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雁北堂] 斯格拉柔达——这是一本大童话

  @蛇从革 2012-7-12 11:26:00
  换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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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是啊
  突然虚空里像是什么东西破裂了,罗布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一道微光,它从微光里仿佛看到了格拉斯柔达,雪山青草,高大的水杉,碧绿的湖水。
  罗布开始笑,它看到了它死也要去的地方。一片郁郁葱葱的箭竹,望也望不到边。
  没有肆虐洪水,也没有坍塌的冰川,也没有红的如血的云霞。
  罗布不敢呼吸,生怕这个世界一触即碎。它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走着,生怕吵醒了每一片沉睡的叶子。它的眼睛急切的寻找着这个曾经它无比熟悉的地方,山石竹树,青草溪流……
  可是可是……为什么只有这些?
  可是可是……那些烦人的鹌鹑呢?竹鸡呢?那些讨厌的猴子呢?兔子呢?还有……它们呢?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罗布自己。
  罗布开始哭。
  “你哭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哈哈哈哈,这不就是你最想回来的地方么?你为什么哭?”
  罗布嚎啕大哭,很伤心,它一直都很伤心。
  它现在死了,是伤心死的。


  2.
  “它是在哭么?嘢……”
  “嘘,别说了别说了,醒了醒了……”
  “这家伙,哭成这样……还以为它多……哎哎,肥鸡快下来,不许它身上做窝啊,它可真打人……”
  罗布醒了有一会儿了。它重新有了感觉,浑身剧烈地痛,疼的它直抽抽,但是它愣是不敢睁眼。
  哭的太丢人了。在这些曾经弱小的生物面前掉眼泪,还不如死了呢。
  “呜嘎嘎……”一只肥胖的黑竹鸡在它身上跳大神。把罗布踩的差点吐血,原本骨头就断了几根儿,鬼才知道这只不起眼的黑鸡怎么会有这么沉?
  它就这么躺着,活着的感觉真不咋地,这么嘈杂,这么疼痛,还有这么饿。一想到饿,肚子便开始咕噜噜直响。
  哭的太丢人了。在这些曾经弱小的生物面前掉眼泪,还不如死了呢。
  “呜嘎嘎……”一只肥胖的黑竹鸡在它身上跳大神。把罗布踩的差点吐血,原本骨头就断了几根儿,鬼才知道这只天杀的黑鸡怎么会有这么沉?
  “啥子东西响?”
  “它的肚子?这是饿了吧?好家伙,跟打雷一样……”
  “嘘……快下来你这只疯鸡,怎么又上去了?下来下来……”
  这个世界太嘈杂,罗布闭着眼睛,一直等,等到四周慢慢的安静下来。它睁开眼睛,天黑了,它轻轻的把在它胸口做了窝的肥竹鸡拿下来,它从来没这样温柔过,完全忘了这只鸡曾经对它的挑衅。
  四周一片寂静,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洪水早就退去。一袭月光照在洪水过后的山林,狼藉满地。它检查了身上的伤,随然有几处骨折却也不是太碍事,野生动物都有着强悍的复原能力。
  旁边睡着阿姆,阿吉还有一些弱小的动物,它们挤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儿,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相互取暖。
  它捂住胸口,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脚边沉睡的猴子,兔子们。一瘸一拐的往山上走。月光前所未有的亮,因为无数的大树与竹林都被洪水冲倒,月光肆无忌惮的倾洒下来,把整个狼藉的世界染成了银白。
  罗布仔细的辨认着路,身上的伤已经让它无法奔跑。它艰难的走过泥泞,一棵棵大树横在山上,就像是一个个倒下的巨人,一些在洪水中丧生的小兽,已经开始在泥泞中腐烂。
  罗布看到了那些死去的生灵,这是自然之怒。
  从来未见到过这样的灾难。罗布走到一处悬崖,月光下的斯格拉柔达仅仅是缺了一角,雪崩并没有妨碍她们的美丽。罗布曾在无数个夜晚如此的眺望。
  “斯格拉柔达。”
  罗布回头看到了同样狼狈的阿吉。阿吉朝它笑笑,罗布没有再看它。
  “嗯。”罗布终于清了清嗓子,先前它流的眼泪让它还有些尴尬。
  “你睡了三天。”阿吉笑着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可是我却知道,罗布怎么会死呢?”
