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 - 苏三(第一个孩子)和菲利普(第二个孩子)失踪
(苏三的父母Cliff和珊迪)
(苏三小时候)
Suzanne Marie Sevakis(以下称苏三)1969年于北卡罗来纳州生。她是四姐弟的老大。母亲Sandi Chapman(以下称珊迪)和苏三的生父Cliff Sevakis(以下称克里夫)是中学同学,在苏三出生没多久就分开了,珊迪和第二任丈夫Dennis Brandenburg又生了三个孩子:二女儿Allison1971年生,三女儿Amy1972年生,老四小儿子Philip(以下称菲利普)1974年生,菲利普刚出生,珊迪再次离婚,独自带着四个小孩生活。
珊迪遇到了一个男人Brandon Cleo Williams(以下称布兰登)。男人蛮幽默的,长得也不难看,两人约会,结婚,布兰登成了四个孩子的继父。婚后布兰登说服珊迪一起搬到千里之外的达拉斯郊外。1975年,珊迪去给苏三的小弟弟菲利普买尿布,结账时她的支票跳票了。法庭判珊迪30天监禁,她只好把孩子们托付给丈夫布兰登照顾。等她出狱回到家,发现家里搬空了,布兰登和孩子们无影无踪。她到处找,总算在当地教堂办的社会福利机构找到了老二和老三,可是再也没见过大女儿和儿子。珊迪去警局和FBI报警,他们都拒绝调查,理由是布兰登是孩子的继父,带孩子们走就不算绑架。
1990 - 塔尼亚车祸
1990年4月,路人在离俄克拉荷马城约一百英里的Tulsa城外的高速边发现了一名受重伤的年轻女性。警方判断该女性为交通肇事受害者,他们还在现场发现了红色油漆。除此之外,女性全身都是与车祸无关的伤痕,女性早前做过劣质的整形手术,并且生育过几次。医生对女性抢救过程中女性不断嚷着“爸爸,爸爸。”她头骨受到重创。
第二天一早,声称是女性丈夫的男人带着小男孩Michael(以下称麦可)赶到医院。男人叫Clarence Hughes(以下称克莱伦斯),已经有点年纪了——看上去至少五十来岁。他告诉医院工作人员和警方受伤女性叫Tonya Hughes(以下称塔尼亚),昨晚她去买东西,而自己在汽车旅馆里睡着了。他说一早和旅馆的服务生聊天才知道塔尼亚出事了。克莱伦斯开到医院的车是蓝色的。
按照克莱伦斯的说法,他和塔尼亚带着麦可开车来俄克拉荷马是因为塔尼亚要看妇科医生。克莱伦斯被带到塔尼亚的病房,他问护士要了笔和纸,写下“不接待访客”的告示贴在塔尼亚的病房门口。医护人员觉得这很不寻常。随后克莱伦斯打电话到塔尼亚工作的脱衣舞俱乐部,问对方要塔尼亚的最近一次工资。
得知塔尼亚车祸的消息,塔尼亚的同事Karen带着塔尼亚的秘密男友Kevin Brown一起到医院看望塔尼亚。塔尼亚大部分时候都昏迷不醒。克莱伦斯也来看过塔尼亚几次,每次都带着麦可。医院的人员觉得麦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总是在哭闹,身上一股尿味。一次克莱伦斯发现Karen背着自己偷偷探视塔尼亚,勃然大怒。他给Karen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买下他和塔尼亚在拖车里的所有财物。Karen明白克莱伦斯把塔尼亚当成人质,准备等她一咽气就立刻闪人。Karen很害怕,打电话告诉医院要注意克莱伦斯,以防他对塔尼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来。
第二天塔尼亚的情况恶化,还没等Karen再次赶到,塔尼亚过世了,还不到21岁。医院也通知克莱伦斯来见塔尼亚最后一面,谁知克莱伦斯并不准备出现,他只说将塔尼亚的器官捐献给有需要的病人,遗体火化。
警方对塔尼亚熟人调查发现塔尼亚的丈夫克莱伦斯有杀害她的可能。塔尼亚所有的同事都不知道塔尼亚到俄克拉荷马看过病。Karen请求脱衣舞俱乐部老板出钱帮塔尼亚举行葬礼。临近塔尼亚葬礼,克莱伦斯把两岁的麦可送去领养机构暂时看管,他说自己压力太大,没法照顾麦可。一对俄克拉荷马的老夫妇开设领养机构,他们接手了麦可。麦可发育迟缓,不会说话,情绪很激烈,一点点小事就能嚎啕大哭,或者以头撞墙。这对老夫妇已经先后收养过60个儿童,麦可这样的他们从没遇到过。
(麦可,右图为塔尼亚牵着麦可)
