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史上最凶残案件:林春生,高天民,陈进兴的恶行



(陈进兴)
陈进兴1958年生,是私生子,没有见过生父,母亲成家后不方便带他,将他交给外祖母抚养。陈进兴从小就惹是生非,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1976年因抢劫伤害等罪行被判刑15年,三年后因企图越狱被加刑两年。陈进兴于1987年假释出狱,唯一疼爱他的外祖母已因病去世,对他打击巨大。不到一年后,他再因盗窃被判刑三年,1991年假释出狱。

(林春生)
陈进兴的狱友林春生成了他日后犯下惊天大案的“引路人”。1959年出生的林春生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表现出色,然而退伍后因参与结伙抢劫被判无期徒刑,于1988年政府大赦减刑至15年,1991年假释出狱。高天民和林春生是小学同学,两人因为都不务正业臭味相投,是很好的朋友,又因结伙抢劫入狱,因特赦两次获得减刑,1991年假释出狱。
三个几乎同时出狱的狱友起先和绰号黑点的刘姓男子一起帮台北的电玩大佬周人参看场,后来自立门户在三重开了电玩店,也同时经营地下钱庄。林春生社会关系复杂,有手段,很快就和同伙靠着电玩和赌博生意发家。好景不长,周人参为避免被查抄,向检方交待自己多年来向警界行贿以换取警方对他的不法生意睁一眼闭一眼,导致警界动荡,政府也随之加大了对电玩店私下从事的违法行当打击的力度。林春生等人的生意遭到波及,三人从出入豪车代步沦落到囊中羞涩,又打起了犯罪的主意。
林春生个性凶悍狠辣,在黑社会上有很深的人脉,是三人中默认的老大,高天民同样凶狠但好色,能搞到枪支弹药,陈进兴大都听林春生和高天民的命令,他致命的弱点就是性欲旺盛,因此被林高二人教训过很多次,但他还是我行我素。

(白冰冰和白晓燕)
白冰冰以歌手身份出道,曾在日本发展,期间与已婚的漫画家梶原一骑发生婚外情,育有女儿白晓燕。虽然梶原一骑后来与原配妻子离婚,他和白冰冰的感情也没有持续太久,白冰冰在白晓燕一岁时因不堪忍受梶原一骑的家暴与他分手,后回到台湾,独立抚养女儿。1997年,白冰冰是台湾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和16岁的女儿白晓燕住在林口豪宅。这一天,白冰冰的朋友带白晓燕到三重天台玩,遇到高天民。因为白冰冰的朋友和高天民相识,两人聊了几句,高天民顺口问这个穿着昂贵服饰的小女孩是谁,白冰冰的朋友答说她是白晓燕,白冰冰的女儿。
高天民和陈进兴,林春生讲了这段经历,提议绑架白冰冰勒索赎金。三人一起去白冰冰的豪宅勘察,发现她因为从事演艺活动行踪没有规律,很难行动。三人的幕后老板提议改为绑架白晓燕。
白晓燕案

