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传说中的怪物

第一百一十一:黑雾
首先在这祝大家新年吉祥。
最近几个月复习考试,所以常常找时间泡图书馆,也因此遇到几个一起复习的考友。因着大家考的内容多数类似,常常会在图书馆散了后聊聊心得。旧时的科举往往把人逼进死胡同,今日的国考省考何尝不是呢?因此我们有次聊天自然聊到旧时贡院里有鬼的事儿。
一位考友联想到其大学图书馆的故事。暂且以L君称之。l君毕业于本市的工业大学。这个大学的图书馆刚建新。旧的那个废弃了好几年,拆了。没拆之前,一副荒弃的样子,大门口拉着封条,封条都氧化变浅色了。这副鬼域模样的图书馆,早就无人问津。好端端的图书馆怎么废了呢?就看这荒废的模样,自然就联想到最常见的说辞:闹鬼!的确,传言闹鬼!这图书馆两面靠山,正门是个缓坡,西边是个陡坡。在我老家这种地势叫缠蛇,五行缺水又缺金。这种地方呢,旧时农村很忌讳的,家里要是在这种地方建房子,人住在里边容易出事。用旧时农村老人的话说,这种宅子,紧,什么叫紧,就是容易出故事,闹!
话回这个废弃图书馆“闹鬼”的事儿!跟网上或着坊间流传的图书馆闹鬼的故事一样,这类故事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真实故事。有因为抑郁Z在图书馆大楼纵身一跳的。有因为失恋在图书馆厕所割腕子的。有因为年年挂科被退学,想不开在图书馆砍人的,伤及无辜。。。等等等吧,诸位看客若有兴趣,可以搜搜。so,本来只是一个没有思想,不能行动的建筑物,一旦里边出了人命,又是横死,这建筑瞬间就一副煞气疼腾腾,阴森恐怖的人设了!就譬如一个可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一旦夭折,就成了令人可怖的鬼婴,一连串恐怖联想被串联被放大!面条变成了利器!奇哉。这个图书馆概莫能外,也是因为一桩人命而败落的。说有一个读书很勤奋的大学生,老家是农村的,学习很刻苦。2007年的暑假,他兼职完了就回乡里过暑假。期间下水库洗澡溺死了。其生前酷爱在图书馆看资料,学习,基本就过着宿舍、食堂、图书馆的简单生活,是个很典型的读书人。他暑假溺死,到这个秋季开学,慢慢的,很多学生在图书馆的4楼406,他生前习惯呆着的这间屋子里,发现了异样。接着各种各样的传言就沸腾发酵了。大致就是说总能看见一个瘦弱的文邹邹的学生坐在角落认真的看着书。等图书馆自习室闭门的时候,关灯的当儿,他还木木的坐在那儿,从未见过他出来,也从未在校园里见过他。于是一个惊奇恐怖的校园传说就诞生了。而且,有好多赶早抢位子的学生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去图书馆门口等开门,常常看见从图书馆玻璃门的门缝里往外冒着黑烟,但是什么气味也没有。。。。传说继续在学生的圈子里,校内的bbs上流传,发酵,沸腾。后来,校方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就关了图书馆。官方的说法是老图书馆的硬件设备太落后需要全面改造,更好的服务学子。但是大家却不买账,都坚信是“闹鬼”引起的。假入诸多学生的目击有一定的真实性,那么门缝里冒出的黑烟是什么呢?
你说好端端的图书馆自习室又或者旧时的考场,怎么就有了不干净的东西呢?我记得儿时看电视剧《宰相刘罗锅》,山东刘墉进京赶考,考试的时候,进一个逼仄的小屋,单人单间,考试一开始就外边锁了门,就留着窗户有个窟窿做交卷之途。监考的兵丁还说此门一锁,烧死不开。我没考证过,但就是笨想吧,考试死在考场上的读书人,有没有呢?一开卷不会写的,急火攻心,或写着写着低血糖了,昏厥的,又或者屡试不第者今次开卷,押中了题目,梦笔生花,如有神助,文思泉涌,甚而狂浪挥书,纵横捭阖,结果,啪,笔头掉了,笔杆儿断了,卷子破了,哎呀,一股热血涌起,完了,嗝了,嗝屁儿了,凉了歇菜了,死这儿了!这考场就因此而阴魂不散了,阴气重重,有可能吗?大概有吧。但怨念是什么?会不会是中物质?再譬如,鬼这玩意没法解释的时候,就搬来电磁说,能量场说,甚至量子说,多维空间说。但凡解释不了的,量子理论的衍生物,多维空间,平行空间,大气生物等等吧,都搬过来了。当然有时候听起来很牵强。但我们不知道“鬼”是什么。既不能证明其存在,又不能证明其不存在。甚至每个人对存在这个概念的理解又千差万别。所以这个帖子开了这么久,我一直不太敢写和“鬼”有牵连的故事。但是很多隐秘,怪奇的故事,往往就包裹着妖魔鬼怪的外衣。要是把这些外衣撕了,剥了,就无趣了。好了,今儿的故事就到这儿了!再会!

