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十大美女之一
芭芭拉是个美女,这点她从小就知道,而且不吝于展示:她偏爱秋冬的咖啡色系,这些颜色最能衬托出她白皙的皮肤和亮眼的红发。芭芭拉1921年出生于波士顿,她11岁时父亲因为投资股票失利在车里烧炭自杀,寡母领了保金,带着芭芭拉和哥哥搬到纽约,三人在曼哈顿公园大道的酒店住了下来。
没多久,专为杂志和广告绘制肖像的艺术家遇见芭芭拉,为她的美貌折服,芭芭拉的画像上了好些封面,渐渐小有名气,还获得了好莱坞的邀约。在母亲陪伴下,芭芭拉尝试一些银幕上的角色,不过她不太喜欢演员的生活,所以又搬回纽约。
芭芭拉的哥哥这时已经结婚有了孩子,正在全力发展事业。没想到一次酒后驾车遇到车祸,也跟随父亲的脚步去了。
芭芭拉在纽约和时尚杂志还有巴扎杂志签约成了专职模特,出没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圈,是当时纽约排名前十的美女。芭芭拉的母亲希望女儿嫁个有钱人,过上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生活,因而撮合芭芭拉和雅各布阿斯特五世交往。
雅各布来自于豪门阿斯特家族,是遗腹子。1912年1月雅各布的父亲阿斯特四世带着怀孕的新婚妻子麦德琳去埃及和欧洲度蜜月,麦德琳比阿斯特四世小29岁,是阿斯特四世离婚刚刚一年就娶进门的。三个月的蜜月结束,阿斯特四世和麦德琳搭乘泰坦尼克号返航,却不想船撞上冰山,能登上救生艇的只有妇女,阿斯特四世把妻子送上救生艇后只能跟着泰坦尼克号一起沉没。麦德琳八小时后获救,雅各布在四个月后出生。
阿斯特四世的大儿子比雅各布大21岁,在父亲死后继承了价值约八千五百万美元(折合如今的$23亿美元)的家族资产大部分。麦德琳分到的只有信托基金每年的年金,即使这样年收入也相当于如今的上千万美元了。雅各布按照父亲的遗嘱继承了三百万美元(折合如今的七千八百万),在他21岁时兑现。
虽然雅各布不如同父异母的哥哥有钱,毕竟在纽约城也是名门望族之后,条件可算得是相当优异了。他和麦德琳的交往只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他是有妇之夫。
郎才女貌
芭芭拉的母亲百般撮合女儿和雅各布,芭芭拉自己却有不同想法。她在好莱坞试镜时结识了女演员迪琪,继而在迪琪组织的聚会上认识了迪琪的弟弟布鲁克斯。布鲁克斯和迪琪的祖父贝克兰先生是发明塑料的化学家,被称为塑料工业之父。
(迪琪,布鲁克斯的姐姐)
(登上时代杂志的贝克兰博士,布鲁克斯的祖父)
布鲁克斯崇拜祖父,不过自己的事业从未如祖父一样成功。布鲁克斯正在加拿大皇家空军接受飞行训练。聚会上,芭芭拉告诉布鲁克斯自己是名诗人。两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年轻人一见钟情,开始约会,只是他们的关系像过山车一样充满波折。芭芭拉性格强势,和布鲁克斯时常争吵。因为芭芭拉误以为自己有孕,她和布鲁克斯决定结婚,在婚姻登记上,芭芭拉写明自己的职业是诗人,布鲁克斯写的是作家。
婚后布鲁克斯和芭芭拉在纽约上东区买了高级公寓,时常举办酒会招待他们的朋友。他们纵情声色,玩儿的花样层出不穷。一次聚会的游戏是由所有男客人脱下裤子,把脸和上半身藏在帘幕后,让男客人的妻子们通过下半身的特征找到她们各自的丈夫。
1946年,25岁的芭芭拉诞下了她和布鲁克斯的儿子托尼。布鲁克斯和芭芭拉的感情没有因为新加入的小生命改善,反而日渐恶化。芭芭拉的心理状况一向不稳定,是医院精神科的常客,和丈夫布鲁克斯的冲突往往又刺激她病情恶化。
