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庆祝完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我们马上迎来人民解放军成立九十四周年的生日。中国共产党在1921年7月成立,但是当时并没有立即组建自己军队,甚至还没有拥有军队的想法。
直到1927年,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中共共产党才“被迫”发动武装起义,组建了自己的军队。八一南昌起义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但是在这段光荣历史的背后,却还有很多人,很多故事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熟知,甚至有很多人对南昌起义有所误解。
下面我们就来看一看在八一南昌起义前后发生过的一些不为人们所熟知的事情。
首先为什么要发动南昌起义,最直接的原因当然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和“七一五事变”。1927年,汪精卫和蒋介石分别在武汉和南京组建了南京政府,两位狂人各不相让,各自为政,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宁汉分裂”。虽然出现了两个国民政府,并且他们之间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对于共产党却是一致的仇恨。
在当年4月12日,蒋介石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四一二政变”大肆逮捕、杀害共产党员和进步群众。三个月之后,汪精卫在武汉又发动了“七一五事变”,逐步开始“清党”行动,这次行动持续至八月一日,同时也宣告大革命失败。
四一二政变之后,中国共产党党中央就一直在紧密的商议对策,总体上确定了国民党已经完全叛变了革命,无论是蒋介石还是汪精卫都不会在给中共留下任何机会。蒋介石赤裸裸的叛变革命,展开血腥搜捕行动,汪精卫动手也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中共中央决定必须自己掌握军队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仅靠文人和舆论呼吁只能任人宰割。但怎么掌握自己军队,如何发起行动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且冒险的事情。
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书记陈独秀又犯了右倾主义错误,遭到了党内以及共产国际方面的反对。实际上陈独秀一直反对共产国际领导中共革命。但当时中共实在太弱小,如果没有共产国际和苏联方面的扶持和帮助,中共根本没有实力在短时间内达成与国民党的合作。更不可能,一跃成为仅次于国民党的国内第二大党。
鉴于形势危急和陈独秀的固执,经共产国际批准,中共中央暂停了陈独秀的职务,并组建了中央常委代行政治局的权力,以替代陈独秀。这次党中央的临时改组非常重要,是接下来能够进行军事起义的前提。设想一个不团结的党中央去指挥一次重大的武装起义,其结果必然是危险的。
临时组建的中央常委由5名委员组成,分别是周恩来、张太雷、张国焘、李维汉和李立三。其中周恩来29岁,李立三28岁。
那么后来为什么会在南昌举行武装起义的呢?又是谁提出来的呢?
当时的中共中央设立在江西九江,并且是公开活动。鉴于革命形势已经非常严峻,因此中央常委决定将党中央以及各支部的工作尽快转移到地下,并将党中央搬迁至上海,借助租界的特殊环境进行地下工作。
对于军事工作,中共中央也基本达成了一致,要掌握军队并举行武装起义,组建一支完全听党领导的军队。最初,中央常委设想的起义地址是广东。
因为中共与国民党合作的时候主要区域在广东,并且还在苏联的帮助下在广东组建了黄埔军校,无论政治人脉还是群众基础,当时的广东都是最好的。但有一个人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个人就是李立三。作为中央常委年纪最轻的委员,李立三的眼光非常独到,做事也非常果断。
李立三对发动武装起义的事情非常上心,在没有到达九江之前,就在详细地考虑这件事。到达九江之后,李立三认为撤退到广东已经来不及了,必须趁汪精卫发动武装清剿之前起事。作为中央常委委员,他把撤退广东的行动更改为了就地举行武装起义。
