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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币卡死取款机
在江西上饶广丰
一个男子为了存款变多
往存款机存了一叠冥币
结果取款机卡死了
他为了知道存款有没有变多
还在旁边正常的ATM机上
查了查余额
后来，她告诉我这首歌叫《sympathique》
在香榭街，一家海鲜面店吃面的时候
她坐在我的对面，唱着一首法语歌
我很想认识她，但我只能听着看着
“Je ne veux pas travailler”
她戴着两个大圆耳环
“Je ne veux pas déjeuner”
可爱的短发，头上有几缕黄
“Je veux seulement”
之前路过她的时候，她找我借烟
“L'oublier et puis je fume”
我给她打着了火机
接着她就用四川话跟我聊天
——看书都把人看饿咯…
她就是和我一起
走进这家店里的女人
也是晚上和我
肉体交缠的女人
当她说——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我才发现，我并不认识她
在图书馆，一个少女坐在我的对面
她像一个白人一样白
而我像一个黑人一样黑
现在，她做她的作业
我看我的书
没人会打扰我们
也没人能将我们的命运轨迹连在一起
当我离开这里
就不可能有所谓的再见
直到某天
她在医院或是律师事务所出现
给我开出一份
高昂的账单
五辆共享单车
路边，一共有五辆共享单车停在路边
我从这五辆共享单车旁走过时
骑走了其中的一辆
它和这其他的四辆共享单车
简直是一模一样
确实是一模一样
无论我如何选择
我都只能骑走
其中一辆
乌鲁鲁
我问她：乌鲁鲁是啥子？
她说:澳大利亚有一颗大石头山，
一颗天真的大石头山。
嗯，非常大。
叫乌鲁鲁
我复问：乌鲁鲁是啥子？
她说：就是澳大利亚的一个中部的沙漠里的一个大石头
它虽然说是石头
但是它是一块很大的石头。
海滩处的房子
在海滩处，有一个房子
看上去很美
但是这个房子被一道墙隔开了
我为了进去，就冒险翻过这道墙
回去后，小雪问我房子里有什么
我说 那里有几个空酒瓶、一堆垃圾
以及烧火留下的火灰
还有人用砖头垫着
拉了一坨屎
早读口红
一早上，读口红我就想起
我曾以屌作笔，在她背上写过字
一开始我写了个“日”
被她猜到了，我就谎称不是
然后我就写了个“月”
她说了 目、回、且……
怎么也猜不到
就问我是啥子
我说“月”，她说
哦，这个撇太容易认成竖了
射精管道
她说：你射精的时候
跟我遇到的所有男的都不一样，
他们就像一个管道一样，一个钢管
你是一个活火山，当你射精的时候，
这个火山在震动，
再一松一松地
把他的身上的火山灰都兜下来
戳、戳、戳、那样
那其他的人就是
现代化的自动的管道
还没有精液装在那个管道里面
没有任何的起伏，
身体不会有任何的起伏，
他们的心里不会有任何起伏，
因为他们就是很自动化的一种工具。
因为那些男的他们的欲望
就是随便选个女的身上都可以
只要是有个洞他们就能成
再见邻居
再见她的时候已是九年之后
她在巷子口，依旧在站街
只是头变得大了身形也佝偻了
没有了以前的卖相
见我走过，竟然问我住在哪里
我指了一个方向，问她
：你还认识我呀？
（我戴着帽子和口罩）
她说：你的眼睛有个地方很特别
……
那年，就是我用这双眼睛
看见一个男的在床上，
将她搞得泪流满面
隔天早上，就听见她说要回家赶丧
老树的皱纹
如何描绘一棵老树的皱纹，我不知道
如何说出它的历史？我也无法得知
一棵在此地长了十几年的老树
几乎要老死在这里
谁知道它的故乡呢？
对于一棵树来说
故乡又算得了什么
活着，并且把根扎得更深
才是最重要的
无题
我常常因为记不起
一个人的名字而痛苦不已
这个人或许从未存在
也或者它早已死去
我记起的是一些词汇
一句话，一个转身的背影
一条路，一个夜晚的灯
或许这是一幕电影
或者它来自梦境
它在说着
：别来找我
它在说着
：别回来
它在说着
：我们都将在坟墓前相聚
1998
1998年
我
4岁
天上下着雪
父亲带着我
走过一棵
已经枯萎的
橘子树
当我把这首诗发给
一个诗人
这个诗人对我说
1998年
你去做了什么
我说我
对着这棵橘子树
撒了一泡尿
雪地上
露出了一个
淡黄色的问号
车祸现场
往白泉骑
往工业园区骑
往一个不得不去
又恶心的渔厂骑
往父母托关系找的好工作骑
往一个下雨天骑
撞上一根电线杆
头盔钥匙充电器
和一辆电动车
躺在一起
往16岁的校园骑
往一片橘色的灯下骑
往隔着铁网的教学楼骑
往一个抱着书本执意离开学校的学生骑
撞上一棵笔直的行道树
和一只路边跑过的狗
淋着雨
作者简介
西余，90后湖北人，写点诗的打工人
西余 || 摄影师让她仰起头看着樱花
西余 || 少女藏在一堆废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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