(白冰冰和白晓燕)
1997年4月14日,就读醒吾中学二年级的白晓燕在上学途中被绑。白冰冰对女儿最后的印象是白晓燕7点出门前,细心地到她房间为她上闹钟。当天白冰冰去拍摄一首歌曲的MV,下午16时许,有人给她打电话,对方口齿不清,白冰冰怀疑他可能喝醉或是磕了药,她努力听出“长庚球场坟墓”,“找白晓燕的东西”等话语,还没有反应过来,在旁的哥哥和导演同时喊出来:“是不是绑架?!”
素来镇定的白冰冰慌了,赶紧打电话给学校,老师告知白晓燕今天没有上课。
白冰冰决定报警,按照指示,和哥哥还有警察一起赶到绑匪所说的长庚高尔夫球俱乐部。夜深了,她们在偌大的球场漫无头绪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回到球场门口时,才在路灯下看到了坟墓,旁边摆着一个塑料袋。警方提醒她不要留下指纹,因此她用叉子和筷子小心打开塑料袋查看。塑料袋里装着一个饭盒,里面放了一团沾血的卫生纸,包着一截手指。饭盒里,除了白晓燕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的求救信及歹徒勒索500万美元的信息,信的最后白晓燕写道:“不可以报警,要不然我命休矣……”饭盒里还有两张照片,一张照片中半裸的白晓燕高举双手,被绑,另一张照片是她断指的特写。
心情万分紧张又痛苦的白冰冰回到家里,门口停了好几辆媒体的采访车,已有数架摄影机对准她家的门窗,记者站在一旁,对她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拍摄。媒体记者的消息,无外乎是白冰冰接到第一通电话的拍摄片场工作人员或警方有人泄密。警方和媒体总有一些默契,跑社会新闻的记者通常都和各大警局的警员相熟,能拿到一手的资料。
案件发生的第二天,中华日报和大成报不顾人质安危和媒体职业道德,在头版报道了白晓燕被绑架一事。虽然这两份报纸都算是街头小报,发行量不大,还是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白冰冰不停接到亲友和记者打来的电话,她哀求记者不要报道案件,不然会让白晓燕陷入险境。警方也试图让停在她门口的采访车和记者离开,免得打草惊蛇,没有记者愿意“退缩”,失去报道爆炸性新闻的先机。
接下来的数日,白冰冰接到了绑匪打来索要赎金的多通电话。进驻白家的警察试图根据电话号码追查绑匪,可是狡猾的绑匪换了十几个不同的号码,登记的地址和户主各不相同,后来警方才了解到,绑匪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电话,能够盗用他人的号码拨打免费电话。
交纳赎金
4月15日,白晓燕被绑的第二晚,绑匪打来第二通电话,只问钱准备好了吗。
16日,白冰冰接到了第三通电话,绑匪表示只接受旧的美钞。白冰冰要求和女儿通话,绑匪立刻将电话挂断。十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白冰冰接起电话,听到女儿念当天报纸的声音。
17日,绑匪打电话问白冰冰是否已经筹够钱,得到肯定答复后挂了电话。下午15:30,绑匪打电话要白冰冰去交付赎金。白冰冰在警察暗示下说自己不会开车,立刻遭到绑匪挂电话。过了不久,绑匪又打电话骂她,说她女儿说她会开车。
白冰冰稍微放了点儿心,既然白晓燕能核实她会开车,就说明她还活着。
一小时后,白冰冰由乔装的女警陪同去交赎金。警察驾驶出租车尾随。可是她们一上路就被身后电视台的采访车紧紧跟住,警察痛斥记者离开,却被记者反击说如果同仁不撤,他们也不会撤。白冰冰到交付赎金的地点没有等到绑匪,只得回家。
18日,被要求随身携带电话的白冰冰坐上警员驾驶的出租车,根据绑匪的指示四处奔走,除了后面浩浩荡荡跟随的采访车外,警方也出动了直升机在上空巡视。这样的状况下,只要有些许智商的罪犯都不会愿意出面,绑匪又一次没有现身。不仅如此,白冰冰在车上就接到了绑匪的恐吓电话:“好啊白冰冰,你居然敢报警耍我,我要给你后悔一辈子!”
当天白冰冰连着跑了四个地点,经过十个小时难以描述的煎熬,还是没有救下女儿。
19日,白冰冰被绑匪逼着换了手机,离家去其他地方住,显然埋伏在暗处观察的绑匪已注意到白冰冰身边的大批记者,也了解警方一定参与了案件。接下来的四天,绑匪没有半点消息。
23日,白晓燕被绑后第九天,绑匪终于又联系白冰冰,通知她晚上19时到新竹体育场付赎金。白冰冰乘警员驾驶的伪装车辆和三个装满美元旧钞的大袋子去新竹交钱。歹徒仍旧不断变换交钱地点,白冰冰在路上漫无头绪地转了两个小时,只能放弃交款。
24日,绑匪又一次打电话给白冰冰,要她晚上20时到桃园综合体育馆旁的招牌下等候。白冰冰按要求带着赎金前往,没有见到绑匪。
发现尸体
所幸追查电话线索的警员有了突破,他们从绑匪使用的其中一个电话中将林春生定为嫌疑人,又查出林春生近期频繁联络的陈进兴,高天民二人,三人且是往日的狱友,共同犯案嫌疑陡增。警方派警员分别到三人家中蹲守,林春生和高天民早就闻风而逃。

(张素真)
陈进兴在电玩生意好的时候和张素真结婚,育有二子,可以说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顺利和得意的时期。警方得知陈进兴每天都会回家探望妻子孩子并留下来过夜,安排警员进入他家埋伏。果然陈进兴回来了,听到响动的张素真立即高喊:“阿进!阿进!”,提醒丈夫赶紧跑。陈进兴在和警方枪战后得以开车逃跑,就此躲过一劫。张素真被判包庇罪成,在看守所羁押了近九个月。不过她对丈夫和同案绑架人质的地点一无所知,案情再次陷入僵局。
4月26日,苦于无法解救人质的警方被迫向民众公布案情,还有一些操守在之前保持沉默的媒体得到警方起头,纷纷将他们跟踪多日的白冰冰的动向,交纳赎金屡次失败的详情,以及警方对三名嫌犯逮捕失败的过程极其详实地在报纸和电视上报道。

