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亚平哥》书封局部
设计 | 十三 贝加
采访：王小拧（简称王）
受访：周亚平（简称周）
关于《嘿嘿，亚平哥》的一个新年访谈
原载于2023.1.11 《口红诗歌》
王：亚平哥，新诗集《嘿嘿，亚平哥》在口红诗歌独立出品了，这对于口红来说，是第一次跨界尝试，想知道当初亚平哥为什么选择口红来做这件事？
周：新鲜。第一次，总很诱惑人，而且它是个机会。
王：毕竟口红之前从未做过诗集出版，不怕做砸了么？
周：不怕。看口红公号已经产生了信任。何况能独立印制，本身就是一次胜利。
王：谢谢亚平哥对口红的盲目信任，到现在我们还未能见面，倒是先见了亚平哥的自画像，封背上的这幅自画像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涵义么？
周：今年，不，去年了，上海及周边发生疫情，我恰好也被困在苏州，连续几个月无法出门。我这一年原本发过誓不写诗，后来困久了写了一组《他妈的》，发了口红。比如其中这首，都是我当时真实的状态，到哪儿都得登记名字：
《口口》
我两点一线
生活。
另一个点是全家
我去全家买烟。
全家的营业员
管我叫李白。
我母亲姓李
我胡子都白了。
李白的诗
我并不读。
但做一回李白也好
我年长，已经一千三百多岁。
全家变成了新家
有福了。
但这几个月，让我十几年来终于有了与我老父亲单独共处的时间，就俩，互相靠着。我的自画像就是这时画的，画了两张面孔，上面是我、下面是我父亲，我相信我未来就长这样。说到这，让我再贴一首诗，以寄思念：
《我的父亲与母亲》
我还想说说我的父亲，他是医生
至今仍然健在。
我想说
他真是选择了一个好职业。
我还想说说我的母亲，她也是医生
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年了。
我想说却什么也说不了
心中满是悲凉。
王：你的父亲母亲都是医生，你却没有从医，同时又有多重身份，是导演、是制片人，又是诗人，另外我记得你是警官院校毕业的，说说你对跨界的理解，以及平时你都做些什么？
周：传承有分工，我姐与我弟学了医。我在体制内有较长的工作生涯，我一直开玩笑说，我的两大职业一是工具、二是喉舌。而写诗，完全是用脑子的事。工作，无非是一个挣工分的劳动，生存、生活必须。写诗贯穿我大半个人生，这个活不挣钱，只在上帝、自己和天才面前显摆。做电影、剧集也是做内容，但很难独立。唯有写诗，纯粹个人，并且是他最精炼、高光、有趣的部分。
王：你这本诗集名字是《嘿嘿，亚平哥》，作者名又用了你的笔名，故事马，有些分裂的错觉，为什么会取故事马这个名字？
周：现在昵称很普遍了。过去一个写诗人只要取个笔名，他就是诗人了。我一直很挣扎（笑），我这么一个平庸的名字，能写好诗吗？但我没改，甚至还特讨厌那些取了花里胡哨名字的诗人（当然，不能怪我的偏执，那些诗人中的确有一些是写不好诗的人）。故事马，2022年我印的两本集子都署了这个名字，就想在无聊中玩玩、娱乐一下。它来自于我1989年的一首诗，叫《故事马·红木柴》，后来我用这个标题还写过一篇小说，谓之实验文本。记得2013年7月在成都有个活动，何小竹给活动直接命名“故事马/白夜朗诵会”，探讨诗与小说的跨界写作，回想起那次聚会就是些诗人与小说家扎在一起，读自己的东西。玩。
王：能把这首诗贴出来吗？
周：可以。同名的这组诗有四首《堕地·小钱》《文字·甲和乙》《故事马·红木柴》《寓言·山上的轨道》。我贴一个：
《故事马·红木柴》
骑向我提供了一个故事。他大约3—6月。述美语。表达呈现为惊人的熟练和按理能力：
