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阳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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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蔡山是一个小山坡,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它海拔不过50米,方圆不足一公里,孤零零地聶立在广袤的长江中下游平原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山坡却笑看京九万里风尘,渺长江千里烟波。与庐山隔江相望。写到这里我不禁笑了,那些不过是文人的溢美之辞。
这是中国文化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傍上一座名山,仿佛自己的脸上也有了光彩。家乡出了个名人,便跟着扬眉吐气。
其实在天气晴好的日子,站在蔡山上是可以望见庐山的。但在庐山上是断然望不见蔡山的,因为它太渺小了。可就是在这个渺小的山坡上,却有着一株穿越千年时空的梅花树。
蔡山,在黄梅县西南,古时盛产大龟,龟,蔡也。故得其名。听说之前它本是长江上的一个江心孤屿,后来长江改道南移使得其成了现在的样子。
第一次上蔡山是在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青葱岁月。那时,清明刚过,漫山的纸幡在风中舞动,红红绿绿的,晃过一座座坟莹。漫山遍野的松柏水杉,也算是层林绿遍,绿意盎然,置身其间,心情无比愉悦。我是与同学相邀而行,其时电视里正放映着《康熙王朝》,在这松林间我真想大吼一声: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山间有一寺,江心寺。沐浴了千年阳光雨露的梅花树静静地立在寺旁围墙里,散发着千年的生命魅力。来过几次始终没见过它开花。
此间有一个传说,之所以称传说是因为未经证实,传说是这样的: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占了蔡山八年,这株有傲骨的梅树,硬是八年未开花。是真是假不重要,人们大概以此来喻梅的品质吧,中国的梅也是有民族气节的。
这关于古梅我搜集到了一些信息是这样的: 中国境内有一些历史悠久、比较为人所知的古梅。其中有代表的是楚梅、晋梅、隋梅、唐梅和宋梅,有五大古梅之说。
楚梅,在湖北沙市章华寺内。据传为楚灵王所植。如此算起至今已历2500余年,可称最古的古梅了。
晋梅:在湖北黄梅江心寺内。据传为东晋名僧支遁和尚亲手所栽,距今已有1600余年。冬末春初梅开两度,人称“二度梅”(还有一个说法,因整个花期历冬春两季而得二度梅的之名)。原木已枯,现存为近年後发的新枝。
隋梅:在浙江天台山国清寺内。相传为佛教天台寺创始人智者大师的弟子灌顶法师所种,距今已有1300多年。
唐梅:现在有两棵古梅并称“唐梅”。一在浙江超山大明堂院内,相传种於唐朝开元年间。一在云南昆明黑水祠内,相传为唐开元元年(公元713年)道安和尚手植。
在梅树边有一块神奇的石头,逢下雨,石头上就会冒出墨迹来。因此称为泼墨石,据传是当年诗仙李白在此间作诗磨墨所留下来的。如今蔡山的文人雅士们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泼墨诗社,楹联作赋。到底是传说,是否真有其事,有待考证。
关于李白与蔡山还有一首诗《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传说此诗是李太白先生在蔡山顶上作的,吹牛皮都吹到天上了。如此夸张的诗句恐怕也只有他老人家才写得出来。前些年上来时,在山顶还有摘星楼遗迹,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和尚,诗人。这些都是混迹于当时上流社会的人群。
江心寺据说是唐初大将尉迟恭(门神)修建的,古寺正殿的大梁上曾书有“贞观八年(公元634年)尉迟恭敬修”的字迹。寺里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据说蔡山是他的第二道场。地藏王菩萨是汉传佛教(中国佛教的分支,另一支为藏传佛教)四大菩萨之一。关于佛教个人领会不深,在此不必多述。
就是这么一座其貌不扬的山坡,却引出诸多传说典故。其中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牵强附会 也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山水可以千万年不朽,人生不过百年,在它面前是多么地渺小,犹如惊鸿一瞥。可就是这渺小的人,却可以让千万年不朽的山水万劫不复。
看吧聪明的人来了,他们抓住这些似有若无的传说,大兴土木。把好好的一座山弄得面目全非,树都不见了。在山顶新修了一座华丽的摘星楼,还有什么观音阁,远远望去,不见了青绿,倒真成了一个土包子。
我不禁悲哀起来了。真有钱投到太白湖去吧,弄个渡假村什么的,那里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不要为难这个小山坡了。呃,那位兄弟,放下你的锄头,别刨了。再刨你能刨出个河姆渡遗址来?再刨还能刨出个良渚文明来?求求你们,行不?
蔡山,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山,它背不起沉重的人文枷锁,放过它吧,别折腾了。它只是一不小心孕育了一株千年古树,仅此而已。
让它安安静静的做一坐山不好吗?还它葱郁不行吗?
作者简介
寒星,湖北黄梅人,80后,文学爱好者,闲暇时喜欢舞文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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