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被一个昨晚饭局刚认识的朋友带去吃了生腌。
起因是源于我好奇问了一句,因为据说这东西非常好吃,但是危险很大,轻的是肠胃不适闹肚子,重的会有寄生虫。
生鲜吃起来确实是不错的,蟹、虾、血蛤,不过我也就是尝尝味道即可,心中还是会有点担心,以后不会特意去吃。
下午我便离开了常州市区,去坐大巴到溧阳。
溧阳主要有两个景区,天目湖和南山竹林。
之前我从没有在大巴上睡着过,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很困,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我觉得嗓子有点发炎,这让我非常担心。
我非常害怕生病,一个人背着包在外,无亲无故、孤苦伶仃,真的生病会受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2015年我在德州,扁桃体发炎,一个人在宾馆彻夜无法入睡,到医院打点滴,漆黑的夜晚和瘆人的医院,被嗓子的剧痛折磨、心力交瘁。
去年我曾尝试写一本书《向死而生》,写了5万多字写不下去就放下了,我把里面关于在德州生病的段落摘抄过来。
“
很久没生过病的我病了,9月的一个凌晨,宾馆的窗外刚下完雨,夏天已经结束了,几场雨就让空气透着秋意。一只估计是飞蛾的虫子不断地撞着玻璃,在宁静漆黑的深夜那翅膀振动和啪啪撞击声格外惹人厌烦。我没有力气起身,蜷缩在被窝里,浑身发抖、喉咙肿的老高,勉强咽一口口水都要鼓起很大勇气忍受肿痛。有多久没有病过了?这是对我来说最麻烦和严重的病。扁桃体发炎带给我有生之年仅有的两次住院,夜晚会被自己的口水呛醒,每次住院都要打一周以上的点滴,还要靠激素短暂控制。可我仍然没有舍得把扁桃体割掉,上次复发还是遥远的八年前。偏偏在这个孤独的异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偏偏在工作最忙的时候,不知道医院在哪里,不知道晚上急诊好不好看,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不知道没有伞如何穿过秋雨淅沥的夜晚。发烫的额头思维迟缓,发烫的身体心却掉进冰窟,由内向外的寒颤。这个该死的宾馆静得冷得白得好像太平间。我不断的问自己,是我还不够坚强么?我谁也不需要。
第二天,我喝了一天冲泡的菊花金银花,喝了好十几壶水。烧退了,嗓子还是肿的,晚上勉强喝了点儿粥,很香。想起昨夜的自己真是觉得可怜。
当晚做了一宿的噩梦,浑身是冷汗,挣扎着惊醒。梦见和一个人喝酒,喝着喝着他开始七孔流血,刚问完他怎么了紧接着发现自己也在七孔流血,然后意识开始模糊。挣扎着恢复意识,忽然听见房间里有钥匙串在地板拖动过的声音,想挣扎的大喊起来,又感觉被鬼压身,奋力起身,开灯……什么也没看着,房间里啥也没有……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再也不想睡了。
命运总是把我们推到我们之前从没想过的道路上。忽然感觉眼下是刀尖上舔血、提着脑袋赌博。为了挣一笔自己固执认为当前迫切需要的钱,却可能清醒下来时看完全是白日梦。
因为白天还要不停的与人谈判,病反反复复,几天都没有好,时而好些又时而严重。很想回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这样熬多久。
……
中秋,我回了趟家。
回到家的感觉特别好,病都不自觉地症状变轻,睡了一宿踏踏实实的觉,早起去医院看病。穿过一片小公园的时候,觉得异常熟悉和自在。哪儿也没家里好啊。可惜太短暂。项目上的财务支出离不了人,回家没两天我就匆匆开车往回赶。
雨夜高速,大车后面都是腾起的大片水汽什么都看不见。可能有吃药的缘故,我困得要命,几次合上眼差点儿出事故,最危险的一次睁眼时发现马上就要撞上高速护栏,我猛打方向盘才躲开。想想就后怕,不敢再继续开了,在最近的休息站停靠,放平座椅睡了一会儿。
路上没药吃没水喝,嗓子再次肿的高高的。也就是睡了2个小时的样子,本身就病着,车上又躺不舒服,睡得太难受,我就又开车赶路。开了一阵还是犯困,就再休息睡一会儿。这样反复折腾,已经到了深夜,雨越下越大,我的嗓子肿的越来越厉害,不吞咽都阵阵剧痛。路上瓢泼大雨、惊心动魄,昏沉的头脑下,我觉得,今晚我就要交代在这路上了,我这是要把命搁在这里的节奏。
凌晨4点开到地方,病痛已经无法忍受,直接把车开到医院,看了急诊。深夜一个人身在异乡看病,孤苦伶仃的坐在仅我一人的点滴室里挂吊瓶,看着药水一滴一滴的滴落,时间一秒一秒的过,这个夜晚,异常漫长。
每当我面对难以承受的挫折和忧伤的时候,我总是会跟自己说,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小步,只是漫漫航程中的小风浪,未来还有不知多少远超现在的惊涛骇浪。如果你连今天都无法承受,以后面对数倍于此的苦痛煎熬时怎么办?当下这点程度就认输投降么?养成习惯性的退缩么?靠着这样的劝告自己,我扛过了一次又一次失意颓唐。今夜,我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夜晚是一个世界,白天是另一个世界。相差不过数小时,站在和昨晚同一个医院门口的感觉是天壤之别。昨晚病情最重、厚夜凝实、人迹寥寥,今天打完点滴病痛有所缓解,蓝天白云上一轮充满着朝气的太阳,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前后忙碌、人声鼎沸。所有的艰难,都会过去。放平自己的心吧。”
在从常州到溧阳的大巴上,我就一边迷迷糊糊的睡,一边担心着今晚会不会生病。
车到站,醒来,感觉好多了。
我又坐了一趟公交车到天目湖。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湖面烟雾蒙蒙。
我应该是没事了,好好的睡一觉,希望明天醒来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