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帝退位后,依然还有保皇派攻打革命军


民国元年(1912年)的冬天,此时的宣统皇帝早已在隆裕太后的懿旨下宣布逊位,大清是真的亡了。然而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却在这严冬里穿越北疆的荒漠戈壁,行程达一百二十余天,在迷路时只能靠伏在地上分辨马粪来辨识道路,一心只为北上库伦,请求援助,匡扶大清。而他的对手孙文此时功成名就,身兼铁路督办之职,醉心于大好河山,在观赏钱塘江大潮时,留下了一句题词:“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位老人就是题词中的逆流之人,清末九位封疆大吏之一,时任陕甘总督的升允。
升允(1858年——1931年7月23日),姓多罗特氏,字吉甫,号素庵,八旗蒙古镶黄旗人。清廷授多罗特公,主要担任过山西按察使、布政使,陕西布政使、巡抚,江西巡抚,察哈尔都统,陕甘总督等要职。宣统元年,升允曾因上疏反对立宪,以妨碍新政之过失被革职,之后寓居西安满城。武昌起义爆发后,他又重新被启用,任陕西巡抚,总理陕西军事。升允率甘军东进,连下十余城,逼近西安。民国元年(1912年)2月12日,清帝溥仪退位,甘军得知消息,拒不与革命军作战,升允西退。此后往来于天津、大连、青岛之间,结纳宗社党人,图谋复辟。民国二十年(1931年)7月23日病逝于天津租界,逊帝溥仪赠谥曰文忠。

多罗特·升允
民国元年(1912年)2月12日,清帝退位诏下,升允却不甘心,遂隐瞒退位诏书。2月13日,陕军派来的议和使者雷恒炎被杀。2月14日,升允改变战术,分兵攻礼泉,2月18日礼泉被升允攻陷,咸阳、西安危急。2月26日,孙中山致电民国临时大总统袁世凯,称升允实为民国公敌,清帝退位,仍反对共和,要求袁世凯派兵增援陕西,合击升允。袁世凯于是派赵倜率毅军20营入陕。

赵倜
在西安起义发生后,赵倜本来率毅军增援河南豫军,协调进攻陕西革命军,到了袁世凯复起之后,赵倜连胜于豫西,且再克潼关,但此时根据袁世凯的指令和革命军(当时临时称号为秦陇复汉军)谈判停战,并转而支持其与升允作战。当然,袁世凯另外一个用意是让赵倜军进入陕西控制局面。
这一情况下,清军各部军心开始动摇。民国元年(1912年)3月2日,围攻乾州的马安良、彭英甲与守军将领张云山签署停战协议,陕军送还西安的升允眷属,马安良退兵。同时,彭英甲接受袁世凯命令通知张行志和陆洪涛部撤军回甘肃。
3月7日,陕西军政府派关中名儒牛兆濂、张晓山与升允直接议和。升允表示:“现今皇上退位,我已无君可事,惟有一死以报国恩。至于议和条约,已由彭、马二公主持,我不过问。”

多罗特·升允(左)
3月8日陕西军政府与甘军签字言和。3月10日,升允退回甘肃,又辗转来到青海西宁。
关于升允以后的行动,各种历史资料都有记载。比较特别的是这样一件事,《近代名人小传》说他退居西宁后,“已,复历内外盟蒙古,说之叛民国复清,皆无成。”胡思敬《与刘潜楼书》中说:“升吉甫奔驰冰天雪窖之地,凡百二十余日始达库伦。”
从这些看,升允可以说是“死不改悔”的“民国公敌”,但是当牛兆濂代表陕西军政府和他谈判时,除了因为部下已经离心不能用命不得不罢兵的一面,升允还是有顾念陕西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一面,这一点是应该肯定的。十九年后,这个在慈禧大寿时一毛不拔的孤臣,这个在庚子大乱中为慈禧做马夫的孤臣,永远告别了他的皇权与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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