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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天空
年轻人总以为中老年人已经没有也不需要浪漫式的爱情了,这实在是年轻人的误诊。
李欧梵和李玉莹恋爱时,两人都已经已年近六十岁。
婚后,他们夫妻依然享受鹣鲽情深,画眉之乐。
值得一提的是,李玉莹是李欧梵朋友的前妻。
两人结婚后,李玉莹享受着前夫和现任对她的疼爱。
那么作为现任的李欧梵难道不会吃醋吗?三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们一起来走近两人的经历就清楚了。
1942年,李欧梵出生在河南太康。他的父母都是南京中央大学音乐系毕业的。
10那年,他跟随父母从河南一路辗转南行,来到了台湾定居。
初中时候,李欧梵在台湾新竹中学读书。由于父母都会学音乐的,他和姐姐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两人利用课余时间,姐姐学女高音,李欧梵则学小提琴。
上大学的时候,李欧梵想学习指挥,但是作为过来的父亲,他深知学音乐这条路会非常辛苦寂寞,不想让儿子重走自己的老路,于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说,“你学音乐没饭吃”。
李欧梵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他知道父亲是为他着想,于是他改学了外国文学。
在台湾大学,李欧梵和白先勇为同班同学,当时两人和另外一个叫王兴文的同学一起主办了《现代文学》杂志。
大学毕业前夕,李欧梵竟觉得前途一片渺茫,于是他随着班上大部分的同学(而且是女同学居大多数)申请赴美留学。
当时到美国读书是一种风气,虽然李欧梵曾经与同学办过《现代文学》,但是用他的话说就是除了为他们摇旗呐喊并偶尔翻译几篇文章外,别无贡献。已经虽喜欢文学,但不敢专攻纯文学,那么,到美国去读什么呢?
于是李欧梵就胡乱申请,到处乱寄申请信,而且申请了好几所学校,其中还包括芝加哥大学。
就在一切申请手续办完后,父亲有一天对他说:“不妨试试申请哈佛。”
后来,李欧梵还真申请了哈佛的东亚研究,并以中国近代史为主修科,先修硕士班的“东亚地区研究”这个项目。
第二年,也就是1962年,李欧梵其他学校的的申请纷纷落空,只有芝加哥大学和哈佛大学的申请通过了。
芝加哥给李欧梵免学费的待遇,而哈佛的信中说他得了一份“另类奖学金”。
后来经过研究之后,李欧梵才领悟到所谓的“另类奖学金”原来是“备取”或“候补”:如果别人不要那份奖学金,他或者还有机会,否则无望。
和父亲商量过后,李欧梵决定接受芝加哥大学的“免学费”待遇,至少可以为父母省下一笔可观的学费。
在芝加哥大学,李欧梵感受最多的就是饥饿,但是他住在有名的国际学舍。
为了节省三餐的费用,我每餐都要量入为出,一顿晚餐的消费不能超过两块美金。
后来实在饿得没有办法,逼得狗急跳墙,就买了一个便宜的小电动咖啡炉,不用来煮咖啡,而是偷偷在房中煮面吃。
但是饥饿的同时他也不忘记用音乐调剂身心,他曾经把一个月的薪水(约一百美金)省下三十元买了一台小收音机,于是夜深人静时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古典音乐,李欧梵的心情也非常爽快,也暂时把所有的忧虑抛诸脑后。
一年后,在老师和同学的影响下,李欧梵决定转学到哈佛大学去读中国近代思想史,师从费正清和史华慈。
费教授是当年美国汉学界的“太上皇”,此乃举世公认。
在里欧梵眼里,史华慈是一位伟大的狐狸型的老师,因为“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系统,或一种独一无二的思想标准。
李欧梵在哈佛的生活远较芝加哥舒畅。拿到了全部奖学金,不必再为一日三餐发愁,而且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学,又有喜欢的老师,李欧梵在哈佛的学习时光可以说是惬意非凡。
从1962年入学哈佛,1969年完成论文,1970年获得学位。
