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失踪
(努琳)
(努琳和姐姐妹妹)
8岁的努琳是文良港蒂沙国民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和父母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住在马来西亚吉隆坡旺沙玛朱第1区。2007年8月20日晚上21时,努琳向母亲诺拉姿安要零花钱去买发卡。诺拉姿安正在招待家里的客人,随手给了努琳一些零钱,可是客人走后,母亲才发现努琳的姐妹还在家里,她以为努琳是和姐妹一起去买发卡,没想到努琳一个人走了。
家附近有间夜市,走路两分钟就到,虽然努琳从来没有独自出门过,父母想着夜市人那么多,应该不会有事,就在家里等努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努琳还是没有回家,父母越来越焦急。努琳的父亲贾子敏是位出租车司机,他叫上邻居,又通知了亲戚帮忙一起找努琳,大家在夜市里兜了一圈又一圈,都没看到努琳。小贩把发卡卖给努琳后没有注意她的行踪。
21日凌晨3点,几近崩溃的贾子敏和诺拉姿安向警方报案。马来西亚对失踪人口的查询在接到报告24小时后才能立案,法律对于儿童失踪的调查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警察对努琳的案子起初没有很上心,几天后她失踪的事情才登报。诺拉姿安在熬过炼狱一般的一周后向媒体哀求帮她和丈夫找到努琳,大众开始关注这起案子。直到那时警方才将努琳的案子按照绑架的方向侦查。
印着努琳照片的寻人启事和海报被张贴在街头巷尾,贾子敏停了工专心找女儿。努琳身体不好,有肾脏疾病和高血压,需要定期服药。诺拉姿安不敢想努琳现在的状况。
很多人打电话安慰贾子敏和诺拉姿安,但还有很多充满恶意的电话和短信,这些人用最刻薄的言语指责贾子敏夫妇,说都是他们失职才丢了努琳。最可怕的是还有人拿努琳的安危和贾子敏夫妇恶作剧,声称他们见到努琳或是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儿。贾子敏和诺拉姿安筛选这些信息,心力交瘁,但还是靠找到努琳的希望支撑着。
唯一的目击证人
300人组成的搜救队在旺沙马朱和周边地区搜查努琳,却一无所获。
尽管夜市人山人海,警方访查一圈儿后,却只找到一个见到努琳下落的证人。她是一个小女孩,有一个陌生男子和努琳说了会儿话,努琳就跟他走了,但没一会儿,那男子就拽着努琳把她塞进了一辆白色货车。小女孩听到努琳大喊“不要不要!”,但以为男子和努琳是亲戚,也没有太在意。
报社手提包
9月17日早8:30,曾燕芳在供职的杂志社楼下的铁闸前看到一只黑蓝相间的运动手提包,她拎了拎那个包,包非常重。曾燕芳猜测是不是杂志社的同事把包忘在门口,便随手把包带进杂志社。
所有的同事都没有见过这只包。老板杨发万打开了包,恶臭立刻铺满了整个房间,包里装着的是一具蜷缩着的裸尸。杨发万赶忙报警。
受害者经法医尸检认为是年约六至九岁的女童,在被抛尸杂志社前六小时前死亡。尸体颈部布满淤痕,四肢有被捆绑的痕迹。女童胃内没有任何食物,应当是挨饿至少一个月未有进食,仅靠喝水维持生命。最令人发指的是,女童生前阴部和肛门分别被强行塞入黄瓜和茄子,致使大肠破裂引发细菌感染。身高150公分的女童,体重只剩18公斤。
警方立刻想到近一个月前失踪的努琳,通知她的父母认尸。贾子敏和诺拉姿安怀着恐惧和否认的心情到医院,见到的是瘦骨嶙峋的尸体,和他们活泼可爱的女儿努琳根本不像,而且贾努琳大腿上有一个疤,这具尸体却没有。他们松了口气。出于程序,贾子敏和诺拉姿安提交了各自的DNA。警方根据受害女童没有所有马来西亚儿童都会接种疫苗而在手臂留下的疤痕初步认定她是外国籍。
