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代,为何中国选择了封闭自守,而俄国却一定要打开出海口


14世纪之后,西欧的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国发起了大航海运动。这时候,中国和俄罗斯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反应。中国选择闭关自守,而俄罗斯选择打通出海口,走向世界。中国和俄罗斯具有许多相似的特征,如两国的经济都是以自然经济为基础,农业是国家的命脉;政治上,两国都建立了君主专制政体和中央集权。但为什么两国的经济政策相差如此大呢? 一,中国是传统的农耕文明,而俄罗斯起源于商业文明
首先,我们要对两国的文明基因进行分析。在古代,世界上主要有三种文明模式,分别是农耕文明、游牧文明和商业文明。农耕文明主要兴起于适合农业耕种的大江大河流域,因此也叫做大河文明;商业文明兴起于地中海一带,其经济的基础是工商业,其民族十分依赖于海洋贸易,因此也叫做“海洋文明”;游牧文明兴起于大陆内部,主要从事牧业,他们沟通各大文明,是文明的破坏者,也是文明的传播者。

中国是世界最典型的农耕文明。中国文明兴起之地位于长江、黄河流域,其周边有青藏高原、热带雨林、沙漠戈壁、汪洋大海包围,因此地理单元相对封闭。这种局面下,中国的对外联系较少,受到其他文明的冲击也较少。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国的农业可以稳定发展,逐渐成为了传统农业最发达的国家。农业是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农民也是徭役、兵役主要来源,因此,古代帝王十分重视农业。为了防止商业向农业争夺劳动力,国家一般都会推行重农抑商政策,“海禁”“闭关锁国”也是重农抑商的表现形式。

俄罗斯文明则不同,它起源于商业文明。在基辅罗斯时代,诺夫哥罗德、基辅都处于波罗的海到拜占庭的商业通道之上(瓦希之路),也正因为如此,俄罗斯才兴起了许多城市,文明才兴起。早期的俄罗斯在经济上依赖于瓦希之路,在政治体制上又是西欧封建式的。在大分裂时代,北方的诺夫哥罗德还建立了雅典式的民主政体。

但是俄罗斯在后来的发展中,又融入游牧文明、农耕文明的因素。但是它的基础还是商业文明的。及时后来俄罗斯的经济主要依赖于农奴制,也并未改变俄罗斯的商业文明基因。例如,莫斯科公国因为受到蒙古的影响,建立了野蛮的专制统治。但伊凡四世却为了打通波罗的海的出海口而参与25年的立沃尼亚战争。
二,中国的经济自给自足,俄罗斯严重依赖进口
说到中国,我们常说“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古代中国是世界农业最发达的地区,不仅粮食产量产量长期位居世界第一,其他的渔业、林业、牧业也比较发达。资源的丰富又使得中国传统手工业发达。中国的瓷器、丝绸、铁器、茶叶等产品在世界上具有十分强的竞争优势。农业、手工业的发达使得中国的经济具有很强的自足性、封闭性,我们不需要依赖外国的产品,因而可以“闭门成市”。

传统的小农经济
在汉唐、宋元时代,由于中国的农业、手工业还未发展到巅峰,许多产品还需要进口,因此对外贸易上还比较开放。到了明清时期,中国蔬菜瓜果种类已经十分丰富,高产作物也已经引入,手工技艺也已经达到了巧夺天工的状态,中国的经济的自足性进一步加强了。加上明清时期,东南沿海的倭寇、海盗势力比较猖獗,因而官方就宁愿限制海外贸易了。

明清农业发展
俄罗斯虽然有欧洲最大的东欧平原,但是因为这里纬度太高,气候十分寒冷,农业生产十分落后。同时,俄罗斯的手工业远远落后于西欧地区,它主要出口木材、皮革、鱼类等原材料来换取西欧的工业制成品。俄罗斯这种局面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变,现在的俄罗斯主要向世界出口石油、天然气等矿产资源,进口工业产品。在这样的局面下,俄罗斯的经济必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西欧。

在17世纪,俄罗斯的商品经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主要表现为农产品不断商品化,各类的企业开始出现(17世纪末,俄罗斯出现了大约30家企业),资产阶级开始形成。这个时代,俄罗斯的许多地主和贵族开始经营工商业,这和中国的商人不断转化为地主刚好相反。国家为了维护俄罗斯商人的利益,也实行了“重商主义”,如限制进口,鼓励出口,鼓励殖民扩张等。就在这个时期,俄罗斯占据了整个西伯利亚。但是但是当时俄罗斯只有一个阿尔汉格尔斯克港口,这里一年只有3个月的通航期。尽管如此,俄罗斯大约有75%的对外贸易需要在这里进行了。因此,俄罗斯急需要打开新的出海通道。
三,中国文明具有保守性,俄罗斯文明具有扩张性
农耕文明都是具有保守性的,而中国由于地理环境相对封闭、自然经济具有自足性,导致中国的保守性更加明显。例如,中国古代的疆域扩张一般都是在农耕地区,对于草原、沙漠、森林地带,中国一般是不愿意去扩张的,一是这里无法种植庄稼,无法提供税收、兵源,二是管理成本太高,得不偿失。朱元璋曾说:
凡海外夷国,如安南、占城、高丽、暹罗、琉球、西洋、东洋及南蛮诸小国,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自不揣量,来扰我边,则彼为不祥。彼既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亦不祥也。吾恐后世子孙,倚中国富强,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兵,致伤人命,切记不可。
因此,明清时期总体上就是和周边的国家建立一种“朝贡体系”,使得大家付不干涉,相安无事,中国得了面子,藩国得了实惠。后来,西方殖民者来到了东南亚,他们不断在东南沿海寻衅滋事,明清政府位于保护沿岸一带不受到侵扰,也坚定了推行了“海禁”“闭关锁国”的政策。也就是说,我们面对海上的入侵,不是出海相争,而是闭门自保。

倭寇侵犯地图
俄罗斯文明,本质上是商业文明,后来又加入了游牧文明因素,两者都十分具有扩张性的特点。商业文明需要不断向海外扩张,以垄断资源、扩大市场,这样才能得到更高的利润。而游牧民族的扩张就是野蛮的掠夺。俄罗斯的扩张,就是两者具备。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扩张,不仅是为了奴役这些社会落后的民族,还为了获得西伯利亚的木材、毛皮等资源。奴役他族是俄罗斯扩张的野蛮追求,商业利润是扩张的动力。

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扩张
17世纪,俄国的一大目标就是要打通波罗的海、黑海的出海口。后来彼得大帝成功打通了波罗的海的出海口,而叶卡捷琳娜二世成功得到了黑海的门户。俄罗斯之所以需要出海口,除了加速本国商业发展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更好地实现扩张。打通波罗的海是为了向西欧扩张势力,打通黑海是为了在地中海扩张。后来,俄罗斯还出现了“希腊计划”“黄俄罗斯计划”等充满野心的计划,都显示其文明扩张的特征。 结语
中国文明是最典型的农耕文明,而俄罗斯则是非典型的商业文明。农耕文明的自足性、保守性、封闭性使得中国在明清时期选择了闭关自守,俄国商业文明的扩张性使得它对出海口充满了渴望。因此,正当中国实行闭关之时,俄国却为了打通出海口不惜耗尽国力。两国采取的政策早已被文明的本质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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