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国宝是面照妖镜,针灸除了可以治病,还能刺破西方虚伪的面孔



《诗经·周南·卷耳》有云:“我姑酌彼金罍(léi),维以不永怀。”
翻译过来大意便是:且先斟满金壶酒,慰我离思与忧伤。
罍,通常而言有圆形、方形两种造型,器身布满花纹,配以厚重胎体,显得凝重而大方。在目前已出土的所有罍里,名气最大的非国宝“商皿方罍”莫属。

根据《桃源民国志》记载,1919年,湖南省桃源县漆家河水田乡茅山峪(即今架桥镇栖凤山村毛山峪组)杉园山山坡出土了一尊青铜方罍。彼时,艾清宴兄弟居住于山坡之下。艾清宴之子在山坡上捡肥料时,恰好看到有青铜器露出地表,便将消息告诉了父亲,随后艾清宴赶往山坡,挖出了商皿方罍。
《桃源民国志》

1924年,艾清宴因为急需用钱,便将这件青铜器的器身卖给了古董商人石瑜璋,而器盖则用来给孩子抵学费。

学校校长曾经接触过青铜器,他知道青铜器有多值钱,他看到器盖的时候就急忙问农民,器身去哪里了。
学校校长钟逢雨曾接触过青铜器,是个识货之人,一见艾清宴送来的青铜器器盖,急忙询问器身在哪里?艾清宴答曰,已经卖给别人了。
钟逢雨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连忙给身为北洋政府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的章士钊写了一封信,请其出面协调追查“商皿方罍”器身的下落。章士钊获知消息后,立即发函请湖南省省长采取措施务必追踪国宝下落。
然而,此时距“商皿方罍”器身被卖已有一段时日,追查无果。
1928年,商皿方罍器身几经转折落入法国人外交官、学者乔治·苏利耶·德莫朗(George Soulié de Morant,又译作苏烈,1879–1955)之手。德莫朗曾在中国上海、昆明等地任职。其著有《杨贵妃的爱恨情仇》(The Passion of Yang Kwe-fei;from ancient Chinese texts,1924 )一书,又将杨继洲的《针灸大成》译为法文。

此外,德莫朗于1928年著有《中国艺术史》一书,书中恰好收录了商皿方罍的照片,并介绍该青铜器曾为包尔禄、姚叔来、卢芹斋等人收藏。
1931年在花旗国出版的《中国艺术史》(英文版)

1930年之后,商皿方罍的器身流入日本,到了日本藏家浅野梅吉手中。
浅野刚在浅野梅吉去世后整理父亲遗留书稿,于1961年出版了《中国金石陶瓷图鉴》,其中配有皿方罍的图片和文字说明,并介绍说其父于1930年购买。
1950年,解放战争时期,作为敌军中将副司令的周磐在昆明被俘,罪大恶极的他为了减刑,主动捐出了一件宝物,而这件宝物正是流落在外、多方打探却一直杳无音信的“商皿方罍”器首。
不过,由于周磐犯下的罪恶太多,罄竹难书,最后仍旧难逃一死。
1952年,时任湖南省副省长的金明将器盖和文物相关材料交予湖南文物管理委员会保管,存放于湖南省博物馆仓库。
但是,只有器盖、没有器身,仍是一大遗憾。
1992年,退休的上海博物馆馆长马承源在一位日本收藏家新田栋一的家中偶然发现了“商皿方罍”器身。
2001年,新田栋一的后代将青铜器身托给花旗国纽约加德士拍卖行进行公开拍卖。
上海博物馆闻讯,筹措了一笔专项资金用于竞拍。
然而,开拍后,器身价格一路飙升,最后叫价高达924万美元,上海博物馆因为资金不足导致竞拍失利。最终,一位法国买家以924万美元的高价拍得“商皿方罍”器身。
2014年,“商皿方罍”器身再次现身纽约佳士得拍卖会。
当年3月15日,获知消息的湖南省博物馆致信佳士得拍卖公司亚洲区总裁,表达了收藏意愿。而后,经过一番艰苦的谈判,在全球华人的共同努力下,于2014年3月19日终于达成洽购协议。至此,与器盖分离长达90年的“商皿方罍”器身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现收藏于湖南长沙博物馆《湖南人——三湘历史文化》基本陈列展厅内,成为名副其实的“方罍之王”。
“商皿方罍”是殷商的高级贵族之一皿氏家族的器物,中原商朝人南迁时带入湖南,堪称商代晚期青铜器的杰出代表。罍盖呈庑殿顶形,罍身作长方口,直颈,高圈足,全器以云雷纹为地,上饰兽面纹、夔龙纹、凤鸟纹。