7月20日,党中央召开九江会议,在会上李立三详细阐述了反对撤回广东,立即举行起义的理由。蒋介石方面已经完全撕下了革命的面具,直接使用武装力量对中共进行镇压,广东是中共的大本营,也是他黄埔军校的地盘。他不可能给我们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在广东起事。
由于北伐的关系,中共所掌握的军队目前大部分集中在湖北和江西一带,便于尽快地集结起事。并且汪精卫的部队也蠢蠢欲动,估计很快就会动手,到那时军队里的共产党员就会被清除出去,为时晚矣。
中共中央听取了李立三的建议之后,最终同意了他的意见,决定尽快调动中共手中以及可以争取的军队到南昌,尽快发动武装起义。但当时并没有确定起义的具体时间。
九江会议之后,李立三和邓中夏立即去了庐山,向张太雷、瞿秋白和共产国际的代表鲍罗廷进行汇报。因为形式上当时的中共还是共产国际的分支机构,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必须征得共产国际的同意。
瞿秋白和张太雷听了李立三的汇报之后,当即同意在南昌发动起义。而鲍罗廷并没有表态,李立三和邓中夏将他的态度认定为默认,鲍罗廷并没有反对。
那么为什么这么在乎鲍罗廷的意见呢?除了这个人是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代表,也是因为此人能力的确非常强,在中国做了很多工作,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中国政坛占有重要地位。
从某种意义上说,国共能够达成第一次合作,与鲍罗廷密切相关。他和孙中山的关系非常好,孙中山非常敬佩此人的能力和人格。当年的蒋介石能够掌权成为孙文的继承人也得到了鲍罗廷的支持,否则蒋介石未必能够争得过汪精卫。
作为共产党人,鲍罗廷为什么不表态呢?我们猜测有两方面原因,一是由于国共合作的破裂过于急促,鲍罗廷肯定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他对蒋介石有恩,他可能还对国共和好抱有幻想。
第二个原因,就是共产国际对中共的不满。因为共产国际从一开始就不支持中共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政党。一大召开之后,共产国际的代表马林就曾经表示过,中共只是作为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代理机构。而这个代理机构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国民党进行革命。
苏联人并不希望中共成为和国民党一样的独立政党,并且将来还有上台执政的奢求。在共产国际看来,这就好像是在插手中国人自己的事务,并且只有几十个知识分子组成的一个小团体,怎么可能与实力庞大的国民党竞争呢?
因此,鲍罗廷的位置和尴尬,并且他对中共武装起义成功并没有自信,原因依旧是实力太过悬殊。当然他并没有预料到后来的中国红军会走农村包围城市这条道路。
在庐山上得到支持之后,李立三和邓中夏立即回到了九江,并且于7月24日召开了第二次九江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中央决定命令叶挺、贺龙各率所部向南昌集结,于7月28日晚发动南昌起义。
不过,当第二次九江会议的决议发给在武汉的周恩来时,周恩来等人的意见是同意提前起义,但建议起义地点定在九江南浔。此地距离就在九江地区,指挥协调方便,地理位置和群众基础也较好。
得到周恩来回复之后,李立三又仔细研究了他的意见,很快复电。李立三解释道,九江地区的军阀部队已经开始调动,根据情报就是清剿共党做准备,在此地起义将遭遇巨大的阻力。
并且,这个时候,叶挺与贺龙的部队已经开拔,正往南昌开进,南昌方面已经在准备接应了。此时再变动计划已经来不及了。周恩来看到李立三的复电之后,最终同意了李立三的意见,起义时间定在了7月30日夜间。
周恩来代表党中央给出了正式意见,由张国焘带着正式文件,由武汉赶赴九江进行传达。但是张国焘对起义有所怀疑和犹豫,意见书上有“起义要慎重”的叮嘱意见。
张国焘竟然将这句话强行理解为起义要得到张发奎的同意。张发奎是军阀,虽然他的部队里有我们的同志,和我党的关系也算不错。但他现在和汪精卫勾结得更加紧密,并且各路人马已经在赶往南昌的路上,汪精卫和蒋介石的部队肯定也已经有所察觉。如果此时稍加迟疑,就会失去最佳战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李立三性格刚烈,没等张国焘说完,就拍案而起,厉声呵斥张国焘胆小怕事,现在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还在犹豫不决。周恩来也忍无可忍,并且罕见地拍了桌子。