(记者会上几乎崩溃的白冰冰)
白冰冰也召开记者会,呼吁大家帮助救助白晓燕,她说:“我孤儿寡母,你们不能那样欺负我。”
4月28日,警方接到报警,台北县泰山乡中港大排水沟里有一具全裸女尸。全天开着电视观看媒体对女儿案子报道的白冰冰猜测很可能这具女尸就是白晓燕,给出现在镜头里的朋友打电话,朋友答说大约七八成能肯定尸体属于白晓燕。接下来警方陪着白冰冰去现场认尸,由于浸泡多时,女尸已呈巨人观,基本无法辨认,白冰冰凭借着对女儿身体特征的熟悉,和那只少了一只手指的左手,向警方确定死者正是白晓燕。
媒体的闪光灯和镜头对着她的脸,嗜血的记者不想错过任何一秒能捕捉白冰冰反应的机会。然而白冰冰没有掉一滴眼泪,沉默上车回家。

多年后白冰冰坦承,在白晓燕被绑之后,她每一天都在哭,可是始终有不好的预感,她自责都是因为自己艺人的身份才害女儿被坏人盯上,又没有在女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救她,想到白晓燕被生生砍下一根手指的剧痛,以及被杀害前可能遭受的种种折磨,白冰冰认为死亡对白晓燕反而是一个解脱。她不想要生前一定充满恐惧的女儿走得害怕,所以要平静坚强地送她。
杀人索款的阴谋
法医对白晓燕的尸检报告显示她的死亡时间约在8至10天之前,也就是说,绑匪在杀害她后还若无其事向白冰冰勒索赎金。白晓燕的尸体高度浮肿,属于死后被落水陈尸。白晓燕前额和头部有多处皮下乃至头骨膜出血,颈部有勒伤致两侧颈部组织,脉管及咽喉气管出血,胸骨上部有皮下出血,上腹部有皮下出血,腹壁三处出血,肝脏破裂,腹腔内出血约500-800cc,左小指第二节被砍断,以细铁丝和纱布缠绕,有淤血发炎。白晓燕系受到重度钝器击打致死。白晓燕胃中空无一物,生前极有可能遭到强暴。

(张志辉和母亲)
事实上,白晓燕受害的细节,也只能从5月24日被捕的陈进兴的妻弟张志辉口中略知一二了。如白冰冰所说,相较于承受人间炼狱一般的凌虐,死亡未必是个坏结局。
白晓燕被埋伏在白家附近的歹徒挟持上车带到出租屋,用胶带缠住她的头部,仅留鼻孔以呼吸,用绳索捆绑使其无法挣脱,歹徒随即用相机拍下她左胸裸露被捆绑的三张照片。绑得白晓燕后,陈进兴打电话通知妻弟张志辉见面,向他透露了通过白晓燕勒索赎金的计划,而张志辉欣然同意参与犯罪,负责白天看管人质。
为了让白冰冰相信白晓燕被绑架,林春生提议剁下她一根手指作为证据,他用铁丝缠绕白晓燕的左小指关节,以针筒注射麻醉剂在她左手腕,随后高天民用饮料罐砸她手臂测试麻药生效。林春生和高天民二人合力将白晓燕从出租房的卧室拖到客厅,林春生用膝盖将她压制在地板上,把她的左手掌按平在地,陈进兴用刀砍向她左小指的关节。人骨的硬度使得陈进兴没能砍断白晓燕手指,于是在林春生的指使下,张志辉将砖块交给陈进兴,而陈进兴用砖块敲打刀背助力,切下她的手指。
4月18日,不满白冰冰报警的陈进兴,林春生,高天民和张志辉回到藏匿白晓燕的出租屋,共同以脚踹,掌掴,拳捶等方式,猛力殴打白晓燕的胸腹部,致使其肝脏破裂,腹腔出血而亡。其后林春生四人脱掉白晓燕的衣服,用尼龙绳在她颈部,双手和双脚各捆绑两个铁锤,打上死结,再将她的尸体用汽车载到中港大排沟,弃尸沟内。
杀死白晓燕后,陈进兴等人以为她的死亡尚未曝光,仍有机会拿到赎金,于4月23日和24日再度联系白冰冰,要她携款到指定地点等候,不过最终不敢现身取钱。
五常街枪战
林春生殒命
白晓燕的死,还有案件中媒体的表现,警方的无能,令民众对政府失去信心,数万名群众走上街头游行,要求时任台湾地区领导人李登辉认错,并撤换阁揆。李登辉数度公开道歉,却没有挽回民心,不得不替换了一批官员。此期间,在逃的林春生,高天民和陈进兴还在不断犯案。警方出动上万警力,以三名嫌犯很可能逃入山中的假设,从台北向南搜山,几个月下来一无所获。
时任警政署长姚高桥将疑似林春生等三人犯下的19宗强奸,2宗杀人及1宗勒索案隐瞒下来,然而案件遭到媒体曝光,台湾当局透过报纸电视才得知后续的案件。民怨沸腾,8月15日,姚高桥迫于压力引咎辞职。四天后的早11:40许,台北市中山分局建国派出所接到民众报警,报案人称在五常街11巷3号的建筑改建工地见到两个头戴摩托头盔的男子,形迹可疑。警员曹立民和黄庆财在从一楼开始向上逐家查问,走到六楼一户人家时,听到里面有人的响动,上前敲门。黄庆财为防万一,用手先堵住门上的一个洞,而曹立民见无人应门,又按电铃。门一开,就有子弹飞出,幸好两位警员没有受伤。屋内的两名歹徒沿着后窗攀爬到楼下,打算从民族东路410巷逃跑,追到的曹立民和黄庆财与他们狭路相逢,其中一歹徒手持冲锋枪对着两位警员扫射,曹立民头部中弹,黄庆财手部中弹。

