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特立独行的禅宗高僧,将禅法化为利刀,力断凡夫的执着之念


归心荐言
大多数人修行的路上,都有一个目标,就是追求开悟,希望体悟到本性的圆满。但其实刚刚相反,开悟或者醒觉是我们本来就有的东西,任何的努力反倒是造出一个障碍,让我们远离当下,远离自己的本性。
在禅宗的历史上,有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禅师,他就是南泉普愿禅师(公元748~834年),俗姓王,亦称“王老师”。是马祖道一的弟子,被马祖称为”独超象外”。

他传授弟子修行的风格和法门,常令人备感困惑和矛盾。有人说,普愿的禅法是利刀,是锋芒毕露的宝剑,在猝不及防中斩断了凡夫的执着之念,砍断了那些执着于理念修行人们精神上的种种羁绊。
接下来分享南泉普愿禅师的几则公案,这些公案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因为禅不把话说完,而是保留一切可能,只给你暗示。那是在考验发问者,看他有没有聪明才智去完成。透过这些公案,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引领着人们去认出那简单的生命实相。

 瓶子里长大的鹅
宣州刺史陆亘大夫问南泉:「如果有人将幼鹅置于瓶里扶养长大,直到鹅大到出不了瓶子。此时不得破坏瓶子,也不能把鹅杀死,那要怎么取出那只鹅?」
南泉喝道:「陆大夫!」
只是「陆大夫」这么当头一喝,陆大夫便回说:「是的,师父。」
南泉说:「鹅在外面!」
这个怪异的谜题无法用理性来解答,无论你怎么做——不是打破瓶子、就是把鹅杀了,你都无法兼顾两者。但是鹅和瓶子,是在比喻意识本身和你的身体。
你的身体是瓶子,而你的意识是鹅。从来没有人会纳闷说意识是怎么出入身体的。意识是无边无际的,遍及宇宙的各个层面,而身体是这么渺小,彷佛一个小瓶子。意识根本不会受到身体的限制,祂来去自如,完美的反应这个世界。
南泉喝道:「陆大夫!」刹那间,陆大夫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官,也忘了南泉只是两手空空的乞丐,而且没有人敢像他这样喝斥当官的,而陆大夫也全忘了自己问的问题,这锐利的喝声就像一把剑一样,让人意识到当下就是自性的本质。
精神就像一面明镜,顶多是反映出身体、头脑而已,它始终是超越的,置身事外。这就是南泉所说的「鹅在外面」的意思。他喝道:「陆大夫!」而陆大夫回说:「是的,师父!」可见陆大夫并没有睡着,他是完全清醒的。在此觉察中,你不是身体,也不在身体中。你是超越的、置身于外的,鹅在外面。