对塔尼亚的尸检最终结论为他杀,汽车撞击仅仅是实现他杀的手段。塔尼亚的葬礼来了很多人,都是她的朋友:和她一起在脱衣舞俱乐部工作的舞娘,俱乐部老板,保镖,她的男友Kevin Brown,还有一些她的常客。除克莱伦斯外塔尼亚的其他家人无一到场。克莱伦斯穿着黑色西服,刚染的红头发都粘在衣服上。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位警官。克莱伦斯没让塔尼亚好好安息,他指着参加葬礼的人群大骂,说他们都充满罪恶,还说塔尼亚的秘密最好随她一起消失。临走前克莱伦斯在塔尼亚的棺木前摆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金发的小女孩坐在一个成年男人膝盖上。
(克莱伦斯放在塔尼亚棺木上的照片)
塔尼亚刚下葬几小时,克莱伦斯就急吼吼地去领他前几个月为塔尼亚投放的人身保险。他用了三个社会安全号申请保险,其中两个是伪造的号码,第三个则属于警方追踪的逃犯Franklin Delano Floyd(以下称富兰克林)。等保险公司的职员通知警方,克莱伦斯早就没影儿了。
富兰克林
Franklin Delano Floyd(以下称富兰克林)1943年出生在乔治亚州Barnesville,是家中五姐弟的老小。富兰克林一岁时他的酒鬼老爹Thomas就因为肝和肾衰竭去世。母亲Della无力一人抚养五个孩子,在1946年把他们送去孤儿院。此后Della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过得并不如意,1957年她从和第四个丈夫在芝加哥的家乘巴士去看望大女儿,准备回程时Della因为醉酒行为不端被捕。
富兰克林在孤儿院没少受罪,其他孩子们见他女里女气常常欺负他,他六岁时被人用扫帚鸡奸。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对他也不好,他们对他手淫的惩罚就是把他的双手浸入开水里。他总是和人打架,小偷小摸。1959年,16岁的富兰克林从孤儿院逃跑,孤儿院找到他后把他送到大姐家。大姐夫不喜欢他,很快就把他赶走。富兰克林到印第安纳波利斯去找妈妈Della,却失望地发现Della已经堕落成了妓女。他谎报年龄入伍,被分配到密苏里和俄克拉荷马服役。没几个月军队就发现富兰克林的出生证明是伪造的,他还不够年纪,于是富兰克林被遣散。这时Della不见踪迹,富兰克林开始了流浪生涯。
1960年富兰克林在加州Inglewood的Sears百货商店(Sears前两年破!产!了)入室行窃准备偷枪。警报响起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和富兰克林对射,富兰克林腹部中枪,被送往医院抢救。康复后他在少年管教所待了一年。富兰克林穿越边境到加拿大和朋友钓鱼,违反假释条例因此被捕。
(富兰克林1961年的犯人照)
1962年5月富兰克林在亚特兰大机场找了份工作,上班才第二个月他就从保龄球馆拐走了四岁的小女孩,对她在附近的树林里实施强奸。这回被逮的富兰克林被判7至12年监禁,同年11月警方把他转移到医院进行心理测试。第二年3月,富兰克林从医院逃跑,沿路偷了辆车,买了手枪。第二天他从银行抢了$6,810.28美金,当天再次被捕。这回他被判15年监禁。在监狱里试着劫持警车逃跑的富兰克林逃狱不成反被加刑。转狱到宾州后,那里的犯人多次强奸富兰克林,使得他几乎崩溃,尝试自杀。
1973年,30岁的富兰克林获得假释。一周后他在加油站强迫一名女性返回她自己的车上试图强奸她。女性反抗,成功逃跑,富兰克林被捕。他在监狱结识的好友被骗为富兰克林交了$3,000保金,富兰克林却逃之夭夭。他到自己的小姐姐家偷了一把,再次逃离。
1990 - 塔尼亚 被杀案和 1994 - 麦可 绑架案
警方发现逃犯富兰克林的线索,去搜查克莱伦斯在俄克拉荷马住处和在Tulsa的拖车。这时警方只是怀疑克莱伦斯/富兰克林可能和塔尼亚被害有关。塔尼亚的同事Karen已经开始寻找塔尼亚的家人。她和俱乐部的老板一起,按照塔尼亚的中间名Tadlock,找到与塔尼亚年纪相仿的同名人,那位塔尼亚的家人却告诉她俩,他们家的塔尼亚早在婴儿期就死了,都二十年了。原来脱衣舞娘塔尼亚只是盗用了死去的塔尼亚的身份而已。
