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地处秦岭以南,巴山以北,自然条件优越,是陕西省乃至西北各省最温暖,最湿润的地方,因而形成了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色。这里也是中国县级变动最小的区域之一,几乎所有的县市都继承自清朝。同时,这里也是县保留比例比较高的区域,境内只有旬阳市一个县级市。但是,县级变动不多,却有一些村镇逆袭成县城。这些变动,和自然,交通环境的变化密不可分。今天通过地图纵览这一带的兴衰。
(陕南区域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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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陕南概述
陕南位于秦岭以南,政区意义的陕南包括汉中,安康,商洛三个地级市。而自然地理层面的陕南,不仅包括汉中,安康,商洛所辖各区市县,还包括宝鸡市的太白,凤县两个县。陕南是长江两大支流汉江和嘉陵江的重要水源地,有华中水塔之称。陕南地区地形复杂,文化多样,是中国方言最复杂的区域之一,境内有中原官话,江淮官话,西南官话,赣语,客家话等方言,可谓十里不同音。陕南荟萃了相邻省区的各类方言,是中国方言博物馆。
(汉中盆地范围示意图,这里更像微缩的四川盆地,更多内容戳链接:孪生中国——迷你版“四川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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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南以山区为主,境内最大的盆地是汉中盆地,因而汉中盆地也一直是陕南中心。在元朝以前,汉中也一直是全国一级政区中心。除了汉中盆地以外,还有汉阴-安康盆地,商丹盆地,太白盆地等小盆地,规模比汉中盆地小很多。
(中国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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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南秦巴山区是中华龙脉所在地,万山汇集于此。这里向西,直贴青藏高原的弧线。向东北,则沿着太行山大兴安岭展开,向东南,则沿着大别山,东南丘陵构成了南方山地骨干。
02
逆袭的村镇
以清朝政区为基准,这里有不少村镇逆袭成县城,取代了原先县城,我们一起欣赏这些逆袭的地方。
No.1:菜园子——勉县
(勉县地图,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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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勉县县城在菜园子,顾名思义,这里是种植蔬菜的地方。由于土地肥沃,气候温和,水源丰富,水陆交通便利,这里很久以来就是蔬菜集散地。勉县原名沔县,太平天国时期,太平军攻占县城,对沔县破坏比较严重。沔县的政治中心,在太平军撤离以后,转移到老城东关。老城城内比较破败,仅有文庙、城隍庙等建筑。到1935年,红军撤离沔县以后,县城从今天武侯镇老城搬迁到菜园子这里,形成了今天的县城。
(沔县老城示意图,作者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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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县新县城菜园子城区图,1993年,后面城区图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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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双石铺——凤县
(凤县地图,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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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勉县是县境居中位置的平地开阔地的逆袭,取代了原先的交通咽喉地,那凤县的逆袭则正好相反。凤县的老城凤州镇所在区域平地面积比新城大,而且更加居中,为什么双石铺最终会逆袭成县城呢?
(凤县新县城双石铺城区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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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主要还是因为交通环境的变化。凤县老城凤州镇,是连云道和陈仓道交汇之处,是秦岭通道上最重要的城镇之一,也几乎是当时陕甘川三省间唯一通道。过去往来商人众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民国时期,随着川陕公路和天汉公路(天水到汉中)修通,作为两大干线交汇处的双石铺,成了新的物流中心。双石铺的繁荣逐渐超过了凤州镇,并在1951年取代凤州镇,成为凤县县城。天汉公路(今316国道)是凤县新县城双石铺逆袭的路,也是新县城的干线道路。到今天道路仍以嘉陵江为界,东叫汉中路,西叫天水路,记录着这个“秦岭十字路口”的兴衰史。
No.3:咀头镇——太白县
(太白县地图,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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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头镇的逆袭更加彻底,这里历朝历代都未设县,1961年,这个秦岭深山小镇设置了太白县,这个小镇完成了逆袭。这里是陕西最年轻的县,没有县城建制历史,但并非没有历史。这里历史上也是秦岭古道必经之处,秦岭最繁华的通道之一,褒斜道就在这里通过。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众多山谷峪口栈道等,沟通东西南北。太白还有个非常神奇的古道,就是鳌太道。鳌太道是一个山脊线路,从鳌山到太白山,平均海拔3000多米,这里极端高寒,却因为这个山脊可以通达周围各个峪口,所以历史上也是一条重要的通道,是秦岭的“空中走廊”。这里是中国大陆青藏高原以东海拔最高的区域,如今是穿越爱好者最喜欢挑战的区域。
(太白县城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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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的秦岭山区县,太白是县城最舒展的一座。这里地处稍大的盆地,没有河谷局促,建设发展还不错。太白县有陕西凉都之称,这里是陕西海拔最高的县城,是不错的避暑胜地。
No.4:龙驹寨——丹凤县
(丹凤县地图,1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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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驹寨历史上是商洛商州城东南方向的一个要塞,扼守陕豫通道武关道,是陕西,河南,湖北三省要冲,自古以来地位重要。清朝时候在这里设置有商州州同衙门,民国时候设有龙驹寨设治局,解放后设置丹凤县。县所在的商丹盆地,是商洛地区水土条件最好的地方,所以这里的逆袭也不出所料。
(商洛气候农业区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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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丹凤和商洛位于同一个平原区域,但是两个地方气候不同。从气候区划图可以看出,亚热带和暖温带分界线正好是丹凤和商州区的棣花镇附近,丹凤是亚热带,商州是暖温带。陕西作家贾平凹就出生在丹凤棣花镇,一座位于南北分界线上的小镇。