(五常街现场)
八百名警员接到通报赶来支援,民众和记者站在荷枪实弹的警察旁边看热闹报新闻,并不接受警方疏散,场面极其混乱。任狙击手的警员登上街巷里较高建筑的顶层寻找最佳射击点,地面上另有警员与两名匪徒追逐,枪声不断。有民众见到其中一名歹徒中弹,仍试图抢夺居民的摩托车逃跑,未果。该歹徒遂持枪躲进318巷23号的面条店。惊魂未定的老板娘随手给问路的歹徒指路,岂料她指的是一条死路,歹徒被迫回到原地另寻出口,而警员已从四下聚集,对他形成了包围圈。即使如此,歹徒也没有放弃抵抗,边逃边不时朝警员开枪。
下午14时许歹徒被逼进龙江路318巷的防火巷,因后脑中枪毙命。他被测出身中六枪,经指纹比对证实为警方以1,000万元奖金通缉数月的要犯林春生,与他同时出现在五常街的是他的同案高天民。对曹立民和黄庆财警员开枪的是高天民。曹立民送医后不治身亡,光荣殉职。
高天民脱逃
警方判断高天民仍在附近躲藏,继续对整个区域进行搜索,警员王文斌和同事在龙江路328巷查找,在一栋居民楼的顶层看见有人刚踩踏石棉瓦的痕迹,立刻沿着足迹追踪,不想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摔落,被送去医院救治。
至傍晚,警方的指挥官垂头丧气下令警员撤离。高天民在重重包围下侥幸逃脱,这令警方百思不得其解。日后才得知高天民趁警力集中在陈进兴时,用枪劫持了一辆摩托车,就此逃之夭夭。
警方后续调查发现8月19日林春生和高天民出现在五常街,是和一名帮人偷渡的黑社会人士阿义约好支付每人一百万元的偷渡费用。其实白晓燕案案发后,三人就想过要逃到大陆,可是根本没有蛇头敢帮他们,好不容易才以天价得到阿义应承,只要拿到钱,就会在21日晚安排他们乘渔船偷渡到福建厦门。
如果民众没有注意到行踪鬼祟的林春生和高天民,让二人顺利与阿义完成交易,很可能三名悍匪就得以逃脱了。
参与五常街枪战的八百名警员来自各周边警局,战斗结束后,一名警队上级要求手下警员收集现场所有散落的弹壳,并要求警员将枪械弹夹中所余子弹全部清空,根据警员各自上报的发射子弹枚数,与林春生所中子弹枚数做比对,以此混淆实际射中林春生而应该被嘉奖的警员。此举为鉴证人员还原案发经过造成极大困难,而该警队上级也被检方起诉。鉴证人员唯一能证实的,是林春生所中六枪中其中一发子弹来自于他持有的枪械。在被警方射中双腿无法行动的情形下,林春生选择自我了断。
方保芳诊所血案

(方保芳诊所)
1997年10月23日下午16时许,清洁工照惯例来到台北市罗斯福路一段20号4楼的方保芳整形外科诊所,先丢弃了门口堆放的几大袋垃圾,接着进入室内打扫。虽然在营业时间,整个诊所却仿佛空无一人,清洁工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走进了手术间。她见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可怕景象:医生太太张昌碧躺在手术台下,眼口被蒙,双脚用胶带缠住,鲜血从眉心流出。清洁工立刻报警,从警方无线电通话中得到消息的一名记者带着照相机先警方一步来到诊所,拍摄了现场的照片。

(鉴证人员在诊所内采证)
警方抵达诊所,谢松善带队的鉴证小组先对现场进行勘验,除了清洁工见到的张昌碧,他们在诊所的卫生间马桶上和淋浴间内又找到医生方保芳和护士郑文喻的尸体。方保芳被胶带蒙眼,坐在马桶上,眉心中弹,鲜血不断涌出,郑文喻身体蜷曲倒在淋浴间,双眼被蒙。

