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洋阳·里——5岁住院篇(洋阳视角)

(一)
“姓名?”
“李洋阳。”
“年龄几多?”
“今年5岁。”
“以前有没有用药过敏?”
“没。”
“你们的家庭住址是……”
……
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连续问着一串问题,好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可脑袋晕沉得慌,身体酸痛无力,连睁眼的力气也难以得到。我软软地趴在妈妈温暖而宽敞的怀抱里,嗅到的熟悉气味让我安心无比。
很快,一丝淡淡的消毒水气味窜进我的鼻子,打破了我难得的安心,不安随着从前的记忆,一起涌进我拥挤不堪的脑袋里。让我意识到,我是在医院里了。
不多久,我感到自己的裤子被脱走,屁股也被掰开,随即一根冷冷的东西出其不意地突入屁眼,侵入我的身体。我对这个并不算陌生,在家里妈妈也经常给我做这个,并对我说,那是量肛温。我只要静静地等待下去就可以了,尽管不舒服,但只要一动不动等下去,屁股里的肛温计迟早会随着一个同样出其不意的放空感被抽出,消失无踪。
我忍住屁股的不适,往面前的怀抱里缩了缩身子,生怕这个唯一的依靠会离我而去。仿佛呼应一般,我感到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背,耳边传来了妈妈温馨的安慰话。
就算在医院,只要不离开这个怀抱,我什么都不怕。我再次晕晕沉沉地睡去。
(二)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脱个精光,被放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洋阳你醒啦?”
“真是个贪睡鬼啊,刚刚妈妈给你洗澡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
原来妈妈还在床边,而姐姐一个扑通坐到床上来,拿起手中的小衣服就往我身上套。
“来来,给你换上新裤子,脚脚抬起来,火车进洞咯。”
我被姐姐套上新的裤子,感觉有点松,便要支起身子,这才发觉,这裤子有点不妥。
“姐姐,裤子破了。”
“没有,就是这样子的。”
“姐姐,裤子真的破了。”
“这叫开档裤,以前你也穿过的,忘了吗?”
哦,原来这种破裤子是叫做开档裤吗?我还奇怪这种穿起来屁股和小鸡凉飕飕的裤子为何会有种难以寻觅的熟悉感。可是,这里是医院吧?又不是在家里,为何要穿这种一点都不容易暖和的裤子呢?
姐姐和妈妈都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一直在反复叮嘱我,我要在这医院住一段时间,要好好的听话。
(三)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今天没有来,叫醒我的是另一个护士阿姨,好像是爸爸认识并特意让她来照顾我,大家都叫她好姨。虽然好姨就如名字一样,温柔性格好,还耐心十足,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她。因为只要她出现,我之后的遭遇多少没有好事。
我早上是在好姨的给我量肛温时醒来,发觉到屁股里插着东西的时候,她已经按着我,让我乖乖的侧躺不要动。
这种情况一天里不会只发生一次,想来想去,姐姐之所以让我穿开裆裤,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过,更让我不舒服的,还不是量肛温,而是扎针!今天手臂居然挨了三针皮试的小针,还肿了一片,真的好疼疼……手指也被扎了一下采血T-T。可奇怪的是,一般会紧接而来吊瓶子并没有出现,甚至连打在屁屁上那种小针也没有呢。
(四)
今天没有打针。
好姨依旧很温柔,给我量完肛温后,就让我脱掉裤子在厕所里待着,说要洗屁股,我好傻傻的还照办了,还信以为真的认为只是普通的洗屁股。结果,等好姨拿来了一支开塞露后,我才知道所谓的洗屁股,其实是洗屁股里面……趴在好姨的腿上的我,被挤了整支开塞露,没多久肚子酸痛得厉害开了,我想拉臭臭,可好姨用纸巾堵住屁眼,要我坚持忍三分钟,我几乎是哭着忍住了,才等来最后几声噗噗,拉了很多臭臭……
为何这么突然要我拉臭臭,刚开始我还不明白,好姨给我的解释是,拉臭臭是为了接下来打直肠注射的效果能更好。
我很快就体会到什么是直肠注射了,虽然叫注射,但其实不疼的,亏我还如临大敌一样,抱着枕头哭了好一会儿,结果只是像洗屁股里面那样,只是往屁眼里打了一些黑黑的药水。药水进去后甚至肚子也不疼,最多有一些凉凉的感觉,整个过程里,就是刚开始护士装这些黑药水,用的超级大的针筒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呜呜呜。
(六)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晚上的时候来探望我了。一同来的还有我的表姐一家。
亲人们对我嘘寒问暖的关心还是让我很开心的,他们还带来了我喜欢的零食,不过都被爸妈收起来,说要等我身体再好一点之后才可以吃。姐姐倒是不客气地先拿了一部分出来吃了,还是和表姐一起吃的,好气哟。
我向姐姐抗议拿了我的零食,结果引来她和表姐莫名的“关心”,没想到她们竟然会好奇我插着尿管的下面……
“洋阳你小鸡鸡那是怎么了啊?”
“疼不疼的呀?”
