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妹子,从良后找工作,恰好是老总亲自面试她。
老总两眼热切地盯着她看;她也媚眼翻飞,撩人地直放电。
既然大家都有感觉,很快水到渠成,经常一起出差。
老总有妻有妾,妻子生个女儿,才十二岁;小妾生个儿子,刚两岁。
她是小四。
但并没有钱。老总开空壳公司民间集资,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后被抓了。
妹子知道她是小四,也知道老总妻妾儿女俱全,她不介意。心想:“那我为他怀孕,再怎样我也是给他怀过孕的女人。”
第一次怀孕,老总没时间陪她,仅仅给了她打胎手术费,要我去帮忙签字。在我家,我伺候她月子。从前到后,老总未露面。
没多久又怀第二胎,她乐颠颠地想:“我为他怀两次了。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辈子不会忘了我。”
老总还是那句:“打。”
虽然她明知结果,可到底是有些怄火。便与一个认识的女孩一起去相亲公园,被人看上了。
有个男孩常年在国外工作,二十八岁未婚,是家中的独子,精通三国语言。托他父母在国内本市帮他找个好女孩,他想娶中国人,以后回国发展。要求女孩必须好看。
他父亲便去了相亲公园,一眼看中妹子,留了联系方式。回家与国外的儿子联系:“你放心,相信我的眼光,保证你喜欢。”
儿子未回国,妹子便被其父热情邀请去了他家一趟。老两口热烈欢迎,其母做满满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已然把她当准儿媳看待。
此时,妹子怀着身孕。
很快,儿子从国外回来了。
与妹子见面,果然分外欢喜,一眼认定,决定娶她为妻。
他俩见面、逛街、吃饭,时时把我带着。
妹子非要我一起,以我的笨拙与平凡来衬托她的精明与靓丽。如同古装剧里面的大小姐要找个丑丫鬟当陪衬,显得小姐娇媚动人。她委实聪明伶俐,美丽时尚,我自叹弗如,甘当绿叶,来衬她这朵娇艳的红花。
过程并不快乐,妹子把男孩吼得像孙子,弄得人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怀着老总的孩子,恶心孕吐,脾气暴躁,想吃番茄,男孩帮她买;买来她又不想吃了,当街把男孩劈头盖脑大吼一通。吼得男孩慌乱无措,脸涨通红,舌头打结不会说话。由此嫌人家笨头笨脑、不解风情,百般挑剔,横竖不顺眼。
一旁的我看不下去,又不便多说。
男孩私下委屈低落地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做她都不高兴,你知道原因吗?”
我欲言又止,这些天来看着他平白无故受气,为他不值。心底有个声音欲高喊出来:“你走吧!别理她了!她不值得你这样付出,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话到嘴边我都忍了。
默然半晌,我说句:“我觉得你很好。”
彼时妹子上卫生间去了。
我与他在外面站一起,他看着我的侧脸忧伤地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我?”他知道我知道答案。当你怀疑一个人爱不爱你时,那就是不爱。
我脑子纷乱如麻,恨不得狠狠抽妹子两巴掌——怀着老总的孩子来跟别人谈情说爱。这且不说,把无辜之人当出气筒,欺骗他人感情!不爱又何必伤害!有纠葛与你的老总去面对,要他负责!又想:不值得,不值得!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知道真相的你只会恶心!
便这般,我眼望虚空脱口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反正我是很喜欢你的。”说完我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说错话,又不能解释,愈解释愈说不清。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很好,值得被爱。不是我对他有意思的意思。
他没有误会,满脸落寞的神情令人心碎。
男孩出国工作去了,他回来就是为了见妹子。
不久,两人断了联系,妹子不理他。
老总得知妹子与男孩的事,揪着妹子的长发“砰砰砰”往墙上撞,撞得她满头包。
她鼻青脸肿,喜滋滋地对我说:“他是在乎我的,不然不会打我。”
第二胎的手术跟着也做了,老总照样没陪她,又是我签字。不同的是,这次她请了个月嫂在她的房子里照顾她。
后老总因皮包公司集资事发被抓,她与老总分手了。又相亲几回,没一个看上她。这时,突然想起国外男孩,兀然感到他的好,家境也不错,父母又和蔼。便联系,心想:“我这么美,他一定忘不了我。”
去了人家家里,刚好是春节,男孩在家。
她离开时,男孩礼貌地送她出来。
幽暗的屋檐下,妹子自信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男孩说:“我谈了女朋友。”
她的心底一抹忧伤掠过,原来自己也会被拒绝,而被人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人生的盛景倏忽而逝,花开荼靡,繁华不再。曾经的清高、孤傲与芬芳,俱往矣。整个人暗淡下来,毫无神采。所有的相亲对象都看不上她,乃至二婚离异的中年男人都不要她。
她大受打击,难以置信她会有今天。
她以为花期永不败,永远盛放下去,永远有资本高傲地睥睨天下男人。
万念俱灰之时,终于谈成一个。
又一反常态,天天:“哼,我要不是这样我看得上他。”
但还是准备结婚。
只是,她又非要我去见,在我的笨嘴拙舌下好显出她的伶俐可爱。这是她的惯用招数。
孰料,她这个准备结婚的对象见了我,对她说:“她好漂亮,气质真好。”
事情坏就坏在他念念不忘,妹子嫉妒心熊熊燃烧,破釜沉舟地告诉他:“她就是个卖的。”败坏我抬高她自己。
我知道后,冷静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坦然地说:“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怒火中烧,但未表露。我如果反戈一击,害她轻而易举。写一篇她曾在风月场我知道的受客人气的小作文,约她出来喝茶,把我用心写的感人肺腑的小作文给她看。我自信我的文笔可以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我趁机感慨地说:“唉,能有今天真不容易,以前你吃那么多的苦。现在想想当初那些客人那样对你,真是……”她必然接话,或深深地带着泣音“嗯”一声。而此时,我手机暗中录音,再发给她的未婚夫,后果可想而知。我便报了一箭之仇。
我不会这样做,我也不是这等人。她知道,所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为所欲为。至死,我都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来。她如何待我,那是她的事;我如何做,却是我的事。
她会不会亏心我不问,我做人做事无愧于心。
我与她再无联络。
本欲就此收尾,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两句:女孩子千万别与已婚男人有纠葛,不会有好结果。如果不是做好了生孩子的打算,都别轻易怀孕,没谁真正记得你给他怀过孩子,只会成为别人炫耀的资本。不幸遇到损友,要懂得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