(方保芳医生)
三名死者方保芳,张昌碧和郑文喻分别是67岁,53岁及21岁。
现场鉴证
警方关于这起匪夷所思的惨案最初的推测是有人因医患纠纷选择对医生进行报复,可是三名受害者死亡的方式——眉心或心脏中弹——说明杀人的凶犯采取的是行刑方式。
鉴证人员采集了现场的足迹,血迹,弹头,指纹。奇怪的是他们仅找到一枚弹壳,显然其余弹壳都被歹徒带走,以防警方作弹道痕迹比对,犯案的是专业人士。唯一的弹壳被击发时弹进浴室门口的垃圾桶里,是以未被歹徒发现。遗憾的是在排除了率先闯入现场拍照的记者的足迹后,鉴证人员未能提取有效的足迹或指纹。
方保芳医生手上戴着手术手套,上面粘着血,手术室的操作台上也有带血的棉花。谢松善猜想医生可能刚完成了整形手术,而案发时间不会晚于16时,距离下午营业的时间不过三个多小时,能够在三小时内完成的手术,应当是比较小型的手术。如果谢松善的猜想确切,那么医生手套上的血迹也许就属于他最后的病人,而这最后的病人,很可能与凶手有关联或就是凶手。
鉴证人员还在诊所的桌子上见到一张画着眉毛的草图,似乎医生动的手术与眼部或脸部相关。
台北市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队分队长侯友宜负责案件“外勤”,警员收取诊所全部的病历,最近两天的病历都不翼而飞,细心的歹徒不想让警方轻易调查方保芳医生近期的病人。
在谢松善的坚持下,法医对两位女受害者做了性侵测试,护士郑文喻遭到过性侵,其生前正在生理期,法医在卫生棉,外阴和大腿上都采集到嫌犯精液。
自报家门
谢松善的鉴证小组至此取得了极为关键的物证,包括方保芳手套上和手术室棉花上相关人员或嫌犯的血液,郑文喻身体上嫌犯的精液,可是面对这些证据,警方仍旧束手无策。在那个年代,警方还没有建立DNA数据库,除非有嫌犯的血液样本可以比对,不然案件就此陷入瓶颈。
警方对案件的突破,要感谢嫌犯本人。
过去的几个月里,性侵案频发,歹徒屡屡留下罪证精液,这十几起案件的歹徒经DNA比对为同一人。侯友宜等人已从案件的凶残程度开始怀疑犯下这些案件的正是白晓燕案的罪犯林春生,高天民和陈进兴。其中一名受害者是个女学生,她在被侵犯时勇敢地盯住罪犯,想要记住对方的面部特征,而罪犯在施暴后大拉拉拍着胸脯自报家门:“陈进兴”。
谢松善的小组将方保芳案性侵犯的精液与系列性侵案的DNA比对,警方以此锁定陈进兴为连环性侵案及方保芳诊所凶案的嫌犯。难道他和高天民曾经要方保芳医生为他们整形?警方追查二人的难度可能会进一步加大。
泯灭人性
陈进兴落网后,侯友宜和他有过一次长谈。已无所谓失去的陈进兴向侯友宜讲述了自己和高天民杀害方保芳,张昌碧,郑文喻的前因后果。那时好莱坞电影变脸热映,他和高天民受到启发认为整形能让他们更好地躲避警方追捕,选中了方保芳诊所。案发当日下午,两人甫进入诊所即亮明身份,威逼方医生为他们整形。方保芳表示要让他们面目全非,绝非简单的一两个手术可以做到。高天民询问方保芳可行的方案后,决定将自己深邃的双眼皮缝合成单眼皮,没有耐心等医生绘制完手术的草图,就让他开始手术。
手术一结束,陈进兴高天民便将方保芳三人用胶带蒙眼并捆住双手,二人先将张昌碧带进手术室,往她头上套塑胶袋,要其躺在手术台下,用胶带捆住双脚,陈进兴对准她的眉心发射子弹。随后陈进兴将张昌碧头上的塑胶袋取下,张昌碧的血液有两滴因而垂直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这两滴血液的滴落样式困扰谢松善许久。张昌碧是躺在地上时被枪决的,不应会有血液从高处低落,直到陈进兴坦白了作案过程,这个谜团才终于解开。陈进兴往受害者头上套塑胶袋,是为了防止他们被枪击时血液溅射到自己身上。
第二个遇害的是方保芳。陈进兴高天民把他带进卫生间,要其坐在马桶上,用胶带捆缚双脚,又对准他的眉心开枪。
陈进兴再挟持郑文喻到杂物间,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对她施暴。这也是三位受害者中郑文喻的双脚没有被绑的原因。受到性侵的郑文喻再被拖进卫生间,陈进兴强逼她趴在淋浴间的地上,对着她的心脏部位开枪。
因为枪上装了消音器,陈进兴高天民行凶的动静没有被诊所的邻居注意到。
这起案子让侯友宜愤怒。他明白长久未能抓住凶徒,害无辜的民众不断遇害,这是警方的失职。陈进兴对性侵杀人过程洋洋得意的回顾,说明他根本没有半点人性。侯友宜不相信陈进兴曾真心悔过。
石牌路围堵
侯友宜接手被命名0414的白晓燕绑架杀人案,最大的难题是找到行踪不定的嫌犯。从五常街枪战得到的教训,就是警方之前的方向错得离谱,上万警员费时费力搜山,却原来三名罪犯大隐隐于市,在警方眼皮底下连续作案。
作为职业罪犯的三人行事相当谨慎,在一个地方绝不会住超过10天,为免招摇,他们出行的摩托车都不是偷盗或抢劫而来,而是用他人遗失的身份证件购买登记。侯友宜想到的是一个笨办法,他让警员先锁定三名嫌犯惯常偏好的摩托车型号光洋125,再排查所有登记信息有问题的这一型号机车。全台湾共有几百辆光洋125登记的车主不是真正使用的车主,这些人或者早先丢失过身份证,或者曾将身份借给他人使用。一个个过滤这几百辆光洋125后,警方将范围缩小到3至4辆机车。即使如此,要找到可以到处停放的这三四辆机车又谈何容易,警方只得将这些机车的牌照记录在案,以便核查。

