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人“隐居”终南山,真是看破红尘?当地村民却直摇头:假的!



韩国又发钱了!
2023年韩国宣布,凡是9岁到24岁的隐居年轻人,每个月可领65万韩元。
此外,还有一系列的服务补贴,甚至还有“外貌和伤疤矫正”补贴。
韩国为何又如此大手笔?因为韩国现在隐居不工作的年轻人实在太多了!

据不完全统计,历经人口连续三年下滑,韩国如今只剩下5132万人,而隐居的年轻人就占了54万,还有看涨的态势。
隐居不工作,还不是韩国独有的,中国也掀起了“隐居”的狂风。
隐居吧成立于2012年,10年关注者也就55万,这两年猛增了近70万。
隐居,成了当下年轻人通用的时尚单品。

00后阿非,辞去工作开始隐居,只因为偶然触碰到了职场上的“潜规则”。
阿非毕业后就进入一家传媒公司上班,工资待遇各方面都还不错。
然而,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她被上级领导“特殊照顾”了。
每次需要外出陪客户吃饭喝酒,领导总会带上她,美其名曰是带她出去见世面。
曾经阿非也是这么觉得,直到那次意外发生,阿非突然撞破了领导真实的意图。
那一次,客户突然强吻了阿非,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的阿非,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向领导投去求救的眼神。
领导只朝阿非那边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绕过她,走了出去。

从那之后,她才知道,所谓的照顾,不过是拿她的脸出去当招牌,招揽生意资源。
如果当下为了饭碗,咽下这口气,跟领导一样,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也就默许了领导对她的“特殊照顾”。
于是,阿非二话不说,辞去了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个月,偶然刷到隐居的信息,奋然加入隐居大军。
在贵州荔波县深山古寨里,阿非先是以义工身份,用劳动换取免费食宿。
之后,她又跑去附近村民的家,苦苦哀求他们,窝在村民家阳台睡了几个月,才学到了蜡染技术,开了家蜡染工作室。
平时,古寨主理人江措,会带着他们外出探险,肚子饿了就随手挖点蕨菜吃。
阿非还在这里谈了段恋爱,跟阿非差不多,男朋友部屋也是来隐居疗伤的。
部屋家教很严,父母要求他走金融的路,可他只对摄影感兴趣。
最后不顾父母反对,偷偷跑去日本学摄影,结果不到一年又跑回来了,甚至频频出现轻生念头。

部屋决定救自己一次,抛下一切跑到董岛放空自己,刚开始与阿非下棋,下一步棋他起码要犹豫20分钟,到后来跟阿非辩论几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爱情事业双丰收,如今的他们,还在隐居,继续过着陶渊明般的生活。
被问到什么时候回去工作,阿非呆了很久说:“职场什么时候变好,我就什么时候回去吧。”
阿非隐居是为了逃离职场的乌烟瘴气,更多的人是想解救被困死在社会里的自己。
90后的姑娘小旦,觉得自己像是社会生产线上的货物。
高考完要上大学,上完大学要考研读研,读完研要跟有背景的、没背景的、有更高学历的、学历与自己差不多的,一起争一个岗位。
披荆斩棘找到工作,父母恰如其分地开始cue进度,催促孩子把人生大事提上日程,赶在截止日期把婚结了,他们又转移视线,盯着你的肚子……

稍微停下来一步,就会远远落后同龄人,被社会淘汰,列为劣质产品的那一类。
没有人拿着利器伤害自己,也没有人对自己恶语相向,但小旦觉得,自己越来越受伤,伤口看不见,但伤痛一直在凌迟自己。
所以,小旦往相反方向折返,把卷成麻花的自己,慢慢卷出来,最后自由躺平,隐居在海南小渔村。
在那里,没有人随时纠正她的行为举止,她把一整天的时间浪费在沙滩上,也不会被人谴责。
大多年轻人隐居,跟小旦初衷大差不差,全国各地遍布了逃离窒息社会的隐居青年。
不想再做资本家的牛马,只想做一回大草原自由驰骋的骏马。

职场遭遇潜规则也好,受不了内卷也罢,不管如何,这些原因看起来还有道理可循,但有些人隐居的初心,令人匪夷所思。
88年出生的古月,是个海归硕士,曾在荷兰留过学,回国后在上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工作八九年,年薪自然是一般打工人企及不上的。
然而,在大城市又如何,年薪百万又怎么样,让自己快乐才是人生意义,古月果断辞掉高薪工作,决定去探索最原始的两性关系。
她翻遍了好友列表,通过几轮朋友介绍,最终锁定了共同探索的最佳拍档——杨树,比她小6岁、条件一般、学历一般。

