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一生当中的三个女人,为什么独独王闰之让他甘愿与其“生同禽,死同穴”?看完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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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东风初破五,江柳微黄,万万千千缕。佳气郁葱来绣户,当年江上生奇女。9
一盏寿觞谁与举,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放尽穷鳞看圉圉,天公为下曼陀雨。
苏轼《蝶恋花》
人说,想忘记的,记得越清楚;想记住的,反而越容易忘记。
爱上一个人,只需一眼;忘记一个人,却要用一生。
苏轼的生命中,让他用一生去忘记的女子有三个:原配王弗,续弦王闰之,侍妾王朝云。
这三个女子,分别陪同他走过三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也带给他不同的呵护与陪伴。
琴瑟和鸣王弗,相濡以沫王闰之,知心解意王朝云。
三个女子中,朝云与王弗历来广为人知,有“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而闰之,则如那护花的春泥,隐隐其下,默默无闻。如那开在深山的幽兰,独守清幽,远离世眼。只有知其品性的人,甘愿跋山涉水,穿林绕树,拂丛探草,将其寻找。

她不如王弗有才,不如朝云轻歌曼舞,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姑,弄蚕采桑,操持柴米油盐,为苏轼免去后顾之忧,让他把一地鸡毛的生活过得诗情画意,投闲置散。
陶渊明隐居南山,有老讴为他煮酒温汤,苏轼穷途末路时,亦有闰之为他置茶耕田,煮豆升烟。
苏轼说她“妇职既修,母仪甚敦。三⼦如⼀,爱出于天。”
或许,这正是王弗病重时,坚持要苏轼续弦闰之的缘故。她太了解苏轼,也太了解闰之,她知道,唯有闰之,才能将苏轼照顾妥帖,为他免去生活的俗忧俗虑。
或许最初,作为两制中举,天子门生的苏轼,打心里有些看不上这个俗里俗气的村姑,直到相处之后,才体会到她的与众不同。
后来,他对闰之的依赖,远胜王弗。王弗是他生命中那场炫丽短暂的烟花,闰之则是他漫漫路途上的长流细水。哺育,呵护,陪伴,让他那颗豪迈不屈的诗心,得到最大的程度的绽放。

什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什么人生如旅,我亦是行人;
什么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什么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什么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皆得益于闰之的“妇职既修,母仪甚敦。三⼦如⼀,爱出于天。”
是闰之的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精简持家,顾里顾外,忙前忙后,让他免于生活的束缚,免于家长里短。
可闰之愿意,且快乐着。她愿为苏轼操持一生,为他低到尘埃里,让苏轼于尘埃中开出耀眼的花朵。
她从小钦佩于苏轼的才华,也为苏轼对表姐王弗的深情感动,她愿意守着这个诗一般的男人,任劳任怨,助他登上文坛巅峰,在群星闪烁的宋词中明亮皎洁,熠熠生辉。

天欲雪,云满湖,楼台明灭⼭有⽆。
⽔清⽯出鱼可数,林深⽆⼈鸟相呼。
腊⽇不归对妻拏,名寻道⼈实⾃娱。
苏轼《腊⽇游孤⼭访惠勤惠思⼆僧》
熙宁四年(1071)⼗⼀⽉⼆⼗⼋⽇,苏轼抵达杭州,出任通判。第三天,也就是⼗⼆⽉⼀⽇,他前往西湖寻访恩师欧阳修所介绍的朋友、孤⼭诗僧惠思和惠勤,写下此作。
在这篇佳作中他写了寻访途中的景物人事,也从侧面透露出闰之的贤惠精干。他刚被贬到任,却可以不顾家中琐事,游湖观景,寻僧访诗,足见她对闰之的放心与信任。
他知道,只要有闰之在,家中那些茶米油盐的杂事,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他才敢“腊⽇不归对妻拏,名寻道⼈实⾃娱。”公休日不在家陪妻子,带孩子,跑去寻僧对诗,这都得益于家有良妻。
在另一首写重阳节的诗中,他这样称赞闰之:“可怜吹帽狂司马,空对亲舂⽼孟光。”
他说“ 空对亲舂⽼孟光”,“孟光”乃汉⼈梁鸿的妻⼦。当年,梁鸿在江南给⼈做随从时,妻⼦梁鸿亲⾃舂粮,以维持⽣计,她与丈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用“⽼孟光”⽐喻勤劳能干,温良恭俭的闰之,足以说明闰之在他心中,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割舍的地步。

