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世纪50年代停战协定落下终章后,朝鲜半岛的战火已经熄灭了近百年。尽管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朝鲜半岛的两个政权之间上演了扣人心弦的间谍渗透、特工刺杀、军事政变等各类戏码,但总体上,对于朝鲜战争再次爆发的可能性,不论是住在光州的韩国市民,还是在新义州做着生意的朝鲜个体户,似乎都没有思考过————战火,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代来临呢?
可朝鲜战争真的会来临吗?当初俄乌战争爆发时,两国的人民都不想见到战火,可战争却突然到来。因此,有些时候战争的爆发并不取决于当地人民的意愿,更多的,是受到其他人民之外、区域之外因素的影响,对于朝鲜与韩国这样处在战争危险区,又饱受国际关注的国度来说,更是如此。
朝鲜战争爆发的可能性
依据张志坤教授的观点,在当前时事变幻的局势下,即便欧美国家深陷在俄乌战争的泥潭之中,可等到俄乌战争结束,不论是乌克兰还是俄罗斯取得胜利,欧美国家都很可能再次将目光转向东亚,转向中国,进而推动朝鲜战争再次的爆发。长期以来,出于资源利益与意识形态争夺的需要,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集团敌视、敌对中国,自然而然也敌视朝鲜,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很可能主动挑起战争,进而促成朝鲜战争的再次爆发。
除去张志坤教授的观点外,另一种导致朝鲜战争再次爆发的可能,来自于世界经济局势的恶化,以及由此带来的危机转嫁需要——这种危机爆发的可能性,不单单来自朝鲜半岛外部,还可能来自朝鲜半岛内部。在世界经济联通为一体的当下,不论是在世界贸易链条中占据重要一席的韩国,还是看起来经济封闭的朝鲜,都与世界经济密切相关。全球经济恶化的结果,会随着链条一步步传递到朝鲜半岛,进而导致这两个国家的经济恶化,社会局势动荡。
而正如人人熟知的规律——在国家内部政权不稳定的情况下,当权者为了转移内部矛盾,会或自动或被动地将社会矛头转向外部——不论是一战之前的英德敌视,还是二战之前欧洲的排犹浪潮,都是这种规模的最佳表现。
在经济恶化,社会动荡,政权内部不稳的情况下,朝鲜与韩国,都可能把矛头互相转移到对方身上,即便双方领导人的本意不是开枪,但当开了第一枪后,后续的发展就不是一个内部危机重重的政权所能控制的,战争,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来了。
尽管有些人认为,朝鲜已经掌握了核武器以及相应的核弹投送能力,韩国不一定会主动挑起战争,朝鲜战争爆发更可能源自朝鲜。但与我们印象里相反的是,朝鲜现有的“先军政治”、“白头山血统”等体制之所以可以实施,都构建在朝鲜对于外国的恶意渲染之上。
对于现有的情况,朝鲜人民并没有觉得日子很好,可在朝鲜的宣传下,韩国、美国等国家对于朝鲜怀着极大恶意,一旦朝鲜现有的政权倒台,朝鲜民族就会失去独立性,朝鲜人就会过上比现在还糟糕的日子。因此,朝鲜人民、朝鲜的基层干部们,为了维持民族独立,为了保住自己现有的日子,就只能维系在“白头山血统”的周围,默认朝鲜现有的体制。
通过树立一个面目可憎的敌人,朝鲜的统治秩序得以建立、巩固,而朝鲜的统治集团也因此可以掌握国家大权。然而,朝鲜对于外国的敌对,归根到底只是一种政策工具,并非是朝鲜高层真的愿意这么做,想朝鲜主动向韩国发动进攻,那是万万不愿意的——战争爆发后,朝鲜的统治秩序就会不稳定,当权者可能失权,在高度集权与社会内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战争的爆发不一定让统治集团的权力扩大,反而更有可能加剧社会动荡。因此,朝鲜不太可能主动发起战争。
简而言之,朝鲜的这一套统治能行得通,就是因为朝鲜统治集团已经立了一个靶子,引导社会矛盾向外发泄,朝鲜无需冒着统治秩序崩溃的风险发动战争。
而当战争发起者不太可能是朝鲜时,韩国就是剩下的人选了。虽然韩国没有掌握与之匹配的核武器,可韩国作为一个市场经济国家,对于经济波动很是敏感,而相对于内部高压但稳定的朝鲜,韩国内部的社会矛盾更大——韩国当下的“卷”,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明。而在过去,从光州事件,到21世纪后韩国内部此起彼伏的各类政治运动,都无一证明了韩国社会矛盾的激烈,当权政府对于社会秩序管控的无力,以及韩国民粹主义的崛起。
在民粹主义与民选政府的匹配下,韩国主动向朝鲜发动战争,也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朝鲜高层是穿着鞋子的,不愿意冒风险,而韩国政府可能被民众选出一群光着脚丫子的,自然愿意在风险里拼搏出一把大的。
朝鲜战争爆发时中国的抉择
当朝鲜战争可能再次爆发时,中国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
一个无需多言的情况,便是中国政府会深度介入到这场战争之中。从过去的古代历史中,我们会分析,许多中国的大一统王朝,会在国家初步统一后,开始干涉朝鲜半岛的局势。从隋唐两朝轮番征伐高句丽、唐吞并新罗,再到明万历的朝鲜抗倭战争、清朝参与平叛朝鲜东学党,最终到朝鲜战争,几乎每一个朝代,都为了维护国家利益,而深度参与朝鲜事务。
因此,当朝鲜战争再次爆发时,中国也必然会参与进去,为维护自身利益而战。也正因此,中国会大概率站在传统的盟友身旁,以维持半岛分裂的局势,抑制一个具备独立完整工业体系,掌握核武器生产能力,同时还拥有7500万人口的民族崛起。
而有什么可能会让中国放弃这一类干涉措施呢?答案便是朝鲜与韩国双方都有着强烈的民族统一愿意,都愿意放弃自身的独立性,以形成一个新的、真正独立自主的民族国家。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也有过。当初金日成清洗“苏联派”、“延安派”,中国与苏联也一度想干涉,可面对朝鲜内部强烈的民族意识,中国与苏联也只能忍让放弃,默认朝鲜内部亲华、亲苏势力的消亡。
此外还有一种抉择,则是中国主动扶持朝鲜半岛的一方统一,并将其纳入自身的实力范围之内,如明朝时期朝鲜“事大主义”的故事一样。可现代与古代不同,现在的朝鲜民族,毕竟是一个多达7500万人口,经受过民族意识洗礼,有着足够工业积累的民族。让这样一个民族独立地、统一地占据朝鲜半岛,对于美国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敌人,对于中国来说则是一个近在咫尺的隐患。由此可见,当朝鲜半岛有可能统一时,中国就会深度参与,但却有着极大的风险。
如何才能减少朝鲜战争的爆发,以及朝鲜民族统一的可能性呢?一个最好的办法,便是维持住朝鲜半岛现状,加剧两国之间的差别,当朝鲜与韩国从同个民族不同国家,变成两个差异甚远的民族时,中国便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