后来,李欧梵又辗转于香港中文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印第安纳大学、芝加哥大学等学校执教,1994年回到哈佛,开始十年的哈佛任教生涯。
在后来的学术道路上,李欧梵出版了二三十本中国现代文学翻译和研究著作,在中美学界都有很大的回响。
夏志萍、李欧梵和王德威,分别是美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界的三代领军人物。李欧梵以现代文学研究确立学术地位,在哈佛大学任中国文学终身教授。
李欧梵在文学方面取得如此高的成绩,他的感情方面也是令人津津乐道,他在60岁那年才找到了相伴一生的爱人。
他的爱人就是李玉莹。
李欧梵曾说,我们都姓李,曾戏称五百年前是一家,可解为姻缘前世已定,却要我们在今世活了大半辈子才终于认清彼此。
1983年,李欧梵在芝加哥当老师,在芝加哥大学的图书馆,认识了去找丈夫的李玉莹。
当时邓文正在芝大攻读博士,李玉莹陪着先生邓文正攻读博士。
由于李欧梵是丈夫的老师,当天晚上李玉莹便邀请李欧梵去家里吃饭,那天晚上吃的是广东烧鸭。
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作为单身汉的李欧梵经常去李玉莹家吃饭,而且一吃就是五年。
因为当时李玉莹做饭的手艺好,很多人都去她家包伙食,李欧梵就是其中之一。
李玉莹最常做的是皮蛋瘦肉粥、艇仔粥、及第粥、鸡粥。
有一次,李欧梵的父母从台湾来探望他,他也邀请李玉莹夫妇到他家包饺子吃,他告诉他的父母说:“玉莹是照顾我的人,我在她家吃饭之外,她还到我家替我打扫房子哩。”
除了跟吃饭之外,有时也给李玉莹夫妇介绍一些文艺界的朋友,有时更开车带着他们到处听音乐、看电影、参加作家座谈会等。
当时李欧梵是芝大远东研究中心的主任,年中招待一批批从亚洲各地来的作家及学者,遇上李玉莹心仪的作家,他特别介绍给李玉莹认识。
有时候,李欧梵忙不过来的时候,丽玉莹也会代他款待一番他的友人,所以他的朋友也成了李玉莹夫妇的朋友。
其实当时两个人都对彼此有好感。
在李玉莹看来,李欧梵与一般华人教授很不一样,他平易近人,性情爽朗中又不失淳厚。治学方面他不中不西,却又是亦中亦西,英文写得了得,中文更是挥洒自如。
李欧梵对李玉莹的印象也不错,长相温婉可人,做饭水平又是一流。
不过两人,一个虽是单身汉,但是朋友妻不可欺。另外一个是有夫之妇,没有非分之想,当时的两人算是有缘无分。
其实当时的李欧梵也已经40多岁,他曾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但是他却因为惧怕结婚而和他们分手,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求浪漫,总觉得结婚跟一个女人厮守一世,将会是非常难以忍耐的事情。
到芝大之前,李欧梵曾经的一位亲密波兰籍女友想跟他有长远的关系,他一时惊慌之下,加速了移居芝加哥的决定。
在芝大的年月里,李欧梵最害怕的是周末,平时的忙碌还可以撑得住,星期六、星期天两天是最难过的。
早上赖在床上不起来,早饭午饭混作一顿吃,冰箱里总无隔宿之粮,又讨厌到市场买东西,胡乱凑合一餐,填饱肚子了事。
周六整天在家看书,预备教材 一天狂啃十本八本书是家常便饭,晚饭后看电影,直至深夜。周日不用早起,吃了午饭即窝在沙发上读《纽约时报》,一看就是几小时。
80年代末,李欧梵曾经和聂华苓的女儿王晓蓝有过一段十年的婚姻。
但是从1994年起,李欧梵基本上都过着独居的生活,幸好哈佛有的是优良的教学环境及研究环境,填满了他个人空虚的精神。
那时候,他每天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家里,瘫躺在娱乐室的沙发上听音乐、看电影直至更阑人静,才爬上二楼的睡房休息。到了日上三竿才眯着惺忪的睡眼到地下厨房做早餐去,永远是一碗老人牌麦片粥加一块面包,对于厨房外边的花园,哪怕是鲜花盛放、绿草如茵,他枯干的心情也不曾被撩起一丝春意……
法律上李欧梵有妻子,但事实上多年来,一直都是有家等于无家,已婚王老五的生活他也习惯了,只是生活里头缺乏了家庭的温暖,很多时候,李欧梵禁不住要扪心自问:“为什么我要结婚?这样的生活我要持续到何时何日?”