(对陈进兴和高天民的悬赏通缉)
林春生死了,陈进兴和高天民的照片和悬赏通缉还张贴在大街小巷,也不停出现在报纸电视上,他们的样貌,可说人尽皆知。
11月17日下午15时,有民众报警称见到疑似高天民的人出现在石牌路一段七十一巷18号。该地址是一处民宅,隐藏着各种不太上得了台面的生意,二楼有一家色情指油压中心。石牌派出所的警察在知会台北市警局和0414案小组后到该地址调查。

(指油压中心楼下的警察)
楼下停着几辆机车,其中就有一辆光洋125。这辆车车尾靠墙,既利于隐藏车牌,也便于意外时逃跑。警员绕到后面察看车牌,居然真的就是0414案小组记录在册的重点嫌疑车牌。车后座内放着毛巾牙刷和换洗的内衣裤,驾车人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所有的特征都和警方的预测对上了。派出所即刻通报台北市警察局,大量荷枪实弹的警员在大楼附近集结待命。与此同时,石牌派出所的警员开始对大楼进行逐层搜查,二楼的第一个单位空置,警员敲第二个单位的门,对方开门,门内一排子弹应声而来,击中警员林正弘,同事赶紧一边开火回击,一边掩护他撤退。林正弘身中三枪,其中一枪打在肩膀,另两枪打在防弹背心上。
短短几秒时间里,枪声大作,继而是死一般的宁静。警员对着室内喊话,要歹徒将枪丢出来投降,不一会儿,一个男人和几个指油压中心的小姐一起走出来,紧张的警员不小心将男人当成嫌犯,对他开了枪。警员在确认男人只是一个客人后,将他和小姐带离现场,而歹徒又一次开火,警员当即反击,又是一阵密集枪声。
几番攻防下来,被困在屋里的高天民意识到再对峙下去,自己迟早完蛋,必须想办法突围。他双手持枪,想要从窗子跳到地面,而在地面蹲守的警员马上对他大吼,高天民朝拿着盾牌的警员开了三枪,不得不退回室内。
现场又安静了几秒,突然有人喊“高天民自挂了”,说话的不是警察。随后赶到的侯友宜正要下令霹雳小组逐间搜索,一个男人摇摇晃晃走出来,边喊不要开枪。此人膝盖中弹,是指油压中心的老板。
迅速将老板拖走后,警察再次对室内喊话,要歹徒将枪丢出并投降。室内没有回应,霹雳小组于是边鸣枪示警,边逐间搜查,最后在一间卧室内找到躺在地上的高天民。高天民走投无路,举枪自尽。他与警方遭遇时,左手持加长可装30发子弹的克拉克手枪,右手持九二式贝瑞塔手枪。
自以为整形后焕然一新的高天民大胆地到指油压中心买春,没料到一眼就被认出,察觉危险时连裤子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指纹比对核实他的身份,而血迹比对验证他就是方保芳医生遇害前动手术的病人。法医注意到高天民的整形手术,原来仅仅是缝合了双眼皮,为了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改动,他和陈进兴害了三条人命。
林正弘及两位在警匪交火中受伤的民众被送医,均无大碍。
南非武官挟持事件
在三人团伙中制定计划的组织者林春生高天民先后丧命,陈进兴预感自己很快也会出事,在被抓前,他要把事情闹得更大!
两名人质受伤
11月18日晚19时许,陈进兴驾驶摩托车等在北投行义路154巷,见车号开头为“使”字的丰田车驶进车库,便破窗进入别墅。陈进兴有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他下手的对象是别墅的主人,南非住台湾武官卓懋祺一家。当晚在官邸的除了卓懋祺和妻子,还有他的大女儿,三女儿,他们夫妇领养的仅7个月大的华裔男婴,以及一名菲佣。
陈进兴用枪控制卓家一家五口,将除卓太太和小婴儿之外的四人绑住,要卓懋祺打电话将全家被控制的消息透露给外界。卓懋祺给南非大使馆一等秘书的住家打电话求救,秘书马上报案。十分钟后警方派出大批警力,军方出动夜鹰小组,在官邸对面的建筑二楼成立了临时指挥部,侯友宜任现场指挥。警方在附近的制高点布置狙击手,用红外瞄准装置对准官邸。军警起初试图从巷口的超市靠近官邸,被陈进兴发现并开枪阻挡,军警开枪还击,枪声此起彼伏,划破夜空。
陈进兴双手持枪,左手的枪对准人质,右手的枪用来对付室外的军警。
刑事警察局长拨打官邸电话,和陈进兴对谈,陈进兴提出了要和妻子张素真及岳母见面的要求,局长表示需要请示上级,双方僵持了二十分钟后,陈进兴让步同意与警方谈判。
警政署长,台北地检署检察长,检察官,外交部礼宾司司长以及侯友宜挟持人质在官邸二楼的陈进兴隔空喊话谈判,陈进兴不停痛骂司法不公,说小舅子张志辉是被冤枉的,云云。21:52时陈进兴听到室外嘈杂的声响,感觉有警方试图接近官邸并进入室内,情急之下开枪,子弹误伤卓懋祺和大女儿,二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侯友宜担心局面失控,赶紧用扬声器对陈进兴喊话:“阿进仔(陈进兴的小名),阿进仔,不要生气,听我讲。”陈进兴的情绪受到影响,拒绝继续谈判,侯友宜打电话给他,陈进兴承认有人质受伤,如果医护人员不敢进入官邸将受伤的人抬走,不如侯友宜来。侯友宜思索片刻,卸下身上的武器,穿着防弹背心,只随身带着一支行动电话到了官邸门口,大门被枪打坏锁头卡死,他不得已打破玻璃翻窗入内。
陈进兴把六名人质推在前面为他挡枪,侯友宜高举双手,陈进兴走近,一手用枪抵住侯友宜的脑袋,一手对他搜身。搜到侯友宜裤袋里的行动电话时,陈进兴以为是枪,勃然大怒气氛非常紧张,侯友宜用台语举重若轻地开玩笑说:“三八,那是大哥大啦!”陈进兴这才放松一些。
经陈进兴许可,侯友宜接连将卓懋祺和他的大女儿背着送到官邸门口,由医护人员抬上担架送医。侯友宜还想和陈进兴讨价还价争取把小婴儿也救走,不过陈进兴则说侯友宜要再多说下去,他会把小婴儿打死。

