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妹子独战群芳


店里新来个妹子,也不知是自己寻来的,还是旁人介绍来的。姑娘们不清楚,更不曾去问。
但见她:鼻梁粗硬直挺挺,眼若铜铃愣瞪瞪。鼻梁硬似粗木棍,眼皮宽如外星人。胸脯气势恢宏,高耸如山脉,坚硬似磐石;万里寒空逐飞鹰,钢锋利爪任他行。当真是,远看山有色,近看水无声。
姑娘们私下群议:“她的鼻子肯定是假的。”
又一个说:“她双眼皮也是割的,一点不自然。太宽了,眼睛都翻起来了。”
另一个说:“胸还不是做的,看起来硬邦邦的。真胸都软绵绵,走起路来像一对小兔子直蹦直跳。你看她,像两块圆石贴在胸口。”
有个妹子接口:“她全身都是假的。但有的人越整越好看,她就像个刚学会整容的人给她开的刀,劣质品,看着别扭。”
绕是如此,每当店里有客人进门,一眼望见那对裸露在外的肉色庞然大物,谁还去管软硬真假,就她了。
一时间,来者只点她;除她之外,店里所有姑娘当陪衬。若说是绿叶衬红花,姑娘们绿叶都算不上,客人眼角的余光都溜不到她们身上。
那对“胸器”当真威不可挡。
如此连续一月,她的生意络绎不绝,举凡进门的客人,不拘大小老少,目不转睛盯着她,一律入其怀抱。
她不与姑娘们说话,也不与姑娘们坐同一条沙发。宛如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然而又不是。亦不言笑,似乎天然没有表情。竟日独自一人坐一处,冷冷清清,一声不哼。即便姑娘们笑语喧哗;她置身事外,不在红尘中。
她显得有几分怪异,恍如隐藏何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旦接近就被照出原形。唯有与姑娘们保持距离,方可保守自己的神秘。
姑娘们可不管她这些,各人做各人的生意;你总不可能一个人把生意独揽干净,你也不可能一个人把生意独揽干净。
她不戴套接客,没牙老头,年轻小伙,来者不拒,皆不戴套。
在她忙碌的这一个月,姑娘们接二连三的,今天这个来“姨妈”休息四天,明天那个来“姨妈”休息五天,后天又一个来“姨妈”休息一周。
姑娘们忙得不亦乐乎,你方唱罢我登场。
独独新来的妹子没有来“姨妈”要休息的要求。
举店姑娘都在络绎不绝的来“姨妈”,独她不来“姨妈”;终于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找到老板娘,假称来“姨妈”要休息三天。
三日后,她如常来上班。而那三日,她根本就没有来“姨妈”,她也没有“姨妈”可来。
这时,老板娘方才与姑娘们揭晓谜底:“她绝经了。”
姑娘们大惊:“那她还休息三天?”
老板娘意味深长地一笑:“她看你们都来,她怕你们看出来,假装休息三天。”
姑娘们讶异:“那她不是当奶奶了?”
老板娘又是一笑:“孙儿孙女都有了。”
一个妹子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总觉得她有点老。”
又一个妹子接口:“我也觉得她看起来好老。”
先一个妹子嘴一撇:“整得吓死人,像个老妖精。”
另一个妹子问:“她这两天怎么又没来了?”
老板娘说:“没客人找她。找过她的都不找她了,都说她是假胸,硬得像石头,摘下来能打死人。”
“我说吧。”姑娘们异口同声。
“你们还不知道。”老板娘接着说,“她陪了的客人给我十块钱,她看见了非缠着我要回去,说是她的客人给的,必须给她。我气不过,不给她;她缠我两天,说只要属于她的钱不管用什么法子她就要拿回去。这种人——”
姑娘们愕然,俱是愣怔怔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个妹子问:“她以后还来不来?”
老板娘与姑娘们坐一处,背靠沙发,眼望门外,摇摇头:“不来了。”
姑娘们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在风月场年龄不是重点。重点是:一要合群;二要不拘小节;三不能显得特立独行;否则就会遭排斥。人在一个集体里面,一旦遭遇排斥,就呆不长。不懂舍小利而成大义的人,走到哪里都处理不好人际关系。
断乎年轻时吃过风月饭,老来除了重作冯妇没其他的好选择。人都爱走熟悉的路。
许多人卖一生就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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