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铅丸的源流演变过程

关于红铅丸的起源以及演变过程
自明朝嘉靖皇帝大肆修练红铅丸后,道教也因此事而被钉在耻辱柱上,但是我本人对红铅丸这事很疑惑,为何这么说呢?因为红铅丸的配方看着实在诡异,配方的内容既不是传统道教上的金石丹药方也不是草木膏粉散,反而是以女子经血为主药?这就与传统道教的理论就大相径庭了,为何呢?因为传统道教的理论中是最怕女子经血,甚至有明文强调禁止女子经血或是一切血秽之物靠近道场等等规定,何以至明代却突然出现红铅丸这种操作呢?这便是我疑惑的地方,也是要梳理的问题,本人打算以“红铅的意思和发展起源”这两个方面来分析其过程
第一:红铅的意思
在道教语境的红铅有两种意思,唐代以前多用来指朱砂或是其他的金石矿物,唐末至宋代以后的红铅则多用来指内丹修炼中的事或物,文献摘录如下:
老子曰:红铅黑汞大丹头,水银一味独为优。红铅硃砂也,黑汞水银也。先以红铅制成白硃砂,然后和水银,相和合为寳,而成造化之基,滋养无穷之理。
[南宋]《修炼大丹要旨》
红铅黑铅大丹头,将红入黑是真修。
红取精兮黑取髓,便是还丹真妙理。
红铅离卦,黑铅坎卦,
若把坎离二卦撮于鼎中,采一日之火候,
夺造化之千年,都来片饷工夫,永得真铅至寳。
《还丹肘后诀》
五:白雪飞琼苑,黄芽发玉园。但能知偃月,何处錬红铅。六:药材开混沌,火候錬鸿濛,十月胎仙化,方知九转功。七:龙正藏珠处,鸡方抱卵时。
白玉蟾:《修真十书杂着指玄篇》
黄丹胡粉宻陀僧,此是嘉州造化能。
若不见阳真一法,世间还有几人曾。
红铅之髓名真汞,黑汞之精是正铅,
莫向肾中求造化,却须心里觅先天。
陳楠:《翠虛篇》
真火异号曰太阳曰侊惚,曰赤石曰赤盐,曰朱雀曰朱儿,曰红铅曰火铅,曰真火曰红石英。东方謌曰东方有本本名砂,为男为女亦为芽,受气午成须立子,含精育质长金家。
《大还丹照鉴》
(由于现存的道藏中提到红铅的经书过多这里就做简单摘选)
综上所述,彼时道教的红铅定义基本离不开内外丹道的发展,由此可以看出明代以前的道教对红铅的描述和明代时的红铅的描述,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差距如此之大不能令人生疑,而且不单是道教对经血或是血秽等物有明文规定,而且同时期的古人们也对此避讳,引用记载如下: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卷十二(女部):
婬:私逸也。从女㸒聲。
姘:除也。漢律:“齊人予妻婢姦曰姘。”从女幷聲。
奸:犯婬也。从女从干,干亦聲。
姅:婦人汚也。从女半聲。漢律:“見姅變,不得侍祠。”
娗:女出病也。从女廷聲。
婥:女病也。从女卓聲。
《史记·五宗世家》之《索隐》引作“女污也”。徐锴本作“妇人衅见也”。段玉裁对之有注:“谓月事及免身及伤孕皆是也。”
“天子诸侯群妾,以次进御,有月事止不御,更不口说,以丹注面目旳旳为识,令女史见之。”
东汉《释名》(卷四)刘熙
又云:“卜先生云:‘妇人月事未尽而与交接,既病。女人生子,或面上有赤色凝如手者,或令在身体。又男子得白驳病。
《养生集要》
炼药禁忌法凡炼一切药石,经云皆斋戒,忌妇人、六畜、丧孝、产乳。臣按:真人飞丹,忌愚人、女人、小儿、嫉妬、多口舌人。其不信道者,知之见之,神药不成。勿令妇人、朋友、賔客,在药边过。欲得家静隐僻无人声无人处,深山石室之中,神药一成,举家仙矣。