(卓懋祺对民众和记者只顾看热闹,阻碍他和女儿被送医非常沮丧)
民众,记者和军警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医护人员必须要警员大吼着开道才能将担架抬上救护车。
搅屎棍
所谓的谈判在卓懋祺和大女儿被救后陷入僵局。这时联合报社的记者张宗智灵机一动,决定给官邸打电话,陈进兴接了电话,在解救人员的关键时刻,记者占了先机,拿到了独家新闻。张宗智岂会让其他媒体也效仿他,于是他想尽办法示意同事帮他想问题,和陈进兴聊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午夜。既然不能把到手的肥羊拱手让出,联合报社想出了不让其他报纸采访陈进兴的办法,在张宗智结束通话前,通知台视,台视当晚的值班主播戴忠仁见缝插针给陈进兴打去了第二桶采访电话。戴忠仁对陈进兴的访谈通过电视对所有民众播放。戴忠仁的同事当然也要努力帮他想话题,可是戴忠仁坚持两小时后,也实在无话可问,挂了电话。TVBS抓准时机,打进第三通采访电话,其后中视,东森,超视等各大电视台纷纷抢着往官邸打电话,陈进兴应对不同记者和主播就到了次日清晨五点多。
才思枯竭的记者甚至问出了“你什么时候要自杀?”的问题,还有主播要陈进兴在电话里给他的两个儿子唱两只老虎。一起恶性案件和涉及外国的政治事件,被记者们生生搅和成了一场闹剧。

