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错爱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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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天空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与前尘”
《浮生六记》中短短几句,就诉说尽了晚年孤身的凄凉景象,而施利聆正是书中所写的可怜之人。

1997年12月4日,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份判决书,将施利聆这个名字带进了人们的视线。
施利聆状告《蒋氏家族秘史》一书的作者王炳林、贾兴权、吴文革、朱寒冬及发行方中国档案出版社侵犯名誉权、隐私权一案胜诉,裁决由《蒋氏家族秘史》一书的作者在报纸上刊登对施利聆的道歉信,并向其赔付精神损失费3000元。
不幸的是施利聆女士已于1997年2月12日撒手人寰,没有亲自等到胜诉的这一天,精神损失费由她的儿子程于杰代领。
国内各大媒体纷纷对此事进行追踪报道,由此揭开了蒋纬国与施利聆之前的爱情往事。
施四小姐
施利聆祖籍是四川,家境殷实,家中兄弟姐妹 4人,她的长兄和二姐幼年夭折,她排行第四,因而被称为“施四小姐”。

施利聆8岁时,父亲因参加革命党而被杀害,母亲带着她逃往北京,投奔已经嫁做人妇的大姐施碧祁。
施碧祁丈夫冯耿光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在日本追随孙中山先生革命,后期回国,筹建国民党政府的中国银行并担任总裁、执行董事之职。施母病逝后,施利聆依靠冯耿光抚养。
冯耿光在京城有权有势,他对聪慧的施利聆很是喜爱,将她送到法国办的一座教会学校上学,每日都是汽车接送。
施利聆在姐姐姐夫的庇佑下,过着奢华而无忧的生活,也培养出良好的修养。不久后,在学校里结识了好友朱青宜。
姐夫冯耿光痴迷京剧,尤其喜欢梅兰芳的唱腔,每次梅兰芳唱戏,冯耿光必定捧场。施利聆经常跟着姐夫听戏,耳濡目染,也对京剧着迷,她的扮相和嗓音都得到梅兰芳的赞赏,更有幸得到过梅兰芳的教导。
1927年,国民政府迁至南京,各大机构包括中国银行也迁至上海,施利聆跟随姐姐、姐夫一同前往上海,好友朱青宜随父母前往苏州。
冯耿光将她送入朱青宜所在的苏州慧灵女子中学读书,平时施利聆住在朱青宜家,节假日便回上海,生活也过得安心而惬意。由于她貌美聪慧、谈吐优雅,还很会唱戏,在学校很受推崇,被誉为“校花”。
1931年,长江发生洪灾,加上军阀混战,大量灾民流离失所,涌入上海。冯耿光心有不忍,牵线上海各界人士举办义演,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杜月笙指定要与容貌出众的“施四小姐”演压台戏。
施利聆虽自幼唱戏,但是从没上过戏台,又要与杜月笙搭戏,很是紧张。在梅先生的指导下苦练《四郎探母》,结果演出很成功,并一举轰动了整个上海滩。

程金冠
正是由于这场演出,吸引了富家公子,也是短跑健将程金冠的注意。1933年,两人在上海教堂结婚,冯耿光一手操办,他出面邀请上海滩的各界名流,婚礼盛极一时。婚后施利聆在往返于上海和苏州两地生活。1934年,施利聆便生下了第一个儿子。
蒋介石与宋美龄结婚后,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带着养子蒋纬国搬到了苏州的蒋公馆生活。1933年,20岁的蒋纬国进入东吴大学读书,与施利聆的丈夫恰巧在同一所大学。
婚后,施利聆去东吴大学参观生物实验室时,与蒋纬国第一次相遇,二人之间并未有什么交流,但是施利聆已经在蒋纬国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后不久,在一个寿宴上,施利聆遇到了来赴宴的姚冶诚和蒋纬国。蒋纬国暗中跟姚冶诚讲他很喜欢施利聆,姚冶诚还很奇怪为什么蒋纬国会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
因而对施利聆产生了兴趣,通过观察和交谈,姚冶诚发现施利聆清丽脱俗、容貌端庄、谈吐优雅,是一个好姑娘,也开始喜欢上她。