几乎所有的参会人员都反对张国焘的意见,张国焘很是生气,但是他个人的意见无法强行通过,只能服从大多数人的意见。最终党中央决定,8月1日凌晨,发动南昌武装起义。
中共中央为了这次起义组织了前敌委员会,负责指挥起义,前委委员由周恩来、李立三、恽代英、澎湃等组成,周恩来任书记,统筹全局。
八一南昌起义的主力部队是叶挺与贺龙的第4、第11和第20军部分军队,外加朱德的军官教育团及南昌市公安局保安队。起义地点选在南昌的重要原因就是当时朱德是南昌市公安局局长,可以掌控南昌全城的局势,为起义提前做好准备。
起义部队的核心还是叶挺、贺龙的部队,在这之前他们也接到过党中央关于起义的意见。他们并不是没有犹豫,毕竟当时的情势很复杂,他们在张发奎的部队中,位置也很尴尬。这个时候突然发动起义是否合适有待商榷。
不过有一个人促使他们下定了起义的决心,这个人就是叶剑英。当时叶剑英是第四军的参谋长,与张发奎的关系较好,深受信任。并且叶剑英的身份并未暴露,所以张发奎对他并没有太多的保留。
张发奎向叶剑英透露,马上要进行清党行动,叶挺和贺龙首当其冲,马上就要把他们两个扣留起来,夺了兵权。
叶剑英知晓后,立即以私人名义将二人约了出来,在僻静之处告诉了他们这个情况。于是,叶挺、贺龙二人下定决心起义,并立即回营整顿部队,向南昌集结。
张发奎部队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共产党人,徐向前。但是当时徐向前并没有提前得到起义的消息,起义爆发后,徐向前便立即离开了国民党部队。
其实,在八一南昌起义的时候还有几位名将参与,但并不为人们所熟知。
参谋长是川军军神刘伯承,当时前委的书记是聂荣臻元帅,参加起义的部队里有一位连长,名叫:林彪。
陪同周恩来到南昌指挥起义的政治保卫处处长陈赓,在保卫革命委员会的警卫部队中,有一个班长叫粟裕。起义部队中有一个炮兵排长,许光达。
我们现在看来,八一南昌起义是非常辉煌且壮丽的,但实际上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我们手上虽然有两万精锐,但毕竟南昌处于敌人部队的包围之中。并且南昌是江西省会,水陆交通非常发达,敌人的援军很快就赶来驰援。
国民党内部其实早就在准备清党行动,并且也做好了动用部队的准备。南昌起义只是赶在了敌人的前面,因此,起义开始之后,就和敌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很显然,敌众我寡,实力相差过于悬殊,起义部队损失惨重。虽然前敌委员会本来也没有想固守南昌,但敌人的反应如此之快,反扑如此之猛也是出乎意料的。所以起义爆发后,我军很快就开始南下撤退,9月在三河坝分兵,朱德率部负责断后,而朱德这支部队也成了南昌起义最后的根苗。
主力在南下过程中也遇到了围追堵截。首先是张发奎,由于起义军主力是从他的手下跑过去的,所以他难辞其咎,对起义部队的攻击,以他为主。
起义部队南下之后,张发奎原计划乘胜追击,一举消灭起义部队。不过,叶剑英劝他不要对起义部队赶尽杀绝,而是尾随他们南下。最后以此为借口进入广东,在那里扩展自己的势力地盘。
张发奎认为叶剑英这招高明,与其自己拼死拼活为老蒋和汪精卫平叛,真不如占了广东划算。因此,张发奎的部队后来就只是跟随着南下部队,并没有全力追剿。
不过,主力部队的南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敌人的疯狂围剿是一方面原因,我军内部部分人革命意志不坚定,叛逃和倒戈的情况也是致使损失惨重的重要原因。
淞沪抗战时期,大家所熟知的十九路军抗击日军的将领蔡廷锴,当时也在起义部队中。在起义之前,蔡廷锴部被划拨给叶挺指挥,叶挺向南昌集结的时候就把他也带了出来,但蔡廷锴不是共产党,并且也没有认同共产党起义的做法。因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蔡廷锴参加起义是被迫。
不过蔡廷锴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中将才,叶挺也非常看好他。主力部队南下的时候,整个左翼部队就是由蔡廷锴指挥的。
但是起义一经爆发就遭到重挫,蔡廷锴的心里也很纠结,最终在南下的途中,他率领自己的部下,脱离的起义部队。蔡廷锴一走,是起义部队失去了左翼,损失严重。
9月的时候,起义部队撤退到潮汕地区,在这里爆发了著名的汤坑遭遇战。
蒋介石早就看出了起义部队的目的地,所以命令自己手下大将薛岳率主力部队协同陈济棠部阻击红军。汤坑阻击战打得非常激烈,在南昌起义过程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粤系陈济棠知道叶挺得厉害,刚开始的时候不敢硬碰硬,只是跟在薛岳的后面。薛岳和叶挺同是北伐名将,也都曾经做过孙中山的护卫,算是老战友了。并且二人的实力在国军中都是顶级的存在,因此,汤坑阻击战打得异常激烈。
