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冤魂


2013年3月15日,无锡市公安局南长分局的民警根据群众举报在出租屋内抓获正在吸食冰毒的40岁男子陆。陆住处藏有27克冰毒,已经超过刑事诉讼法追究刑责的最低10克持毒量。陆有聚众吸毒的前科,再犯可能会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陆满以为自己拘留十几天就能出去,没想到这回真的要坐牢,向看守所民警询问过减刑的政策后,决定检举他听说的一起谋杀案,换取宽大处理。
这起谋杀案是陆两年前从朋友赵那儿听说的。按照陆在人口登记系统上指认的赵的具体信息,警方把赵找来问话。赵立刻承认的确和陆说过自己知道一个案子,赵和多年朋友陈晓伟一起喝酒时无意问起以前经常和陈晓伟一起出现的女友毛毛的下落,陈晓伟回答:“我把女朋友杀了。”
陈晓伟和毛毛是2003年在一起的,后来毛毛突然没再出现。赵也是顺口一问,没想到得到了令人惊恐的答案。赵只知道陈晓伟的女友叫毛毛,并不了解她的真名和其他信息。赵想着如果陈晓伟真杀了人,怎么可能还泰然自若和自己喝酒,显然陈晓伟是喝醉了乱说话,就没有把陈晓伟的话当真,反而当做笑话说给陆听。
陈晓伟是无锡本地人,1976年出生,没有犯罪前科。警察试图从毛毛这条线索查起,他们调阅了从2005年以来无锡所有的报警记录,都没有找到与“毛毛”有关的失踪报案或凶杀案。接下来警察走访了陈晓伟居住的社区,曾经的城中村。社区干部和村民反映,陈晓伟个性内向话不多,一直待在无锡没有离开过,2006年他已经结婚,孩子都已经6岁了。大家记得2005年左右陈晓伟有个女友毛毛。毛毛2003年来无锡打工,住在陈晓伟家不远的出租屋,和当时没有工作的陈晓伟结识确立恋爱关系。当地的村民大都不喜欢和外地人成家,因此陈晓伟和外地来的毛毛交往遭到陈晓伟父母的强烈反对。陈晓伟不顾父母反对,搬去毛毛的出租屋同居。
警察去出租屋向毛毛的房东打听消息。房东在登记毛毛信息时见过她的身份证,对她的姓氏印象很深,毛毛全名茆桂琴。在全国人口记录上叫茆桂琴的女性只有十位,房东辨认出其中户籍江苏姜堰的茆桂琴正是2003年向自己租房的那个女孩儿。

奇怪的是,失踪人口记录里没有茆桂琴的名字,无锡的外来人口登记里没有茆桂琴的名字,全国各地自2005年后也没有以茆桂琴的身份证办理银行卡业务的记录。姜堰市的茆桂琴仿佛人间蒸发。警察赶赴姜堰市茆桂琴家向其家人询问,茆桂琴的姐姐说妹妹最后一次和家人联系是在2004年10月前后,茆桂琴从无锡打电话回家借钱,被姐姐和兄嫂拒绝后就失去音讯,家人起初以为她赌气不想和家人说话,可是时间日久,家人都非常担心,只是不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由于没有茆桂琴的电话,家人多次去无锡人流密集的地方寻找,还在电视上登了寻人启事,都没有结果。

茆桂琴的家人见过陈晓伟,知道他是无锡本地人,看上去忠厚老实,家人觉得茆桂琴和陈晓伟谈恋爱也算是有了个依靠,对两人交往比较支持。
这样一番调查过后,警察又回到了原点,陈晓伟应当是最后与茆桂琴有接触的人。陈晓伟被带回警局,他说自己和茆桂琴相处一段时间后双方都意识到性格不合,茆桂琴提出分手,还主动告知自己会和一个男人一起离开无锡。陈晓伟自2005年4至5月份两人分手后就从出租屋搬回父母家,再没见过茆桂琴,至于茆桂琴所说的那个男人,他也不知道真实身份。

出租屋的房东回忆2005年四五月间茆桂琴是跟着陈晓伟一起搬走的,他没有见过其他男人到过出租屋。从认识陈晓伟和茆桂琴的人们口中警察都只听说茆桂琴的男朋友是陈晓伟,陈晓伟杀害茆桂琴的嫌疑很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茆桂琴的尸体一定是被陈晓伟藏在隐蔽之处,所以他才能没事儿人一样照常生活。
这时陈晓伟的邻居提供了一条奇怪的线索。2005年陈晓伟家装修把院子里的水井填上,院子地面铺满了瓷砖。因为是城中村,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打了井方便用水。陈晓伟家的井2005年中开始散发恶臭,大家都怀疑是不是他家的井有了什么污染。
警察再次向陈晓伟确认是否真的与茆桂琴失踪无关,陈晓伟还要推脱,于是警察直接问他如果去挖他封掉的井会有什么发现。陈晓伟听言沉默了足足半小时,之后承认是自己杀害茆桂琴又抛尸井中的事实。
陈晓伟想和茆桂琴分手,茆桂琴坚决不同意。陈晓伟见甩不掉女友,就打算彻底把她除掉。和茆桂琴从出租屋搬走后,陈晓伟趁着父母和哥哥都不在家把茆桂琴带回家。趁茆桂琴不注意时,陈晓伟绑住茆桂琴的手,堵住她的嘴巴,用被子把她捂死。接下来他用透明的大塑胶袋把茆桂琴的尸体装了进去,丢进院子里的水井。水井直径约50厘米,深1.7米,警察凿开铺设在上的地砖和水泥,搬开井下的碎砖块后,一个塑胶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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