  “嗯。”罗布已经死过一次了,只是阿吉不知道。
  阿吉的手上还穿了一串果子,它慢慢的把果子放到了罗布的脚下。罗布仿佛没有看到那些果子,这一次它没有抢劫。

  “这只是个开始。你看……”阿吉朝罗布伸开手,它的手心里有一朵小白花。“这是竹花。”
  “那只肥竹鸡说,竹花是一个灾难的征兆。可它又说不出什么来,谁知道呢?它还说自己认识一只威风无比的猴子呢……”
  罗布没有搭话,默默地转身,开始往狼藉的丛林里走。
  “你要去哪儿?”阿吉问。
  “别跟着我……”
  “那里什么都没了……”阿吉默默的说。
  3. 三天前。
  事实上,这场灾难的规模并不很大。雪山只是崩了一个角,连日来的高温让积雪终于承受不住融化的力量。
  阿姆爷知道一个安全的山洞,所以赶在灾难降临的时候,它们躲过了这场灾厄。肥竹鸡时而疯癫,时而沉默。
  “这只是个开始。”黑鸡悲伤的站在洞口看着洪水滔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悲伤啊?悲悯?怜爱众生?可它不只是一只疯疯癫癫的肥竹鸡么?
  “你活众生死,你死众生活。”它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阿吉奇怪的问它,肥鸡怎么会说人类的语言?这句话它曾经在某个疯癫的行者嘴里听过,尽管它不明白是什么。
  “我说,那是不是你的朋友?”肥鸡伸开翅膀指着水面。一具黑白相间的尸体在洪水中翻滚。
  “罗布!?”阿吉大惊失色。
  “它死了没?”
  “罗布怎么会死呢?”
  阿吉顾不上它身上的伤,开始追逐洪水,猴子的优势是可以灵活的攀爬与躲避。但是它没有把罗布从水中拉出来的力气,一直到罗布被一些结实的藤蔓挡住。
  阿姆爷也赶来了,但是两只猴子还是不可能把一只熊猫从水中拖出来的。
  “救命……”一只羚牛在树上呼救。
  阿吉奇怪的看着树上的羚牛,“你为啥子会在树上?”
  罗布被栓上了一根长树藤,被羚牛拉着,重新回到这个嘈杂的世间。

  4.去斯格拉柔达的路早就被山洪冲断,罗布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断掉的骨头嘎吱作响,消耗着它身体里所剩无几的能量。太阳正在缓缓升起,阴郁的夜到了尽头,天空再变成了血色。
  斯格拉柔达就在眼前,可却总也走不到。星月轮转,罗布不再饥饿,也不再疲惫。
  有个地方,你曾经死也要从那里出来,可真要死的时候,你却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头顶上盘旋着成群的秃鹰,它们是这个丛林的天葬者,它们凄厉的为整片丛林唱着哀歌,一个个正在腐烂的肉体被它们吞下,而后带上天空,送亡魂们飘入云端。它们不甘死去,却又无可奈何,无论如何挣扎也只能如此结束,若是能在丛林里老死,是一种荣耀---那是顶尖的强者才能获得的。
  在无数的尸体面前,喘息都成了一种负担。这是活着的代价。
  @凌扬ly 2012-7-18 16:39:00
  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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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啦
  @千城幻色 2012-7-18 21:23:00
  马克。文笔比封明显好了好多啊,鱼大进步了好多!!希望能写出一本和悟空传媲美的好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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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个类型
  @一季悠然 2012-7-22 10:33:00
  明明题目是斯格拉柔达,可好几处都写成了格拉斯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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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是
  “呼。”罗布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水汽被炙热从泥土里逼出来,瞬间就无影无踪,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罗布停下,倾听着后面丛林里的响动。它还能分辨出来,那些灌木后面藏着几只饿极了的狼,正在等待着它的倒下。这些卑鄙的东西,从来没有敢如此冒犯过它,强壮让罗布脱离在这里的食物链之外。在它还没有真正倒下去之前,它们便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困扰。
  该去哪儿?