他（我）当时并未睡去。巨马在雪上被杀。砍死在雪上。巨马倒地时，骑（他）肯定听见它最后吐出了一个“mà”音，文字可能构造为“马”（繁写“馬”）。我（骑、他）想，巨马之死，至少也有两种背景。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第一是（略）。之后就是二（略）。雪应该是八点至九点下的。我在八点以前，十分清醒，我还把一根发条上紧，放进一个玻璃杯中。并且，骑吟诵了此刻最重要的诗句：“落下来的是雪/而牙齿在天空闪烁”（周亚平）。所以，下雪是八点。现在九点，雪刚停。
走过去的一个人，他（她）为什么说：“爱情就是一种理由，我将感到十分欣慰”。我（骑，即他）决不明白。我手上提着斧头——由于紧张和威胁，回去提取了这把三九斧头——，当时想把他（她）砍倒。但可能砍不倒。他（她）有四十分之一那么大。我（他）胆怯了。
但是发条却提在她（他）的手上。
“我将感到十分欣慰”。
发条的叫喊十分微弱、旋转。
“复仇就是一种理由。”
复仇！？
他（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巨马已经堆砌成一具柴禾。它尽量强调逻辑。然而混乱。骑（我，他）指出，它只能是次要的结构主义的把戏。
巨马巨马巨马
斧头挥刀向它猛击。
红木柴发出震天爆响。
巨马巨马巨马
巨马就是力量
杨黎后来有段话：“亚平的《故事马》小竹的《组诗》于坚的《零档案》和我的《非非1号》都是第三代的扛鼎之作。小竹的造句，亚平的假叙事，于坚的日常解构和我的回到声音，都证明了一个时代写作的高度。特别是亚平的假叙事与后来的乌青《有一天》 张羞《散装麻雀》 孙智正《句群》均有天然关联，并为我推崇。”他过奖了。
王：从日常互动来看，你和黎叔惺惺相惜，我们2022口红年度诗人评选，你是这样评价杨黎的：“如果诗还有奖这回事，我希望杨黎天天得奖，但必须是青春、不油腻的奖。杨黎不是老戏骨，是个明星，他把诗的现场放大了，在年轻人中获得了流量。杨黎写诗不累，原因还在男女搭配。诗人是直男，分行成为他性生活的一部分，文字在他那里，非常随心所欲。他生了病，回来后长得更帅气了。”这也是杨黎第三次蝉联口红年度十佳诗人，想知道你们认识多久了，以及怎么保鲜这份友谊的。
周：看到了，祝贺杨黎！口红还给了万元奖金，赞。
王：奖金不多（笑）。
周：我和杨黎是同龄人，又都是狮子座。现在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你这儿，他是黎叔，我是亚平哥。前二年他小病了一场，我和好友们都很关心，我写过一首短诗：
《端午安康》
一个诗人病了
我就更不能病了
我把地上的大腿、小腿
各种肢节
都归置到墙角落
扫了地
又在厅里搁上
一盏灯
杨黎是个非常健康、明朗、透彻的人。许多人不知道。你了解他了、你也被他了解了，就会成为好朋友。
王：是的，和黎叔交往不累，很真实不做作。你想不想知道黎叔是怎么评价《嘿嘿，亚平哥》的？
周：咋说？
王：“亚平哥的诗歌和他的人一样，是年轻的。这个年轻，不是指年龄，也不是指精神气质，是指他的内部结构。他已经不小，这不重要，重要在他的各类指标，比如骨头的鲜活度，性反应。从他的诗歌我们可以看出，亚平哥还真是一个小青年。小青年的诗歌自然是有激愤的，这比中年人的老成好多了，更比老年人的寡淡养人。因为他年轻，诗里也敢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不能说他为老不尊，而更多的年青人，只会把他引为同类先锋。这很幽默，像他的诗。当然更像他的人。他人诗一体，只是和我们大有差异。一个六十年代的脑袋，对于亚平哥只有他生命的五分之一。这就是他的写作秘密，也是生命秘密。我们应该跟着亚平哥学，啥子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这些屁话，滚几滚。”
