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时期的神话之间是有很多差异的,这种差异一般随着时间变迁越来越大,因此如果对比的话哪怕是同一个故事在民间或书面上流传百年甚至数十年都会发生相当大的变化
话归正题:
对于文本的选择和鉴定是区分不同神话的变迁与相影响的最好方法,在对比的素材上可能还要用到辨伪学和版本学来区分真假(因为考虑到大量佚文是通过数百年后的二三手引文才保留下来的,这些未必算是真的)
最接近“原典”的一般是与祭祀和仪典有关的记录,比如殷墟卜辞,周代金文,以及《诗经》《国语》《尚书》中关于祭祀和神迹的记述。
《诗》《书》现存最早版本皆为战国时期的各类简牍,此外还有阜阳汉简等中古早期抄本来互相对比,在这些近年考古发现之前存世最早的是敦煌抄本和流传到日的抄本,以及后者被日人誊抄的数本,前二者被统称“唐抄本”
《尚书》最早抄本同样出自战汉简牍,如清华简之类,清华简有尚书简90多枚,这些为汉代古今文之争之前的写本,之后现存最早的为敦煌卷子《古文尚书传》,现存于北京市国家图书馆。其中《尚书》49件,有《尧典》,《舜典》、《大禹谟》等33篇。
《国语》的情况相对于诗和书来说比较复杂些,因为西晋时汲冢书曾有国语三篇出土,楚简中也有疑似《国语》的抄本出土,被学界认为是国语的早期写本:
【在湖南慈利县石板村墓地发现的战国竹简中,有着与《国语·吴语》类似的内容,所见史事包括黄池之盟和吴越争霸等,整理者认为这一发现证明了《国语》在楚地的流传,是目前所见最早的《国语》抄本。】
在阜阳汉简中有被整理者称为《春秋事语》的部分,被认为是《国语》和《左传》的选辑,之后就是唐代敦煌卷子《国语》及注残卷一页,流失后被于1997年捐赠给敦煌研究院。此残卷仅存《周语下》正文及注的少量内容,对其作者也有不同猜测,但为学界提供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国语》注本。
《左传》与国语一样是记录东周历史的重要书籍之一,其中也涉及了大量当时的宗教习俗和神话传说,而其现有最早抄本似为浙大楚简,其后有唐代敦煌卷子《春秋左传正义》残本,以及宋代刻本存世。
以上均为一些早期书籍的较早或比较重要的抄本,在这些之外还有一些比较零散的文献没能流传下来,但是被考古重新发现,例如殷墟卜辞,商代甲骨文可参考《甲骨文合集》与各种后续补充,周人也有甲骨卜辞,如周原甲骨,周公庙甲骨等,前者大致分五期,后者大致分三期。
既然提到了诗经和尚书,也要提到同为东周的《逸周书》,后者在出土竹简中也有出现,如清华简的《皇门》《祭公》《命训》,均可与今本逸周书相对应。逸周书体例与尚书类似,隋唐时被传为“汲冢周书”,但也可能并非此墓所出
春秋以后诸子百家的文献也是了解当时各地神话的重要工具,不同学者作为神话的记述转述者甚至是书写者可能会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因此互相对比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论语》,先秦楚地或称“仲尼曰”“孔子曰”,后二者版本在出土文献中多有出现,如战国后期的安大楚简《仲尼曰》,可能为摘抄版,上博简亦有论语内容。定州西汉简,海昏侯墓简,金关汉简(第二可能为齐论语抄本),带有东汉郑玄注的最早抄本为唐西州卜天寿抄本,现存吐鲁番地区博物馆,唐代还有《论语集解十卷》(元岳氏荆溪家塾刻本)存世,现存北京市国家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