“我后悔刚才没踩他两次”
有一则公案说,南泉对赵州从稔禅师说:「时下的人最好跟我们不同类的众生一起生活、工作。」
赵州说:「先别管『不同』的问题,我问你什么是『类』?」
南泉随即两手着地。
赵州则走到他的背后,将南泉踏倒在地,然后跑进涅盘堂里,叫着:「真后悔!真后悔!」
于是南泉要侍者去问赵州在后悔什么,赵州说:「我后悔刚才没踩他两次。」
只有禅具有好玩的、嬉笑的宗教态度,即使是伟大的师父也会在言行上互相戏弄,但这些游戏总在暗示永恒的和终极的。你会在他们的笑声背后发现很大的平静与和谐。
南泉对赵州说:「时下的人最好跟我们不同类的众生一起生活、工作。」他是说人们变得太严肃了,失去了嬉戏的质量,过度知识化、失去了天真。因此最好与别的众生——花草树木、虫蚁鸟兽相处,把整个宇宙视为你的邻里,才能回归到自然的本性状态。
赵州说:「先别管『不同』的问题......」
这就是师父之间所玩的游戏,他说,「先别管『不同』的问题」,众生是一体的,何来不同?全宇宙是一个整体,何来不同?就哲理上而言,他完全是对的。
南泉随即两手着地,就好像四脚着地的动物一样走路,他并没有哲学性地回答问题,也没有讨论何谓「类」,只是把手放在地上,表示存在上、哲学上确实没有类可言,但表面上确实有差异。有的动物以四只脚、有的动物以两只脚行走,有的动物走在地面,有的动物在林间跳跃。但他不以言语表达,而是以实际的样子展现。
赵州则走到他的背后,将南泉踏倒在地,然后跑进涅盘堂里,叫着:「真后悔!真后悔!」于是南泉要侍者去问赵州在后悔什么,赵州说:「我后悔刚才没踩他两次。」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他先是怪异地将南泉踩在地上,但是禅门接受这种行为,这一踩是说:「我的意识远高在动物之上,我已经抵达意识的巅峰,但他们只是无意识的众生,以四只脚在地面走着。我所踏的是这个无意识。」
他踏倒的不是南泉,而是一个变成牛的姿势,就存在上而言,他是对的。可是他又跑进涅盘堂嚷着:「真后悔!真后悔!」
南泉完全能了解他的行径,并不反对被踏在地上,他知道赵州是对的。但赵州为何会嚷着「真后悔!真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他的响应完全正确。因此南泉要侍者去问赵州在后悔什么:「没理由后悔,你对这个情境的响应完全正确。」
赵州说:「我后悔刚才没踩他两次。」因为一次也许不足以改变门徒应该与自然、虫蚁鸟兽共事,「只踩一次或许不够,这就是我后悔的原因。也许两次才够。」南泉丝毫没有意见,即使被踩两次也能接受,完全没问题。
赵州与南泉都是伟大的师父,但他们就像小孩在玩,这就是禅的特质,与其他哲学体系大异其趣。

当场斩猫
禅是无法用文字来表达的,而作为“王老师”,普愿一生的教诲就是要让学人们丢掉一切执着之念,用自己心意去认识事物。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普愿这把锋利的刀子不惜做出被后来人褒贬不一的杀生行为,这就是有名的南泉斩猫。
一次, 几个和尚正在争论猫有无佛性,恰好被南泉普愿禅师碰上,于是他抓起猫对众僧说道:“有谁能说出猫儿有无佛性的道理,这只猫就可得救,如果不能说出道理,我就把这只猫杀了。”
众僧你看我,我看你,无言对答,南泉普愿禅师见无人能答,随即将猫杀了。这时赵州从谂禅师从外面回来,南泉普愿禅师将前面的话重述了一遍,赵州从谂禅师立即将脚上穿的鞋子脱下,放在头上顶着而出。
见此,南泉普愿禅师感叹道:“你先前如果在场的话,就能救得这只猫了。”
在这则公案中,南泉普愿禅师见东西两堂僧人执著于猫有无佛性。对于那些连一只猫儿也不肯放下的僧人来说,又何谈独具智慧和人生的解脱呢?于是,当两堂的僧人为那只可怜的猫儿争吵不休的时候,普愿毅然决然地做出了斩猫的动作。
执着的对象消失了,“一切有相,皆为虚妄”,学人们执着外相的意识也在这刀光剑影中警醒了。在普愿看来,所损失的是一只无辜的猫,还有自己被无数人指责的杀生的罪名,但他却觉得,能让东西两堂乃至后来无数的学人从此警醒,那是比什么都合算的。
普愿让人们懂得:凡事不可执着,最要紧的,还是要像恰好前来的赵州一样,将自己的鞋儿顶在头上扬长而去的超然外物的人生态度。这正如日本学者铃木大拙先生所言:禅不是教化,禅是要把一切羁绊彻底抛却。这则公案很著名,历来被禅家称为祖师难关之一。

这人间经历的一切,对意识而言不过是游戏,好像日出时外出散步一样,只有清凉的和风,意识没有半点意图和目的,只有单纯的喜悦。
最后,分享一首南泉弟子石霜的一首小诗给大家:
纵使暴风雨摧残,它依然如如不动。
荒地、隐士,敏锐又充满力量,
如鸟羽般昂扬。
我只对登峰造极者致意。
他的行住坐卧、一举一动,
有如外出散步般悠闲自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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