周：哈哈，黎叔年轻。从写作层面说，韩东曾讲我是最后的先锋。谢谢老朋友们的善意与褒奖。这本《嘿嘿，亚平哥》中，收录了杨黎、吉木狼格、蓝蓝、桑格格、彭先春、文康、邵风华、李九如、郑秀才等人评论我诗的文章，一并谢谢他们。
王：嗯，集子中收录的是他们对《颠三倒四还看错了菊花》一书的评论。这次新诗集出来又有很多诗人像芦哲峰、雪也、鲁稚、安然、四马、兰象戎、赵卫峰、不识北、康良等等包括文康及以上各位，通过不同方式对《嘿嘿，亚平哥》又作了点评。你看看李九如说的：
1、我记得是2020年，这个莫名其妙的疫情初起时，杨黎发起了一个访谈，大意是讨论疫情中的汉语事件（后来我发现，它也是英语事件）。我证明，真的就是语言问题：2022年底，我终于感染了，我的后遗症就是，脑子更加混沌，话更说不清楚。哎呀，我觉得嘴都不利索了。张口结舌，口齿不清。真令人厌倦。我更加无法忍受长篇大论，史诗级的莫名其妙。如果你与我症状相似，推荐你看看周亚平的这些诗，他们很短，很清楚明白，适合疫情后遗症患者服用。2、我为有高级精神追求的人推荐周亚平：从菊花到亚平哥两本诗集，是21世纪的诗史，诗史啊，就是杜甫。周亚平在一个店里给自己起名李白。也行。3、这个需要品，你细品。4、不品也行，贵21世纪，太累了。5、我建议，诗集该再搞个电子版。
周：谢谢朋友们！谢谢九如，那就搞电子版。
王：说完老友对你评价，也想听听你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以及对最新诗集《嘿嘿，亚平哥》的评价。
周：没有评价，只有说明。《嘿嘿，亚平哥》，加上它的前季或上部《颠三倒四还看错了菊花》，是我当年倡导“简单的诗”在这个特殊年份的一次整体表达。
王：理解。我注意到《颠三倒四还看错了菊花》和《嘿嘿，亚平哥》，一共收录了你2020年3月至2021年12月的共500首短诗。如果把这两本集子看成一本书，它的第一首诗和最后一首诗分别是：
《当代
是什么代》
说到当代艺术
猩猩也瑟瑟发抖
当代艺术不是艺术家做的
是政治家做的
《人生当冷》
我抱过
刚出炉的
骨灰。
当它热量消失
我说我真心
被你的意志
撼动了
你的诗值得选的很多，但我直接挑了首、尾这两首。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现象？当年你们“简单的诗”探索我知道，但你现在写的与过往的《语法》《银匠铺子》《如果麦子死了》又不同了？
周：增加了年龄感，无他。时代也变坏了，无他。继续说明一下，我特别注意捕捉、记录边缘感受，这是这个荒谬世界的真实轮廓，它在我这儿逃不了。相对于过去写简单的诗，我的标题反倒长了，在这500首诗中有好多二行、三行甚至四行的，有人觉得我又一次发明创造。另外，《人生当冷》这首诗，是参加我岳母葬礼时写的，车前子和我都在场。
王：看你不入圈子，朋友圈也发的极少，平时和诗人的互动也不多，不担心有些朋友走远么？或者相比圈子你更在意的是什么？
周：一下子转到圈子这来了。说话间正在看“英特迈往”公号135辑，它转发我作品的其中一首是：
《十月初二
午时》
媳妇说
不出去了
有霾
我说
不是很好吗
别人看不见我们
我们也看不见
别人
就借这首诗回答吧，霾时代，别介意。是真正的朋友，不在眼里就在大脑、内心里。
