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东北二十里,少山,今乐平郡、沽县,故属上党。清漳水出大绳谷,至武安县、南暴宫邑,入于浊,漳流于大河。又九百四十里,敦与山,索水出于其阳而东流注于泰陆之水,今钜鹿北广平泽即其水;又汦水出于其阴而东流于彭水,今水出中丘县西穷泉谷,东注于堂阳县。又于漳水、槐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汰泽。又北四百八十里白马山,白马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滹沱。又北三百里泰戏山,无草木多金玉。有兽生得似羊,一角一目,目生在耳后,名唤作羊东羊东,鸣则自饺,滹沱之水出其中。滹沱水今在雁门、卤城县南之武夫山,而东注于溇水。液女之水出于其阳而南注于沁水。自此北去,高是山、滱水,陆山、姜水,沂山、燕水,饶山、历虢水,碣石山、渑水,皆流注于河。以上北凡四十六山、万二千三百五十里。其神皆马身而人面,祀之皆用清藻、香菏之类,瘗之。其十四神皆彘身而戴玉,祀之皆玉,而不瘗。其十神皆彘身而人足、蛇尾,祀之皆用一璧,瘗之。大凡四十四神,皆用稊糈米祀之,皆不火食者也。
【原典类】夏商合传
于是巡北山之海外,一目国在其东,国人只生一目于面之中心,而无两眼。柔利国又在一目国东,为人一手一足,膝头反生,曲足居上。
话分两头。当时共工氏伯九州,有臣相柳氏助共工氏为虐。共工为黄帝所杀,相柳氏逃居北海外躲避,住在昆仑山之北、柔利国之东,生得一身九首,贪暴难餍,他一头自食一山之物,一日食于九山,食饱呕吐,即成源泽,其气酷烈,鸟兽畏避。禹王治水,观于柔利国东门之山,见相柳氏。禹王詈之曰:“汝为臣不忠,助共工为虐,今居海外,复贪饕不厌,残害九山之物,浸害九山之土,人民怨汝,鸟兽忌汝,当速化异物以安民生。”相柳闻言大怒,倏去倏来,拔刀二面,直取禹王。禺强、章亥舞枪来斗,三人这一场好杀:
话分两头。当时共工氏伯九州,有臣相柳氏助共工氏为虐。共工为黄帝所杀,相柳氏逃居北海外躲避,住在昆仑山之北、柔利国之东,生得一身九首,贪暴难餍,他一头自食一山之物,一日食于九山,食饱呕吐,即成源泽,其气酷烈,鸟兽畏避。禹王治水,观于柔利国东门之山,见相柳氏。禹王詈之曰:“汝为臣不忠,助共工为虐,今居海外,复贪饕不厌,残害九山之物,浸害九山之土,人民怨汝,鸟兽忌汝,当速化异物以安民生。”相柳闻言大怒,倏去倏来,拔刀二面,直取禹王。禺强、章亥舞枪来斗,三人这一场好杀:
禺强枪,章亥椎,相柳板刀来相配。枪法如电又如蛇,跌枪临喉君莫悔。椎势如风又如雷,谩旁到阵堪抵对。九头若吼呼,满处惊鸣喙两将具天成,遍地无阻碍。昔年煽祸在九州,今朝死罪应难贷。
战了多时,相柳力乏逃入岩窠里去。禹王命众壅洪水浸之,相柳走出,被禺强左手拿过身来掀倒在地。章亥夺过双刀,捆住手脚,捉见禹王,命斩之。斩一首,那第二首会说话。斩第二首,第三首会说话,只道我与你无冤。直将九头都斩了才不做声。禺强、章亥多回欲近他,其血甚腥臭,其膏血滂流成渊水。血膏浸处,莫想栽得五谷,恶气难当。禹王命掘泥填塞,地亦陷坏。禹王乃命众掘以为血池,积土为众帝台。这台亦坚,在昆仑北、柔利东,上又有共工台,台四方隅。