《黄帝九鼎神丹经诀》
阳日存在左贤,隂日存在右肾,一日为阳,二日为隂。此道尤禁见血秽臭慢,杂食荤辛,则上注延于七祖,以下注祸其身,死为下鬼,名除帝门。月晦之夕明日,月朔也。
[六朝]《上清洞真解過訣》
玄都中品第四篇曰:凡是学者,受上清寳经,三竒寳文,不得哭泣,临见死尸,及血秽之淹,一犯至十,罚功断事一年,然后得依科自罚,㧞罪太隂,更清斋行事。
[六朝]《洞真太上素灵洞元大有妙经》
若欲再用之,无不应也。此法习时,惟忌妇人见之,秘之秘之。
《鬼谷子天髓靈文》
凡修太一之事,及行上法存神之道,慎不可见尸及血秽之物,见一死尸则一年不得行事,又却倾一年之功。然此帝一之科,常却罚于既往,又进塞于将来。
王懸河:《三洞珠囊》
道虽小,亦可观焉。生宫大神,慎经血秽,烧六畜毛、胡荽等物。此皆伐乱胎气,自反伤婴神也。
[唐]《紫庭內祕訣修行法》
殗秽忌第五
科曰:忌临尸、产妇、丧家斋醮食。栉沐、饭食、便曲、不欲向北、及不得见三光。妇人月经不得造斋食,近道场,不得见诸畜产、丧车、灵堂等。
[宋]张君房:《云笈七签》卷四十五
道士旣见死尸上经解殗法出《四十四方经》凡道士见死尸、血秽之物,当以硃砂一铢,散内水中,以洗目、潄口、洗手足。
[宋]张君房:《云笈七签》
结合上述记载可以得知,从汉代开始便有禁止经期妇人去祭祀仪式,甚至规定了妇人经期时也不得同房来避免生病,而道教也吸收了这样的观点,别说妇人经血甚至就连其他血秽之物忌惮万分,甚至要炼丹或者是修行特殊的法门时都怕给妇人撞见,那么在这种忌讳万分的情况红铅丸是怎么来的呢?
二:红铅的起源
目前学术界对于红铅的起源于哪年哪月,什么朝代出现之类的考证实在是少之又少,目前仅有说疑似与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养生方》和《伤寒论》中用女子布和烧褌散有关
《养生方》
走疾欲善先者,取女子未尝男子者布,县枲,怀之,见旋风以投之,风止,即(缺字)带之。
东汉-张仲景《伤寒论》
伤寒,阴阳易之为病,其人身体重,少气,少腹里急,或引阴中筋挛,热上冲胸,头重不欲举,眼中生花,膝胫拘急者,烧裈散主之。
妇人中褌近隐处,剪取烧作灰。以水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小便即利,阴头微肿,则愈。妇人病,取男子禈裆,烧灰。
这里说的“女子未尝男子者布”和“妇人中褌近隐处”皆是指女子月经布或是女子内裤,现有考证学者认为红铅丸疑似受此影响而成,但也有学者提出反对意见,因为考察自唐代以前药物或其他记载几乎未见到有用经血入药的记载,而且红铅丸的配方中也不用月经布等物;正陷入一筹莫展之际,直到有一天闲暇时翻到了这样一段记载,摘录如下:
西晋《博物志》(卷二)张华
交州夷名曰俚子。俚子弓长数尺,箭长尺余,以燋铜为镝,涂毒药于镝锋,中人即死,不时敛藏,即膨胀沸烂,须臾肌肉燋煎都尽,唯骨耳。其俗誓不以此药法语人。治之,饮妇人月水及粪汁。
北宋《证类本草》卷十五
解毒箭并女劳复亦善。扶南国旧有奇术,能令刀斫不入,唯以月水涂刀便死。
按照现在对两个地方的演变,交州于今是越南北部红河流域。扶南国大致相当于当今柬埔寨全部国土以及老挝南部、越南南部和泰国东南部一带。以及还有外来的佛经可证这种经血用法不是本土产物,如下:
《金刚顶经降三世大仪轨法王教中观自在菩萨心真言一切如来莲花大曼拏攞品》唐-不空译
