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7月10日,越共总书记黎笋去世。黎笋的去世可以说是越南历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黎笋是胡志明的接班人,他统治越南长达17年,在这17年里他实行了一系列错误的对内对外政策,特别是实行了错误的对外政策。
黎笋出兵控制了老挝,又派兵入侵柬埔寨,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恩将仇报,实行排华、反华、仇华政策,大量驱逐越南华侨,同时在中越边境制造流血事件,侵占我国领土。中国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越南打了一场自卫反击战,狠狠地教训了一回越南,给越南的军队和北方的经济都造成沉重的打击。
黎笋去世以后,一个叫长征的人成为越南领导人,长征是一位亲华派领导,他虽然只当了半年的越南最高领导,但是他却亲手扶起了另一个亲华派的领导人阮文灵。
黎笋掌权期间,穷兵黩武,把越南推进贫困的深渊,越南经济濒于崩溃。阮文灵执政以后,对越南军队实行了一项重要的改革,这项改革堪称越南命运的转折点。那么他对越南军队到底实行了怎样的改革呢?
1、越南大裁军
阮文灵执政以后,深刻认识到黎笋的政策给越南造成的负面影响,他决心对越南军队进行改革。
1988年的时候越南全国的人口数只有6000多万,就是这样一个小国,军队人数竟然多达126万。而越南又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这还不算,越南刚刚结束了抗法和抗美战争,整个国家满目疮痍,急需进行战后恢复建设。
黎笋不仅不能顺应历史的需要引导越南走和平建设之路,他反而把越南引向了更加残酷的战争。他派出5万部队控制老挝,还派出20万精锐部队入侵柬埔寨,这25万大军既要消耗武器弹药,又要吃饭穿衣,这是一笔多大的开支啊。
这还不算,黎笋居然还挑衅中国。而挑衅的结果是被我解放军一顿好打,不仅吃掉了他北方的几个精锐师,还炸毁了北方的各种军事和基础设施,让越南北方一夜回到解放前。
越南本来是一个穷国,又被百万大军拖累,阮文灵认识到必须痛下决心实行军事改革,而他军事改革的核心就是大裁军。
从1988年开始,越南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裁军。用了10年时间,越南就把军队人数从126万,裁减到了70万,几乎裁减了一半的人数,这给越南老百姓减轻了多大的负担哪。
与此相应的是,越南在1989年几乎同时撤回了驻守在老挝和柬埔寨的军队,这些军队回国后又进行了裁减。
养126万军队和养70万军队成本自然是不一样,阮文灵这笔账算得实在是精明!而且,观念上的转变才是更高明的,阮文灵改变了黎笋的侵略扩张政策,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省出来的钱,还可以用来提高部队的现代化水平,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账啊!
2、越南为何要裁军
越南裁军表面上看是为了给军队瘦身,减轻国家的财政负担,其实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甚至都不是最主要的方面。越南裁军其实是有更深刻的原因的。
其一,我们首先说一下减轻国家财政负担的问题。
上世纪八十年代,可以说越南几乎连士兵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很多士兵饿着肚子打仗,越南士兵用野菜、树叶充饥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越南是一个以农业为经济支柱的国家,他原本工业基础就非常薄弱,再加上连年的战争,根本没有机会发展工业,农业设施也没有时间和财力进行建设,所以越南的农业也是一种极端落后甚至是原始的农业,生产力水平低下,农民生活在贫困状态下,很多农民甚至都吃不上饭,哪还有余粮交给国家去养军队?
越南农民到底多穷?这里举一个例子说明,在自卫反击战期间,我西线部队攻打柑塘的时候,越南征集农民修筑工事,甚至让农民也拿起武器帮助守卫阵地,但是这些农民经过我解放军的说服教育都放弃了抵抗,解放军只要给他们一点大米、一块肥皂和一条毛巾,他们就会主动排队向解放军投降。
更奇葩的是,很多越南士兵知道有大米可领,就化妆成农民加入到投降的农民队伍里。黎笋指挥着这样一支饥饿的队伍到处打仗,他也不想想,他能打赢战争吗?
