的行为，《我都道歉了，你凭什么不原谅？|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道歉》。我当时写这篇文章时，还是希望刘鑫能够成长起来：如果你不知道如何面对道歉，生活总该教会你了吧，那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新的成长，学会承担责任，学着正确道歉呢？
但这些年过去了，我们都可以看到，这个本该成长起来的内心，反而走向了另外的极端。已经不是“难以道歉”了，她早已经“抛弃道歉”，走向人性的反面：我为什么需要道歉，你们才需要向我道歉！
你们看了二审结束后刘鑫写的长文吗？我决定克制地把她的部分长文发到这里，看着她讲的每一句话，结合过去所有的言行，有没有觉得：想了解人心扭曲有多可怕，看看刘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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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篇长文下，刘鑫收到了4万多点赞、7000多声援，还在7个小时内收到了700多人的打赏。刘鑫以一己之力，把“公开募捐法律赔偿额”这个行为，推上了热搜。
所幸写文的时候，发现刘鑫的微博已经被永久禁言，这是一件好事。但今天，特别想跟大家讨论一下“人性之恶”，想跟大家聊聊，为什么人会择恶，以及善良的人要如何面对人性之恶。
01
善还是恶
是一道选择题
其实讨论人性本恶还是本善，最直观的讨论是：
一个人在痛苦的十字路口面前，选择了怎么样的一种行为。
举个例子，朋友因自己牺牲的事情（不讨论经过和细节，不讨论性质，因为刘鑫江歌的情况是无法复制的），胡歌也经历过，但是胡歌的做法是自责不已，并真诚弥补张冕父母之痛，更捐资三十多所希望小学，纪念张冕救命之恩。这个行为，我们会称为：人性之善。
如果说人性是一枚硬币，那么刘鑫的多年行为，则走向了人性的反面，彻底展示了什么叫“人性之恶”。案发后，不但没有良心上的内疚和道义上的抚恤，还拒绝为江歌出庭作证，并对江歌母亲进行各种羞辱、诋毁，违背了常理人情，最终成为了所有善良人的对立面，伤害他人，败坏社会风气。
善恶的行为是如何发生呢？原因当然是复杂的，但有一点我觉得是非常关键的因素，那就是：一个人是否愿意正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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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为自己牺牲，无论是哪种性质，对于经历其中的人而言，都是极大的创伤。因为这样事情的发生，超出了一个人正常的承受能力。
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正视真相，哪怕真相再惨痛再难以接受，这个面对痛苦的过程能够让一个人心灵成长，背负过去，然后学着长大。
但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选择了对真相的漠视，甚至歪曲事实本身，人性就会得到进一步的扭曲，最终就会陷入不同程度的心理变态，这就是一个人“病态行为”的开始。
为自己的不成长和躲避痛苦而做出的投机取巧的行为，最终会让自己扭曲所有不想面对的事件，最终扭曲生命中的所有事件。
刘鑫最开始扭曲的是良知，然后扭曲的是人性，最后扭曲的就是人格。这些都是从刘鑫“拒绝面对、拒绝真诚道歉”开始的。
02
择恶、逐恶
是一种集体失格
为什么刘鑫会选择走向人性之恶，很多人都会分析各种原因，归罪于原生家庭的有之，痛骂也有之。
原生家庭的教育方式，当然是影响刘鑫行为的重要因素。但我想补充的是：在这场扭曲行为里，原生家庭绝非唯一因素。
面对超出自己承受能力范围的事件，刘鑫的第一反应，潜意识的反应，毫无疑问是深受家庭的影响。在是与非面前，是明哲保身、保全自己，还是勇敢回应、坦诚面对，这都是刘鑫过去数十年的认知下本能反应。原生家庭是不能免责的。
很真实，很赤裸裸，也值得我们每一个父母深思：我们对孩子的教育，能否足以让孩子在未来万一遇到人生的重大挑战，能保持最基本的人性之光。
但是为什么原生家庭绝非唯一因素呢？因为一个成年人的择恶，往往不是一个个体的行为，它已然成为一个集体、一类人的共同选择。
我们古语有个词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这个现象。
你会发现，以刘鑫为代表的“刘鑫拥护们”，人数并不少。他们甚至有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纵容罪恶、推波助澜。
这种支持的呼声，甚至到了这样子的地步：判决书里基于证据明确了刘鑫的不义行为，但刘鑫对判决书进行了全程的否定，而支持刘鑫的网友们，一如既往攻击江歌妈妈，为刘鑫呐喊，甚至点赞、捐款给刘鑫的“赔偿金募捐号召”。
在这个过程中，恶意已经组建成联盟，用《乌合之众》的分析来论述便是：
个人一旦成为群体的一员，他所作所为就不会再承担责任，这时每个人都会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的约束的一面。
群体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
刘鑫的一言一行，如今已经不是个人的反思和善恶之争了，她已然把这些行为内化为自己的“人设”。
她需要这个“人设”，如果始终不承认是自己的错，那么自己就是无辜的，是被伤害的——是世界烂，而不是自己坏。
而又当她发现，自己的恶行原来可以被赋予力量，她就会陷得更深，不仅自己被阴影吞没，也让自己成为了阴影，并尝试扩大阴影覆盖范围，让更多的人、相似的人，成为自己群体的一员。
这个时候，他们的行为就拥有了抹杀文明和道德的力量，真正成为人性的荒漠，并试图在这片荒漠的土地上，培植更多罪恶的花朵。
