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月22日,还有八天就是除夕。一早邓世平和家人打了招呼,像往常一样去新晃一中上班。邓世平中午没有回家吃饭,晚上也没有回家。邓世平的妻子去学校和亲戚朋友家中找邓世平都没有找到,焦急之下,她给在长沙工作的女儿邓铃和在怀化居住的邓世平的弟弟邓晃平打了电话,第二天邓铃和邓晃平分别乘火车赶回新晃,帮助寻找邓世平。
邓世平1950年生人,文革期间下乡,后进入教师进修学校学习,获得教师资格。邓世平曾在小学教授书学和美术,也在教学仪器厂任过职。邓世平和妻子育有一对子女,大女儿邓铃大学在长沙读的,毕业后就留在当地,15岁的小儿子还在读中学。2003年时,邓世平刚从倒闭的教学仪器厂被分到新晃一中总务处两年。
邓世平的妻子和女儿到新晃一中打听情况,还到电视台登了寻人启事,都没有下文。家人们了解到,1月22日已知最后与邓世平单独相处的是承包了学校跑道土建项目的杜少平和他的手下罗光忠。
为了符合高级中学的评级标准,新晃一中需要拥有400米标准田径跑道。学校将跑道选址在学校后山。跑道项目内容包括将部分山体炸平,用炸下来的山体碎块填平山下的两个鱼塘和泥潭,在剩余山坡处竖类似挡土墙的堡坎,修建由学校通往跑道的道路,并在炸平的地面铺设跑道。以80万标的承包工程的是校长黄炳松的外甥杜少平,罗光忠则是杜少平聘来管理项目的。
(黄炳松)
校方派总务处的邓世平和姚本英两人负责监督操场工程的施工质量。邓世平和姚本英曾多次因工程质量问题与杜少平交涉,举例来说,杜少平刚刚砌好的堡坎在雨水冲刷后就发生了坍塌,邓世平和姚本英认为这是豆腐渣工程,拒绝在验收单上签字。
邓世平失踪当天与姚本英两人在项目部办公室下象棋。项目部办公室其实就是女生宿舍三楼的一间房间改造的。中午时分,杜少平进入办公室,递给邓世平一瓶饮料,邓世平刚喝了几口,姚本英接到罗光忠的电话让他下楼,他到楼下和罗光忠聊了几句,杜少平也下楼,姚本英本来打算回三楼办公室,杜少平提醒他已经是午饭时间,不如先回家吃饭。姚本英在家吃过午饭,后来没有再见过邓世平。
得知邓世平不见了,校长黄炳松派40多名教职工去后山搜山,山上的山洞,农民存放红薯的地窖等等都仔细找过,完全没有邓世平的踪迹。学校自发组织的搜救行动在两天后停止。
1月25日邓家人向新晃县公安局报案。
时间一天天过去,邓世平杳无音讯,邓家人猜测邓世平可能不只是失踪,而是有很大可能已经遇害。邓世平平常循规蹈矩,和妻子关系很好,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突然离家。1月22日邓世平从家出门时身上只有200元现金,如果他有心出走,应该会多准备一些钱。接下操场工程前,杜少平从未参与过土建项目,是新晃夜郎谷KTV的老板。县教育局不久前收到关于操场工程质量的举报信,教育局要求学校处理此事,学校的人私下议论可能写举报信的就是邓世平。邓世平和杜少平的关系紧张,而杜少平又恰好是最后见到邓世平的人。在邓世平失踪前,操场的施工因为下雨已经停了一个月,可是1月23日一早,学校的老师见到挖掘机冒雨用土填平了地面上的两个大坑。这种种蛛丝马迹拼凑起来,不由得邓家人产生了可怕的联想——杜少平因工程问题与邓世平结怨,与手下将邓世平杀害后抛尸操场土坑又以挖掘机填土埋尸。
2月11日邓家人把他们收集到的种种信息交给新晃县公安局,第二次报警请求警察调查邓世平的案件。新晃县公安局将此事以失踪事件处理,没有立案。
(杜少平,右为邓世平)
3月,邓世平的母亲魏晴和将邓世平失踪的材料寄给湖南省公安厅,明确提及对杜少平的怀疑:“我认为邓世平的失踪,不是普通的失踪,而很可能已被谋害。最大疑点是与他所负责管理的400米跑道大操场的基建工程可能存在经济问题,而邓世平知道一些内幕有关。他们是杀人灭口,藏尸灭迹。”公安厅又把案子发给直接管辖新晃县公安局的怀化市公安局进行调查,怀化公安局派了侦查员及法医邓水生负责案子,邓水生在新晃一中项目办公室墙上找到一道约20厘米长的血迹,提取血迹拍摄照片。邓世平母亲是邓水生的小学老师,在新晃见到邓世平的母亲时,邓水生承诺会将血迹送检通过DNA比对确认是否属于邓世平,邓家人因此放了心。
