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叔伦一首燕子诗,清丽隽永,妙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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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归时,见梁下燕子有了一双幼崽,张着樱桃小口求食,想起儿时趣事。
那时,每到春来,微雨细细的日子,走在乡间小野,总能看见燕子成双成对立在电线上。
或雕琢羽毛,或弹落身上残留的雨露,那场景,如梦如幻。
但那时的我,并不懂这份温情,与伙伴拿着自制的弹弓将之惊扰,想将其占为己有,以满足心中好胜的欲望。
庆幸,我从未将其击中,只是从一个地方赶至另一个地方,不然今日,我定会为儿时的贪玩惶恐不安。
每逢燕子出现,总伴随着蒙蒙细雨,蓑衣斗笠。
池塘边有鱼儿在水草间嬉戏,柳树下有农夫扛着锄头镰刀走过,小路上还留有田间带回的新泥,叶绿草青,微风轻轻,细雨斜斜。
我和同村的玩伴,则拿着弹弓追赶燕子,在田埂间奔跑。

乡野小童,生长于大山,与牛羊芳草为伴。
父亲是山野农夫,母亲为檐下农妇,他们用尽全力,只为保我一日三餐,快乐无忧。
村里皆是农人,无教书先生引领我们感受四时微妙,故而一切快乐,自是天性使然。
走出大山,作别乡野,已有十余年不见燕子踪迹。
冬去春来,燕子南归的场景,唯有于诗词中可再度相见。
但此时书中的燕子,再无当年的天真无邪。
添了离愁别绪,对景伤情,见物思人,感叹年华逝去,青葱不在。

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写燕子的诗词很多,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晏氏父子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与“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于人生浮沉而言,晏殊自是要比儿子晏几道幸运。
他所处的时代,正值盛世,较为稳定,加之他的谦逊与才华,一生平步青云,官至宰相。
夜夜笙歌,日日宴引,府中灯火璀璨,极尽辉宏。
闲时,于府中慢饮填词,邀宾客共醉,无限风华。
相比之下,从小生于高门贵府的晏几道,见惯了官场的逢迎,对权利淡而远之,只与莲、鸿、蘋、云四位歌女,歌舞尽欢,心心相惜。
大厦倾倒的刹那,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俗世风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好友沈廉叔与陈君龙先后逝去,最心爱的小蘋也再无法相约,续写风尘,转身萍客。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我们曾经不屑一顾的事物,后来拼尽全力也无法得到,任其走远,望月兴叹。
可又能如何呢?若不是仓促间失去,或许一生也不知道它的份量。

晏殊透彻,知道如何于功贵疏淡之间穿行,将人生理想,生活安定,安置于权利之上,又懂得在显贵时不为名利执着。
既可功成名就,实现抱负,造福百姓,名垂于世;又可淡雅闲致,换盏推杯,享人生之乐趣。
不为五斗米折腰,操心柴米油盐、衣食住行,亦无须担忧,风雨来时,颠沛漂泊,无处安身。
晏几道执迷,身在相府,却渴望远离权贵,寻幽访径,临泉问琴。
想学隐士疏远尘寰,山风朗月,松林石桥,又被情爱所累,无从斩断。
他词中的燕子,透着几分伤情。微风细雨下,落花摇坠,双双飞去的燕子对应着离人的形单落寞,惆怅难消。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戴叔伦不同,他出生于隐士家庭,祖父戴修誉,父亲戴昚用皆终生隐居不仕。
年少时师承学者箫颖士,博闻强记,聪慧过人。
若非家逢变故,无以为食,他早枫林长啸,竹山抚琴,过着清风明月,淡泊闲适的生活。
于他而言,仕途浮沉,人生变迁,不过红尘一劫,待春风吹落,秋叶飘零,便是归途。
乍喜老身辞远役,翻悲一笑隔重泉。
欲教针线娇难解,暂弄琴书性已便。
他也追求过功名,取过妻,有一女,历经生死离别,怅叹无常聚散。
但他身上毕竟流淌着隐士的血,从小耳濡目染,自有几分旷达,叹息之后,归于平静。
心之所念的还是一张琴,一溪云,一壶酒的悠闲自在。

贞元九年,他终于辞官归隐,了却遗愿。
尽管这条通往山林的路,他未能抵达终点,于途中不幸离世。
然这在我看来并不遗憾,能在有生之年将凡尘看透放下,亦算圆满。
他死前将因果参透,胜过世间尘客,穿林打叶,卧云听风,一梦醒来,又是烟花酒肆,秦楼歌馆,醉生梦死。
溪亭边,春草碧绿,春水碧波,烟雨迷蒙笼罩着沙洲,杏花疏落,眼看春天就要离去,燕子却还未归来。
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村落,群山环抱,小溪自间穿过,两岸碧草青青,柳枝垂舞,鸟语花香。
土墙茅屋错落于溪岸山腰,春雨来时,有燕子立于电线上,成双成对,一会扶风而上,一会顺雨向下,有孩童于田野间向燕子挥弓,不停的嚷叫。
什么生活的忙碌,人生的烦恼,都与我无关了。
就守着这片村落,冬去春来,栽花种草。
烟雨来时,携一卷闲书,一张古琴,与梁间燕子,拂琴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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