深目国在其东,国人一手一目。有无肠国又在深目国东,国人身长而腹内无肠。聂耳国在无肠国东,国人耳长,行则以两手摄持着两耳而行。时戴天有两个神人,名夸父,耳上珥两黄蛇,手上把两黄蛇,见日行得快,道:“我也善走,必须追着那日。”于是用力赶去,却也走得如风似电的。速赶得忙,口渴甚欲得水吃,遂饮于河、渭,河、渭被他一口吸尽。又北饮于大泽,见日已入了,赶不及,渴死于禺谷之路上。夸父乃弃去其杖,遂化为邓林。禹王积石山在邓林东河,水所入,又时有壅塞。禹王令利导以通之。又有拘缨国,亦在邓林东,其国中人常以一手持冠缨。又有寻水生长千里,在拘缨国南,生在河上西北,跂踵国又在拘缨国东,国有欧系野,在跂踵国东。有一女子跪据桑树旁,口一边啖桑叶,一边吐蚕丝。欧系野东有三个桑树,长百仞,无枝叶。江婔、江妃二人在三桑树下道:“好三株桑。树身如何无叶却不是个废物”忽然树边走出一绿衣人,道:“我为欧系女子,来吃,因此敛华就实矣。”
又有务隅之山,大荒之中,帝颛项葬于其阴,今在濮阳之故帝丘,九嫔葬于其阴。丘三百里,丘南帝俊竹林在焉,这竹林中竹一节可以为一船。竹南有赤泽水,名封渊。丘西有沉渊,颛顼所浴处也。天下之水皆朝于东,东方荒外有豫章树,这树主九州,高有千丈,广圆百尺,本上三百丈,本外有条枝敷张如帐,上有一玄狐精、一黑猿精。树上一枝主一州,南北并列,面向西南。有九个力士操斧伐树,占九州吉凶,一力士占一州。砍之复生,其州有福,创者州伯有病;积一岁不复生者,其州必亡。
禹王历东山之水,祀山神,不可殚述然水大略。大江出汶山,北江出曼山,南江出高山。高山在成都西,入海在长州南。浙江出三天子,都在其东,今钱塘江是也,在闽西北入海。余暨南庐江,出三天子,都入江。彭泽西,淮水出余山。余山在朝阳、东义乡西人海。淮浦北,湘水今出零陵,营道县、阳湖山入江。汉水出鲋鱼之山,嶓冢导漾皆东流于汉。颍水出少室山,入淮西鄢北,今鄢陵县。颍川、汝水出天息山,西南人淮。极西北,泾水出长城,北山人渭。戏北,渭水出鸟鼠同穴山,东注河,入华阴。北沅水入东注江,入下隽西,合洞庭中。赣水出聂都东山,东北注江入于彭泽西。泗水出吴东,北而南,西南过湖陵,西而东南,注东海入淮阴北。肄水出临晋,西南而东南注海,入番禺西。
话分两头。东海之外,荒海中有个山,山无草木而焦干炎热,而高峙海中,激浪投在山上,水吸然而尽。昼昼夜夜也不知吸了多少,似热鼎里受酒汁一般。众人不知以问伯益,伯益曰:“此山禀至阳以为质,故如此矣。”又潢水出桂阳西北山,东南注肄水,入敦浦西。洛水出洛西山,东北注河,入成皋之西。汾水出上窳北,而西南注河,入皮氏县南。沁水出井陉山东,东南注河,入怀东南。济水出其山南,东绝钜鹿泽,注于渤海,入齐琅槐东北。
东海中有方丈州,在海中心,方面各五千里,上面尽是群龙所萃。有金玉琉璃宫阙,是三天司命所治之处。有群仙不欲升天的,皆在此州往来,受太玄生篆。时江妃、江婔、禺强、章亥也上朝三仙受符篆,见仙家数十万在那里栽种。禹王谓江妃等曰:“此群仙种芝草也。”又潦水出卫皋东,东南注于渤海,入辽阳。漳水出山阳东,东注渤海,入章武南是也。总之,归于东海之外,无底之谷而已。然大荒之东,极至鬼府山臂,沃焦山脚,巨洋海中升戴海日。盖这扶桑山有个白玉鸡,白玉鸡鸣金鸡便鸣,金鸡鸣石鸡也鸣,石鸡鸣天下之鸡悉皆鸣。潮水应此时而长,是东海之潮信也。
禹王治水功成,乃祀于泰山,禅梁父玄圭、白璧,以告成功。还于羽山祀伯鲧,盖父愆也。又乘轿车渡弱水,至北海外钟山,祀上帝于北阿,归大功于九天。这钟山在北海之子地,隔弱水之北万九千里,高万三千里,上方七千里,周围二万里,生玉芝神草,上有金台玉阙,皆元气所含,天帝居治处也。天帝君总九天之维,贵极无比。祀毕乃归见帝舜。帝舜乃命禹为大司空之职,居九官之首,真是地平天成,时雍风动。