第二天邓水生赶回怀化,自此再无后续。一个月后,邓世平家人与邓水生联系,询问查案进度,邓水生称需要先找到邓世平被害的证据才能继续调查。一年后邓家人又一次向邓水生查问,邓水生的答复仍旧是因无法确认邓世平被害,就不能立案侦查。
邓世平的弟弟邓晃平曾向新晃县教育局提议由他支付押金100万元,挖掘新晃一中操场被填埋的土坑寻找邓世平尸体,如果没有找到尸体,押金可以交给教育局。教育局没有同意。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得不到任何帮助的邓世平妻子和儿子搬离新晃,到怀化居住。此后多年间,邓世平的母亲,妻子和弟弟多次向相关方面递交材料,希望揭开邓世平失踪的真相,然而一切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整整十六年过去了。
2019年4月,中央扫黑除恶第十六督导组进驻湖南,第七小组下沉到怀化开展督导。邓世平的亲人得知消息,提醒邓铃这可能是找出真相找到邓世平的唯一机会。邓铃整理总结了之前家人呈交的材料,向督导组写了举报信。
邓铃和母亲弟弟奶奶叔叔可能还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天前,她们怀疑的对象杜少平和八名手下刚被新晃警方以涉嫌非法拘禁,暴力催债等罪名逮捕。怀化市公安局向公众发布通告,征求受到杜少平犯罪团伙侵害的受害人和知情人的线索。同时,对杜少平等人的审问也在进行。在督导组将邓世平案又一次交给新晃公安局和怀化公安局办理时,警察向杜少平和手下问话了解他们与邓世平失踪的关系。先松口的是当年帮杜少平管理操场项目的罗光忠,除了承认帮助杜少平杀害邓世平并处理尸体外,罗光忠还告诉警察自己对邓老师的死一直很愧疚,每年清明节都会给邓少平烧香。
(罗光忠)
2019年6月18日,警方派出四辆挖掘机进入新晃一中操场,在罗光忠交待的埋尸地点开始挖掘。邓世平的家人等了一整天都没有消息,第二天,按捺不住激动的邓铃来到操场观看挖掘机操作。傍晚,施工队伍在跑道下方挖出一具头骨,之后又花了几个小时挖出尸骸。除了骸骨外,挖掘人员还从现场获取印着“新晃县一中通讯录”的塑料壳,胶带以及塑料袋。邓铃听说挖掘有了结果,一下子坐在操场地上开始哭,哭着哭着抑制不住躺倒嚎啕大哭。
五天后,DNA比对证实操场下埋藏的尸骨属于失踪16年的邓世平。法医验尸结果邓世平颅骨右部受到钝器击打造成重度颅脑损伤而亡,从邓世平的骸骨中,法医还测出了迷药三唑仑的成分。
杜少平1962年出生,父亲是新晃印刷厂的办公室主任,母亲是新晃工业品贸易中心的员工。1978年杜少平从新晃一中初中毕业,考了中专,毕业被分配到湖南省化油器厂做了车工。1990年代,靠着母亲的关系,杜少平离开消息不好的化油器厂,被调入新晃工业品贸易中心做营业员。1999年,贸易中心减员,杜少平下岗。自此杜少平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靠开五金店赚了钱,之后生意越做越大,到1999年开了名为夜郎谷的KTV。在新晃有很多家歌厅KTV,但是只有杜少平一人的KTV用了“夜郎”的名字。
(夜郎古国和楼兰古国,大理古国是中国历史上闻名的三大古国。因为史料对夜郎国的记载甚少,对夜郎国的疆域等问题一直存在争议,湖南省新晃县与贵州广顺和毕节可乐都主张各自才是夜郎国的所在地。)
杜少平能“成功”除了机遇外,和他为人处世的胆大心狠手辣也脱不了干系。新晃一中的操场工程没有公开招标,而杜少平也没有承接土建工程的资质。2001年12月校长黄炳松直接将项目交给杜少平指定的有资质的公司,待到那家公司签了合同后,杜少平再以自己名下的公司与承接项目的公司签订转包协议。虽然跑道项目的总造价只有80万元,工程还未完工,在邓世平失踪前,新晃一中却已向杜少平支付140多万元工程款。
负责监督工程质量的邓世平和姚本英都是个性耿直不懂通融的人,他俩给杜少平和罗光忠靠劣质工程捞钱制造了不小的障碍。从舅舅黄炳松处得知县教育局接到关于项目质量的举报后,杜少平认为举报人是邓世平,对他动了杀心。杜少平和罗光忠提了好几次要想办法除掉邓世平,安排罗光忠弄迷药。