(官邸外)
记者们粉墨登场抢新闻的时候,还有数百名军警守在官邸外整整七个小时,担心人质的安危。侯友宜实在无法放任记者破坏警方行动,走到官邸门口,大声对陈进兴喊着:“阿进仔,你是在干什么?你是要跟我讲,还是要跟记者讲?”陈进兴也发泄够了怒气,也满足了表演欲,同意不再和记者纠缠。侯友宜总算拨通官邸电话,陈进兴又为妻弟张志辉喊冤,特别提出要和检察官张振兴通话,张振兴和陈进兴是儿时的朋友,还有远亲关系。张振兴被通知来到临时指挥所,为陈进兴做了三小时的电话笔录。
弃械投降
时间来到上午十点,警方将陈进兴的妻子张素真从看守所押出来,和陈进兴的岳母一起带到官邸,陈进兴同意和妻子会面。侯友宜守在官邸外,张素真对陈进兴发动亲情攻势,一个多小时劝说后,得以把小婴儿报到破碎的窗口,侯友宜立即接过婴儿,离开现场。
为了向陈进兴表达警方替他解决问题的诚意,板桥地检署检察长,检察官和侯友宜三人举行临时记者会,宣布将重新调查陈进兴提出的所有案件疑点,以及张志辉被冤枉的细节。陈进兴在官邸内看到电视转播,向侯友宜表态说考虑在下午4点选择自杀或投降,要所有人不要再打扰他。
下午14时,陈进兴的岳母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进入官邸,和陈进兴相会半小时后离开。
四处放话说会义务替陈进兴辩护的律师谢长廷和侯友宜是下一批进入官邸的,他们交涉了两个小时,陈进兴同意放了卓懋祺的小女儿。
傍晚,谢长廷和监察委员再次进入官邸,二十分钟后,陈进兴将两支手枪交给监察委员,仅留一把手枪还有包括卓懋祺太太和菲佣在内的两名人质。其后张素真替丈夫向警方传话,说陈进兴愿意器械投降,但在那之前还想和张素真单独相处。警方让张素真进入官邸。

(侯友宜,陈进兴和张素真走出官邸)
晚19:50,陈进兴释放了最后的两名人质,把最后的枪交给侯友宜,伸出双手让侯友宜为他戴上手铐。侯友宜押着陈进兴,张素真陪同在侧,一齐走出了官邸。
由白晓燕绑架杀人案或0414案而起,历经五常街枪战,方保芳诊所三尸案,石牌路围堵,南非无关官邸绑架案等数十起恶性案件,林春生,高天民和陈进兴的罪行终于画下句点。
陈进兴落网后,警方通过DNA比对确定他在犯下白晓燕绑架杀人案后的逃亡期间陆续犯下至少19起性侵案,受害人年龄从13岁至60岁不等,他还会当着受害人亲属的面强奸受害人。作案后,陈进兴在受害人家中大快朵颐,抢夺财物,恐吓受害者如果敢报案,一定会报复。
三名歹徒所犯罪行不胜枚举,仅简要介绍如下几件。
5月28日,得知妻子和妻弟被抓的陈进兴合写威胁信给板桥地检署,声称白晓燕绑架案为他三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要求释放张素真,张志辉,如果不从,他们会伤害更多人。
6月6日,三人绑架台北市议员蔡名堂,取得赎金五百万。蔡名堂不敢报案,他被绑架的真相直到陈进兴落网才被公开。
6月某日,陈进兴持枪闯进原住民哈拿家,对其性侵,之后威胁她说出家人资料。两天后,陈进兴再次入侵哈拿住处,以家人姓名威胁再次对哈拿施暴。其后陈进兴逼迫哈拿帮自己买灵骨塔,租房,并将哈拿软禁在出租房一个多月。哈拿趁陈进兴两天没有回出租屋的机会偷跑报警。
8月8日,三人绑架台北市北投区陈姓商人,获得赎金五百万。
11月18日(陈进兴挟持南非武官一家同日)中午,陈进兴闯入台北市一间民宅,企图强暴沈姓姐妹未遂。
1998年1月,板桥地方法院以掳人勒索,杀人,强奸,抢劫,持枪妨碍自由,抢夺,妨害公务等多项罪名宣判陈进兴5个死刑,2个无期徒刑,同年12月,台湾最高法院判处陈进兴三个死刑定讞,次年10月6日,陈进兴在土城看守所被执行枪决。

(陈进兴)
陈进兴在被判死刑后在狱中受洗成为基督徒,并同意捐献遗体。他的心脏捐给一个心脏衰竭的年轻人。
(张素真)
陈进兴伏法,他的妻子张素真为了养家,去风月场所上班,做情色表演,他们的邻居对一家人使尽冷眼,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也排挤他们的两个儿子,张素真不得不出面召开记者会呼吁民众不要将他们对陈进兴的愤怒波及到她和孩子们身上。经过教会牧师的安排,他们的孩子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
陈进兴的妻弟张志辉一审被判无罪,检方上诉,二审被改判无期徒刑,此后多次上诉至更三审判决无罪。检方再次上诉。获得自由的张志辉于2004年因女友有意疏远将其杀害,在2007年因杀害女友被判处无期徒刑,而关于他在白晓燕案中充当的角色,最高法院于2008年更四审改判无期徒刑,全案定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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