商皿方罍通高88厘米,口长26.1厘米,口宽21.6厘米,器盖铸有“皿而全作父己尊彝”八字铭文,器身则铸有“皿作父己尊彝”六字铭文,因此得名。
皿方罍盖内铭文(左)与器内铭文(右)

铭文拓片

上文提及的法国人乔治·苏利耶·德莫朗(George Soulié de Morant,又译作苏烈)通过倒手华夏国宝“商皿方罍”器身也狠狠赚了一笔。

1878年,德莫朗出生于法国巴黎,曾任法国驻云南副领事。
1950年,此人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候选人提名。
可是,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提名诺奖吗?
说来你可能无法相信,他竟然是因为在中医方面的贡献被提名。

此事千真万确。诺奖委员会官网的信息介绍如下:

居然真的是因为针灸研究被提名。
那一刻,笔者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下。

德莫朗的大作《针灸法》,如下所示。

从封面来看,这不是一本法语著作,而是用意大利文写成的。因为意大利人称中国为Cina,而Cinese则是“中国人”之意。
法语则用“Chine”或“La Chine”来表示中国。
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翻译成法语是“La République Populaire de la Chine”。
法语单词分阴阳性,La 是不定冠词,修饰阴性的Chine(中国)。
Chinois,指中国男性【'shi:nua】, Chinoise则指中国女性【'shi:nuaz】
le Chinois,中国人(男性);la Chinoise,中国人(女性)。
不用惊奇法语单词为什么会分阴阳性,翻翻笔者文章列表有关中国人黄嘉略的文章就会明白法语的诞生与其有何渊源、法语与汉语雅言之间存在重大关联。毕竟,在此前的文章中还给出了皇清职贡图中白纸黑字的证据——法国初奉佛教。
意汉词典中有关Cinese的翻译,这个cinese与英语的chinese之间仅仅差了一个“h”。

法语中cinese在“e”上加个音标则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1901年,德莫朗被派往北京,担任翻译工作,时逢霍乱爆发,他在亲眼见识一位中国医师利用针灸治疗霍乱患者后,便决定拜师学习针灸。随后,他先后于北京、上海向当地医生学习针灸技艺。
1906-1909年,德莫朗至云南府(今昆明市),出任法国驻云南副领事,兼二等翻译官(三级)。在此期间,在“云南王”及当地官员的协助与引荐下,他结识了数位针灸名医,接受了中医正规训练,在昆明的法国医院临症治病,对针灸的理论和临床都有了切实的感受和体验。

迄今为止,云南中医药大学中医西学博物馆依旧收藏着德莫朗当时穿过的制服,包括肩章、礼帽等。

德莫朗的六件海归藏品,皆被认定为国家珍贵文物(一级文物1件,三级文物5件):
1、制服及配件;
2、《滇南本草》(清光绪务本堂木刻)。该书由云南人兰茂所著,是中国现存地方性本草书籍中较为完整的作品,于明正统元年(元始1436年)完成,早于李时珍《本草纲目》140多年。该藏品为清光绪丁亥年间(元始1887年)务本堂再刊的早期发行版本,原五册合订为两本,被德莫朗带至欧洲,后在西方世界广为流传;

3、清末银质针灸针具(三级)。德莫朗从中国带回法国的清末银质针灸针具总共10枚,长短不一,每一枚针具上都有其手写的用途介绍,即该枚针具对应治疗何种疾病。

4、护照(光绪三十二年清政府颁发,准许其由云南河口入境);

5、清代晚期仿制雍正针灸铜人(德莫朗在中国学习中医针灸期间购买、后带回法国作为教具);