两人在云南一处小山村隐居,每天一起摘板栗卖野果,租金AA,所得的收入平分。
女生怀孕分娩,全靠自己接生,脐带也没剪,就任由自然断裂,孩子小病自然愈合,大病就听天由命。
比这更超前的是,两人只交往不结婚,各自随时可以重新找伴侣。

起初,古月觉得,没有法律关系束缚,两个人就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世上没有比这还要快乐的情侣生活模式了。
可慢慢地,她发现,当初认为的灵魂契合,似乎只是一方的迎合、附和。
杨树自知与古月相距甚远,她当时在上海是强者,而他就是个不起眼的失败者。
对于古月所说的“探索原始两性关系”,他其实完全听不懂,但他愿意跟随。
更何况古月到山野生活,那叫体验生活的另一面,而对他自身而言,那是他生活的全部,所以他适应起来不存在什么门槛。
一个劲去追求高高在上的古月,与将她拉下来一直沉入尘埃,当然是后者更加轻松。
明白了这是一场骗局,古月仍坚定相信,只是人选错了,但她隐居的目的依然正确。
在对的探索伴侣出现之前,古月和杨树选择继续在一起。
古月在山下租了间房,有时上山跟杨树住几天,更多时候带着孩子住在山下的房子。
90后的蒙秀萍更加大胆,吃了个饭就辞去工作,跟韦国则回到广西农村隐居,12年生了10个孩子。

两人一致认为,爱情就该纯粹,不应该受外人指摘影响,所以一起逃离世俗眼光,躲避山林做最真实的自己。
韦国则觉得,孩子能养活就行了,至于上学、户口以及孩子可能生病、急需大笔钱的事,以后再说,要相信老天自有安排。
冥冥之中还真让他说中了,现在韦国则一家享受低保政策扶持,还有基本医疗保障。
几个孩子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所有学费,全部由政府掏钱,大学可以免息贷款,爱心企业也会时不时给他们捐赠文具、衣服。
除此之外,他们一家均可享受生态补偿、农业补贴、甚至养老金,韦国则在一家牛羊合作社,每年也有4000元分红。
没有经济负担,还有田园风光,韦国则和蒙秀萍自然很醉心于这样的隐居生活。
韦国则表示,如果老婆又不小心怀孕,那就遵循上天的恩赐,把孩子留下来。
毕竟他一个33岁的大男人,还不知道怎么使用避孕套……

如古月、韦国则一样,有人将隐居深山当作是污浊社会之外的“潘多拉魔盒”。
他们不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但笃定山的那边绝对不是山。
他们必须要跨过这座山,远离这座山,以一个无世事打扰之身,才能寻找到人生真正的答案。

古人隐居,写两首诗,就让人对那种田园生活心之所向;
现代年轻人隐居,拍摄几条视频,镜头向上,净是蓝蓝的天空、一望无垠的草地。
殊不知镜头之下,一地满是淤泥,镜头之外,全是不堪提起的心酸。
隐居生活,自然是在偏僻的山区隐居,而这种地方最致命的缺点就是,生活不便利。
普通人每天做顿饭,洗菜切菜,拧开煤气,倒下去炒就完事儿了,但隐居人做饭,难度堪比荒野求生。
帽子姐姐隐居云南三年,除了自己种地,有时候买个菜,还要搭车去20公里开外的县城菜市场。
买完回来,要砍柴生火,晴天还过得去,一旦下雨就要命了,柴火容易发霉,生火得生十来分钟才能成功。
若是突然想开个荤,劝你及时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吃个麦当劳,单程差不多就要50公里,早上出去,晚上回到家。
这个时间,麦当劳的鸡都能下出一箩筐蛋了。
隐居最绕不开的当属经济问题,90后的张二冬隐居终南山10年,还能靠卖画维持生计,加上他一个月花费就五六百。

18岁的女生逃离上海,躲进大理隐居,自学做点心,在网上卖,月入2万。
30岁的研究生存到一百万,就开始自我退休,到云南隐居养老,靠吃利息生活。
但这些只是个例,大多人隐居的当下,是没有经济收入,或者自给自足,种点菜。
然而,开销不单单局限在吃食上,隐居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不花则已,一花就是大手笔。
隐居在贵州小山村的远望,修个厕所两万飞走了,云南大理隐居的李帽,住的是集装箱房屋,买了三个集装箱就要五万多。
在经济压力的逼迫下,许多逃往深山的隐士,又主动跳进了世俗的大漩涡里。
就如98年的落秋,去年辞掉高薪工作,成为逃离北上广一族,在贵州某个农村隐居。

