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妹妹,我们也别在此一直站着啦。我们要去西夏,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个中情节我们缓缓与你说之。哥哥我想你保证,萧大哥绝对不会伤害于你。”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似是要以自己立誓,却不小心牵动伤口脸色一白,面现痛苦之色。
钟灵眼见段誉痛苦,心下不忍,连忙一同劝道:“是啊这位阿朱姐姐,我虽仅认识萧大哥两三天,却也知萧大哥是光明磊落之人,此事必有误会。跟我们同行吧,热热闹闹的多好,什么天大的误会也就解决啦!”
阿朱看看钟灵,又看看段誉及诸人,最终看向萧峰,道:“我答应姥姥三年……”
“没关系的阿朱姐姐,啊不对妹妹,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叫了。”虚竹连忙挠头道:“你与姥姥之约取消便是了,你也不必在灵鹫宫三年。你,你跟我们走罢,我也相信萧大哥绝不是胡乱伤人之人。”
虚竹的话语阿朱本就该遵守,此时虚竹虽是许了她自由,但想了想仍是点头道:“好吧,多谢尊主。”
“你也不必叫我尊主啦,你是我三弟的妹妹,大哥的妻子,叫我二弟就好啦。”虚竹慌忙摆手道。
听到“大哥的妻子”阿朱脸上蓦的飞霞满面,嗫嚅道:“二,二哥你别瞎说,还没理清情况呢。”
萧峰听到阿朱愿意留下,先是一喜。紧接着听见阿朱叫虚竹“二哥”,情知她这是仅认下她是段誉亲妹妹一事,心下又是一悲。悲喜交加见间听得鸾天部首领劝道:“阿朱妹妹你可想好啦,姥姥不会胡说,你这一去我可护不了你啦。小心别又被这男人伤了。”
“谢谢柳姐姐”阿朱摇头道:“有哥哥和二哥在呢。而且……”阿朱抬头又看了萧峰一眼“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你可想好啦?”鸾天部首领看向阿朱又问了一句,真心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阿朱抱了抱鸾天部首领,告别道:“谢谢柳姐姐,我走啦,你多多保重。”鸾天部首领狠狠回抱了一下,旋即放开双手:“去吧,保护好自己,不开心就回来,姐姐等你!”
听到这里,阿朱忍住眼中热泪挥了挥手,翻身上马:“柳姐姐再见啦!”回首看向段誉道“哥哥,我们走吧。”
萧峰心下暗喜,不是坏人,便是没有否定自己。赶紧上马跟上,不想让阿朱再离开自己视线分毫。
段誉微微一笑,回车招呼虚竹及众人道:“走吧!”
众人纷纷上马重新启程。却未见队伍深处呆坐马上的阿紫,攥紧缰绳的手指已十指发白,甲痕深入掌中,鲜血渗出却是动也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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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重新启程,阿朱不认识旁人,段誉也有意照顾。阿朱便策马跟在段誉车厢周围,而段誉也被钟灵馋着坐在车头一起与阿朱絮絮聊天。阿朱与段誉本就有旧,此刻又是加上一层亲缘关系更是亲厚,加上与钟灵性格相近颇为投缘,三人叽叽咯咯竟是越聊越欢。
段誉一遍聊天,仍旧挂怀一直沉默跟在自己车后的萧峰。心知知道个中内情的除了萧峰,应该就是朱丹臣和阿紫,此刻也不便前去询问,于是强压下心头疑惑,徐徐图之。
是夜,众人包下一间客栈的小院落作为投宿地点。由于房间数量有限,须有多间要住两人。阿朱一路看似一直在聊天,实际总能感受到身后哪道从未移开的视线,一直担心如萧峰开口自己该如何回应,又略感安心他一天从未开口。
于是阿朱匆忙拉着钟灵占了最角落的一间房,冲进去便关上了房门。可怜了段誉,还未来得及让钟灵扶他下车。虚竹便带着段誉同住一间,也方便照顾段誉伤势。
段誉入住前,一直看向萧峰,见他是仍不言语,却是默默挑了一间房住下后才松了一口气。
阿紫一路默默跟随,听得姐姐出现,一时间千般滋味涌上心头。阿紫是最清楚阿朱在萧峰心中的分量的,这一路未听得萧峰只言片语,知其心神激荡,心绪不稳,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得默默随众跟随,只是除去游坦之本就只有萧峰还愿搭理于她。此刻萧峰无心顾及她,她也不肯去找游坦之,心中越想越是苦闷。随意便被人牵至一房中住下,竟也是吭也未吭。
待至夜深,段誉知阿紫必是更了解其中内情,但又怎肯对自己言说,便出房去寻朱丹臣。出得房来,走至角落时却见阿朱所住房间的斜对角的小石桌旁,坐着一个怀抱酒坛手举酒碗之人,正是萧峰。
萧峰所寻此处甚是绝妙,屏风山石遮挡之间旁人不宜发现他,他却能透过缝隙间呆望阿朱房中明灭的烛火。
段誉见他一动未动,心知此时非是最佳时机,脚下加急忙去寻朱丹臣。
“朱兄”段誉敲门道。