2013年1月22日中午,杜少平先来到三楼学校项目办公室,将掺有三唑仑的饮料递给邓世平。罗光忠在楼下给姚本英打电话,谎称有人要找姚本英说事。杜少平和邓世平留在办公室,杜少平发现邓世平药效发作开始昏昏欲睡。姚本英下楼和罗光忠见面说了几句就想返回办公室,这时罗光忠拉住姚本英,而杜少平也来到楼下,和罗光忠一起阻止姚本英回办公室。以回家吃午饭为借口,杜少平和罗光忠将姚本英哄走。
杜少平和罗光忠随即返回三楼办公室,用胶带封住躺倒在长凳上的邓世平的口鼻和嘴部,捆住手脚,又用塑料袋套住他的头,再以胶带反复缠绕封住塑料袋。杜少平动手用橡胶锤击打邓世平头部,致使邓世平当场死亡。杜少平和罗光忠将邓世平的尸体搬到厨房藏好。当晚23时许,杜少平和罗光忠将邓世平的尸体抬到操场最大的坑边,两人先下到坑底,再将邓世平的尸体拖入坑中,以石头覆盖后,再用人工填土草草掩埋。杀死邓世平的锤子和邓世平的随身物品被杜少平带离办公室丢弃。第二天一早,杜少平吩咐挖掘机司机冒雨将坑用石块和土填平。
2003年2月中旬。接到报案的新晃县公安局通过调查取证核实了邓世平家人报案时提供的相关线索,但没有对邓世平失踪前所处的项目办公室勘察。
新晃一中校长黄炳松在邓世平出事20天左右质问外甥杜少平是否与邓世平的事情有关,杜少平承认杀人,还恳求舅舅帮忙隐瞒犯罪事实。黄炳松带着杜少平找到自己的学生,杜少平昔日同窗,时任新晃县公安局政委,党委副书记杨军。杨军分两次收取杜少平1万元现金,同意帮忙解决问题,把邓世平的案子往失踪方向上引。此后杨军在案情讨论会上发表了邓世平系失踪的意见,并将案情进展即时通报给黄炳松和邓世平。
(时任新晃公安局政委杨军)
3月。怀化市公安局收到湖南省公安厅转下来的邓世平案,派侦查员及法医邓水生等人赴新晃县调查。27日,邓水生对邓世平最后出现的项目办公室进行勘察取样,在办公室墙面发现约20厘米长血迹,提取样本并拍摄照片。
黄炳松通过杨军知晓怀化公安局的动向,通过新晃一中办公室主任杨荣安与新晃公安局刑警队大队长,专案组组长曹日铨搭上线,再通过曹日铨找到邓水生,向其贿赂现金20,000元,作为要求邓水生延迟将血迹送检的条件。邓水生果真将血迹样本扣下没有送交检验。
杨荣安在杜少平接下操场工程时就收受过杜少平的10,000元贿赂。
曹日铨和其他专案组成员多次接受黄炳松邀请出席饭局。曹日铨,以及新晃县公安局副局长,刑警队成员知悉政委杨军和嫌疑人杜少平的关系,却碍于面子,没有对杨军的邓世平失踪论提出异议。
4月2日。新晃警方调取杜少平手机通话记录,在邓世平失踪后的12小时内,杜少平名下的两个手机号码间互相通话达19次。
4月25日。新晃县办案警察对证人取证时,专案组组长,刑警队大队长曹日铨安排具有重大嫌疑的杜少平在场陪同调查。取证结束后,专案组人员参加了杜少平的酒局。
5月中旬。黄炳松,杨荣安送给邓水生5,000元。邓水生同意不在怀化公安局的案情分析会上提及挖掘机在邓世平失踪次日一早填埋土坑之事。
5月17日。邓水生,曹日铨等办案警察对杜少平传唤,仅做了程序性问话。趁杜少平夫妇在公安局接受问话时,技术人员到杜少平家安装了监听设备。当晚专案组对杜少平家实施监听,在没有听到杜少平夫妇有关案件的谈话后,第二天解除了监听。
5月22日。邓水生在扣留血样近两个月后才送检。实验室因为血迹量太少少且被污染,无法检验DNA。新晃公安局专案组在一中项目办公室楼上楼下进行模拟现场,得出杜少平不具备作案时间的结论。
5月28日。怀化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学文赶到新晃县督办邓世平案,杨学文是直接指挥邓世平案件的最高级别官员。黄炳松委托曾任新晃一中副校长,时任怀化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的伍绍昆出面组织饭局,杨学文和怀化市公安局局长汪华都受邀参加。在酒桌上,杨学文同意不挖掘操场寻找邓世平的尸体。
新晃县公安局副局长刘洪波建议调整调查方向,重点研究邓世平的社会关系,专案组做出了不开挖操场的决定。
