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由盛转衰的开始——一文读懂汉元帝宠任弘恭、石显始末(三:排斥异己、迫害群臣)


上文说到,弘恭、石显用计陷害汉元帝的师傅萧望之,准备将其逮捕下狱,萧望之不堪其辱,自杀而亡,汉元帝虽然明知道是弘恭、石显陷害萧望之,但居然无动于衷,继续任用二人,以至于千年后司马光破口大骂,说即使有中等人水平,汉元帝都不能如此为君。
萧望之虽然去世,但萧望之的属臣、徒弟等忠臣仍在世,他们仍是弘恭、石显的眼中钉、肉中刺,于是针对他们的迫害仍在继续。
陷害周堪、张猛
汉元帝初元二年(前47年),弘恭因病去世,石显任中书令。
汉元帝初元三年(前46年)。汉元帝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或许是为了制约石显的势力,又擢升周堪为光禄勋,任命周堪的弟子张猛为光禄大夫、给事中,他们很受信任。
汉元帝永光元年(前43年)。石显害怕周堪、张猛等人挡了他的路,多次在元帝面前诬陷他们。刘更生(刘向)害怕再次遭受陷入危险境地,于是上书申辩,并痛斥群小,石显看到刘更生的奏章,更加紧与许、史两家族的勾结,对刘更生更为怨恨。
这一年的夏天,天气寒冷,太阳呈现出青色,昏暗无光,石显与许、史两个家族都进谗言说是因为周堪、张猛当权引起的。元帝心中其实是器重周堪的,但又害怕大家都诋毁周堪,无法取得大家的信任。
当时长安县令杨兴因有才干得到汉元帝的宠信,他常常称赞周堪。皇上想得到他的帮助说周堪的好话,便召见杨兴,问他:“朝臣们都愤恨,争着抢着去反对光禄勋周堪,为什么?”
没想到,汉元帝所托非人,杨兴这个人,是一个小人,擅长见风使舵,他误认为皇帝对周堪有怀疑,于是顺着皇上的旨意说:“周堪不但不适合在朝廷中做事,即使在州里也难做好。臣以前看到众人说周堪与刘更生等人合谋离间圣上的骨肉亲情,认为周堪当杀,但臣以前上书说周堪不可诛杀,是为国家培养恩德。”
皇上问:“用什么罪名去杀他?现在又该怎么办?”
杨兴说:“臣愚昧地认为可以赐他关内侯的爵位,给他三百户食邑,不要让他在朝中掌管事务。这样英明的君主也不失去师傅的恩德,这是最上等的策略。”皇上果然开始怀疑周堪与张猛。
周堪、张猛之死
司隶校尉琅邪人诸葛丰,当初以刚强正直著名于朝廷,多次因冒犯皇亲国戚,在位的大臣都谈论他的短处。后来因在春夏之际抓捕法办犯人,被指控为不顺天时,而被降为城门校尉。诸葛丰于是上书状告周堪、张猛有罪。
皇上不爽诸葛丰,便下诏书给御史:“城门校尉诸葛丰以前与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夫张猛同在朝廷的时候,多次称赞周堪、张猛的美德他以前担任司隶校尉时,不顺应四时,不遵守法律制度,专门使用苛刻暴力的手段获取威信,朕不忍心交到法律部门治他罪,改任他为城门校尉。他却不知反省自己的过失,反而怨恨周堪、张猛,以求报复,他说的这些话没有证据,揭发的罪行又无法得到验证。他随心所欲地诋毁或赞誉别人,不顾自己之前说的话,不讲信义到了极点。朕可怜诸葛丰的年老,不忍心给他施刑罚,免他的官,贬为平民。”
又下诏书说:“诸葛丰状告周堪、张猛没有建立忠贞信守,朕心存怜悯,不予追究,又惋惜他们的才干没能全部报效国家,贬周堪为河东太守,张猛为槐里县令。”
汉元帝永光四年(前40年),夏季,六月戊寅晦,发生了日食。汉元帝于是召集以前那些说天变灾祸归咎为周堪、张猛的人进行责问,他们都叩头认罪。皇上因此下诏赞扬周堪的美德,征召他回京师长安,任命为光禄大夫,俸禄中二千石,并主管尚书事。又任命张猛为太中大夫、给事中。中书令石显仍然兼管尚书,尚书五人都是他的党羽,周堪很难见到皇上,有事常常要经过石显转奏,朝中事情的决定权都被石显控制。正巧周堪得了失音病,不能说出话而去世。石显又诬陷张猛,逼迫他自杀于公车官署中。
附录:刘向上书论政
臣闻舜命九官,济济相让,和之至也。众臣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故箫《韶》九成,而凤凰来仪。至周幽、厉之际,朝廷不和,转相非怨,则日月薄食,水泉沸腾,山谷易处,霜降失节。由此观之,和气致祥,乖气致异,祥多者其国安,异众者其国危,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今陛下开三代之业,招文学之士,优游宽容,使得并进。
今贤不肖浑肴,白黑不分,邪正杂揉,忠谗并进,章交公车,人满北军,朝臣舛午,胶戾乖剌,更相谗愬,转相是非,所以营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胜载。分曹为党,往往群朋,将同心以陷正臣。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乱之机也。乘治乱之机,未知孰任,而灾异数见,此臣所以寒心者也。
初元以来六年矣,按《春秋》六年之中,灾异未有稠如今者也。原其所以然者,由谗邪并进也。谗邪之所以并进者,由上多疑心,既已用贤人而行善政,如或谮之,则贤人退而善政还矣。夫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群枉之门,谗邪进则众贤退,群枉盛则正士消。故《易》有《否》、《泰》,小人道长,君子道消,则政日乱;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则政日治。昔者鲧、共工、驩兜与舜、禹杂处尧朝,周公与管、蔡并居周位,当是时,迭进相毁,流言相谤,岂可胜道哉?帝尧、成王能贤舜、禹、周公而消共工、管、蔡,故以大治,荣华至今。
孔子与季、孟偕仕于鲁,李斯与叔孙俱宦于秦,定公、始皇贤季、孟、李斯而消孔子、叔孙,故以大乱,污辱至今。故治乱、荣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贤,在于坚固而不移。《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言守善笃也。
《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逾时而反,是反汗也;用贤未能三旬而退,是转石也。《论语》曰“见不善如探汤”,今二府奏佞讇不当在位,历年而不去,故出令则如反汗,用贤则如转石,去佞则如拔山,如此望阴阳之调,不亦难乎!是以群小窥见间隙,缘饰文字,巧言丑诋,流言飞文,哗于民间]。故《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小人成群,诚足愠也。
昔孔子与颜渊、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皋陶传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国,无邪心也。今佞邪与贤臣并交戟之内,合党共谋,违善依恶,歙歙訿訿,数设危险之言,欲以倾移主上,如忽然用之,此天地之所以先戒,灾异之所以重至者也[。自古明圣,未有无诛而治者也,故舜有四放之罚,而孔子有两观之诛,然后圣化可得而行也。今以陛下明知,诚深思天地之心,览《否》、《泰》之卦,历周、唐之所进以为法,原秦、鲁之所消以为戒,考祥应之福,灾异之祸,以揆当世之变,放远佞邪之党,坏散险诐之聚,杜闭群枉之门,广开众正之路,决断狐疑,分别犹豫,使是非炳然可知,则百异消减而众祥并至,太平之基,万世之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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