欲梦中知一切事。三念诵其夜见之。又欲除恶梦者。以油麻护摩。又欲止息口舌取鸡翅翎护摩。若处子婆誐蕊。**月帛护摩。悉嚩始迦罗拏。若求一切事应广供养观自在。八日一日夜不食念诵满一切愿。又于观自在菩萨前。
处子婆誐蕊。**月帛护摩。处子即处女,婆誐意即破,处子婆誐蕊意即处女破身初血,**月帛就是指女子月经布;护摩者,焚烧之义。(亦有浅深二解。浅者,因印度外道,有事火之法,以火为梵天之口,为令供物,上达于天,故以火进之)。此段文字意思就是指取女子经血月经布作为施法材料来焚烧。
阿哩多罗陀罗尼阿噜力经-唐-不空
卷一
又阿娑安(二合)战那药。摩那多(二合)悉罗药。及取自身血女人身血波利(二合)摩罗花。已上药皆等分捣筛为末。三日不食。直入海泉水中至脐立。手执上药作无间断念诵。比至
火焰出。此药一切天龙药叉啰乞娑娑等八
部鬼神皆来使唤。亦能令诳。亦能得一切真
言悉地。及诸刀仗器具皆令诳惑。乃至过去
未来被诳。何况现在。
综合上述记载这种使用女子月经血或女子血入药甚至是用在供奉施法上的出处反而跟道教无关,甚至这种经血用法也不是本土产生的,传入中土后才产生的,可能就有人会说那,好就算这东西,跟道教无关,乃至不是本土原产物,但是,据《野获编》记载,进献这个方子可是当时有名的道士陶仲文所献,这你没话说了吧
《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一
【进药】嘉靖间,诸佞幸进方最多,其秘者不可知,相传至今者,若邵、陶则用红铅取童女初行月事炼之如辰砂以进;若顾、盛则用秋石取童男小遗去头尾炼之如解盐以进。此二法盛行,士人亦多用之。然在世宗中年始饵此及他热剂,以发阳气,名曰长生,不过供秘戏耳。至穆宗以壮龄御宇,亦为内官所蛊,循用此等药物,致损圣体,yang物昼不仆,遂不能视朝。
《万历野获编 · 补遗卷一》
【宫词】嘉靖中叶,上饵丹药有验。至壬子冬,命京师内外选女八岁至十四岁者三百人入宫,乙卯九月,又选十岁以下者一百六十人,盖从陶仲文言,供炼药用也。其法名先天丹铅,云久进之可以长生。王弇州西城宫词所云“灵犀一点未曾通“,又云“只缘身作延年药“是也。
但是我对这个记录感到奇怪,按照作者所说,
“诸佞幸进方最多,其秘者不可知”,既然是密不可知,那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是“邵、陶”二所做的呢?难不成当初嘉靖在收方子时他就在旁边看着?按理来讲这种事除非皇帝sb,基本上不可能给你实打实的找人来当面记录。所以为此我特意找了下还有没有其他记录也有说“相传至今者,若邵、陶……”的记载,不找不知道一找后就更奇怪了,我们先引用《明史》里的记录,如下:
《明史》 列传第一百九十五 佞幸
邵元节,贵谿人,龙虎山上清宫道士也。师事范文泰、李伯芳、黄太初,咸尽其术。宁王宸濠召之,辞不往。世宗嗣位,惑内侍崔文等言,好鬼神事,日事斋醮。谏官屡以为言,不纳。嘉靖三年,征元节入京,见于便殿,大加宠信,俾居显灵宫,专司祷祀。雨雪愆期,祷有验,封为清微妙济守静修真凝玄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统辖朝天、显灵、灵济三宫,总领道教,锡金、玉、银、象牙印各一。