月底专案组向湖南省公安厅做出书面调查报告,其中隐瞒了挖掘机作业,项目办公室血迹等证据,做出了邓世平失踪没有证据表明是凶杀案,达不到立案条件的结论。
2004年5月。杨军升任新晃县公安局局长。面对邓世平家人的申诉,杨军把案子压下来,没有指派侦查员继续办案。
除了杨军和邓水生收受现金外,邓水生,曹日铨以及新晃县刑警队的成员等人多次在杜少平开设的夜郎谷KTV免单消费,并接受杜少平安排的嫖娼。
帮助黄炳松和杜少平与邓水生拉上关系的新晃一中办公室主任杨荣安的妻子龙胜兰当时在新晃县任副县长。龙胜兰帮着杜少平拉拢新晃县委书记王行水,县委副书记张家茂,县委政法委书记杨清林等人,获得他们支持不挖掘一中操场。
黄炳松旧日的领导,曾任新晃县委书记,时任湖南省民委副主任的田代武,也受黄炳松委托,在邓世平一案中“打过招呼”。
邓世平一案外,杜少平及其犯罪团伙策划实施了众多的恶性案件。
泼硫酸案
2004年10月,曹娟加入杜少平的夜郎谷KTV,任大堂经理。曹娟个性外向擅于发展客户,在夜郎谷KTV做了不久就帮杜少平拉了不少客流,也被其他夜总会的老板注意,以高薪挖她跳槽。曹娟将跳槽一事和老板杜少平商量,杜少平反应很平静,甚至没有挽留曹娟,而是表示理解支持。曹娟没想到自己离开如此顺利,不过她想错了。她跳到新夜总会时,也带了不少自己的客人走,杜少平对此非常不高兴。
2005年4月17日晚23:30,曹娟刚从新夜总会下班,走在路上时感觉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很急促地在跟踪她。曹娟想走到有灯光的地方,这时有人冲上来朝她脸上泼洒罐子里的液体。曹娟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跑,脱离施暴者的控制范围,没想到她正好跑进了事先埋伏的第二名袭击者的范围,又被第二人泼了更多液体。曹娟左脸左耳剧痛,赶紧打电话向新夜总会老板求救。老板赶来前两名歹徒匆匆逃跑。接到报警的警察在现场捡到一部手机,经查证手机的主人是杜少平。警方向杜少平了解情况时,杜少平称手机是自己借给手下宋峙霖的,宋峙霖被通缉。
宋峙霖按杜少平指示从贵州找了两个流氓对曹娟泼洒硫酸,流氓逃跑时不小心把手机遗落在现场。宋峙霖被杜少平推出去顶包。在外逃亡一段时间后,宋峙霖悄悄回到新晃县,向老大杜少平索要报偿,杜少平不仅没有给钱,反而向公安部门举报宋峙霖的其他犯罪行为,宋峙霖因此被抓并被判刑。宋峙霖没有供出幕后主使杜少平,杜少平完全没有受泼硫酸案影响。
暴力催债侵占他人资产
新晃县夜郎汽车客运有限公司的合伙人张玉和为了续签公司的经营权需要筹措资金。2013年3月,张玉和经朋友介绍向杜少平借款八万元,商定半年后还钱,杜少平没有提起利息的细节,一个月后,杜少平的手下姚才林找到汽车客运公司,强行向张玉和收取10%月利息8,000元,此后每个月杜少平都会派手下上门讨债。一天夜里,杜少平和手下将张玉和挟持到乡下,拳打脚踢过后强迫张玉和跳入河里泡冷水20分钟,张玉和被拉回岸上后又不得不跪在杜少平面前认错。
张玉和不堪骚扰,也担心家人的安全,于是背着妻子将自己在客运公司的全部37%股权转让给杜少平。
杜少平发放高利贷,非法控制借款人,逼他们跳河,以恐吓和威胁借款人及其家人人身安全的手段侵占借款人的款项或资产。
2019年12月中旬,怀化市中级法院对杜少平犯罪团伙案件及邓世平遇害案做出判决。杜少平因犯有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非法拘禁罪,聚众斗殴罪,强迫交易罪,被判处死刑,罗光忠因犯有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杜少平犯罪团伙其他成员分别被处以一至八年有期徒刑。
黄炳松因犯有徇私枉法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杨军因犯有徇私枉法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邓水生因犯有徇私枉法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