为了给蒋纬国和施利聆创造机会,姚冶诚隔三差五地派车将施利聆接往蒋公馆聊天打牌,施利聆也因丈夫又经常出去比赛,自己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正好可以打发时间,于是她几乎每天上午10时去蒋公馆一直逗留到晚上10时才回家。
蒋纬国本就对施利聆有好感,又终日与她相见,自是对施利聆照顾有加,施利聆也渐渐地对蒋纬国暗生情愫,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蒋纬国也会在施利聆的丈夫出去比赛的时候公然出入她家,他们两人的关系成为当时公开的秘密。
后来,二人有了爱情的结晶,姚冶诚知道了就叮嘱施利聆一定要注意身体,把孩子生下来。去德国比赛的丈夫回来后,发觉施利聆怀了蒋纬国的孩子,他很痛苦,也很愤怒。施利聆主动提出离婚的请求,但是并未得到丈夫的同意。
1937年,蒋纬国大学毕业,蒋介石遵循两个儿子“一文一武”的培养方针,将蒋纬国送去德国学习军事。
临行时,蒋纬国约施利聆在上海锦江饭店吃饭,他看着怀有身孕的施利聆,深情款款地许诺: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你等我五年,我一定回来娶你。
蒋纬国走后,姚冶诚对施利聆和她的孩子特别重视,经常派人送礼物,并伺候左右。孩子出生后,姚冶诚对孩子甚是喜爱,蒋纬国在德国时常写信,关心孩子的成长。
蒋纬国1940年回到重庆,抗战已经爆发,苏州沦陷,二人无法相见,更何况婚姻。直到1946年,蒋纬国才回到上海,立即去苏州来看望施利聆,此时蒋纬国已是一身戎装的军人。
十年后再次相见,两人感慨颇深,蒋纬国说:十年人心不变。然而此时蒋纬国已与石静宜结婚,他想要带施利聆和儿子一起去南京,然而被施利聆拒绝了。
此后蒋纬国又几次来苏州探望施利聆,石静宜对此深为痛恨,经常与蒋纬国吵架,并打电话痛骂施利聆。

1947年,姚冶诚离开苏州前往宁波,临行是告诫施利聆一定要教育好孩子,还给了施利聆一枚钻戒。1948年,蒋纬国从宁波给施利聆来信,催促她赶紧动身去找他。
施利聆犹豫不决,只有找姐姐和姐夫商量,姐夫冯耿光认为蒋介石已经成为强弩之末,无法安身,并且施利聆也没有名分,去了台湾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于是施利聆决意留在大陆将孩子培养成人。
自此一别,海峡阻断了两岸的关系,近半个世纪以来双方都杳无音信。施利聆把一切感情和思念都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解放后,施利聆终于与早已感情破裂的丈夫离婚。除了施利聆与蒋纬国的儿子外,她与丈夫还有3个儿子。她的丈夫与另一女子也育有2男2女。
施利聆虽然收入有限,但是还是选择独自抚养自己的4个儿子,好在姐姐姐夫对她非常好,经常接济母子5人。
直到姐夫和姐姐相继过世,施利聆失去了帮扶,变得一无所有。但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几乎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物品,终于将4个儿子抚养长大,大儿子还考上了沈阳大学。
施利聆一生经历过奢华的生活,也在贫困的生活中艰难地挣扎过,到了晚年早已心如止水。蒋纬国到了台湾后,她从未主动寻求消息,更没有想过获得他的资助,将自己与蒋纬国的儿子抚养成人,未负姚冶诚临行之托。

施利聆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将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掩埋在内心深处。直到看到《蒋氏家族秘史》一书中的编造情节,她无法再保持沉默,一纸诉状告上法庭,为自己讨回公道。为了还原事实,她才接受采访,将这段尘封的往事公之于众。
当多年的往事再被回忆起时,犹如在施利聆平静的心湖里投入一枚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往事历历在目,对蒋纬国长达半个世纪的思念再也无法抑制,于是她口述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希望有机会能转交给在远在台湾的蒋纬国,期待着能在垂暮之年与恋人再见一面,以解那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

1995年9月,石静宜同父异母的妹妹石婉华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施利聆的报道以后,从上海专程来到苏州探望施利聆女士。
她拿出与蒋纬国的合影照片,展示了蒋纬国的亲笔签名,以示身份。施利聆见到蒋纬国近照时,感慨万千,忍不住关心起蒋纬国的健康与近况。施利聆请求她带封信给台湾蒋纬国先生,石婉华表示愿为传递。
同年10月底,石婉华女士回到台湾了,将信转交给蒋纬国。回到上海后,立即给施利聆打电话,表示不负所托。
相隔了近半个世纪后,施利聆与蒋纬国终于又接上了联系。然而她到死也没等到任何回复。
60年的苦等,最终还是落得“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的悲惨境地。
她终将这段尘封的历史揭开,诉说了一代人感情的纠葛无奈。
随着几人的相继离世,这段错爱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而其中的苦果,只有品尝之人才能真正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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