  有个地方,你曾经死也要从那里出来,可真要死的时候,你却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你如果不想喂狼,就出来吧。”罗布叹了一口气。
  “宾果,罗布。”一只猴子从树后面跳出来.
  罗布眯着眼睛看着它没说话。
  “我不是要跟着你啊,我……要去找猴群啊,只是恰好顺路罢了。”猴子有些尴尬的指着丛林。
  罗布看着阿吉,这只猴子在几天之前差点被它的猴群打死。
  “你知道的……这个山上,像我们这样的猴子已经很少啦。”阿吉耸肩,有些寂寥的笑笑。
  在罗大祸害出现之前,猴群曾经生活的很快乐,等级森严却无忧无虑。一直到这只大家伙跑来,在猴群的聚集地撒上一圈儿尿……
  “罗布,你为什么来这里?”
  “罗布,斯格拉柔达美么?我都一直没有去过……”
  “罗布,斯格拉柔达……”
  罗布一把捏住猴子的尾巴,把它拎起来,噌的仍的远远的,它实在是受够了猴子的聒噪。在这个脆弱的大块头面前,某些地名是个违禁词汇。


  5.一小片箭竹林逃过了雪崩山洪的灾难。
  这是猴子在一座山崖后面发现的,巨大的岩石把洪水挡在了外面,竹林得以幸存。罗布跟猴子站在岩石上,看着眼前的失乐园。
  “你看。”猴子欣喜的指着竹林里,“那里有一些猴子,还有羊和竹鸡。”竹林里聚集着无数躲避灾难的生灵,大都是像猴子一般没有尖牙利齿的,它们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躲着,便很快忘记了灾难跟它们仅仅一墙之隔。并且,它们也一起忘了食肉动物们也都还没有死。
  比如说罗布身后的狼群。
  罗布沉默的倾听着身后,那些狼还跟在它们,狼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为了吃食而坚韧不拔,常常是为了追一只岩羊而跋涉几个山头也不罢休。
  只是,它们从来不招惹像罗布这样的大块头,当然除了精疲力竭即将丧失反抗能力的。它们还没吃过这种肉,如果能吃到,那一定是一种荣光。
  阿吉正要欢呼着要往下跳,被罗布一把抓了回来。
  “我们走另一边。”它说。
  “为啥子?”猴子奇怪的看着它,“你不饿?”