克莱伦斯/富兰克林失踪六周,警方终于在乔治亚洲的Augusta抓住了这个逃犯。经调查发现二十多年来富兰克林使用过包括Trenton Davis, Dreston Morgan, Whistle Britches Floyd, Kingfish Floyd和克莱伦斯在内的众多假名。这些假名,包括塔尼亚的,都是他从墓地看到借用的。警方控告富兰克林的罪名仅仅是1973年他在加油站试图强奸女性。入狱的富兰克林积极争取麦可的抚养权,还获得了探视权。麦可的养父母对麦可每次见到富兰克林的表现很不安,他们和Karen一道要求当局禁止富兰克林和麦可再有接触,然而负责富兰克林的监狱长却高度评价富兰克林,使得他继续探望两岁的麦可。
警方向富兰克林询问塔尼亚的死因,富兰克林拒绝回答;他们向富兰克林要DNA样本以测试他和麦可的亲子关系,这也被他拒绝了。麦可在养父母的悉心照料下有了很大进步,他开始学说话,脾气也渐渐稳定下来。法院因麦可的教育金费命令富兰克林提供血样。测试证实富兰克林和麦可并无亲缘关系。鉴于这一结果,法院取消了富兰克林的探视权和争夺抚养权的权利。
1993年春天,塔尼亚离奇死亡已经三年,警方对塔尼亚是谁,她为什么被杀仍然所知甚少。富兰克林服完1973年所剩的刑期,又恢复了自由身。富兰克林申请将自己的假释地点转回俄克拉荷马,好离麦可近点儿。他的假释官和心理学家常给出对他截然不同的评价。心理学家认为富兰克林儿时受到的情感创伤造成他长大后的状况,而假释官眼中的富兰克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毫无人性。尽管法庭告诉富兰克林他想取得麦可的抚养权毫无胜算,他还是和自己的律师筹划着要把官司打到高院。在他的努力下,法院允许他一个月见麦可两次。(?)
富兰克林在出租公寓做修理工。1994年7月的一天,公寓的一名租户和男友去朋友家聚会,租户先回到家,在卧室里看到富兰克林手举着刀正在翻自己放置内衣裤的柜子。富兰克林立即将租户制服在地,告诉她自己是她男友雇来杀她的。没一会儿男友回来了,富兰克林想逃,和男友打了起来。男友把富兰克林摁倒,报了警。这次富兰克林的假释官向法庭建议取消富兰克林的假释。但是富兰克林用塔尼亚的保险金付了$7,000,再次假释。
9月,麦可的养父母一早被后院的狗叫声吵醒。养父牵着狗走到附近的树林,他在那里看到一处燃烧过的篝火灰烬。还有一次,养母在家附近看到富兰克林开车经过。他们吓得要死。9月12日,养父母把麦可送去小学上课。校长见到来访者,一个穿着破旧的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会议室,男人突然拔出了枪。他告诉校长自己伤心了四年,已经失去活下去的意愿,如果校长不带自己去找麦可的话,就会把校长干掉。校长被举着枪的富兰克林挟持走进一年级教室,六岁的小麦可被叫了出来。富兰克林继续逼迫校长带他和麦可去校长的车边,让他开了车。三个人行驶约1.5英里后,来到富兰克林熟识的地点,富兰克林把校长双臂捆在树上,人半蹲着。
两小时后富兰克林打电话通知人去解救校长,不过那时他和小麦可已经早就不见了。警方要求FBI参与办案,两部门联合在附近区域展开大规模的搜索。同时他们继续追查塔尼亚死亡一案。他们找到了富兰克林在70年代中期的同事,那时候富兰克林叫做Trenton B. Davis,在学校里做清洁工。富兰克林送给同事一张他和小女孩的合影,告诉同事那是他的女儿。同事觉得怪怪的,于是一直留着那张照片。在富兰克林拐走麦可前几周,富兰克林去找这个同事,想要要回照片。已经起了警觉的同事没有交还照片。警方见到的照片,和富兰克林放在塔尼亚棺木上的是同一张。
也就是说,富兰克林以女儿身份抚养长大的女孩,后来成了他的妻子。警方和FBI还联络到富兰克林多年前的狱友,那位白白替他交了假释金的倒霉蛋。他告诉警方富兰克林的妻子塔尼亚应该是富兰克林很早以前认识的一个吸毒女人的女儿。
(麦可被绑架后FBI公布的通缉令,上有富兰克林和麦可照片)
一个月过去了,警方找到了小学校长被劫持的那辆卡车。卡车被丢弃在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面包厂外。车里没有任何富兰克林或者麦可的线索。