No.5:袁家庄——佛坪县
(佛坪县地图,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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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坪县是陕西人口最少的县,面积也不算大。但是佛坪很重要,这里距离周围地级市汉中,安康,宝鸡,西安的距离都差不多,且县城周边没有可替代的城市服务中心,所以可以预见,虽然有一些支持撤销佛坪县的声音,但是这个县的重要地位和服务空间,决定了其注定不会被撤销。
(清朝佛坪厅西都督门附近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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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坪是佛爷坪的简称,旧址在今天周至县厚畛子镇境内,老县城村对应的老县城就是佛坪县城,但是这里海拔高,气候恶劣,交通不便,再加上土匪横行,1922年初,土匪尹天禄率众袭击佛爷坪,在财神岭杀死了交接任的前后任县知事。之后,新任县知事不敢到佛爷坪办公,转而将县府迁至袁家庄。不过省里还是很重视佛爷坪,毕竟这里是傥骆道重镇,但是最终到1926年,佛坪县还是由知事吴其昌将其县城正式迁往袁家庄。至此,袁家庄就实现了变成县城的逆袭。
(汉中府附近地图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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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坪县原先是比较大的,范围包括今天太白县东部,周至县西部,还有宁陕的一部分。1958年佛坪县撤销,县境被拆分并入周围几个县,但是后来恢复的时候,就只恢复了并入洋县的那一部分。
(清朝袁家庄地形图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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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图还可以看出,从佛爷坪到袁家庄,直线距离也有90公里,而且地跨秦岭北坡到南坡,佛坪也是陕南近代以来最远的一个地名迁移。
No.6:石寨河——镇坪县
(镇坪县地图,1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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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坪县位于陕西最南端,而且这里处于地质构造界限附近,和其他区域有所差别,这造就了这里较为独特的环境。镇坪得名于镇守山坪,坪指的是山间平地,这些地方在清朝时候聚集了较多人,其地“毗连三省边境,处处相通,最为险隘”,“五方杂居,易薮奸”,为了便于管理流民,在今天中宝镇那里设置了镇坪分县。
(镇坪新县城石寨河城区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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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时候,因为中宝镇老镇坪城较为偏远,重新设置的镇坪县在石寨河安家。但是不久县城又迁往路途更近且位于山脚下的牛头店,一直到1954年,县城才重新迁回石寨河。至此,石寨河这个村镇完成了逆袭。不过这里空间狭小,上图比例尺可以看出,城市纵深只有200米,这是中国除了边疆地区以外最小的城市。
(镇坪在陕西省的位置示意,相比之下,这里是陕西最无足轻重的一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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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镇坪的存废也是一个热门讨论问题,镇坪所在区域并不在交通通道上,处于开发区域的尽头,所以存在意义比佛坪差远了。同时,镇坪县虽然在清朝时候设置分县,但是事物始终挂靠在平利县,没有独立建制基础。再者镇坪县城空间非常狭小,其他城镇也找不出支撑城镇化建设的区域,难以匹配县级机构。
(新闻截图:镇坪县发现野生华南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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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结合实际位置,镇坪可以仿照神农架设置林区,从而优化治理体系。镇坪县曾经有发现野生华南虎的报道,虽然报道真实性有待商榷,但这也是区域生态恢复的证据。
No.7:关口——宁陕县
(宁陕县地图,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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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陕县也是沿革自一个清朝设置的厅。清朝时候为了便于山区管理,从周围五个县划拨土地组建了五郎厅,后来更名为宁陕厅,厅署最早在焦家堡那里。民国以后,厅改县,为宁陕县。
(宁陕新县城关口城区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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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北伐时候,曾在宁陕一带交战,宁陕老城毁于战火。红军撤走以后,1936年,新任县长到任时候因为老城不便于办公,便在城西关口的黄州会馆办公,由于关口交通条件比老城好一些,这里也就从临时县衙逐渐演变成县城,小镇完成了逆袭。
No.8:周家坪——南郑县
(南郑县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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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县是陕南曾经的中心府城所在地,而汉中市也是陕南唯一一个切块设置的市。1950年南郑县市县分治以后,南郑县从汉中城区迁出至十八里铺。1958年底撤销南郑县,辖区全部入汉中市。1961年8月底,复置南郑县,县治新设于周家坪。周家坪位于汉山脚下的冲积平原,正好扼守汉江平原以南的汉中平原中心位置,又在入川通道上,很适合做新县城,因此周家坪这里很快成为周围区域的中心。
(南郑县地形图,1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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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县建制历史悠久,设置于公元前312年,是中国最早一批县。虽然县城早已经离开了汉中,但是这里依旧以汉文化作为主打,两汉三国文化是这里最火热的历史主题。县南部的汉山,是南郑重点打造的旅游目的地。
(南郑新县城周家坪城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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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家坪,在南郑县北部的大河坎镇,因为靠近主城区,在一江两岸带动下,已经基本上实现和主城区融合(南郑县也已经撤县设区),从这个角度看,大河坎也是一个逆袭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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