当然,以前越南打仗不愁吃喝,也不愁武器弹药,因为有中国给他支援啊。没有吃的,中国一车车的大米运过去了;没有武器弹药,中国枪支弹药也运过去了。那时候是他们打仗,中国给他买单。但是现在他要跟中国打仗,跟东南亚其他国家打仗,就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了。
当然,后期有苏联给越南的援助。苏联为了拉拢越南跟中国作对,确实花了不少本钱,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苏联每年给越南的援助多达15亿美元,但是苏联1979年也摊上事了,他入侵阿富汗,深陷战争的泥潭,他自顾不暇,给越南的援助渐渐跟不上了,从1987年,苏联给越南的援助就开始减少,到了1990年,就干脆一个子也不给了。
举个例子,越南的石油大部分是靠苏联援助,如果苏联不给他石油,他的军用汽车和坦克之类就要趴窝。而1990年以后苏联援助的石油断了,越南的部队,不要说他的机械化部队,就是普通部队的车辆也只能干瞪眼。
越南军队是靠中国和苏联的外援养大的,离开了外援,他几乎就不能活。
越南的经济原本就养不起自己庞大的军队,在自卫反击战中,越南北方的各种设施物质因为是我们援助的,又遭到我军的破坏,能拉走的,都被我们拿回了,不能拉走的都被我们给炸了。
据越南《人民报》公布,我军在这场战争中,共摧毁越南4座城市,给320个城镇造成严重损毁。摧毁的城市民房有60万平方米,摧毁的农村房屋有45000座,摧毁的医院和卫生站428所,摧毁的中小学校有735所,摧毁的工矿企业更有3000多个。而这些设施很多都是我们援建的。
越南原本经济基础就薄弱,北方被我们打了个稀烂,光重建就够他忙活个十年二十年的。
上述种种成为越南进行裁军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二,我们说一下越南军队的困境问题。
越南军队长期疏于思想和纪律建设,部队贪污成风,侵吞公物的现象层出不穷。很多军官,特别是高级军官贪污受贿,私建住宅,私吞公物,甚至还搞投机倒把。
越军高层腐败,造成上梁不正下梁歪,下层的军官和士兵则军纪涣散,很多士兵装病,无故超假,有的士兵搞自残,甚至开小差。部队里打架斗殴现象严重,有的侵扰百姓,还有的走私违禁物品,甚至贩卖烟土。
最重要的是部队经费紧张,没钱打仗,更没钱训练,部队的设施得不到维护,新的建设就更谈不上,各地驻军纷纷伸手向上级要钱,但是,越南缺的就是钱,拿什么给部队?
这样一支又穷又烂的部队,如何才能有战斗力?所以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越军不堪一击也就可以理解了。
与其养着这样一支有庞大又腐败的部队,不如对它进行瘦身。这是越南进行裁军的第二个原因。
其三,是抄中国的作业的问题
越南裁军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抄了中国的作业。
1984年11月1日,邓公在中央军委座谈会上,提出百万裁军的计划。那时候,黎笋还没死,他还在指挥着吃不饱饭的越军跟我军在中越边境死磕,而苏联在中苏边境也布置重兵,战争还未结束,还存在着更大的战争危险,邓公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裁军百万,这是何等的胆略和气魄!