王：哈哈，我喜欢跳跃，接下来这个问题再跳回到诗歌，亚平哥，你对以后的诗歌写作有什么方向和规划么，比如一年出一部诗集等等？
周：呵，这仿佛问我的理想（可爱），我没有理想。仅就《颠三倒四还看错了菊花》和《嘿嘿，亚平哥》发个英雄招募，已有好朋友对这些诗作了英译，有谁愿意出书？
王：口红愿意出啊！而且正式出版对你来说并非难事。但你似乎对独立出版情有独钟，在口红之前也在橡皮和果皮出过几部诗集了，说说你和独立出版的缘分。
周：谢。就我的理解，越独立、越地下，就越能出好书，至少好的诗能够保存下来。这个时代或季节似乎又来到了（当然，谁希望呢！）。诗集通过相对正式的途径出版，已经很不容易，但确实有缺憾，我曾经出过一本叫《致龌龊司机》的诗集，经过审查，这本集子被删掉了56首诗作，书的整体品相“坏”了好多，至少我个人觉得非常不适，然后我托橡皮印制了一本白皮书，叫《补致龌龊司机删诗》，我希望读到《致龌龊司机》的朋友都能看到《补致龌龊司机删诗》，可以赠送。
王：所以说你情有独钟嘛！
周：是。这几天荷兰柯雷来信让我确认1990年一本小册子《周亚平/作品与作品讨论》的数字特藏版权，如果没有当年的地下印刷，哪能留下这个啊！我一查看，里面韩东、车前子、叶橹、汪政、程光炜等等，不少友人留下的文字都在。老韩当年即说：“现在至少能肯定周亚平身上的一些品质。思虑的品质，体现了对诗歌艺术的意念集中，所谓的严肃性。革-命的品质，对传统的不满、重复的不满、萎缩退化的不满，对具体之物的批判导致了对神的怀疑，所谓创造性。操作的品质，一、能使观念呈现出相应的诗的形状，二、在一些字句间（特别是“简单的诗”中）语言被天才地操纵。”我的天，30年前的话，让我楞楞地看了一遍，好在这30来年没走邪路。好吧，回到你问的问题，关于出书，2022年，橡皮印制了我的《7》；更早的时候记不得哪年了，联邦走马印制过我的《日先生》，这个书名来自于集子中的一首诗：
《额滴神》
有一位先生
叫日先生
日先生死了
躺在棺木中
热爱
日先生
的美女有
好多
她们围着
棺木喊
日先生
日先生
日先生没有
回答
日先生
爱的人
是一只乌鸦
她生前
是一位
公主
能够吻醒
日先生的
也只有
公主了
偏偏公主
又先
日先生
而去
王：这确实是地下出版的优势所在，再说说你对口红诗歌，以及对王小拧的评价吧。
周：哈哈，地下、地下，《地下》是一部电影片名，由埃米尔·库斯图里卡执导，是我特喜欢的导演，那就把独立说成地下吧。口红是在地上的，在显眼处。口红公号我经常看，无论是诗、画、摄影还是其他，非常多样、异常年轻，不世故、在水准上可能有一些参次不齐，但它是生长、发情、人丁兴旺、合家欢的模样。最主要的还是在作品的选择与推广上，兼收并蓄，这点特好。口语诗占主流，说事儿的多（太言之有物了些），但也容纳偏门。比如说这次口红评选年度诗人时，我推举了席地，虽然听讲他一直礼让其他诗人：“默认表彰的太多了，选一个不要奖励的也很重要。我推一下席地。诗在与我们若即若离的过程中，它有一个栖居地在神坛。神的意志直接表达为人与物、事与物关系的意志以及绕舌并天才般铸就的言语能力。我们直接获得流畅、语感、完美的时间。有一些人这样写作，复杂却不诘屈聱牙，他们吞吐水多于其他食物。”除了他，我见过口红发过诸如桂鱼及其他许多优秀作者的诗，都很好。
王：还没有说到王小拧（笑）。
周：对，小拧老师是口红的主理，夸奖任何一个人其实都是夸奖小拧。一个打理平台的人如此理性、宽容、厚道、公平、善意、勇敢，它归根结底还是处世能力、社交能力、商业能力强。但读你的诗，又极其敏感、凌厉、翻过山越过岭的、很特异！即便看你新学的画，也风格立显，飒飒的，一出手就是要当艺术家的样子。这能力却不是处世能力、也非社交商业能力可解释的了。