共19名公职人员因涉案受到处理。
姓名
案发时职位
处理情况
新晃县一中
黄炳松
新晃一中党支部书记,校长
开除党籍,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15年
杨荣安
新晃一中办公室主任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有期徒刑10-13年
怀化市公安局
邓水生
怀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查员,副主任法医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14年
杨学文
怀化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9年
徐勇
怀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案指导大队队长
开除党籍,党内严重警告,党内警告,政务撤职
黄均平
怀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
汪华
怀化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
新晃县公安局
杨军
新晃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政委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有期徒刑15年
刘洪波
新晃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10-13年
曹日铨
新晃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10-13年
陈守钿
新晃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10-13年
陈领
新晃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10-13年
蒋爱国
新晃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取消退休待遇,处有期徒刑7年
新晃县
龙胜兰
新晃县副县长
开除党籍,党内严重警告,党内警告,政务撤职
杨清林
新晃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王行水
新晃县委书记
张家茂
新晃县委副书记
其他
伍绍昆
怀化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开除党籍,党内严重警告,党内警告,政务撤职
田代武
湖南省民委党组成员,副主任
杜少平和罗光忠提出上诉。2020年1月,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驳回杜少平,罗光忠及其犯罪团伙其他人的上诉,维持一审判决。1月20日,遵照最高人民法院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怀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杜少平执行死刑。距离邓世平遇害,还有两天满17年。
2020年3月底,邓家人将邓世平下葬。邓家人放弃了刑事附带民事赔偿以及单独提起民事诉讼,希望以全面放弃赔偿的方式,为司法机关从快,从重,从严处理案件扫清障碍,为邓世平寻求公平。新晃县按照工伤认定,将邓世平的一次性工亡补助金和丧葬补助金共计88万元赔付给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