布鲁克斯爱慕芭芭拉的美貌和才智,但又很难应付她的脾气。芭芭拉随时都可能发作,哪怕只是布鲁克斯不愿意带她去一家餐厅这样的小事,也能演变成夫妻赤身裸体在酒店浴室里大打出手。布鲁克斯把芭芭拉压制在身下,半小时后芭芭拉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夫妇的共同目标
在这段不算成功的婚姻中,联系布鲁克斯和芭芭拉的,除了他们对艺术的热爱(虽然两人并不像他们所期待的那样,有做作家和诗人的才能),还有就是他们想要把儿子托尼培养成天才儿童的决心。他们不确定托尼具有哪方面的天赋——写作,语言,音乐,只是满心相信托尼天赋异禀。小小的托尼经常被父母要求在他们的客人面前表演诗朗诵,演奏乐器等等。
一开始还有不懂得看脸色的客人对托尼拙劣的演出忍俊不禁,随着芭芭拉一次次发火,又把不识趣的客人赶出家去,所有人都知道托尼表演完以后一定要对他和他的才能大加赞扬才行。托尼经历的正是母亲难以捉摸的脾气,如果他在众人面前念诗念错了词,很可能被芭芭拉扔来的重物击中。
托尼很聪明,很小就开始说话,父亲让他学习拉丁语,4岁时他能认出生物书上的动物和植物名字。父母很少陪伴他学习玩耍,布鲁克斯忙着偷情,芭芭拉沉迷于酒精和聚会,托尼的伙伴只有家里的保姆。芭芭拉和布鲁克斯的朋友注意到托尼一些令人困扰的举动,托尼会把抓住的蜻蜓翅膀拔掉,以观察蜻蜓受折磨为乐,也会把海滩上的螃蟹腿掰断。布鲁克斯却对这些行为大加赞赏,认为这是托尼高智商的证明。
托尼八岁时,芭芭拉决定要去欧洲生活,一家人于是开始了在美国和欧洲两边跑的日子。他们在欧洲租住的公寓都位于高档小区,邻居非富即贵,芭芭拉和布鲁克斯享受着美酒游艇,托尼一个人留在家。
托尼长期被父母忽略,形成一有机会就要吸引他人注意力的性格。后来托尼告诉心理医生,自己八岁时就和寄宿学校的同学发生了性关系,到14岁他对自己的性取向已经相当明确,有不少同性床伴。父母长期不在家更为托尼制造便利,他上街和比自己大的男孩搭讪,再把他们带回家发生关系。
布鲁克斯先对托尼的“不正常”起疑,但对此事完全处于拒绝接受的,还是妻子芭芭拉。
离婚
布鲁克斯是贝克兰家族的继承人,手头宽裕,在纽约和欧洲都有置产。1960年一家人主要住在巴黎了,在那里布鲁克斯和外交官的女儿有了婚外情,他向芭芭拉提出离婚,芭芭拉情绪崩溃,尝试自杀。布鲁克斯被芭芭拉的反应吓坏了,答应同情人分手,回归家庭。这之后布鲁克斯又交了几任女友。为了证明自己还有魅力,以挽回布鲁克斯的心,芭芭拉也和一个西班牙心理学家越了界。芭芭拉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布鲁克斯再次提出离婚,芭芭拉眼见计划无效,也就和男朋友分手了。
七年过去了,布鲁克斯和芭芭拉继续纠缠着,外遇,争吵,自杀的威胁,两人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1967年夏天夫妇带着儿子托尼到西班牙卡达克斯度暑,期间托尼结识了来自澳大利亚的一对情侣杰克和艾瑞卡。杰克个子很高,皮肤黝黑,和一群嬉皮士住在废弃农场里,终日沉迷于迷幻蘑菇和其他药物。
(长大的托尼)
托尼已经21岁,他被杰克的生活方式迷住了,花了大量金钱给杰克购买礼物。托尼被杰克带着也开始尝试毒品,做的事情越来越离谱。芭芭拉去了瑞士,对儿子的新朋友一无所知。她直到接到朋友提醒的电话才返回卡达克斯,管教托尼。通过这次事件,芭芭拉和托尼的关系迅速恶化。
也是在卡达克斯,托尼其实又交了一个小女友,法国人赛尔薇。芭芭拉很高兴,赛尔薇受邀和贝克兰一家共进晚餐时,芭芭拉不忘各种明示暗示日后托尼会继承巨额遗产,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芭芭拉找所有的借口请赛尔薇到家,希望促进她和托尼的关系,可令芭芭拉没有想到的是,她所有的努力反而害了自己——赛尔薇和男友托尼的父亲,自己的丈夫布鲁克斯勾搭上了。