第二天,贾子敏和诺拉姿安遭受灭顶之灾——他们在电视上看到DNA测试证实运动包里的女尸属于努琳,而努琳的父母拒绝接受这一结果。可是在新闻报道之前警方根本没有和贾子敏夫妇联络过,更没有说过DNA的结果。媒体甚至开始暗示贾子敏和诺拉姿安之所以不承认女尸是努琳,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秘密,他们很可能是害死努琳的真凶。
贾子敏和诺拉姿安去医院领回诺琳尸体又引发了媒体的疯狂追逐,大批民众站在医院门口,镁光灯对准贾子敏夫妇,不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最细微的表情。
(努琳的父母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全家给努琳扫墓)
努琳受到的残害引发广泛恐慌,对凶手的愤怒,以及对警方办案不力的质疑。警察局长建议对努琳父母展开调查,并不排除会指控他们犯有父母过失罪。公众强烈抗议,预防犯罪基金会的主席出面发声表示努琳的父母已经要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再以凶徒加诸努琳的折磨来惩罚努琳父母是很不公平的,警方应该努力办案,早日捉拿凶手。
调查
杂志社位于吉隆坡西南的八打灵再也市,距旺沙马朱区约30公里,半小时车程。警方拿到杂志社旁的监控视频,发现在发现努琳尸体的前一天,有一个男子骑摩托车停在楼前,一边打电话一边将蓝黑相间的运动包扔在杂志社门口后扬长而去。约一小时后一名身穿红色上衣和牛仔裤,身材矮小的年轻女子在运动包附近徘徊,还走进杂志社过,之后一辆银色国产金丝雀厢型车驶近,下来三个男人,和女子说了一会儿话。女子接着上了车后座,跟三男子一起离开。
警方怀疑所有五人都和努琳案有关。监控视频的清晰度非常差,马来西亚警方寻求美国联邦调查局帮助,希望专家可以增强画质,以便了解五名嫌疑人,摩托车和厢型车的更多细节。然而增强画质的视频依旧模糊不清,既看不清摩托车和厢型车的车号,也无法辨认出五人的特征。警方只得将视频截图向大众公开,征求线索。
9月27日,警方接到线报对莎阿南市各地突袭,共逮捕四男一女五人,他们的两辆汽车及五部手机也被收缴。五人中包括一对同为33岁的夫妻及一名28岁男子,其余人年纪都在27至33岁之间。28岁男子曾拒捕。五人都接受了警方的详细盘查,最先被释放的是33岁的女子,她已怀有身孕。四名男子被拘七天后也恢复自由。警方没有将五人与努琳案关联的任何证据。
10月2日,警察在森美兰州的一个市场上逮捕一名23岁印尼女子。该女子被警方控制前,努力吞下手机卡似乎是要掩藏秘密。此女被抓的原因是,努琳失踪后,运动包被发现之前,她多次给贾子敏打电话声称努琳在她手上。女子没有护照及合法的身份证件。
警方缴获了女子的两部手机,四张手机卡,但她吞下的那张卡最终也没有被警方得到。女子坚决否认曾在努琳被禁锢时看守过她,说都是因为以前被警方查处过,想要报复警方才会打那些电话。
由于缺乏证据,警方也只能将女子交给移民局处理。
(嫌犯肖像)
10月11日,警方又公布了杂志社前监控视频的另外截图和绘制的摩托男红衣女的肖像。很快有三名男子到警局声称他们就是视频中开银色厢型车的人,红衣女是一个15岁的女孩儿。警方对四人问话后认为他们并无可疑。
努琳的案子就此成了悬案冷案。
努琳警报
努琳的叔叔和几个朋友为了防止努琳的惨剧再次发生,于2008年建立了马来西亚第一个儿童失踪报警信息网,以努琳命名。网站接到儿童失踪的信息后会在24小时内将警报发送到各银行,酒店,新闻媒体等,希望借此能尽快锁定失踪的儿童的下落,减少他们受害或被带离马来西亚的几率。
(少了努琳的一家)
(贾子敏给记者看努琳的照片和以前穿的校服)
贾子敏后来开了店,家里和店里都摆着努琳的照片。他呼吁警方重启努琳案的调查,不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还在等着凶手落网的那一天,他要直视对方,看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