FBI归纳了富兰克林二十年的行踪,认为他总是重复使用那几个假名,而在一处出事后,他会回到早前住过的地点。因此FBI探员向富兰克林居住过的所有城市警方发出通报,请他们帮助关注富兰克林使用过的驾照和身份证明是否在当地出现。几周后,肯塔基州的Louisville警方发现了Warren Marshall(以下称沃伦)的驾照。这是富兰克林十年前使用过的假名。11月富兰克林被抓。在他的钱包里放着三张照片,一张是十来岁的塔尼亚,一张是婴儿麦可,还有一张是一名深色头发的女性。警方还找到了富兰克林的通讯录,里面记着他大姐,狱友,还有一名女性的联系方式。
通讯录上的这名女性是1962年富兰克林拐走强奸的四岁女童。没想到的是富兰克林多年来一直追踪这位受害者,甚至掌握了她现在的住址和电话。
FBI对富兰克林展开问询,他仍然拒不配合,骗FBI说塔尼亚是自己1974年在印第安纳波利斯认识的一个吸毒妓女的女儿。妓女的名字是Linda Williams。(1960年代富兰克林的母亲Della在印第安纳波利斯附近接客,Williams是富兰克林和Sandi结识时用的姓氏)他声称塔尼亚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多亏自己收养她。要是公平一点儿,他该为自己的善行得奖。这个离奇的故事继续发展下去,富兰克林从没和塔尼亚发生过关系,他是塔尼亚的唯一支柱。塔尼亚吸毒,是个妓女,从黑帮偷钱,这种放荡的生活导致她的死亡。
FBI一句话也不相信。他们查到绑架麦可八天后富兰克林出现在亚特兰大市的一起汽车抢劫案现场。与富兰克林长相相似的男性按照一名女子登在报纸上的售车广告与她约在停车场见面。两人试驾途中该男殴打女子并驾车潜逃。第二天富兰克林自己去医院,号称高度精神紧张。那时他告诉医护人员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最近死了,他表现得很狂乱。医院让他在精神病区住了八天。出院的富兰克林好像没事人一样来到Louisville,找朋友借钱准备开始新生活。
麦可已经失踪一个多月,早就过了解救人质的黄金期,FBI试着证实他们的猜测。富兰克林的老朋友给富兰克林打电话套话,她和他聊了很多次,只从他嘴里得到麦可已经死亡的消息。此外他还告诉她麦可被埋在乔治亚州的一个小溪边。富兰克林在狱中的同监犯作证说富兰克林告诉他自己把麦可推下桥时,“那个小杂种狂叫!”还有一名证人说富兰克林把麦可的尸体丢弃在建筑工地的下水管道里。富兰克林给大姐打电话回忆过麦可生前的最后几个小时。据他说,当时他和麦可一起在旅馆的浴缸里泡澡,他问麦可爱不爱自己,麦可说“不”。富兰克林又问了一次,麦可的答案仍然是“不”。富兰克林于是溺死了麦可。
1995年1月,富兰克林从售车女性手中抢来的汽车被找到。尽管没有尸体和直接物证,检方对富兰克林提起公诉,罪名是杀害麦可。他们的理论是富兰克林绑架并杀害麦可后,用抢来的汽车运尸抛尸,接着住院。
正在等待开庭的警检双方有了预想不到的突破。富兰克林挟持小学校长和麦可使用的校长的卡车被卖给堪萨斯州的一人,该男在拆除汽车部件时发现油箱上方藏着一个装满照片的信封。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塔尼亚的,那些照片充满性暗示。剩下的照片是10-12岁左右的女孩,穿着暴露,摆着挑逗的姿势。最后一组照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被捆绑,塞住嘴巴,殴打,浑身是血。此女不是塔尼亚,警方对她的身份毫无了解。
开庭当天,警方在弗洛里达州Tampa的I-275高速路边发现人骨。这些新证据因为出现在庭审程序之后,无法被用于对富兰克林控罪。
又过了一年,I-275高速路发现的人骨才得到检测,骨头属于一名约16-20岁的女性,大约已经被弃在那里三年。骨头上的两处枪洞证实该女性被枪杀,事情遭到殴打直至面部骨折。与女性骨架同时发现的衣物和首饰与警方在汽车油箱上发现的富兰克林藏起来的被殴女性一致。通过牙医记录,警方找到女性的身份,1989年失踪的Cheryl Ann Commesso(以下称雪瑞)。
(雪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