结果没三个月,她发现靠天吃饭吃不饱,但想着既然都跑到了贵州,再跑回去代价太大,最后折中在贵州兴义市定居,开始摆摊做生意。
当然也有人开始开辟出新的隐居模式,在市区工作,住在郊区,白天世俗,晚上隐居,生活成本低了,但交通时长拉满。
32岁的周颖琪,住在上海松江区一处农村,每天7点多出门,坐火车到上海南站,再换地铁去市中心上班。

生活不便、没有经济来源,咬咬牙可能也就挺过去了,最难过的还是亲人这一关。
部屋离家隐居两年多,父母最终妥协,亲自跑一趟到董岛看他,还给他留了点钱。
见到男朋友部屋得到了父母的支持,阿非也蠢蠢欲动,隐居了两年多,第一次回家看望父母。
可是,一听到阿非还要继续隐居,一生循规蹈矩的父母,气不打一处来,把阿非臭骂了一顿,还动手打了她。
说她缺乏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职场那点事,都是正常的,别人都忍得下,为什么她不行?

再不济别人还会整顿职场,而他们的女儿阿非,非但没有整顿的勇气,反而当起了逃兵。
目前,她跟父母还僵在原地,谁也不肯让步,阿非也好久没回家了。
隐居并不是只有陶渊明的世外桃源。
作为群居社会过去的人,即使肉身离开了群居,与群居连接在一起的缠缠绕绕,不是一时间就能斩断的,甚至由于离得更远,拉扯的力度更大,缠绕得更厉害。
有的只能由着绳子惯性的回弹,顺势回到世俗社会,有的只能铆足劲儿,绷紧牙,继续与这股力量抗衡。

在谈到年轻人隐居,许多长辈一口咬定,年轻人在逃避现实,这是消极不可取的生活方式。
他们在旧社会吃过数不清的苦头,如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好,只要年轻人努力奋斗,他们不相信有啥过不去的坎。
其实,大部分年轻人不是不努力,而是他们发现,努力失效了。

以前我们总信奉努力成功论、刻苦制胜招,长辈也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但在某个节点,“我们”这群人走向了分叉口,去往不同的规训圈,我们所接收的讯息也变得完全不一样。
前几天,刷到一个女生说,父母让她每天早上早点去上班,给领导擦擦桌子、洗洗茶具,要眼里有活,这样升职加薪不就手到擒来的事了吗。
不可否认,努力的确是必备技能,但已经过了“努力增量”的时代,光靠一味的努力,却忘了绑满石头的双脚。
年轻人卯足了劲,想往前迈一步,却发现寸步难行,可刚刚一次次的尝试,早已耗尽了全部体力,于是他们慢慢感到迷茫、虚无。

逃往小城镇、小农村隐居,对隐居大军来说,是拨开尘世的乌云,找回自我。
但与其说,隐居是到世外桃源找回自我,其实是投入到下一片迷茫、虚无。
在物质基础无法满足的时候,越靠近世外桃源,我们反而离世外桃源更遥远。
深山放不下肉体,城市容不下灵魂。
前两年,去终南山隐居的人暴增,甚至一度炒热了终南山的房租。
在终南山隐了五年多的陈旭曾感叹,他刚去的那一年,一间大庭院一次性租四五年,租金一千不到。
同样在终南山隐居的张二冬,4000元可以一次性租一个院子20年,一个月不到17元,后来房租上涨了不止十倍,甚至100倍。

房租一高,囊中羞涩的全跑了,这陷入了个死循环,因为大城市房价高、生活压力大,大家先后逃到了小山村,结果倒逼小山村房价猛涨,大家又只能跑回来。
广东云浮的梁建勇,原本靠着体力,给村民搬搬货物、修修房屋,一个月还能有几百块收入。
后来,随着来隐居的人越来越多,能做这些活的人也多了,偶然接到了活,活不仅比以前的更复杂难搞,报酬也比以前少了。
所谓的隐居,成了一部分人眼中的生意。
来回竞走了一圈,我们才发现,不是说躲开了悬在头顶上的镰刀,我们就能避免成为韭菜的命运,不是说脱离了资本的大草原,我们就能从此摆脱牛马的劫数。
镰刀不会固定在一个区域,人往哪里走,它就跟着往哪里移,草原那么多,总会不小心或是主动掉入其中一片草原,成为那里的牛马。
隐居大军的悲哀在于,外面的人在奚落他们的懒、抗压能力差,但他们在里面要么被当韭菜割,要么再次当牛马。
里面、外面的人其实都一样,本是同根生,又何必挖苦一个与自己选择不同的同伴呢?

参考资料:
吉仔纪录片:《年轻人隐居山中独自生活》
峰哥亡命天涯:《隐居》
一条:《18岁少女隐居深山,十年自学,月入2万》
三联生活周刊:90后受够大城市内卷,躲进海南小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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