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美的桃花诗,残缺即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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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雪花纷纷扬扬,本该是踏雪寻梅的时节,可我却将心留在了早春的故事里,留给了桃花,于心间徐徐绽放。
一朵、两朵、千朵、万朵,每一树花枝下都有一段情,每一次的花开花落里都有一段凄美的故事,在春风里喃喃细语,等待世人寻觅。
唐诗中描写桃花的诗很多,可流传得最广,最引人遐思的,还是唐代诗人崔护的这首《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千百年来,于世人心间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身影,让人无端生出诸多幻想、期盼、与思念。

那年春天,他科考落第,心绪惆怅,于城南散心。
彼时,村落嫣红翠绿,桃花灼灼,他行至于此,有些口渴,走进一家农户讨些水喝。
他推开柴门,向老者说明来意,老者听后,请他入内,端来清水。崔护边饮边与老者交谈,老者见崔护身着不俗,举止儒雅,生出几分赏识。
崔护惭愧,寒窗十余载,今赴科场,仍是一介布衣。二人交谈甚欢,院里桃花纷纷,阳光温热。
恰逢此时,屋内走出一女子,琼琼姿影,丽若桃蕊,着一袭淡红色长裙,轻倚门扉,看院里盛开的桃花,不时伸出玉手,摊开手掌,拦截纷落的花瓣。
他竟一时看入了神,老者接连叫他几次,他才反应过来,连连致歉。老者见崔护慌乱的样子,心如明镜,说:“这是小女降娘,自小娘亲过世,剩下我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那年,也是桃花扬扬,她娘于这这桃树下,与世长别。每到桃花开落的时节,她就喜欢立于门前,看那纷落的桃花,与她娘重逢。
崔护听此,心中不由涌起几分伤感,但降娘娟丽的面容,又让他心如暖阳,明艳温热。
一阵风吹过,降娘缩回手打理散乱的发鬓,抬眼,一股暖流悠悠自心间躺过,那正是崔护迎面投来的目光,清如春水,浪花摇曳。

降娘轻声问道:“爹,这位公子是?”
老者笑着说:“这是崔公子,来京赶考,路过此地,渴了讨些水喝。”
降娘点点头:“崔公子好,公子稍等,我去给您端水。”
崔护频频道谢:“谢谢降娘姑娘,承蒙您爹照顾,已寻得。”
降娘面容微红:“真是不好意思崔公子,刚才走了神,没注意到您进来。”
“降娘姑娘客气了”崔护说道。
降娘爹见此,脸上浮出几缕笑意,望着院里的桃花,忽觉今年开得格外热烈。
桃花自枝头落到脚下,阳光打地面爬上额头,崔护感觉一份温热:“承蒙二位照顾,我也该离去了。”
说完,缓缓向院外走去。身后是满院桃红,一位老者和一双炙热的目光。

“人面桃花相映红。”他走了,她还站在桃花树下,人与桃花,交相辉映。
沈从文曾说:“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或许,我们走过许多地方,也看过许多桃花,可要用一生去忘记的,还是花下初遇的那一秒。只那一秒,就已定格了三生。
桃花开在早春三月,是一年的开始,世人喜欢称之为“桃花源”。经过漫长的冬季,那些被冰封的情怀在这一时节融化,流水潺潺,草木新绿,大雁南归,家家户户都忙着下地春耕,播种一年的美好。
又逢一年春日,桃花热烈,诗人想起那日与降娘的相遇,久久无法忘却,再次来到城南。
一样的篱栏,一样的院子,花丛翠绿,屋门前开满了桃花,只是门扉紧闭,长扣多时,不见回应,心中顿时怅然若失。
崔护并不知道,降娘父女只是暂时有事出了躺远门。可他等候多时,不见回应,失落间,以为今生无缘再见,便于门庭题下一首诗,伤心地离去。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每读至此,心中总是透着丝丝凉意,像是季节给予的惩罚,惩罚我这不合适宜的心灵,惩罚我倒流的笔墨。
许时令也是有情之人,它比你我更懂人间情缘,更具诗意和情感,悄无声息地在光阴里留下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
初读这首诗时,回味在那无尽的诗意中,并不知道,后面还有故事,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许多年后,一个桃花盛开的时节,我于书中,探得最后的结局。
那日崔护伤心离去后,仍然对降娘念念不忘,隔了十余天,再次来到了城南庄。
刚到门前,便听见院里传来沉痛的哭泣声,门未上拴,崔护冲了进去,只见降娘躺在床上,一动未动,降娘爹趴在床前伤心地哭泣。
崔护心乱如麻,连连询问:“降娘爹,降娘这是怎么了,您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降娘爹听声音是崔护,起身抓着崔护的衣服说:“这都是因为你啊,崔公子!”
崔护一时不知所云,只觉一股愁绪袭卷心头。:“降娘爹,您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降娘爹告诉崔护:“降娘平时也喜欢习文读诗,那日远去归来,她见你题于门上的诗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常常魂不守舍,若有所失。终日抑郁,食难下咽,寝难安枕,不久后就伤心至此。”
崔护听后,悔之不已,连连长叹:“我之过矣,我之过矣……”

崔户护走到床前,紧握降娘手,呼唤着降娘:“降娘,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啊?”
他哭喊着:“你快醒醒,快醒醒,降娘。我是崔公子啊!我来看你了,你醒醒。”
许是上天为崔护的深情感动,未让降娘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在声声呼唤中,降娘突然睁开了双眼,望向崔护:“是你,崔公子。我走到奈何桥上,他们不让我过,我等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当我茫然时,隐约听见你呼唤我的声音,我寻着声音而去,醒后便见到了你。”
崔护哭笑着说:“是我,是我,是我不好,让你等那么久。”
“我不怪你,崔公子。即便你不来,我也心甘情愿。”降娘安慰着崔护。
“痴儿,痴儿,你可让我好生担心。”降娘爹望着降娘,又将目光移到崔护身上,面色焦急。
降娘让崔护扶她起来:“爹,对不起,女儿让您担心了。”
降娘爹擦干眼泪:“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后来,降娘病愈,降娘爹感于二人情深,将降娘嫁于崔护。三书六礼,十里红妆,桃花灼灼。
其实,崔护当日离去后,再未能与降娘重逢。如此结局,不过为孟棨遐想杜撰,圆了世人一生之牵念。
故事虽美,圆得了后人之愿,却弥补不了崔护心中之缺憾。他终究还是伤心的离去了,降娘也未能等来她深爱的崔公子,桃花树下相遇亦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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