6、德莫朗自制的中医针灸金针套组(镶嵌红蓝宝石)。

1927年,德莫朗返回法国,很快便辞去了外交部的工作,专心从事针灸临床和教学。他翻译了华夏医典,创办了法国最早的针灸学校,与当地医院合作开展针灸临床实验等等。
1938年,德莫朗出版了《针灸法》一书,封面上赫赫然书写着“énergie(气)、points(穴位)、méridien(经络)、circulation(循环)”,将传统针灸的关键词全部标示,作为传播针灸的要点。因此,德莫朗被誉为“欧洲针灸之父”,成为影响欧美中医的源头。

1950年,德莫朗获诺贝尔医学及生理学奖提名,其著作《针灸法》至今仍是西方人学习针灸的经典之作。
鲜为人知的是,华夏文化的传统瑰宝气功与太极在法国有着很大的群众基础。由于导引、气功在防治亚健康问题中的特殊效果,引起一些大型企业和国际公司的重视,为了缓减员工过度应激反应,将静坐、气功、太极拳、按摩等作为工间休息的推荐活动并且给予补助。
2019年9月,里昂第一大学东部医学院正式开设《如何在医学学习中运用气功预防压力》的课程。上海市气功研究所李洁教授李洁和肖斌教授针对“医学生的压力管理”向学生教授了“三线放松功”及“摩运太极功”,此课程已作为运动疗法的选修课之一纳入医学生的课程体系。

2021年,上海中医药大学与法国里昂第一大学东部医学院合作开设的《中医气功健康防病》选修课程完成授课。

1970年,冉·波尔萨海勒(J.Borsarelle)率先采用红外线成像方法和同位素示踪及 Y 照相机显像研究经络;
1985年,德·崴姆如尔(De.Vemejoul)采用同样的方式继续经络研究,并证明十四经脉的同位素优势扩散线路既非神经干、亦非动静脉淋巴管,恰恰与中国古代描述的经络走向几乎完全一致。
众所周知,针灸是华夏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华夏医学遗产的一个重要部分。
针灸包括针刺(砭刺)和艾灸(灸焫),二者均起源于旧石器时代,是我国原始社会应用的最古老的外治疗法。针刺最早为“砭法”,古人常用砭石砭刺痈脓、砭刺放血等治病。采用艾草施灸(使用艾炷烧灼灸)最晚于先秦时出现。
殷商以降,随着冶金技术的发展,华夏古人逐渐使用金属制造的“九针”来代替砭石。唐代药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中记载,黄帝创制了九针。
战国至秦汉时期,扁鹊、涪翁(针灸先贤,四川名医)、华佗等名医均使用针灸治病,经验积累越来越多,《黄帝内经》得以问世,其中有较大篇幅论述针灸,中医针灸体系逐渐成型。
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针灸快速发展,涌现出了一大批著名医家。皇甫谧著《针灸甲乙经》,由此,针灸成为一门独立学科。
这便是华夏针灸的发展历史。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十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尽管针灸在180多个国家不断得到认可,但维基百科依然坚持己见,认为针灸属于伪科学,其在针灸英文页面上赫然注明:
“acupuncture is a pseudoscience” (针灸是伪科学)。

把自己暂时没有能力研究透彻的东西称之为伪科学,这种做法可以说相当伪科学。

西人非常重视维基百科,往往将其视为学问的入门之径。因此,维基百科对西方百姓影响巨大。
维基百科在介绍页面将来自考科蓝文献、哈佛大学、神经科学期刊等的相关证明文章皆悉数删减,相关栏目的编辑功能亦被禁止。
要知道,2021年10月13日,哈佛大学医学院马秋富教授团队与复旦大学王彦青教授、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研究所景向红教授团队合作,在国际顶尖学术期刊《自然》杂志(《Nature》)发表了题为:《A neuroanatomical basis for electroacupuncture to drive the vagal–adrenal axis》(《电针驱动迷走神经-肾上腺轴的神经解剖学基础》)的最新研究论文,实现了针灸研究的历史性突破,论文第一作者为柳申滨博士和王志福博士。
即便如此,依旧视若无睹。
维基百科不但声称“针灸是一种伪科学”,甚至还否定了整个中医体系,指责“中医理论和实践不是基于科学知识基础。”
甚至,花旗国当年有关针灸的报道也不得引用,哪怕那些历史全部都是真实的。
1971年7月,时任《纽约时报》副社长、专栏作家的詹姆斯·赖斯顿在访华时突发急性阑尾炎,住进北京协和医院,接受了阑尾炎切除手术。术后第二天,赖斯顿腹部胀痛难忍,中国医生为他做了针灸治疗,效果显著。
据赖斯顿回忆,一位年轻的中国针灸师在他的右肘部和双膝下共扎了三针,并用一种“廉价雪茄样”的艾卷灼烤腹部,而后,他感到自己的腹胀明显减轻。
当年7月26日,《纽约时报》头版发表了赖斯顿的文章《现在,让我告诉你们我在北京的手术》(Now, About My Operation in Peking),讲述了这段难忘的经历与针灸的神奇疗效。注意,这被很多人视为针灸传入花旗国的历史性标志。