直到1998年,李欧梵终于决定结束那段可有可无的婚姻。
也就是在这一年,李欧梵背疼得厉害,吃完止痛药,躺在床上,他开始反省:我这一生做学术的意义在哪里?于是他决定提前退休。
李欧梵成为单身的第二年,在香港遇见了李玉莹。
此时的李玉莹也已经和丈夫邓文正离婚。
这一对久别重逢,又饱经沧桑的世间男女,各自众里寻他千百度,才蓦然觉醒原来眼前即是梦中人。
两人相恋了。
2000年,李欧梵和李玉莹在美国结婚。
他们在一起后,李欧梵除了教书之外,还有许多杂务,每星期至少有三小时指定接见学生时间,其他时间也随时有学生来问问题。审阅研究生的论文也是他的主要职务,但花时间最多的还是处理公文及阅读电子邮件,每天少则三四十封,多则达至七八十封,读了还要求回复。
当时李玉莹没有工作,她就心甘情愿留在家里,用心地为他煮一顿好吃的饭菜,迎接李欧梵回家。
以前都是过着独居无人照顾的生活,现在每天有人等着他回家,而且还有可口的饭菜,李欧梵觉得自己好比上了天堂一样。
李欧梵要去上班教书,婚后的美好心情竟然明媚了整班学生。一个学生跑去和李玉莹说:“最近李教授看起来很快乐,像换个人似的,每天都穿得好看极了。”
李玉莹听了之后暗自高兴,不枉费她帮他悉心打扮。每次逛街,李子玉都会给欧梵买很多新衣服。李欧梵回家立即穿上,在镜子前端详一番,还得意洋洋用广东话说:“老婆,我就几靓啰,几得意啰。”
后来,李欧梵把他们两人这一段奇缘合撰成一本书《过平常日子》,体例有意摹仿沈三白的《浮生六记》。
他喜欢书中的芸娘,而且李玉莹的聪慧贤淑善体人意与芸娘近似,所以李欧梵有时昵称她为莹娘。
年轻时候的李欧梵追求的理想对象恐怕跟陆小曼、林徽因那些“五四”以来的新女性差不多。陆小曼跳交际舞、唱昆曲很在行,但是煲靓汤恐怕不行,那还得莹娘亲自下厨调制。
李欧梵终于明白,过平常日子,喝几碗莹娘亲手煲的靓汤,那才是人生真正的幸福。
然而人生幸福,往往也会遭天妒。欧梵与玉莹结婚才半年,两人正沉醉在新婚的美满中,玉莹的宿疾忧郁症突然发作,而且持续半年之久。
玉莹忧郁症的病史可不轻,十年内四度发作,而且最严重那一年曾四次轻生,幸亏上天保佑,存活下来,她凭着毅力韧性,每次总能把病魔逼退。
但是在哈佛这次病发的十分严重,吃药看心理医生都没有效果。
患病半年,两人的日子在痛苦和忙乱中度过。
李欧梵每天花上好几个小时和李玉莹聊天,但好像徒劳无功。他无心工作,更无心学术,谢绝一切学术会议和社交应酬,与外面的世界乎完全隔绝。
李欧梵说:“我最感觉痛苦的是:好久没有看到她脸上甜蜜的笑容!我们每天相依为命,像两颗半枯的树,等待一雨再成青。”奈何漫漫长夜,两人泪已干,情却未尽,如此般痛苦的日子,何日是尽头?
后来,李欧梵带着李玉莹回到了香港,在朋友的介绍下去看了中医,吃了几天药,玉莹的病竟然大幅度好转,最终她挺了过来。
在香港期间,他们夫妇与李玉莹的前夫邓文正来往密切,亲如家人。三人还是经常一起吃饭,只是角色转换了。
李欧梵常对李玉莹说:“你是个最幸福的女人,前夫和丈夫都疼爱你!”
有人问李欧梵,“有了婚姻和爱情之后,对您的生活其实有了特别大的改变,对您的写作会有什么改变和影响吗?”
李欧梵:当然有影响了,我要是一个人的话,能不能写这么多东西很难讲,特别是中文的。所以没有我老婆的照顾。我不会写这么多东西出来,这不是一个灵感的东西。有人说我很肉麻,我的书都是献给我老婆,其实是真的很需要感谢她。只是我感觉这个东西写多了,似乎不太好,所以最近学术的书不写献给她了。
婚后,李欧梵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五件事重新排名,依次是老婆、食饭、音乐、电影,最后才轮到文学。
李欧梵反省自己的前半生,不知生活为何事,但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与婚姻,让他明白知足常乐。
李欧梵和李玉莹这段婚姻,就像是三生前定,虽然经历多年,但是最终修成正果。所以他们珍惜眼前每一刻迟来的幸福,恨不得将过去失落的岁月在一天内通通弥补起来。
两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共谱一曲现代版的“倾城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