倘若缺了闰之,他的豪迈中将落下几缕忧愁的炊烟,画上几笔踌躇的柴火。
那时候,他会不会也像仓央嘉措一样,质问苍天“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想不会,他人生最艰苦的岁月,闰之陪他一一度过。
他只会“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处心安是吾乡。”
他只会“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独望清月,笑饮晨露。
他只会“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是闰之的贤良淑德,宽柔广袤,让苏轼得以补齐心灵上的缺憾。
她教朝云读书写字,待她如亲姐妹,并不是想要留住苏轼的心,她只想苏轼的身边能多一个红颜知己,以便来日替她陪伴苏轼走完她不在的路程。
她从不认为苏轼亏欠她,她虽是乡下女子,却深明大义,亦懂得来时珍惜,去时宽容,不强作挽留。
她是深山里那株幽兰,无论多少人来过,多少人走了,她自得恬静,自绽清香。这世间的功贵荣辱,于她不过一晨一夕,起起落落,皆是寻常。
她比苏轼沉静,贵时不骄,贫时不悲。她亦比苏轼透彻,知道宦海浮沉,故而让苏轼少作那些自遣之句。

她唯一生气的一次,是乌台诗案。她怕名利小人再从苏轼的词句中找到陷害他的证据,一把火烧了他的诗文。苏轼没有怪她,他知道闰之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都过怕了胆战心惊的日子。
她岂会不知那些诗文的重要性,可跟苏轼与家人的性命比起来,她更希望他深爱的人好好活着。她要看着他老去,给他洗手做羹汤,做他最爱吃的东坡肉,酿他最爱喝的女儿红,白发成翁,红颜变媪,膝下儿女承欢。
她只要的只是这世间平凡的日子,一单食,一瓢饮,居陋室,饮餐风,不改其色,不移其心,这样的要求不过分。
她只记童年识得世界最初之真,记信仰识得做人不变之豁达,记苦难为记点滴善意为记使人不受如己痛楚,记子女知为人子女虽有难处,可为人父母又何尝不是这世间最善人,记初生懂得血脉的珍贵不只因为我还因为你。
这便是闰之,是那个采桑弄蚕,炊烟持米的村姑。亦是那个懂得谦让隐忍,默默付出的江上奇女子。
她也许给不了苏轼太多的诗情画意,却给了苏轼平凡世界里最真挚的烟火,最深沉的柔情。她像母亲一样爱着苏轼,理解他,宽容他,爱他,疼他,懂他,更珍视他。

她也许不是苏轼生命里的朱砂痣,但苏轼一定是她心间上的白月光。
苏轼说“一盏寿觞谁与举,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说她“⼦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说她“还坐愧此⾔,洗盏当我前。⼤胜刘伶妇”。
尽管这些诗文远不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与“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出名,却恰恰诠释了闰之的心性。
她不与百花争艳,不与青竹斗奇,更不与桃李混芳尘。她就是那株长于深山的幽兰,你若走进,清香馥郁,你若不来,它自安之若素,雨露晨曦。
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这个陪伴了苏轼25年的奇女子,安静地闭上了双眼,苏轼为之伤心,肝肠寸断。“唯有同穴,尚蹈此言”,这是他给闰之最好的许诺,此一生,此一誓,他也只许给了闰之。
苏轼死后,苏辙将他与闰之合葬于汝州,完成了他生前最大的遗愿。那里山明水秀,风景宜人,虽不如故乡眉山亲切,却可以让闰之免于奔波。
她为他操劳了一辈子,他要陪她好好赏赏湖光山色,烟波画船,让她享受享受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的时光。
倘若一生不够,那就两世,两世不够,就十里桃花,三生三世。
他这样说着,她那样笑着,笑响点亮了四面风,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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