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还记得我从我爸跟爷爷奶奶住的怀柔小院里拿回来的那根自己家种的倭瓜么?
它在家里放了得有2-3个礼拜了,我一直也没拿它做菜。因为我平时自己炒菜都比较简单,而倭瓜我最想吃的是做馅儿,可做馅儿太复杂了。
我担心再放该坏了,怪可惜的。前天周日,终于把它拿出来,做馅儿、和面,包饺子!
长倭瓜中间切开,粗一些的头中间劈开,削皮去籽。
擦丝儿。
倭瓜真是个好东西,撒上籽就在院子里疯长,压根儿不用管,长大叶开大花结大果,摘下来常温放半个多月也一点不见坏。我家这倭瓜属于脆口的,适合做馅儿;如果是面的,就蒸着或煮粥吃。
面和好,醒半小时。
倭瓜丝儿撒盐、挤干水,和撒了调料的肉馅儿、加了香油的葱花儿倒在一起。
反复搅拌调好馅儿,倭瓜特有的清甜、调好味儿肉馅儿的咸鲜、饱浸香油的葱花香,哎呀妈,小时候的味儿出来了,直咽口水。
包饺子,面有点软,水加多了。
饺子包完,面没了,馅儿却还剩一些,只好盖保鲜膜放冰箱。
煮开。
盛盘。
迫不及待地蘸醋咬了一口!
呃,有点失望,虽然挺好吃,但和小时候的味道不太一样,不知道问题在哪儿,可能是调料加得少,淡了。
昨儿跟胡子爬香山,聊起来倭瓜做馅儿,他说他问过他爸,因为倭瓜本身是甜的,所以馅儿要有特别的调法,一般只有家里做,外面饭馆吃不到。他问他爸怎么好多年不做了,老爷子说搬出平房后就再也买不到那一种的瓜,我说那正好,回头我去怀柔摘俩瓜给你送过去,跟老爷子讨教怎么调馅儿。
昨天跟胡子爬完香山,我去把事故走保险修好的车取了回来。
为了省下我家楼下一天12元的停车费,我今儿一早就把车开到了我妈家,家楼下有个空着的车位,父母的车长期放在怀柔。没有了收入,就要减少支出。我跟胡子已经都不抽烟了,以前见面是递烟碰杯谈生意,现在是地铁爬山聊厨艺。
父母家的院子里已经满是枯叶,老小区无人及时打扫,反倒成了一种特别的景致,勾起许多回忆。
回望过去四十年,貌似拼搏奋斗,在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的职场夹缝中艰难生存,妄图有所成就,其实到头来个人努力发挥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是一颗螺丝钉,锈了就被换下;一场经济的寒冬,多少同龄人和我一起似这飘零路边的枯叶,无人理睬,堆了一层又一层。
角落里的还好,路中央的,已经被时代的车轮碾成齑粉。
放完车,再坐公交回家。
双层巴士的视野很好,一块钱走公交车道还不堵车。开车加打车太奢侈了,公交加电驴才是王道。
护国寺的早餐,豆腐汤3.5、炸糕2.5、糊塌子2元,一共8元;今儿嘴馋要了个杏仁豆腐打包回去,居然一个就要8块。
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刚买完菜坐在路边花坛的发呆男,同时迎面走来一个半头白发心不在焉的遛狗男,我在他俩眼中应该是不修边幅的落魄男……三个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不管曾经是否各自意气风发中流砥柱,此刻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在应该最忙于为国家社会贡献熟练技能的一天之计在于晨,却在小区楼下狭路相逢,互相打量又赶紧避开眼神的交汇,尴尬心虚得异曲同工,生怕被另外两个人看穿真相。
回到家,小贝寄给我的《王国之泪》已到,我把自己玩过的两张游戏卡寄给他换着玩。游戏是性价比最高的娱乐,彼此交换更节省了成本,也是失业中年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昨天跟失业的胡子爬香山,9月自驾新疆时去喀什找我同行的小贝亦是失业,回京后第一次去植物园还是跟失业的兄弟,我先前还未关注到这一点。无论曾经如何过得去,驻外机构、大厂、上市公司,只要不是国企公务员一概不牢靠。
不接受现状的人还在努力维持体面,看清自我的人早就扯掉包装拥抱真实生活了。
本来想好3点半开始做饭,因为周日剩的馅儿不能再放,想烙馅饼;但一玩就玩到了4点半。
赶紧开始搜抖音:如何做馅饼。
觉得剩的馅儿有点少,看冰箱里还有小半棵白菜,拿出来剁了。
这剁白菜可费了劲了,看着没多少的白菜,切完铺满了案板,剁起来四处飞。
其实吧,我打小就没干过活儿,工作以后更是整天在外真的假的瞎忙。从啥都不做,到开开心心天天买菜做饭,我也经过了一段时间。
这回,馅儿又弄多了……
爬香山时胡子告诉我,饺子面要硬,馅饼面要软。可这个面好像太软了……
手忙脚乱之下,我知道这么整是来不及了,干脆回到拿手的,炒个蒿子杆。
先把急着吃饭的喂上。
然后继续揉面。
包馅饼,第一次包,不太拿手,有点漏。
没有平底锅,用炒菜锅凑合着烙。
人生的第一个自己做的馅饼,馅儿挺好,就是这个面……过厚,一口下去噎。
看着还行?
不能看另一面……
玩儿面这个事,有点难度。
最后两个以彻底失败告终。
看着黑乎乎的饼皮,我陷入沉思:
以前工作时如果做项目失败一次,要造成上亿的损失,个人也要根据情况承担不小的责任;烙馅饼失败一次,损失菜面油燃气成本不超过10元;而且,我如果把糊的剥去吃掉,损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化解不良;最不济了,我最大的后果,也就是饿一顿。
我还煮了粥,来块儿腐乳,也是一顿,不会饿肚子的。
人生的下半场已开始,上半场的输赢都没意义了,随它去,一切归零,咱们重新来过。
现在最大的烦恼是,本来想吃完的馅儿,又剩了,明儿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