纽约时报档案馆

1972年,纽约成立了全美第一家针灸中心,两周内接待病人高达八千多人。
同年8月,花旗国新闻周刊封面是一个满脸扎满银针的女郎,内文是一组关于针灸的文章,题目为《神话还是神奇?》,引发讨论的热潮。
2009年,有关数据显示,花旗国针灸师已达4.5万人,其中绝大多数皆为外国人,并非华人。目前,花旗国每年有大约两千万人使用针灸治疗。
而加拿大驻华大使馆的官方资料显示,加拿大每年有数百万人体验针灸,约为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
一边使用针灸带来的种种好处,一边却摇旗呐喊,宣称针灸是伪科学,这是典型的双标还是人格分裂?
不仅如此,近年来西方有关针灸的画风又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西方宣称,1991年9月,欧洲一支考古队在阿尔卑斯山上发掘出了一具新石器时代的冰冻尸体。由于常年积雪,所以这具尸体尚未腐化,保留了尸体主人生前的情况。
据说,欧洲科学家在经过一番详细研究之后,有了惊人的发现:
这具被命名为奥兹(Ötzi)冰尸距今大约5000多年(推测在5300年前),身上有许多纹身图案,其中有十五处与针灸穴位不谋而合,误差不超过5毫米。

随后,西方科学家经过多年研究,于2018年在《科学》(Science)上刊文称,冰人奥兹(Ötzi)是1991年9月被考古工作者在海拔3210米的雪山上发掘出来的,其大约死于元始前3300年,死时40-50岁。因此,他是人类史上唯一一位拥有5300年历史的冰人,可能在当时享有“先进的医疗保障系统”。

冰人奥兹虽然是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出土,针对他的研究也不胜枚举,其衣服、装备,乃至DNA,都被不同的研究机构仔细地分析过。
可是,有关他一身伤病的治疗情况,却是直到2018年下半年才由波尔扎诺中央医院和维尔纽斯大学解剖学部联合“冰人”研究所发布。
研究者认为,奥兹身上有19组共61处过去被认为是“纹身”的痕迹。根据比对分析,他们断定这些“纹身”都是针灸治疗留下的痕迹,因为几乎所有的“纹身”位置,皆与患者的关节疾病和胃肠道疾病有关。
据说,其中9组痕迹的位置完全符合传统针灸的穴位,另有两组落在针灸经络的轨迹上,其他的则覆盖在伤者患处。
故此,西方考古学家和科学家认为,奥兹满身的纹身并不是装饰之用,而是治疗留下的痕迹,且应该就是针灸手法的原始版本。
于是,他们据此得出结论:针灸是欧洲人的发明,后来才传入中国。
研究针灸治疗的奥地利道尔福勒博士,在日本纪录片中指出:“冰人”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而“冰人”又进行了如同今天针灸治疗腰疼穴道的位置。所以,道尔福勒博士宣称,中国人发明针灸的说法不准确,因为早在5000多年前,欧洲人就有了成熟的针灸治疗方法,针灸历史比中国更为悠久,可能有必要重写医疗史。

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向对针灸报以敌对、仇视态度的维基百科又把有关针灸的介绍修改成了:
“针灸至少在西元3300前的欧洲已具雏形,阿尔卑斯山上的人类遗骸冰人奥兹的纹身被认为是具有和指头压或针灸相像的疼痛舒缓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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