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篇：哈里和罗嗯（1）
隔壁桌的大哥，从罗嗯刚坐下就频频看向罗嗯，让本就不自在的罗嗯更加不自在，在熟悉了neet的口感之后，罗嗯报复似地喝了一大口。安静等待着酒精的效力在身体里慢慢扩散。
“你知道燕子吗？”隔壁桌突然开口说话了。
“什么？”
还在向内审视自己刚喝下的酒精去向的罗嗯，下意识地张口答道。或许是隔壁桌的声音指向性过于明确，又或许是两个桌子的距离实在太近，还可能是隔壁桌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不得不回答。
“燕子啊，就是会在屋檐下自己搭窝的那种鸟。”隔壁桌自顾自地继续说。“那种燕子，一到冬天就完全看不见了，飞到南方去了。”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这不是连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吗？”罗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想着，但是并没有开口，他感觉不开口也没有关系。
“燕子去南方，可不是因为它们聪明，说到底，还是因为房子。”
“什么？房子？”
罗嗯又没忍住，回问了一句，他一开口就后悔了。
“是啊，房子。房子才是核心。”
隔壁桌边说，边自然而然地把原本就快挨在一起的桌子又向罗嗯这边靠了靠，这下他们俩的桌子已经从两个双人桌，变成了一个四人桌。
罗嗯感觉有点绝望，但还是把话题接了下来，“你是说人住的房子？”
“不是不是，燕子自己的窝，无论搭建在哪里，都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它们没有像我们一样的可以保暖的房子，更没有暖气。”
“所以呢？”
“所以对它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然环境，像是气温，不会影响身为人类的我们的生存，所以我们早都忘记了这些事了，哪怕外面遇到了几百年不遇的坏天气，待在房子里的我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太大异常。”隔壁桌话根本不停。“我要是生活在野外，说不定也能有超能力。”
“什么超能力？”罗嗯完全搞不清楚这个人在说什么。
“感知自然的能力，说不定我能用皮肤‘看到’风，只用站在树林里就可以感受到具体温度，看天上的云朵就可以预知天气，说不定还可以像老鼠那样预告地震呢。”
“这个角度还是第一次听到。”罗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然后，像燕子那样。感知到气温细微的变化，乘着肉眼可见的暖流，沿着温暖的空中走廊，一路向南，一直生活在春天。太好玩了。”隔壁桌仿佛说到了兴头，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他继续说道，“空气的温度，要是能肉眼可见，那绝对不得了。能想象那样的天空吗。就像梵高画的星空一样，比极光还绚烂，在五颜六色的空气里，还有燕子在暖色的气流中沿着精确的路线长着翅膀。秩序，力量，自然，太好玩了。”
罗嗯并没有觉得有那么好玩，他已经默默喝完了自己的威士忌，正在考虑现在这样直接走是不是显得不太礼貌。
“我叫哈里。”隔壁桌又一次举起酒杯，作出碰杯的姿势。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