“公子爷,请进。”朱丹臣立时打开房门,微笑道。
段誉一见便知朱丹臣是在等着自己,且知道自己所来为何。便抓紧时间问出心中疑惑。只可惜朱丹臣也只知阿朱是萧峰亲手所伤,但是因马夫人误导后才致误伤一事。段誉不禁苦笑,自己这个爹拈花惹草终是累得自己女儿差点丢了性命。却不去想自己其实也是招了木姑娘,随后又是钟姑娘,现在却还有个王姑娘,委实与他父亲像的很。
段誉自朱丹臣处出来后,见萧峰仍坐在石桌旁举着酒碗,双眼仍看着阿朱所住房中窗户透出的烛光,竟似一直未动,轻叹一声缓步上前坐到萧峰身旁。
“大哥可是为阿朱妹妹之事烦忧?”段誉温言问去,眼前的萧峰全无往日的雄浑豪迈之气,便似一个饱受苦闷之气无处诉说的孩子般委委屈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希望萧峰一吐苦闷,免得郁结于心无法疏解。
萧峰见段誉坐在身侧,满满地思绪被打断,抬手饮下手中端了许久的酒,随意将酒碗拍在桌上。段誉连忙拿起酒坛,将桌上酒碗斟满,道:“大哥有何难处不妨说与我听,看看可有解决之法。”
“阿朱”萧峰仍是看向阿朱所在之处,缓缓吐出两个字。许是许久未曾言语,声音竟是有些嘶哑。
“你跟阿朱妹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段誉不好说已从朱丹臣处了解了大致情况,便希望引导萧峰自行说出实情,也好加以劝解。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对她开口。”萧峰终于看向段誉,眼圈泛红,手掌握拳轻捶桌面,似有无数心绪意欲奔涌而出。
段誉请按萧峰的手腕,意在安慰,道:“大哥可是烦忧阿朱妹妹忘了你吗?”
“也是,也不是。我不知如何像她开口解释,也不知如何……毕竟阿朱重伤,是我伤的他。若是我解释了,你说她会怨我吗?”这句话问出口却是充满哀求之意,仿佛是求段誉告诉他,他的阿朱会听他结束,会相信他,且不会怨他。
段誉甚感无奈,若非已了解大概,就他萧大哥这个描述方式听起来,他还真不像个好人,伤的人家姑娘重伤濒死,还离开人家。
“哎”段誉一声轻叹,道:“若是不提旧事,直接追回阿朱妹妹,待她重新倾心于你后再缓缓解释,待到那时她也听得进去,也会更相信你呢。”
“追回她”许是想到往日甜蜜的时光,萧峰眼眸一亮,却迅速又暗淡了下去,涩声道:“我,我不会啊。”声音中满是自责与无奈。
段誉不禁瞪圆了双眼,疑惑道:“不会?你们不是感情深到都定下婚约了吗?重新开始呗!”
“都是我傻”萧峰缓了良久,缓缓言道:“那时的我脑子里都是报仇的事,她虽一直在身侧,却甚少交流感情之事,连在一起也是,也是……”思及苦痛之处,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段誉改按为握,握紧萧峰手腕,试探地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大哥,可以跟我说说吗?”
萧峰看看自己这个兄弟,又看看阿朱房间,沉吟良久还是开了口:“杏子林一事你知道的,后面我去少林寺正好碰到她偷易筋经。她被我所累受了我与少林高僧对掌时掌力波及身受重伤,我便将她送医后救了她。”
萧峰只说了一句便不在言语,眼望阿朱方向,忆起那个重伤垂死还缠着他唱歌讲故事的小阿朱时,嘴角似泛起一丝甜蜜。段誉见他深陷回忆,也不敢催,只静静由着他慢慢回忆,再缓缓剥开心底的伤痛。
“阿朱她啊”嘴角含笑,带上了一层疼惜,语气极是温柔“在养好伤后,只凭猜测,就在雁门关外等了我五天五夜。那时她啊,就那么站在一个花树下,”说着还伸出手去比划了一下高度“跟我说‘乔大哥,你再打下去,这座山峰也要给你打垮了。’”萧峰没头没尾的学着阿朱说了这么一句,以他的形象去学阿朱娇俏的口吻着实有些违和,但语气却甚是与阿朱相近,足见这话在他心中反复盘桓琢磨了多久。
段誉心中不禁再叹,就他大哥这个讲故事实在是简单。他抱着孤女独闯聚贤庄一事,自己早有所听闻,此刻想来那孤女必是阿朱妹妹无疑。遥想当日大哥在数百英雄好汉中死命护住阿朱,那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必是令人心折至极。而从他口中讲来,竟是连聚贤庄三字都未提及,却去学阿朱的一言一行,足见阿朱妹妹确是他心间最为要紧之人。
萧峰一句一顿道:“可是我傻啊,竟丝毫未查觉到她的心思,只权当带上好友般协她助我复仇。”
“大哥等一下”段誉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萧峰问道:“你救阿朱妹妹应该是在聚贤庄吧,你为了阿朱妹妹独闯聚贤庄,这般舍命相救竟不是那时已爱上了阿朱妹妹?”
“我那时只是出于义愤,中原好汉怨我至此着实憋屈。一时蛮劲发作也想发泄一下,也不忍她命丧街头,兼之神交慕容复已久,就去救了她”这一大串下来,千般理由确没有爱意,着实令段誉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