但是邓公有他的考虑,他认为战争的危险虽然依然存在,但是世界发展的趋势却是和平的力量在增长,和平的希望越来越大,短时间内爆发大规模世界大战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裁军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国家安全。
邓公还认为,国家的安全保障最终取决于国家的经济实力,所以必须集中精力,集中一切资源和一切力量发展经济。军队建设也必须配合经济发展的大局。邓公提出,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把国防建设的质量搞上去,而要把国防建设和军队建设的质量搞上去,就要首先把军队的数量降下来。
对于裁军,邓公指出,裁军不是单纯的减人,而是一次体制革命,首先要弄清部队“肿”在哪里,然后对症下药。要确保裁军不减少军队的战斗力,相反,还要增强战斗力。
邓公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裁军省下来的钱用于部队的现代化建设上,在军队的质量上做文章。
中国的这次裁军非常成功,其成功之处不仅仅是消了“肿”,更重要的是从此使我军进入了现代化发展的快车道。只要看一看我们部队的装备就知道这次裁军的意义了:什么运20,什么歼20,什么航母还有什么055大驱,这才是现代化军队的标配。而这些成就的取得,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裁军开始的。
所以越南才要抄我们的作业。
3、越军的现代化建设
越军从裁军开始,也开始了它的现代化建设,其成就虽然远不能跟我们的现代化建设水平相比,但是也确实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
越军的现代化建设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是优化军队编制体制。越军遵循“少而精”的原则,裁减接近半数的军队以后,并没有停下裁减的脚步,而是继续稳步裁军,到2008年,把常备军人数从70万又裁减到50万。但是部队的编制却调整得更加合理,其调整的原则就是“合理、同步、平衡”,确保人民军能够适应新形势下作战需要,能够适应保卫国家安全的需要。
越军在抄中国作业的同时,并没有完全照抄,而是根据本国的国情做了创造性的发挥。越南国防部在2006年发布命令,把3个师的部队改变为国防经济师,所谓经济师,说白了,就是让这些部队平时参加经济建设,战时经过短暂训练,就可以立即变成作战部队。
越南在海军方面也注重“少而精”的发展原则,把高峰期的5.6万人裁减到3万。但是在兵种结构方面进行了优化,筹建了海军航空兵部队和潜艇部队,增强了水面舰艇的战斗力,还把部分海军部队改编为快速反应部队,以适应新形势下的海战需要。
1999年,越南还把空军和防空部队合并成联合部队,并在合并中把总人数从4.5万减少到4万。这样越军的空军和防空部队就变成了一体,更有利于发挥空军和防空部队的作用,有利于保卫国家安全。
在武器装备方面,越南因为工业力量薄弱,长期以来都是依靠外国,早期其武器装备既有中国援助的,也有前苏联援助的,后来则是从各发达国家采购的。越南基本没有自己生产的能力。现在越南已经开始自己研制武器,实现了军工的部分国产化。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越南就从俄罗斯引进了很多先进武器,比如引进了苏-27SK/UBK战斗机和苏-30MK战斗机,还用一些改进型的苏制新型战机,替换了一些老旧的苏式战机。苏军还从波兰等国进口了较先进的巡逻机等,提升了越南空军的现代化水平。
越军从俄罗斯引进了很多较先进的舰艇,甚至还从俄罗斯引进了潜艇,大大提升了海军的战斗力。
而越军的这一切军队现代化建设的成就也都是以裁军为基础的。没有裁军瘦身,越军就永远只是一支连饭都吃不上的叫花子部队。
4、越南的改革开放
中国的裁军不是单纯的裁军,是和整个的改革开放事业配套进行的。而越南在抄我们作业的时候,抄的也是非常完整,把我们的改革开放也一并抄袭下来。
众所周知,我们的军队现代化建设之所以取得辉煌成就,是跟改革开放分不开的,可以说,没有改革开放取得的伟大成就,我们根本造不出航母、运20之类的装备。
越南深知军队改革跟经济社会改革之间的逻辑关系,所以抄作业的时候,是不会落下我们的改革开放的。
1986年12月,越共召开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在这次会议上,越南共产党提出了市场经济的概念,做出了对外开放的决策。越南的改革从根本上改变了其对外封闭的状况,越南开始跟世界发展贸易和各种交往。
改革使越南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也吸引来很多国家到劳动力低廉的越南投资建厂。越南的国家经济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国家财政收入增加了,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越南的国际形象也大为改观。
最重要的是越南因为有钱了,对军队的投入多了,越南士兵不仅能吃饱肚子了,而且装备也更像样子了,越南军队的人数虽然少了,但是更精干了,部队也更有战斗力了。
而且越南通过改革,改变了狭隘的地区霸权观念,他不想在东南亚称霸了,朋友更多了,特别是越南跟中国重修旧好,他不挑衅中国了,他自己也变得更安全了。所以越南通过裁军和改革开放,不仅改变了越南的命运,也改变了地区的政治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