六年乞还山,诏许驰传。未几,趋朝。有事南郊,命分献风云雷雨坛。预宴奉天殿,班二品。赠其父太常丞、母安人,并赠文泰真人,赐元节紫衣玉带。给事中高金论之,帝下金诏狱。敕建真人府于城西,以其孙启南为太常丞,曾孙时雍为太常博士。岁给元节禄百石,以校尉四十人供洒扫,赐庄田三十顷,蠲其租。又遣中使建道院于贵谿,赐名仙源宫。既成,乞假还山。中途上奏,言为大学士李时弟员外旼所侮。时上章引罪,旼下狱获谴。比还朝,舟至潞河,命中官迎入,赐蟒服及“阐都辅国”玉印。
  先是,以皇嗣未建,数命元节建醮,以夏言为监礼使,文武大臣日再上香。越三年,皇子迭生,帝大喜,数加恩元节,拜礼部尚书,赐一品服。孙启南、徒陈善道等咸进秩,赠伯芳、太初为真人。
  帝幸承天,元节病不能从。无何死,帝为出涕,赠少师,赐祭十坛,遣中官锦衣护丧还,有司营葬,用伯爵礼。礼官拟谥荣靖,不称旨,再拟文康。帝兼用之,曰文康荣靖。启南官至太常少卿。善道亦封清微阐教崇真卫道高士。隆庆初,削元节称谥。
陶仲文,初名典真,黄冈人。尝受符水诀于罗田万玉山,与邵元节善。
嘉靖中,由黄梅县吏为辽东库大使。秩满,需次京师,寓元节邸舍。寓节年老,宫中黑眚见,治不效,因荐仲文于帝。以符水噀剑,绝宫中妖。庄敬太子患痘,祷之而瘥,帝深宠异。
十八年南巡,元节病,以仲文代。次卫辉,有旋风绕驾,帝问:“此何祥也?”对曰:“主火。”是夕行宫果火,宫人死者甚众。帝益异之,授神霄保国宣教高士,寻封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明年八月欲令太子监国,专事静摄。太仆卿杨最疏谏,杖死,廷臣震慑。大臣争谄媚取容,神仙祷祀日亟。以仲文子世同为太常丞,子婿吴浚、从孙良辅为太常博士。帝有疾,既而瘳,喜仲文祈祷功,特授少保、礼部尚书。久之,加少傅,仍兼少保。仲文起筦库,不二岁登三孤,恩宠出元节上。乃请建雷坛于乡县,祝圣寿,以其徒臧宗仁为左至灵,驰驿往,督黄州同知郭显文监之。工稍稽,谪显文典史,遣工部郎何成代,督趋甚急,公私骚然。御史杨爵、郎中刘魁言及之。给事中周怡陈时事,有“日事祷祠”语。帝大怒,悉下诏狱,拷掠长系。吏部尚书熊浃谏乩仙,即命削籍。自是,中外争献符瑞,焚修、斋醮之事,无敢指及之者矣。
帝自二十年遭宫婢变,移居西内,日求长生,郊庙不亲,朝讲尽废,君臣不相接,独仲文得时见;见辄赐坐,称之为师而不名。心知臣下必议己,每下诏旨多愤疾之辞,廷臣莫知所指。小人顾可学、盛端明、硃隆禧辈,皆缘以进。其后,夏言以下冠香叶冠,积他衅至死。而严嵩以虔奉焚修蒙异眷者二十年。大同获谍者王三,帝归功上玄,加仲文少师,仍兼少傅少保。一人兼领三孤,终明世,惟仲文而已。久之,授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兼支大学士俸,廕子世恩为尚宝丞。复以圣诞加恩,给伯爵俸,授其徒郭弘经、王永宁为高士。时都御史胡缵宗下狱,株连数十人。二十九年春,京师灾异频见,帝以咨仲文。封言虑有冤狱,得雨方解。俄法司上缵宗等爰书,帝悉从轻典,果得雨。乃以平狱功,封仲文恭诚伯,岁禄千二百石,弘经、永宁封真人。仇鸾之追戮也,下诏称仲文功,增禄百石,廕子世昌国子生。三十二年,仲文言:“齐河县道士张演建大清桥,浚河得龙骨一,重千斤。又突出石沙一脉,长数丈,类有神相。”帝即发帑银助之。时建元岳湖广太和山,既成,遣英国公张溶往行安神礼,仲文偕顾可学建醮祈福。明年,圣诞,加恩,廕子锦衣百户。
  帝益求长生,日夜祷祠,简文武大臣及词臣入直西苑,供奉青词。四方奸人段朝用、龚可佩、蓝道行、王金、胡大顺、蓝田玉之属,咸以烧炼符咒荧惑天子,然不久皆败,独仲文恩宠日隆重,久而不替,士大夫或缘以进。又创二龙不相见之说,青宫虚位者二十年。