  罗布简直都快饿死了,昏睡了三天,又跋涉了这么久,肚子里连大便都没有一两了。脂肪迅速消耗着,让它的皮毛看起来有些松垮。它扭头跳下岩石,往外走出去。
  “这娃脑壳进乒乓了……”阿吉撇撇嘴,不舍的看看竹林,又看看罗布。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尖利的石头刺破了罗布的爪子,它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在石头上留下的一行血脚印。鲜血的气味儿让远远缀着的狼群开始骚动。罗布知道,只要自己不倒下,它们便不会明火执仗的追来。
  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对狼们来讲无非是一场盛宴的开幕,以至于它们再也不屑与跟那些恶心的天葬者抢夺腐肉。
  @凡目 2012-7-26 11:20:00
  @铁铁铁铁铁鱼 你在搞神马!又偷懒不更新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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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啊
  “这娃脑壳进乒乓了……”阿吉撇撇嘴,不舍的看看竹林,又看看罗布。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尖利的石头刺破了罗布的爪子,它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在石头上留下的一行血脚印。鲜血的气味儿让远远缀着的狼群开始骚动。罗布知道,只要自己不倒下,它们便不会明火执仗的追来。
  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对狼们来讲无非是一场盛宴的开幕,以至于它们再也不屑与跟那些恶心的天葬者抢夺腐肉。
  受了伤的鹿与岩羊,再也无法如从前般奔跑,狼们便可轻易的猎捕到它们,甚至连鲜美的竹鸡兔子等小兽它们都已经没有兴趣。狼们很感谢这场灾厄,因为它们的栖息地在这场灾难之外,它们自诩是这个丛林的执法者---弱肉强食的法则。
  它们贪婪残暴却又怯懦成性,它们害怕一切比他们力量大的生物,就算是野牦牛这样的食草物种都不肯去轻易招惹,它们掠杀比它们弱小的一切生物,鲜有能从它们的嘴巴里逃脱的东西,因为它们从来都是一群一群的。
  一群一群,这是丛林的另一个法则。
  一群一群,有了同样弱小的同伴,如阿吉与阿姆爷之类,千万万年下来,它们的祖宗们从来没有告诉它们为什么总是被当做食物。但是群体的好处就是可以使劲儿的生娃,生的娃很快又长大在群体里面,又变成了一群。一群一群又一群,每天这一群都会少几只,然后再生几只,它们习惯于这种贡献,连逃跑都是象征性的。
  一切为了猴群。这是阿姆爷常说的话,它为猴群尽忠,为猴王尽忠。从来未曾想过,它离开猴群会怎么办。现在它离开了,它现在感觉有些不好。
  它睡醒了的时候,阿吉跟罗布都不在了。只剩下了那只疯鸡还在呼呼大睡,胡言乱语的说着梦话。
  那只从树上掉下来的羚牛居然也是个傻子,一醒了就要吃的。
  “老猴子,啥时候开饭?”它问阿姆爷。
  “吃啥子饭?吃啥子饭?把你自己的牛蹄子啃几口吧。”阿姆爷没好气的跟它斗嘴,羚牛果然听了它的话去啃自己的蹄子,无奈它的脖子却永远不可能够到自己的蹄子,于是它便抻着脑袋在地上打转儿。
  先前在老猴子看见罗布在水里淹了半死的时候,它还在幸灾乐祸,感觉终于像是报了被赶出猴群的仇,却后来看到罗布在梦里哭,它就立刻心软了,“哎呀,都是没有家的娃娃,淘气了些,可还是怪可怜滴。”
  “傻逼。”胖鸡被吵醒了,蹲在地上一脸鄙夷的看着正在打转儿的羚牛。
  “你说啥?”羚牛把角顶在地上,翻着脑袋问那胖鸡。
  “说你是个傻逼。”
  @玉柒 我乐意 你咬我啊
  “猴儿,你给这牛喂脏东西了?”肥鸡问老猴子。
  “有你啥子事?”老猴子死烦它,恨不得一脚把它踢的远远的,却不禁又有些得意的斜了眼那转圈儿的羚牛,那瓜娃居然那么听它的话,真笨到去啃自己的脚了,也终有人比它可怜,它便立刻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
