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各有各的精彩，也各有各的无奈。
前些年，工作之余，我喜欢一个人骑车去走村。小城里林立的高楼，纵横的柏油路，总会无端地给人一种窒息感。于是，有闲暇的时候，我会去走村。
走村时的记忆，是清晰的、美好的。
因为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对村里的环境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给予我亲切感的事物有两个，一个是老房子，一个是老人。
老房子大都年久失修，有的已经倒塌，有的像垂垂老矣的老人继续倔强地经受着时间的磨砺。
每每路过这样的房子，我都会驻足良久。想象着房子里曾经住过什么样的人，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如果说老房子，是一个村子兴衰的见证，那么，老人则是一个村子兴衰的亲历者。
走村的时候，遇到的老人各有特点。
有的老人很热情。在天色已晚，我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时候，他们会指给我方向，并把我送出很远，临了，还不忘叮嘱我：“实在找不到路了，就问”。
正是因为有类似的淳朴与亲切，才吸引我一次次走进不同的村庄，一次次看到不同村落里的老年众生相。
记忆里，有一次走进一个村子。拐过一个街角，就看到一个很年迈的老人，坐在街边高处的土墙根下。静静地，面无表情地坐着。肤色和身后的土墙是一样的颜色。
路的对面好像是一个幼儿园。一群幼儿蹦蹦跳跳地吵着，闹着。
当时，看到这个场景，我的内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触动。老人眼中的孩子，是他的曾经。孩子眼中的老人，是他们的未来。分明只隔着一条街，却像是隔着长长的一生。
还有一次，夏日的午后，整个村子很静。老半天看不到一个人。走进一个胡同的时候，看到两个穿着五六十年代的服装的老太太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看到我一个人骑着赛车很好奇，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她们我没事，转着玩呢。两位老人，看着我，不停地赞叹：“年轻真好”!
问及她们的年龄，一个八十六，一个九十。我惋惜于她们年迈的同时，也惊叹于她们的健康。耳不聋，眼不花，头脑很清楚。
她们说，年轻人不在家的不在家，下地干活的干活。她们老了，什么也做不了了。表情里流露出许多无奈。
也有年迈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还在做着力所能及的活计。晾晒银花，或者打扫庭院。稍微年轻一些的，还在去田间劳作。
老去，是每个人都不愿提及，却又不得不经历的。像村庄里的老房子，讲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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