图附在下边。
补一副第111个故事里提及的“闹鬼图书馆”的真实照片。
第一百一十二:白老妈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挺远了。民国时候,我们村的一个后生,当时十八九岁。他有个弟弟,五六岁的光景。这一年入秋,这五六岁的弟弟就害了一场病,起初症状像是伤寒,后来又按打摆子治,反正这病没根治。这小孩就一直病怏怏的状态入了冬。到了冬月,这孩子病的厉害了。有天上半夜8点多吧,这孩子突然发病,看着要死的节奏。这家的父亲就让年长的后生,家里老大去集镇上请大夫。这后生提了个马灯,就奔集镇去了,沿着河边坝子颠颠儿小跑。跑到有二里地吧,到了一个叉子路口。说到这个岔路口,本帖的435楼,第95个故事有图。当时这个岔路口的缓坡下是个庙。
这个后生气喘吁吁的跑到叉子路这儿,就看见右手边那条缓坡下,有个白花花的东西,一高一低晃晃悠悠的由远及近。这后生一是有点害怕,二来呢还有点好奇。心说这什么玩意?就愣神了几秒。约莫这玩意到了两三米的近处。后生借着这个马灯大致看清了,是个骑着驴的老太太,乍一看貌似很老了,老态龙钟,头发似银如雪。
后生一看,心说走夜路的老太太,甭耽搁了,接着又奔集镇而去。这打个照面,前后也就耽搁了十秒左右。
简单些说呢。等后生请着郎中,到了家,他弟弟已经夭折,凉凉,脚底蘸白糖了。
事后,无意当中,闲聊时,这后生就把那次夜请郎中途中所遇说了一次。听的人懂一些旧时的神神道道的事儿。就说你遇见这个老太太,并非生人,而是阴差。成年人下世,是黑白无常来勾魂引路。小孩夭折呢,都是这个坊间传说叫白老妈的来接魂引路。所以说估摸当时这后生遇见那阴差的当儿,他弟弟已经咽气。有人问了,这后生如何得见阴差呢?私以为,大概因为兄弟血亲,一奶同胞的缘故吧。
第一百一十三:朱玉耿和黑狗精
今儿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十分完整,人物,地点,时间,情节样样都完整。具体到人名,地名,什么年间,发生了什么档子事儿。私以为,如此完整的民间传说非一时所成,必定经历了传播,发酵,口口相传多次润色而形成一个稳定而完整的故事框架。
赘言少叙,言归正传。
河南省新蔡县东边不远有个十里铺。别看今天此地已经开发,有不少住家儿。想当年,此地却是荒凉的所在。说在上世纪70年代,有个新蔡人叫朱玉耿,农民,确切说是个种瓜的能手。此人就在这十里铺,一个人种了近十亩地的瓜。每年夏季,临着这个收瓜的时候,他就在地里搭个窝棚,很逼仄,仅容一人。白天他不在这儿,到了晚上,提防偷瓜贼,老朱就夜宿瓜棚。这个简易的瓜棚,河泥糊的顶,顶上粘着芦苇。看着虽寒碜,但遮个阳,避个雨,也无大碍。 说这年七月间一个夜里,老朱在棚子里假寐,又热又黏。蓦的,老朱觉得爽快了,凉风阵阵,越刮越大。老朱心说,八成要下雨。刚这么想呢,就听着雨豆嘈嘈。果真落雨了。
老朱心里挺畅快,正这儿享受阵阵凉风丝丝凉意时。突然,一个东西,黑咕隆咚,莽莽撞撞的就钻老朱的床下去了。老朱吃了一惊,心悸不已,心说什么玩意,这要干嘛?老朱这就要拿手电去照。就在此时,床下那玩意说话了:善人救我!
老朱一听,心说,哦啊,估计是小偷或者罪犯,公家正抓他呢!老朱也没言语,又坐回床上,紧紧攥着手电,对着棚外,屏息凝视。他以为一会抓人的那伙人就追过来。然而外边除了雨声,风声,隐隐雷声,再无异样。

老朱神经紧绷不敢懈怠,就在此时,咔嚓一个霹雳,振聋发聩。老朱差点吓死,心已经蹦到嗓眼儿。床下君又开口了:善人救我!

接着,又是一雷,竟然直直击在了棚子前沿儿上。电光火石,闪瞎人眼。老朱心说我滴亲娘,这雷要偏移个二十公分,俺就灭了顶哟。

老朱正在这庆幸呢,说时迟那时快,咔嚓又是一雷,这一雷更甚,径直劈在老朱眼前,距离脚尖儿不到十公分,土都被炸熟了,激起一个坑。

硫磺味儿熏呛的老朱又是抹泪又是咳嗽。

老朱长叹,完了,该着被雷劈。再补一雷,吾命休矣!

老朱闭眼咬牙,等着遭雷劈。说也奇怪,三雷之后,雨霁风停,月明星稀。一切复又回归寂然!

老朱睁开眼,竖着耳朵听,雷走了,四围静的悚然。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朱忐忑起来,因为床下那玩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老朱心说,我还假寐,给他留个台阶,让他走之大吉。于是老朱侧躺在床,脸朝床里,佯装打呼。过了一会,老朱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心说这玩意爬出来了,嗯,是要走的节奏。突然那玩意又说话了:善人救命之恩,我之后一定报答!老朱一激灵,下意识的就扭过头来。

借着夜色,这么一瞅,老朱这才看清了,这那是人啊,这明明是个大黑狗啊。正诧异呢,这黑狗已经出了窝棚。老朱缓过神,赶紧追出去,就看见这玩意向西南方跑去,跑着跑着竟化作一缕黑烟!

编后记:河南新蔡,就是那个写《搜神记》的干宝的故里。我初一语文课还学过其的《宋定伯捉鬼》,才知道鬼原来害怕唾沫,怕人啐,看来鬼啊,颇爱洁净!此民间传说里的黑狗精,在豫东南一带,关于其有不少的传说,可见现实中必有类似的野生动物,且被人目击的频率还不低。至于大黑狗是什么东西,就留给洞察者去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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