  避难所并不太大,随着躲避的动物越来越多,洞穴已经开始拥挤。这么多的食草动物聚集在一起的气味儿,简直就像是一个开了盖儿的大罐头。
  一只豹子正藏在树上等待着天黑,它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耳朵里仔细分辨着那些生物血管跳动的声音,那些都是活着的美味儿啊。只是它现在一点儿都不着急,食物从来都不匮乏。它才是这片丛林的顶级猎食者,当然,还有附近的灌木里藏着的那只猞猁。
  这些大猫们美丽又孤独,骄傲又危险。
  它们不屑于群居,它们自己足以应对各种情况,从它们捉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只竹鸡的时候,它们便开始与它们的爹妈兄弟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连爱情对它们来讲太麻烦,只有在春天它们才开始寻找异性,草草完事之后,便重新独自生活。
  它们是大人物,丛林里所有生物艳羡的对象。
  所以,比起狼来,大家更喜欢它,因为它们并不贪婪-----一个猎物它们可以吃上几天,它们对食物的尊重超乎寻常,即便是猎物发酵了,它们也会吃的干干净净,甚至有时候它们会替鹿群与猴子们驱赶走狼群,这是它的牧场,不允许强盗与小偷来觊觎它的财产。
  它眯着眼睛,看着阳光照在自己的斑纹上,阳光在毛皮上面流淌,它爱死了自己的毛皮,
  “……”
  “猴儿,你给这牛喂脏东西了?”肥鸡问老猴子。
  “有你啥子事?”老猴子死烦它,恨不得一脚把它踢的远远的,却不禁又有些得意的斜了眼那转圈儿的羚牛,那瓜娃居然那么听它的话,真笨到去啃自己的脚了,也终有人比它可怜,它便立刻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
  避难所并不太大,随着躲避的动物越来越多,洞穴已经开始拥挤。这么多的食草动物聚集在一起的气味儿,简直就像是一个开了盖儿的大肉罐头。
  依拉正藏在树上等待着天黑,它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耳朵里仔细分辨着那些生物血管跳动的声音,那些都是活着的美味儿啊。只是它现在一点儿都不着急,食物从来都不匮乏。它才是这片丛林的顶级猎食者,当然,还有附近的灌木里藏着的那只猞猁。
  这些大猫们美丽又孤独,骄傲又危险。
  它们不屑于群居,它们自己足以应对各种情况,从它们捉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只竹鸡的时,它们便开始与它们的爹妈兄弟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连爱情对它们来讲太麻烦,只有在春天它们才开始寻找异性,草草完事之后,便重新独自生活。
  它们是大人物,丛林里所有生物艳羡的对象。
  所以,比起狼来,大家更喜欢它,因为它们并不贪婪-----一个猎物它们可以吃上几天,它们对食物的尊重超乎寻常,即便是猎物发酵了,它们也会吃的干干净净,甚至有时候它们会替鹿群与猴子们驱赶走狼群,这是它的牧场,不允许强盗与小偷来觊觎它的财产。
  它们的勇气也是无与伦比的,豹子的胆囊与熊心一起被称作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增加勇气的灵药,即便是最怯懦的竹鼠吃了都会有搏斗巨狼的勇气,但是,从来没有人真的吃到过豹子的胆。
  它眯着眼睛,让阳光照在自己的斑纹上,阳光在毛皮上面流淌,它爱死了自己的毛皮,这些斑纹在传说中是某个天神的喜好,野性而又细致。
  “小猫咪。”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它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让它在五分之一秒内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而后它才发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一只肥拙乌黑的竹鸡蹲在它面前的树杈上,笑咪咪的看着它。
  这是个啥子东西?它惊讶的看着这个黑家伙,它是怎么跑上来的?