赛尔薇和布鲁克斯的奸情直到次年二月才被芭芭拉发现,她又一次服药自杀,却没能挽回丈夫。与此同时,赛尔薇或许是为了争风吃醋,也吃药,逼着布鲁克斯在妻子和情人之间做出选择。布鲁克斯决意和赛尔薇在一起,和芭芭拉正式分居。
芭芭拉彻底崩溃,又自杀一次未遂,被朋友救下。跟着芭芭拉生活的托尼受到父母离婚和母亲抑郁症的影响可想而知。
治疗和发病
1969年夏天,芭芭拉和托尼在西班牙马略卡度假,在出租屋里,母子俩除了酗酒就是抽大麻。这间别墅孤零零地竖立在悬崖上,没有通电,一个晚上芭芭拉把喝醉的亲生儿子引诱上了床——治疗托尼的同性恋。
事后,芭芭拉把此事告诉了几位朋友,她对发生的一切非常坦诚,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她看来,自己所做的都是在帮儿子治病,同性恋这种病。
布鲁克斯和小情人赛尔薇不知道芭芭拉正在马略卡,居然也选择了同一地点休假。这时候的托尼已经非常病态了,和母亲芭芭拉发生关系对他的刺激非常大,无意中看到布鲁克斯又加重了他的病情。他常常去布鲁克斯和赛尔薇住的地方拜访,把给父亲的纸条藏在家中各处。一次赛尔薇在花盆里找到其中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爸爸,求你了爸爸,回到妈妈身边吧,她真的很不开心。”
芭芭拉的朋友去拜访时,也常见到她家里摔碎的椅子,打字机,一片狼藉。芭芭拉的解释是托尼情绪不佳,摔东西发泄。外人不了解托尼的具体情况,芭芭拉似乎不认为他的状况特别严重。然而周围的朋友也终于发现不对了,那是1970年,芭芭拉和托尼先后返回纽约家中,朋友们来家中吃饭,托尼突然站起身来去自己房间,一会儿他又回到餐厅,全身赤裸。
托尼在艺术学校学习,一次课上,他突然就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回应课堂上老师和同学的谈话。这样的状况引起老师不安,他甚至把校长叫到教室,请她处理。
即便托尼的“事故”愈来愈多,芭芭拉仍是认为众人都无法理解托尼这个孤独的天才。她和托尼保持着性关系,没有想过自己正在把儿子推往深渊。托尼曾和朋友说起自己和母亲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已经绝望了。”
芭芭拉为托尼拍了大量照片,而托尼为母亲画的像上,芭芭拉的头掉在地上,脖子上缠着毒蛇。某天晚上,托尼再次发狂,几乎要伤害芭芭拉,她不得已只好把儿子送进私人诊所。六周后因为芭芭拉无法支付昂贵的治疗费用,托尼出院。布鲁克斯不愿意支付托尼的医药费,他眼中的儿子纯粹是邪恶的化身。
托尼出院后的一个晚上,用木手杖把芭芭拉殴至昏迷,直到芭芭拉的离婚律师上门才拦住了还在动手的托尼。
托尼被诊断患有精神分裂,医生建议他入院治疗,布鲁克斯拒绝付钱,因此托尼又回到芭芭拉家中。他的暴力不断升级,曾朝母亲脸上扔过鸡蛋,用刀威胁母亲,试图把笔戳进母亲的眼睛,还当着客人的面掐母亲脖子。
到1972年,因为芭芭拉没有按照医嘱让托尼服药,托尼的情况更糟了,心理医生警告芭芭拉必须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托尼很可能杀人。托尼想要把芭芭拉推下她所住的顶层公寓,幸好芭芭拉的朋友赶到,及时阻止托尼并报警。警察以试图谋杀的罪名将托尼逮捕,然而芭芭拉不愿意提告,很快托尼又回了家。
1972年11月17日,25岁的托尼在芭芭拉家中用厨房的刀将母亲杀害。
警方把托尼送入精神病院,他在那里待了将近八年,出院后和外婆同住。仅六天后,托尼用刀攻击外婆,刺中87岁的老人八次,致使她多处骨折。这回托尼直接被送进监狱。1981年3月20日下午3:30,托尼在监房中用塑料袋套住自己的头,窒息而亡。
好莱坞2007年的电影Savage Grace就改编自芭芭拉和托尼的真实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