自舜崩后,禹受禅,从天下臣民之心,即位阳城,都于安邑,国号有夏。自贬帝而称王道:“已德不及尧舜也。”禹为天子,凤凰出于荆山,来仪于阳翟,有神龟负图出于洛水,见灵文,遂以玄为瑞。故色尚黑,礼尚忠,牲用玄。命禺强、唐辰收天下精铜铸为九鼎,命伯益图天下神奸鬼物于其上,各以一鼎象一州之物。时有仪狄者,作旨酒,献之于王。王饮之甘,曰:“后世必有酒而亡其国者。”遂疏仪狄而绝旨酒,悬器以招言曰:“告寡人道者,击鼓;告事者,铎;谕以义者,钟;语以忧者,磬;讼狱者,鼗。每日之中,士之献言、民之告事者,王尝一馈、十起、一沐、三握发以应之。至善盛德,无间可议,乃大会诸侯于涂山。是夕忽大风,雷震云中,甲马千人,中有服金甲及铁甲,不被甲者以红绢抹额。禹问之,对曰:“此抹额,盖武王之首,服皆佩刀,以为卫,乃海神来朝也。”天下诸侯执玉帛而朝者万国,独防风氏后期不至,讨而戮之。复巡行九州。
南巡济干江,有黄龙负舟,舟中人皆惧,嚎啕大哭。禹王见舟将覆,仰天叹曰:“吾受命于天,竭力而劳万民,此天所以为我用也。夫生,寄也;死,归也。何忧于龙马视龙犹蝘蜓矣。”言罢神色不变。须曳间龙俯首低尾而逝。
禹王舟至岸,用车驾巡行,复遍返于徐杨之间。见途行数罪人,带纍而走,下车泣之。左右曰:“罪人不顺道而犯法,王何为痛之”禹王曰:“尧舜之民,皆以尧舜之心为心;寡人为君,民各自心其心。是以痛之。”后人钟伯敬赞曰:
禹王舟至岸,用车驾巡行,复遍返于徐杨之间。见途行数罪人,带纍而走,下车泣之。左右曰:“罪人不顺道而犯法,王何为痛之”禹王曰:“尧舜之民,皆以尧舜之心为心;寡人为君,民各自心其心。是以痛之。”后人钟伯敬赞曰:
于赫神禹,绍平中天。
盛衰之间,难为继焉。
当彼汤汤,帝用皇皇。
父职之旷,生民之殃。
天将治乎,先有苦患。
如人欲亨,始于忧难。
忧苦之情,心事用惺。
患难之至,圣焉所宁。
惟帝知王,惟王协帝。
不爱其身,用平其世。
虽不已私,不遭于疵。
思幻妖奇,莫或近之。
足尽九州,德行四海。
声溢华夷,道贯无外。
乃歉躬修,乃益受勒。
工瞽庶士,昌言则求。
视民之伤,逾己之疚。
谓民之漓,皆亡之咎。
此谓大圣,此谓至明。
于戏往矣天平地成。
盛衰之间,难为继焉。
当彼汤汤,帝用皇皇。
父职之旷,生民之殃。
天将治乎,先有苦患。
如人欲亨,始于忧难。
忧苦之情,心事用惺。
患难之至,圣焉所宁。
惟帝知王,惟王协帝。
不爱其身,用平其世。
虽不已私,不遭于疵。
思幻妖奇,莫或近之。
足尽九州,德行四海。
声溢华夷,道贯无外。
乃歉躬修,乃益受勒。
工瞽庶士,昌言则求。
视民之伤,逾己之疚。
谓民之漓,皆亡之咎。
此谓大圣,此谓至明。
于戏往矣天平地成。
禹王在位二十有七年。时天雨金三日,东巡狩,崩于会稽,葬于会稽之山,是为藏禹之禹穴,与四川生禹之禹穴相去万里。后人不知,以为两误,非也。禹王既葬之后,伯益避位于箕山,政归于嗣子启。启王幼时,父去外治水,母涂山氏善教之以德。及禹王平了水土,相帝舜,论道经邦。启又得闻那尧舜相传,来执中精一之旨。所以启王也执敬钦承,以述前德,人心允服。伯益虽从禹治水,他只专火政,兼识神物,后来相禹,又只七年。启既自明而又继圣,年长望重,天下同仰。伯益又率天下臣民共推戴之,启不得已,乃受天命,承父即夏王位,是为家天下。然炎帝以来,子承父位已有之,非始于夏也。但至此时,所谓天下民各以其心为心者,自滋以后日益甚矣此亦世运之自然,圣人亦有所不得已也。
启王既即位,封伯益于箕山,自坐钧台而享诸侯,兼奏韶夏之乐,以舜子商均为宾。尧子丹朱,舜即位时已守唐祀了。此时丹朱已死,故启王独宾商均矣。后人看到丹朱、商均之不有天下,与夏子孙相继而有天下,不觉凄然有感。钟伯敬有诗叹之曰:
禅受心源易见无,唐虞与夏不相如。
早知丑桀倾民社,何以初生不肖儿
禅受心源易见无,唐虞与夏不相如。
早知丑桀倾民社,何以初生不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