  “小猫咪。”竹鸡笑咪咪的朝它扇扇翅膀,又叫了一声。
  在它确定这只竹鸡的确是在喊它的时候,它突然觉得很荒诞。猫咪?猫咪是什么玩意儿?它竟是一下子愣住了。
  “哎哎哎,小猫咪,别傻着了。我跟你说个事儿。”竹鸡大模大样的坐在枝桠上,细树枝被它肥胖的身子压得一颤一颤的。
  ……
  太荒诞了,它还要跟我说个事儿?依拉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又躲远了一点儿,听说疯病可是传染的。
  依拉不爱吃丑陋的食物,这么丑的竹鸡它还是第一次见。也从来不爱吃竹鸡,它总觉得竹鸡身上有股子鸡屎味儿。
  “你看到那只笨牛没?”竹鸡贼眉鼠眼的偷偷一指还在转圈啃自己蹄子的羚牛,“你偷偷把它弄走吃了,我就装没看见。”
  依拉斜眼看着它。
  “看看这群东西,他们活的这么乱七八糟,还不如被你吃了。”肥鸡抖抖翅膀,“笨牛做风干肉,猴子做肉酱……”
  依拉不明白这只竹鸡在聒噪啥子,但是它很显然是在冒犯自己,猫咪?那是自己某个耻辱的近亲,早就被人驯化成了家畜。靠取悦人类来获取食物,这是整个物种的耻辱。
  竹鸡嘴巴不停,一口气说完了几十种动物的做法。
  “你爱吃哪一样?”竹鸡坏笑着问它。
  依拉扭头就走,它这样的大人物犯不着与一只疯竹鸡纠缠不清。它想吃什么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推荐。况且这件事儿不知道有多古怪。
  “别走啊,猫咪。”竹鸡恋恋不舍的看着依拉离开,“你不喜欢我这还有别的法子……”
  “滚。”依拉忍无可忍。
  “你们这些东西,连猫都不惜的吃。”它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只笨羚牛,又扭头冲着树下的另一边的灌木丛看过去,“小猫咪……”
  那只猞猁还没等它过去,便立刻跑了。
  1.狼群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零零星星的开始出现在它们的身后。不时的开始挑衅,或许它们从石头上罗布留下来的血里发现,这只大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尽管如此,它们还是要小心翼翼。罗布的暴戾让它们早有耳闻,远远跟它长成的憨模样不搭边儿。
  尽管它少吃肉,但是却有一膀子狼群无法比拟的力气。
  “罗布……”猴子心惊肉跳的,它有足够的勇气,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胆囊。它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跟罗布的下场,就像是以前它的某位兄弟,在一个傍晚被狼群撕碎,连骨头都没有剩下几根。
  罗布一步一步的离开那块岩石,离开了可以让阿吉觉得安全的失乐园。
  一直走到一个小湖边,它疲惫的停了下来。把脑袋伸进湖水里猛灌了几口水,然后躺在湖边开始假寐。狼群的试探也到此为止,它们已经确定了罗布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的力气。于是它们便开始发动了等待已久的进攻。
  狼群的进攻从来都是严谨的,哪怕是对付一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熊猫。
  “你到树上去。”罗布终于开口说话,它指着旁边的一棵大杉树对阿吉说。阿吉尚鼓着自己的勇气看着越来越近的狼们,浑身却止不住的打颤儿。它现在可是自己的王,它可不想在罗布面前丢了脸面。
  罗布伸手拎起猴子,嗖的一声把它扔到了树上。
  这时候第一只狼便已经到了眼前。它没有跟罗布瞎客套,从五步之外便跳了起来,对准了罗布的喉咙张开大嘴。
  罗布猛的站了起来,开始咆哮。
  它的爪子从来也不是摆设,在狼牙还未切近自己的皮毛的时候,它便把爪子掏进了第一只狼的胸口。
  噗的一声,那只狼的胸骨被罗布打裂成几块,它哀嚎着掉落到一边。还没等罗布收回爪子,另外的两只便又到了,它们的战术原本就是分开攻击。
  喉咙肚子肛门,总有一口会咬到。
  罗布怒吼着,惊起了栖在湖中芦苇里的水鸟,它们这些天饱受了各种惊吓,这场战斗更加让它们惊慌失措的开始逃离。秃鹰们也早早的开始在天空中盘旋,念诵着某种超度的经文,它们是尽职的天葬者。死亡与即将湮灭的灵魂,总会发出某种特殊的味道,在天空中召唤着它们。