表姐挺心疼我的,关心我起来,而姐姐就显得有点没心没肺的,不仅不回避,还非要我张开腿好让她仔细看。
我当然是拒绝了姐姐的无理要求,坚决不让姐姐动我分毫。不为别的,我可不想被这东西弄疼了,中午我是偷偷尝试过拔它的,但除了疼,根本拉不出……还好,姐姐没有再多要求什么,我是很喜欢姐姐,有时候的姐姐还是有点小讨厌啊。
(七)
早上我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同时还有好几个和他打扮一样的人也和他一起。应该也是医生吧,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一帮人黑压压的围在我床边,说着各种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而我像个展品一样,端端正正躺在床上,心里发着哆。医生们不时会问我一些问题,但害怕与紧张占据了我的脑袋,哪里答的上,幸好好姨都替我回答了。
好不容易等那群白大褂们走了,好姨抚了抚我的额头,笑着对我说了医生们的来意,说我是那些医生眼中的“天选之子”。
“知道为什么你不用打针吗?因为那些本来能帮到你的好多药,你都过敏了。”
好姨一边说着我难以理解的话,另一边在紧锣密鼓地对我做日常护理检查。因为插了尿管的原因,好姨没让我用趴着的姿势了,而是坚持要把着我的小腿让我张开腿,用小婴儿换尿布的姿势来给我量肛温,插好温度计后,一边让我量,一边用碘伏给我清洁尿道口,预防发生炎症。
“你的过敏体质很罕见啊,幸好直肠注射很好的减少药对你的伤害,虽然对你而言,肯定不是舒服的事儿,要加油哦,勇敢的孩子。”
体温测出来,我连日以来的烧已经退了。看来治疗已经开始起效。
“噢,早上拉过臭臭了吗?很好,今天和明天还有一个疗程的直肠注射……药放在屁股里对你的身体的影响虽然变小了,但以防万一,有些必要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乖,不用害羞,检查一下屁股,一下就好。”
我保持着换尿布的姿势,好姨戴上手套,往我肛门涂一圈润滑剂,便将一只手指缓缓伸进去。我感到好姨的手指灵活地在我屁股里划动,按压每一寸的直肠内壁,还不时瞟了瞟我的脸,观察我的反应。我满脸发烫,害羞得别过头回避着好姨的目光。
“有感到疼的地方,要说出来啊。”
好姨如此叮嘱我,手指也一点点地深入进去,可害羞的情绪还是占据了我的头脑,我干脆抄起枕头捂着脸。好姨给我检查到最里面也没有发现我表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念在是第一次,怕我忍着不说,于是又拿来一只扩张式内窥镜给我检查。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内窥镜将我的屁股扩开那一下子,我还是疼得忍不住喊出声来。不同于量肛温,那是比量肛温时更强烈的异物感,还带来难忍的胀痛,我本想靠缩一缩屁股来缓解这种不适,但换来的是更剧烈的痛,很难想象我的肛门到底被扩张到多大,但从好姨可以仅仅借着检查电筒,便用棉签轻松按压到很深处的里面来检查的状况来看,应该不会很小……
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哭开来,但哭归哭,我终归是没敢乱动,眼中天花板一片水花模糊的景象里,艰难等来检查的结束。
托这检查的福,我的屁股疼了一个上午……唔,还好的是,下午做完直肠注射后,好姨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考虑到我的病情已经缓解,有效的疗法也明确,早上那些医生决定明天可以让我转去普通的护理病房了。早听说普通的护理房有不只一个床位的,这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再一个人那么无聊了嘛?
(八)
我本以为转病房是到明天早上才开始,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全家人出动,将我安置进新的病房。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家里的大家,我真的快想疯了。我一如既往地向爸爸妈妈撒撒娇,也一如既往地和姐姐玩了尽兴,直到病房查禁时间,才各种不舍得地让他们离开。我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四人房里,我来之前,已经有两个小病友了……
早上睡醒,我才后知后觉见到那两个小病友。嗯唔,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还别说,单单看高矮肥瘦吧,还是脸蛋儿发型什么的,就连穿的都是宽松及臀的病护服加开裆裤……我实在是分不开她们谁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啊?”
“妹妹,牌子的字我知道,他叫李洋阳。”
“哈哈,李洋阳吗?真的诶,是5岁的诶。”
“比我们小了2岁,嘢!洋阳是小弟弟!”
……
或许她俩早早就住进这间病房,尽了地主之宜的缘故,也可能她们性情上本来就不是畏生的主,她们一直围在我床边,饶有兴趣地打探我的一切,而我躲在被窝里,怯生生地反复看着那两个同一个模倒出来一般的女孩子,尽管我从头到尾没有回应过她们俩各种各样嘈闹的提问,但她们却总能找到话题,一来一往地继续着她们兴头不减的喋喋不休。
终于,早上固定会来晨检的护士推着小车出现了,两个女孩子才蹑手蹑脚回到各自的床位上。
“自己趴好噢,诗耀姐姐。”
“新来的洋阳弟弟,自己能趴着吧,一会儿要量屁屁。”
“诗齐妹妹你也是,量屁屁时别老是乱动!”
……
好了,至少从名字开始,我总算小小地区别开她们了:左边床的姐姐诗耀,右边床的妹妹诗齐,一对长我两岁的双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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