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8一下自己幽暗的成长经历~口味很重,请慎入~~实在接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

  28.
  这件事之后,五妈开始认真的考虑了我说过的话,也跟我一直沟通,她是个传统思想,有些迷信的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她也开始觉得不正常。说你爸这是有病,要治啊。我当时心里就想,我爸精神有问题,我早就知道了,现在这是借着酒劲怎么都掩盖不住了,我妈也不在了,没人能约束了。也是在那一段时间内,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妈在的那些年里,她面对的又是什么。而我醒悟地太晚了。
  
  在五妈家,她偷偷找朋友,去其他城市(那里有一个治疗精神病特别出名的医院),去那家医院找熟人,问了情况,先开了一些镇静类的药物。然后研成粉末,回家去看他,在他喝水的杯子里偷偷放进去,然后端过去给他喝。
  
  我说,爸,你喝点水,光喝酒不行。结果他说一句:我不喝,你们想下药毒死我。当时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要知道这整件事,都在我五妈家进行了,弄好了,然后才回来给他下药,当时我的感觉是:他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意识到了?我继续劝,他伸手把水杯打翻,说,我不喝,你想弄死我,你做梦!我仔细观察了他一下,他虽然长期醉酒晕晕乎乎,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是有意识的,他的眼神很清醒,就是很像其他人,不像他本人,既不像他过去正常的时候,也不像酒后发作的时候,就像另一个人,一个陌生的人。
  
  我跟五妈一合计,她说,不是这个问题,光想办法找看精神病的医生,估计是作用不大,你爸这个事很邪乎,要请高人。
  
  
  29.
  说到请高人这件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跟五妈说了。我说我妈刚去世不久那几天,有好多人前来看丧事(这是中国人的毛病,只要附近有红白事都凑着去看热闹)。其中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奶奶,也来看。恰好她说话的时候我离她不远,听她跟别人说,哎哟,真作孽了,不知是谁把这地卖他们家的?这在我小时候,这是一片乱坟地,后来铲平了坟头也就没人知道了,就我们这么大岁数的还记得……看我站旁边,她身边的一个大婶还拉她,说快别瞎说了,别让人家大姑娘听见。
  
  我五妈听了这事,又听我说起我妈死前遇见的一些事,也开始紧张了。说这事不对,该请人来看看。
  
  然后在找人的期间,也就赶上我高考了。我这心情纷乱地走进了考场。其他同学都从一模做到了十模,而我,上了考场,才第一回看见,原来高考的试卷是这样的出题格式。两天,很快,转眼就过去了。我下了考场就完全不再想高考这事了。别人家孩子都天天惦记高考,我就天天惦记除高考之外的事情。
  
  6月填志愿,7月初就收到录取通知书,我是提前批次录取的,比一本都快。通知书到了我彻底放心了。注意力全在我爸身上了。有时候他闹,五妈就支持我们,直接给110打电话,结果警察来了,一看是家务事,又是酒后闹事,我说我爸老这样,后来他们就推说,这不是他们的工作范围,让我们自己处理。当地没有精神病医院,否则我真想找个什么法子把他弄进去,可我有什么法子呢?死又死不了,活又不好好活,仿佛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折腾家人,让人牙痒啊。
  
  这里提前要解释一下,免得后面会被筒子们砸。
  
  不知道大家可不可以理解,当人在极端环境下生活太久,比如我,尤其是那半年的日夜相对近距离周旋,人的精神状态是会出问题的,对生活的要求降到最低,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似的。我当时想得最多的不是他死,因为不管他怎么喝怎么闹,都没有要死的迹象。他看着虚弱,精神却极其地亢奋,种种迹象不由得我这个本来信仰马列主义的好青年,开始接受一些封建残余思想。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自己内心深处也想为他所有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终身困惑愤恨。当时颇有死马也要当活马医的意味。
  
  直到后来的后来,大学时期机缘巧合遇见了专门研究变态心理学的一个老师,还有她给我推荐的心理医生,掌握了强大的科学工具,才为我爸的一部位行为和思维找到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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