  牺牲是狼群早已预见的,它们善于牺牲,被罗布打断骨头的可怜鬼们不过是被狼王踢出来的排头兵。它们是狼群里的阿吉阿姆爷,地位低下却勤勤恳恳。
  它们哀嚎,挣扎,嘴巴里吐出破碎的内脏,然后喘息着等待秃鹫的到来。
  罗布浑身血红,不仅仅是狼的血,它的胸口被咬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的往外冒着血。虽然它的皮毛结实,却也露了骨头。
  阿吉完全已经尿了,它眼睁睁的看着罗布把爪子掏进一只可怜狼的胸口,然后噗的一声内脏喷满了天空。
  它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罗布,即使是它之前的恶名,无非就是一个打家劫舍,祸害一方却从无杀戮的罪恶。
  它现在已经开始可怜起那些狼来了,却又觉得痛快,仿佛真的没有危险了。
  事实上,这只是狼群的第一个冲锋,显然排头兵的牺牲也让狼王有些意外,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军师,即便是它不在意那些牺牲品,战局的拖延也让它有了一些不悦。
  狼群里的军师眯着眼睛看着还未倒下的罗布,没有说话。比起狼王的雄伟强壮来,它便看起来可怜了很多,它是这个群体中最孱弱的个体,甚至它都没有办法独立行走,残废的前肢让它必须爬在另一只狼的背上,才能蹒跚行走。
  它生来弱小,却狼王的每一个命令都是由它来谋划,狼王的地位因为有它而变得更稳固,它因为有了狼王才没有被狼群遗弃。
  它是一只狈,传说中丛林里最阴险的生物。
  原本它便不太同意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猎杀一只并不好吃的家伙,可傲娇的狼王却认为这是一种猎杀的荣耀。
  比起这场打猎来,它更忧心战局之外那一汪通红的湖水与现在的天气。它曾经从某个狼族的传说里获知,很久很久以前天空也曾如此般的燃烧,斯格拉柔达山下埋葬的妖兽从黑暗中醒来。山峰崩塌,江河沸腾,树木干枯,生灵涂炭,连最坚韧的狼群也曾遭到灭顶之灾。
  而现在眼前通红的湖水,坍塌的山峰,无不让它忧心忡忡。
  而那只在一个小时前就应该被撕碎的熊猫,现在却还有力气抵抗,尽管狼狈-----它很不喜欢这个词汇,这个词汇的发明者分明就是为了嘲笑它的残疾。
  罗布眼睛里有一股子火焰,它在跟着天空一起燃烧。
  轰隆隆,天空的云彩碰撞出一道道光亮如刀的闪电。掌管万物的天神,从来没有传说里的慈悲,这世间所有的困苦它从未放在心上。
  雨点滚烫,砸到罗布身上的伤口。它吸啦着凉气,能让疼痛减轻一些。罗布从小便怕极了疼,虽然皮糙肉厚,却也会偶尔受伤,有时候不小心踩到一棵棘针,它都会翘着腿躺半天,可怜的它,今天被狼群咬的遍体鳞伤。
  大大小小六只倒霉鬼,被罗布打翻在地上。
  它们有些未死,尚在喘息,它们连哀嚎的力气都已经丧失,它们的王只是在远处看着它们,眼神冰冷,连一丝的不忍都没有。
  笃笃笃……
  怪异的脚步声在罗布耳朵里想起,两只大狼抬着那只老狈朝罗布走过来。
  罗布再也没有反抗的气力,只是大口的喘气,眼泪也不争气的偷偷顺着雨水流淌。
  “罗布巴乌。”它用上了敬称,巴乌是这个丛林里勇者的称号。罗布看着这个残疾狼,有些想笑。你来杀我时我是鱼肉,你杀不过我时我便是巴乌。
  “首先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到抱歉,并对您的高尚与勇猛致以敬意。”它彬彬有礼的像是个绅士,除了它细狭的眼睛里充满狡诈之外,罗布都已经有点喜欢它了。
  “我的王派我来请您过去说话。”老狈又行了一个礼。
  罗布习惯性的用舌头舔了舔牙缝,牙缝里早就没有了竹纤维,只有一些血沫子,然后“噗。”吐了一口,转身朝在树上的阿吉招了招手。
  阿吉赶快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到罗布身边,腰板挺得直直的。然后跟着罗布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呵,年轻的家伙。”老狈自嘲似的笑了笑,用它残疾的前爪抹了抹淋在它身上的雨水。
  雨越发的大了。

  @happyflyland 2012-7-31 16:53:00
  给铁鱼顶顶~你肯定被肯定顶得很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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