曾经背负过内疚、罪恶的人，或者分不清善恶的人，都可能会因为注视深渊过久，最后也被深渊吞没，成为一名“刘鑫们”。
互联网的隐蔽性、自由性和避责性，更加剧了这现象的极端和对立。这便是这段时间刘鑫们言行的培植土壤。
03
让善良有锋芒，
这是抵御恶意的利剑
虽然原生家庭在成年人的扭曲心态行程中，并非唯一因素，但是原生家庭，无疑是守住健全人格的第一道防线，是极其重要的角色。
人性其实是硬币的正反面，每个人生下来就有这两种特质。
如果一切顺遂，也许这枚硬币不会走向需要做个抉择的地步，但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的意外、挑战和十字路口，也许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做善恶的选择题：可以是小善，可以是小恶，可以是大善，也可以是大恶。
养育两个孩子，我也时常会想，如果万一，有一天，我俩孩子也遇到了这样子的人性考验，作为他们的母亲，我可以给他们一个怎么样的建议呢？
每次这么问自己，我总是会想到《论语》这段话：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几千年前的孔子说啊，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拿恩惠来回报怨行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以正直来对待恶行，以善行来回报善行，这样才能对恶进行抵抗，才有可能帮到善意。
仔细想想孔子这段话，内心会豁然开朗的。
什么是正直？正直就是公正、无私、真诚地看待事实。我最开始说的那道选择题“一个人有没有勇气正视真相”，它也是需要群体约束力的。
如果孩子做错了事情，父母只会跟他说：“没事，不是你的错，是别人的错“，那是对恶的纵容。
但有些父母，面对孩子做的错事，可能内心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行为、语言会选择逃避，比如不愿意去讨论、刻意回避、甚至默许孩子做出“不合情理”的行为，这些都不是正直的行为，同样也是对恶的纵容。
有相似经历的父母会告诉我：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在错误面前，孩子是自责的、愧疚的，他也是那个痛苦挣扎的人，所以自己做不到再去指责孩子，这是“雪上加霜”，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也有父母会说：你们都不理解我们的痛苦，旁人只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们，却没有人理解我们的痛苦。
可是，背负痛苦，正如直面烈火，烤炙内心，它也是一个人从错误中学习并成长的必经之路。
正直不等同于惩罚，不是只要孩子做错事就都把孩子铐上罪恶的锁链。正直是一种人性的态度，就是身为父母的我们，能否带着孩子，去直面这件事情本身的真相。
人是会犯错的，但犯错后，把善和恶剖析出来，那就有抵御“人性之恶”的勇气。
正视脆弱、改正错误、背负前行，这是每个人从错误中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守住“善”与“恶”的底线，一个人的自我构建，才能和谐统一。
你们还记得陶勇医生的经历吗？陶勇医生被患者袭击的事件，一直是我心中难以释然的痛。那么好的一个医生，尽忠职守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结果因为患者心态的扭曲，陶勇医生被他拉来“陪葬”。
陶勇医生事后有个媒体的采访。
媒体记者问他：“如果重来，你还会为凶手诊治吗？”
陶勇说：肯定不会。
这四个字完全说到我的心上，也让我很想哭。是啊，肯定不会，如果重来一次，不要为凶手诊治，不要以善待恶，以肉养虎，不然就是对恶的助长，更是对善的侮辱。
一个人的善良，应当是有锋芒的。
能够真正抵御人性之恶的，是群体的人性之善。
审判书详细地把江歌案还原出来，批评刘鑫的不义行为，这是正直；
我们不纵容刘鑫之恶，守住人性道德的底线，这是正直；
我们纪念江歌，缅怀她的勇气、义气和善良，这也是正直。
同样，身为父母的我们，守住健全人格的第一道防线，这是对善良的尊重，这更是正直。
04
善恶到头终有报
远离身边的“刘鑫”
法律制裁了刘鑫，可是江歌和江歌妈妈需要听到的那句真诚的道歉，估计一辈子也不可能收到。
我始终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刘鑫之恶遭到社会的唾弃也是她的代价。
如果身边也有不愿意正视真相，甚至为了保全自己而歪曲事实的朋友，那么无论是大恶还是小恶，我都劝你远离那个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
如果无法远离，也请让自己的善良添上锋芒，棱角可以帮助我们守住道德底线，人的善良不应该被如此践踏。
最后，我也无比希望江歌妈妈余生能安好。失去孩子的妈妈，余生的时光，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要艰难的多，这个心底的洞，是无法填补的。唯愿社会的善意也能温暖她的内心。
END
萌芽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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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们都能守住善良，无憾选择。爱你，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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