王：谢谢周老师对口红的认可、不吝赞美。小拧还是学生，得一直向优秀者学习，口红中的高手太多了。另外，我也很期待自己的画有一天能登上自己的平台盲热文艺。说回《嘿嘿，亚平哥》，如果让你推荐这部诗集给大家，你会怎么推荐？
周：看着玩。
王：我想起了你很早前的“游戏”说。
周：哦？
王：在《原样：中国语言诗派》中，有你和车前子拟的一份“宣言”：
原样：1988年春季宣言
我们反对地方Z义和民族Z义——简单说即国家Z义的写作。我们的写作具有世界性质（一只打开的盒子）：通过写作，与当今全球性艺术特别是欧美现代艺术取得对话。我们关注文字因为我们知道：它必将赋予我们坚定的个性的权力。所以，我们又在创造和发展着带有地方Z义和民族Z义简单说就是国家Z义的现代主义艺术。
诗人自觉到语言时，其实仅仅是现代艺术实验的准备期。我们认为实验的第一步：只有从文字（记录语言的符号）开始，对人类精神与现象特别是个人精神现象的探索才具有可能性。较之语言，文字更少有被污染和判断。我们不回避已经产生了极大误解的“文字游戏”这一提法。我们甚至喜欢它。“游戏”，一个词汇，涵摄了深邃、诡异的艺术与哲学的精神。由于此时我们的介入，它就构成了本世纪最后十年中一具唯一的十字架。
我们说：“游”，一条水平线。接触现实或者被现实联接。
我们说：“戏”，一条垂直线。来自于心灵或者直指人心。
然而，这一切，都与文字有关，就是说它在文字的可能范围内进行。这两根假定/想象/虚构之线的相交，即是我们具体的，可视的诗歌行为。
我们的理想诗歌是把它从目前的诗歌中抽象出来的艺术，然后再将其按放在抽象的诗歌位置上——
我们发明它！
文字是诗人家园中的迷宫。
但诗歌决不是读者享乐的电影院。
变化！变化！变化！
我们就是在《皇宫的寓言》中吟出了那一个字的诗人！砍了头，我们却又来到你们身边！！
附：
《皇宫的寓言》讲的是皇帝带领诗人参观皇宫，这座皇宫不仅是迷宫，也是整个宇宙。于是诗人赋了一首诗，这首诗只有一行或只有一个字，但却包含了整个皇宫，也就是整个宇宙。皇帝大怒，把诗人杀掉，诗也从此失传。
《皇宫的寓言》，作者博尔赫斯。
我们不要寓，只要言！
周：欧。你可以啊。
王：你也是办过民刊的人。
周：极端吗？！
王：但其实你并不是那么爱好玩耍，不是那么游戏。
周：有幌子？没有。就看大家在什么范围内理解。
王：谢谢亚平哥，这次访谈所涉信息太多了。谢谢你，包括引用了不少资料与诗作，帮助我们在《嘿嘿，亚平哥》之外了解了你们这一代写作的许多情况。
周：没事。说不清楚的，用诗补充。在我的交流中，耐心引用这么多东西是第一次。
王：还有你这么耐心地签诗（而不是签名）！
周：对，抄写（笑）。抄这么多也是第一次。
王：记得桑格格在评价你时说：“他是以宇航员失重的姿态在地球上存在的。”；“他不屈服这个世界对一个人类所做的既定改变。”；“他像是北京的那种春风，浩荡、呼啸、刺骨，骨子里却是生机勃勃的。”听上去你很炫酷又格格不入，作为一个地球人，你和这个社会是怎样相处的，你喜欢这个社会么？
周：不喜欢。我喜欢与空旷打交道。
王：给口红诗歌一个寄语，好吗？
周：各干各的吧。
《干》
你干你的
我干我的
人世间没有
两个相同的玩法
正说呢
鲜花上便下起了暴雨
王：（笑）还有吗？
周：再次谢谢口红诗歌出品《嘿嘿，亚平哥》，谢谢监制王小拧、装帧设计十三、特约策划女乙乙，谢谢喜欢这本书的新朋友、老朋友。问大家新年好！
海报设计 | 墨布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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