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静 | 河的怀念



▲李正阳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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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切地盼望下雨。因为电视里不断播放着各地的旱情。因为妈妈打来电话,说屋后的那条河可以趟过去了。
记忆里,我所生活的这片土地,只是怕涝,几乎没有怕旱过。一马平川的江汉平原,在地理书上都曾被称为“鱼米之乡”,在文学上被称为“水乡”。因为水的丰沛,才有了无私的“南水北调”。
可是,现如今,水都到哪去了呢?旁的不说,单是那条哺育我成长的河,在这个本该丰满的季节却枯瘦如斯,让人心痛。
我一直坚信,我个性中的坚韧,我的不多的才情,都与这条河有关,她是我快乐的重要的源泉。我的亲情、我的记忆,永远都有这条河流淌的痕迹。
我的祖父,亦耕亦渔,爱读传记和评书。我的父亲,亦耕亦教,爱读白话和武侠小说。我是被动地读了许多他们读过的书。
我在读金庸小说时,总觉得他作品里的“渔樵耕读”,都有我祖父和父亲的影子。只是,我的祖父和父亲,没有武功。
祖父和父亲,都是有古风士气的人。祖父养育了五个孩子,父亲也养育了五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以想象。但是,他们活得淡定、从容,他们用别人看不见的优雅,遮掩了生活严酷的本质。抑或,在严酷的生活面前,他们找到了优雅的本质。
很多次,跟着祖父去打鱼。船队整齐地前行,前往渔民们事先定好的捕鱼
区。祖母在船尾慢慢地摇着桨,祖父在船头穿针走线补渔网,我在船舱翻阅祖父那些卷了边的竖行排版的繁体小说,偶尔会探出头,看看两岸向后退去的绿色。往往,没等到达目的地,我就睡着了。醒来时,必定是在祖父的怀抱里,在回家的坡岸上,睁眼便是满天的星光。
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今天打了多少鱼呢?”祖父就会说多少多少斤,多了有着小小的欣喜,不多也不会有太多失意。
“有大鱼吗?”祖父就会说最大的有多大,还跑了一条多大的,我就会很遗憾地叹口气。然后祖父会说还捕了一只像碗口大的螃蟹,或者一条像线一样细的银鱼。
我就会责怪:“爹爹,怎么不叫醒我看看呢?”这样的对话还没有说完,家就到了。祖父把我放在床上,梦里便是那些翻跃着、闪着银光的鱼。成年后我曾经不止一次梦见在那条河上写诗,诗句美得惊人,只是醒来都不记得了,就如祖父那条大鱼永远都跑掉。
父亲虽不行船捕鱼,对织网和撒网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记忆中,父亲用祖父的旧渔网在门前的空地上一次一次练习,要把网撒开撒圆。网撒得祖父认可后,父亲便买了一些渔网线,开始织属于自己的渔网。在门前的桃树下,父亲挂上织网的绳索,从顶端开始用扁扁的竹针织网,开始时像一个帽子,到后来像吉卜赛女郎的裙摆。祖父在修理自己的网的间歇会过来指导父亲,提醒父亲不要把网织得太密,要让小鱼可以漏出去。
如今,祖父去了,父亲也去了。那条让我无限热爱、无限敬畏、又无限眷恋的河,也要离去了么?
作者简介
王文静,1972年5月生,法律硕士,湖北省人民检察院检察官。曾任天门市人民检察院办公室副主任、湖北省人民检察院汉江分院法警支队副支队长、公诉处副处长、法律政策研究室主任。作品以散文为主,诗歌、小说散见于报端,文采隽秀,情文并茂。
【链接】凤凰山下贤军妈
五祖山下相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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