双方激战半天,薛岳的四个主力团被叶挺死死地压制住,根本发挥不出来,关键时候,薛岳的指挥部都被包围了。陈济棠就更不敢上来了。
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叶挺手下残余一线进攻的营长欧震,竟然临阵倒戈,向起义军发起了攻击。薛岳也抓住机会发动反击,陈济棠一看形势出现反转,命令粤军全力冲锋。起义军功败垂成,只得仓皇撤退。
汤坑之战为什么重要,此一败,中断了起义军南下的路径,在广东建立革命根据地的计划宣告破产。当时部队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主要将领之间的意见也出现了分歧。
并不为人所注意的是,当时周恩来身边有一个很特殊的人物。这个人叫余乐醒,现在很少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但这个人确实很厉害,也很重要。知道他的人,都不免为他感到可惜。
余乐醒当年和周恩来一样也是赴法留学的精英,此人不仅各门学科成绩优异,精通多国语言。并且,英俊潇洒,文武兼备,据说他在法国的时候,他练就了一身骑射的好功夫,经常骑着快马,左右手同时开枪,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周恩来是公认的美男子,但据说余乐醒当年在法国风头有时能压过他。周恩来非常看重这个学弟,与他的关系非常好,在周恩来回国之前,他将手上的工作交给余乐醒。并向大家郑重介绍,说余乐醒就是他在法国的接班人,邓小平要排在他的后面。
后来余乐醒在党组织的安排下去苏联进行,在那里接受了系统的间谍情报战培训,并且成绩非常优秀。有人说去往苏联深造的中共特工,顾顺章是最优秀的,在他之后从未有人超越过。而实际上,在顾顺章之前,余乐醒要比他厉害得多。
中国有两大顶尖情报机构,一是中共中央特科,另一个就是国民党戴笠手下的“军统”。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机构都和周恩来有关,也都和苏联有关。
中央特科是周恩来一手缔造的,这自不必说,关键是“军统”。
军统的实际掌门人就是戴笠,他是黄埔四期生,和周恩来也算有师生之谊;黄埔军校是以苏联教官为主,用的也是苏联军校的教材,戴笠自然也是受了苏联的军事教育。这两点勉强可以扯上关系。最关键的是第三点,国民党军统的总教头,余乐醒。
汤坑阻击战失利之后,周恩来又突然高烧不退,很多时候需要卧床休息,而在他身边照顾的就是他的学弟余乐醒。此时的余乐醒虽然不是前线指挥人员,但看到眼下形势如此艰难,担心自己会死在国民党的进攻之中,因此心慌意乱,心生退意。
不过当时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再说身无分文也跑不远。就在这个时候,邓中夏来找周恩来,要把一部分军费交给他。为了携带方便,军费换成了黄金。邓中夏看周恩来发高烧正在休息,于是就把这批黄金交给了余乐醒,让他转交周恩来。
余乐醒一时脑热,利令智昏,于是匆匆给周恩来留了一封信,然后携带这一批黄金匆匆脱离了部队,临走的时候还顺手拿走了周恩来的外衣。一些战士无意中看到他穿着那件外衣跑了,误以为是周恩来跑了,在军中谣传了起来。次日周恩来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战士因此而脱离部队了。
可想而知周恩来当时会有多么愤怒。
余乐醒凭着这些黄金跑到了上海,后来偶遇戴笠,并帮他组建了青浦、杭州和临澧特训班,为军统培训了大批特工。军统前期的精英特工和骨干大多出自余乐醒的调教,这些特工对余乐醒非常敬佩。
戴笠后来甚至感觉到他在军统中的威望甚至不如余乐醒,想要除掉他,但顾及到这些特工骨干,于是作罢。解放前,毛人凤派心腹毛森亲自去抓余乐醒,结果被他老师耍得团团转。
余乐醒终于解放前悔过自新,又通过周恩来为我党解放上海做出了一些贡献。并且,军统四大杀手之一的沈醉也是他帮助策反的。
汤坑之战失利后,周恩来带兵召开会议,会上大家争论非常激烈,但突然遭到敌人的袭击,周恩来在叶挺和聂荣臻的搀扶下,撤出战场,艰难地逃到了香港。起义军主力部队也被打散。
当时只有朱德的部队还保存了最后一点实力,但也仅剩了800人。正是这最后800人的队伍,为革命保留了最后的火种。后来,朱德与毛泽东在井冈山会师,开启了中国军事革命的新局面!南昌起义的成果终于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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