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负责任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书房内，看着那红檀木制成的办公桌，许致恒忽然意识到，这桌子已经不像小时候看着那么高了。可是办公椅之上坐着的男人，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高大伟岸，不容置否。
许致恒咬紧了牙关，双拳紧紧攥住，鼓起了勇气，再次向父亲说道：“我说，我女朋友怀了我的孩子，希望爸爸你帮帮我们。”
“混账。”许见稳开口，却不是训斥的语气，而是没有感情地说出这两个字。
不像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倒像是旁观之人客观冷静的陈述。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哪种方式会伤人更深。
“叫她打掉，医院的费用和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我会全权负责，叫她父母把账单给我，你准备转学。”许见稳的目光都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而是跟随光标不停地动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吧嗒吧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
许致恒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装病不像上学，被父亲发现之后，似乎也是这样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已经过去十年了，许见稳当时说了什么，他还是能记得很清楚。
保姆阿姨那天拿着度数正常的体温计，一手拉着喊头疼脑热的自己，走到正要出门上班的许见稳面前，请他决定要怎么办。
许见稳只是盯着试衣镜，认真打着领带：
“你不上学，我可以不管，不过你以后要是成了流落街头的废人，我也保证不会管你。”
而许致恒牵着保姆阿姨的手，僵直在了原地，表情也停住了，甚至连泪珠都不敢流出来。
那不是威胁，只是许见稳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男人而已。他说完那句话以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车库，准备发动汽车，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过自己的儿子。
许致恒突然感觉很无力，好像自己一瞬之间又变回了那个只会哭闹的男孩，只能在哭到抽筋以后乖乖地背起书包，让阿姨送自己去上学。
殊不知，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不上学，而是有人蹲下来问一问他不想去学校的理由。
而这时，也是一模一样。
许致恒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这是他紧张时习惯性的动作，却触到了今天宋稔递给自己的纸条。
“现在，你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宋稔坚定温柔的声音，此时回荡在他的耳边，现在，在未婚先孕、搞大了自己高中女友的肚子、让最畏惧的父亲再一次对自己失望透顶之后，许致恒却觉得自己反而清醒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她要是想生下来的话，我会支持她。”
许见稳听到这句话，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拿下了眼镜。
他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不少的儿子，说道：“再说一遍。”
刚才许致恒的声音那么清楚明亮，许见稳不可能没听清楚，这是想给他一个改变答案的机会。
“她留下孩子的话，我就会学着做一个好爸爸。”许致恒不知哪来的底气，他攥着口袋里写着宋稔联系方式的餐巾纸，用同样陈述的语气告知自己的父亲。
“那样的话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许见稳双手交叉着，淡定自若地坐在办公椅上，椅身甚至随他悠闲的摇晃着。
许致恒沉默了一段时间，许见稳本来以为是他妥协了，开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那好吧。”许致恒突然回答道。
“你愿意退学、打黑工、住着街边的廉租房，同时还要抚养一个孩子长大？”
许见稳的话语终于带了疑问。
“我不愿意，但我会这样做。”
许致恒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
“为了我的孩子。”
“蠢。”
父亲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许致恒不忿，他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大声地吼了出来：“我不也是你未婚先孕的结果吗？”
“是啊。”许见稳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所以我才一点都不喜欢你。”
他站起了身，走到许致恒的身边，贴在他耳旁说道：“我当时，是让她打掉的。”
“可你亲妈觉得用你换一生的荣华富贵，很值。”
许见稳走到书柜旁的屉子前面，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边上嗅嗅，又慢慢点上，感受那股焦油的味道。
他说：“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儿吗？”
许致恒低下了头，身躯微微地颤抖。
“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他吐出一口烟雾，残酷而又冷漠地说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书房内，看着那红檀木制成的办公桌，许致恒忽然意识到，这桌子已经不像小时候看着那么高了。可是办公椅之上坐着的男人，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高大伟岸，不容置否。
许致恒咬紧了牙关，双拳紧紧攥住，鼓起了勇气，再次向父亲说道：“我说，我女朋友怀了我的孩子，希望爸爸你帮帮我们。”
“混账。”许见稳开口，却不是训斥的语气，而是没有感情地说出这两个字。
不像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倒像是旁观之人客观冷静的陈述。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哪种方式会伤人更深。
“叫她打掉，医院的费用和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我会全权负责，叫她父母把账单给我，你准备转学。”许见稳的目光都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而是跟随光标不停地动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吧嗒吧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
许致恒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装病不像上学，被父亲发现之后，似乎也是这样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已经过去十年了，许见稳当时说了什么，他还是能记得很清楚。
保姆阿姨那天拿着度数正常的体温计，一手拉着喊头疼脑热的自己，走到正要出门上班的许见稳面前，请他决定要怎么办。
许见稳只是盯着试衣镜，认真打着领带：
“你不上学，我可以不管，不过你以后要是成了流落街头的废人，我也保证不会管你。”
而许致恒牵着保姆阿姨的手，僵直在了原地，表情也停住了，甚至连泪珠都不敢流出来。
那不是威胁，只是许见稳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男人而已。他说完那句话以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车库，准备发动汽车，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过自己的儿子。
许致恒突然感觉很无力，好像自己一瞬之间又变回了那个只会哭闹的男孩，只能在哭到抽筋以后乖乖地背起书包，让阿姨送自己去上学。
殊不知，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不上学，而是有人蹲下来问一问他不想去学校的理由。
而这时，也是一模一样。
许致恒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这是他紧张时习惯性的动作，却触到了今天宋稔递给自己的纸条。
“现在，你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宋稔坚定温柔的声音，此时回荡在他的耳边，现在，在未婚先孕、搞大了自己高中女友的肚子、让最畏惧的父亲再一次对自己失望透顶之后，许致恒却觉得自己反而清醒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她要是想生下来的话，我会支持她。”
许见稳听到这句话，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拿下了眼镜。
他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不少的儿子，说道：“再说一遍。”
刚才许致恒的声音那么清楚明亮，许见稳不可能没听清楚，这是想给他一个改变答案的机会。
“她留下孩子的话，我就会学着做一个好爸爸。”许致恒不知哪来的底气，他攥着口袋里写着宋稔联系方式的餐巾纸，用同样陈述的语气告知自己的父亲。
“那样的话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许见稳双手交叉着，淡定自若地坐在办公椅上，椅身甚至随他悠闲的摇晃着。
许致恒沉默了一段时间，许见稳本来以为是他妥协了，开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那好吧。”许致恒突然回答道。
“你愿意退学、打黑工、住着街边的廉租房，同时还要抚养一个孩子长大？”
许见稳的话语终于带了疑问。
“我不愿意，但我会这样做。”
许致恒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
“为了我的孩子。”
“蠢。”
父亲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许致恒不忿，他像是忍耐到了极限，大声地吼了出来：“我不也是你未婚先孕的结果吗？”
“是啊。”许见稳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所以我才一点都不喜欢你。”
他站起了身，走到许致恒的身边，贴在他耳旁说道：“我当时，是让她打掉的。”
“可你亲妈觉得用你换一生的荣华富贵，很值。”
许见稳走到书柜旁的屉子前面，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边上嗅嗅，又慢慢点上，感受那股焦油的味道。
他说：“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儿吗？”
许致恒低下了头，身躯微微地颤抖。
“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他吐出一口烟雾，残酷而又冷漠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