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被困住的婚姻



文章来源于网络,对原作者表示感谢,内容仅做公益性分享,若有侵权,请告知删除
五颜六色的天空

左起:闻一多、王统照、杨振声、梁实秋、苏雪林、萧红、萧军、沈从文、老舍、赵太侔、洪深。
鲁迅一生骂人无数,但他却被苏雪林骂了半辈子。
早年留学法国的苏雪林是大家庭的才女,她的丈夫是留学美国的富家之子张宝龄。苏雪林祖籍安徽,出生在浙江,16岁时,家里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富商之子张宝龄。
按理说,张宝龄与苏雪林也算是门当户对,学识相当,但这段源自父母之命的婚姻却注定悲剧。

关于这对夫妻,流传着一段经典的对白。
那是二人婚后不久,在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文科女的妻子苏雪林不禁感慨:“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理工男的丈夫张宝龄看了妻子一眼,一本正经地回答:“月亮再圆,也没有我用圆规画的圆。”
苏雪林从北京高等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前往法国留学,为了顺利成行,她瞒着家庭,直到临行当天的晚上,才告知母亲。
在法国期间,苏雪林曾和未婚夫通过几次信,已发觉性情不合,便写信给父亲要求解除婚约,但父亲在回信中对她大加训斥。
父亲去世后,母亲在病榻上也托人写信劝说,甚至哀求女儿,于是,她只好“认”了这门亲,回来与张宝龄结了婚。
回国后,苏雪林先后在沪江大学、安徽大学任教。1931年,苏雪林应邀到武汉大学中文系任教。
苏雪林曾在《国闻周报》上发表《及鲁迅创作的艺术》一文,对鲁迅的《阿Q正传》等小说创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鲁迅是中国最早、最成功的乡土文艺家,能与世界名著分庭抗礼。”
她还说:“谁都知道鲁迅是新文学界的老资格,过去十年内曾执过文坛牛耳……”
作为鲁迅的粉丝,苏雪林也有过十分激进的观点,令人印象最深的便是她骂鲁迅,而且骂了半辈子。
1936年,鲁迅去世,苏雪林写信劝告蔡元培、马相伯不要参加鲁迅的治丧委员会,信件被武昌的《奔涛》杂志披露。
据不完全统计,从1936年11月开始,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苏雪林至少写过9篇骂鲁迅的文章,除《与蔡孑民先生论鲁迅书》外,尚有《说妒》、《富贵神仙》、《论偶像》、《论诬蔑》、《论是非》、《过去文坛病态的检讨》、《对武汉日报副刊的建议》、《论鲁迅的杂感文》等文章。
可是,谁能想到,如此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却在自己婚姻上一筹莫展了。
不管婚姻的开始是否拥有感情,每一对新婚夫妻,都曾尝试过彼此靠近。
当年,鲁迅再厌烦朱安,也依旧尝试与她交流,只不过被朱安接二连三的自欺欺人击退,只能选择离去。
比如,有一次鲁迅告诉朱安,有一种食品非常好吃,朱安就附和说她也吃过,确实好吃。鲁迅不悦,因为这种食品是他在日本时吃过的,国内并没有这种食品。
虽然如此,当朱安身有不适,鲁迅还是雇上人力车,陪同她到外国人开的医院去治疗,并且扶着她上下车。
而苏雪林与张宝龄的婚姻,最初的时候,还是说得过去的。
苏雪林曾对张宝龄说过,情侣之间用故乡的话交流才更加浪漫甜蜜。
对于这句苏雪林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张宝龄却记在了心上。他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苏雪林的家乡话,开始用方言和苏雪林交谈。
那段时期,他们两人也常常去做一些颇有意义的事情,他们曾一起吟诗作画,十分甜蜜幸福。
张宝龄还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将他们的爱巢设计成船形的小洋楼,这样的行为简直浪漫至极,哪怕是放到现在也足以使许多少女深陷其中。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他们的最初感情后来死在了泥土里,连萌芽的机会都没有。
苏雪林在家庭经济上始终把丈夫当成一个外人,她宁愿将自己的工资交给自己的姐姐,也不拿到家里来与丈夫共同管理。两人经常因为金钱的关系发生争吵,他们认知上的矛盾十分明显。
一个认为自己是新女性,一个颇有大男子主义,这样的两人都有着刚强的性格,在生活方面自然是谁也不让着谁。
如果年轻气盛的他们愿意为自己的另一半做出让步,那结果都不会是多年以后的样子。
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
随着婚姻生活的日渐推进,苏雪林与张宝龄并没有越来越熟悉,反而越来越生疏。从最开始的没话找话,到最后的相顾无言。
张宝龄虽然粗枝大叶,但也能感受到枕边人的变化,可他不知道如何改变现状。每一次和苏雪林交谈,大都不欢而散。
顶着夫妻的名份,没有夫妻的情分,他们不过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发展到后期,他们甚至都很少聚在一起吃饭。
据说,有一次张宝龄想让妻子给他做一碗汤喝,苏雪林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是旧时代女性的标准,死活不肯,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后来,苏雪林以工作为由,离开了有张宝龄的城市,一走就是几十年。算下来,两人在一起的生活时间还不到四年。
再后来,苏雪林去了台南的大学教书,两人从此失去联系;但是他们都默契地领养了孩子,各据一城,也就无需打扰,安稳生活,也许这样至少比在一起争吵要好些吧。
张宝龄在1961年因病去世,去世前他对苏雪林愧疚怀念不已,认为自己以前对她太过分了,没有照顾好她。
张宝龄病重期间,侄媳妇为他织毛衣,毛线不够,看到张宝龄箱子里有一条颜色相同的围巾,就想拆了用,被张宝龄摆手阻止。
他对侄媳说,这是你二婶(苏雪林)的,我要留着,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几天后,毛衣还没织好,张宝龄就去世了。
而苏雪林则在回忆录中写道:“我也很后悔,叫他孤栖一世,不能去享受他理想中的家庭幸福,也实在觉得对不住他。”
苏雪林与张宝龄都是留过学的人,但是他们的理想、信念却十分不匹配。张宝龄希望有个能够为他洗手作羹汤的贤惠妻子,而苏雪林一生都活在自己浪漫的文学世界之中,她能用大半生时间骂鲁迅,却不愿为丈夫做一碗汤。
1999年,103岁的苏雪林去世。她与张宝龄一样,自始至终都未曾再找过别的伴侣。
两个留过洋、读过很多书的人却把婚姻经营成这个样子,最终谁也没有走出来,想来实在让人觉得遗憾。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