  三十五年,上皇考道号为三天金阙无上玉堂都仙法主玄元道德哲慧圣尊开真仁化大帝,皇妣号为三天金阙无上玉堂总仙法主玄元道德哲慧圣母天后掌仙妙化元君,帝自号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君,后加号九天弘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真忠孝帝君,再号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元证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明年,仲文有疾,乞还山,献上历年所赐蟒玉、金宝、法冠及白金万两。既归,帝念之不置,遣锦衣官存问,命有司以时加礼,改其子尚宝少卿世恩为太常丞兼道录司右演法,供事真人府。
  仲文得宠二十年,位极人臣。然小心慎密,不敢恣肆。三十九年卒,年八十余。
帝闻痛悼,葬祭视邵元节,特谥荣康惠肃。世恩后至太常卿。隆庆元年坐与王金伪制药物,下狱论死。仲文秩谥亦追削。
首先我在《明史》里面完全没找到有说是“陶仲文进献红铅方”这一段的记录,其次《野获编》中说“邵、陶二人有天天炼制红铅进献”,但我们通过检索工具搜索《明史》中这二人的相关记录却发现完全没提到过有这事,而且像《明史》列传中分别提到这二人,一个说(邵)“嘉靖三年,征元节入京,见于便殿,大加宠信,俾居显灵宫,专司祷祀。……………统辖朝天、显灵、灵济三宫,………………六年乞还山,诏许驰传。未几,趋朝。有事南郊,命分献风云雷雨坛。预宴奉天殿,班二品”。另一人(陶)也大体如此,就单这些描述,我是真看不出跟红铅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讲的也就只有提到嘉靖遭遇差点被宫女勒死的宫变后有单独秘密召见一事“帝自二十年遭宫婢变,移居西内,日求长生,郊庙不亲,朝讲尽废,君臣不相接,独仲文得时见”。除此之外我看出跟红铅丸一事能扯上什么关系。然后我就奇怪了,如果按《野获编》所载,这方子是由陶仲文所上的,按理来说那《明史》乃至其他人必然要把他列为祸国妖道大骂特骂,但很奇怪的完全没提到过有这事,按照当时那些儒家官员乃至清流的性子不太可能会给他说话或者帮忙掩盖,为此我又找了下其他的记载,如下:
《弇山堂别集》卷六
(明)王世贞撰
文臣封爵
兵部尚书靖逺伯王骥以平麓川封礼部尚书兴济伯杨善华盖殿大学士武功伯徐有贞以夺门封已上英宗时封
都察院左都御史威宁伯王越以破虏封已上宪宗时封
南京兵部尚书新建伯王守仁以擒叛王封真人恭诚伯陶仲文以修药饵封已上世宗时封
汪刘陶不世袭刘卒后其孙推恩封一辈至曽孙于嘉靖中复封何杨传一代废茹徐传世指挥使随革今得世袭者基骥守仁而已
按照《野获编》的记载说“相传至今者………”,说是由陶仲文进献红铅方,为此我找到了一本比《野获编》略早一点的记录名为《弇山堂别集》,文中也确实提到陶仲文有进献药饵而被封伯,但是他只说了是药饵,而不是红铅方,也没说有炼制红铅这事,接着我又一通翻找终于找了有另外记录进献药饵和炼制红铅的记载了,记载如下:
王文成全书卷三十八
明 王守仁
辩明功罚疏
吏部题请虽以复职赠官而祭葬并諡未议犹为缺典以上五臣其任职先後虽稍不同而负忠良重望则无二致明诏所谓应得恤典而未得者此其最也又查得。已故原任礼部尚书顾可学。其先後居官臣无暇论已独其晩年。挟持邪淫诞术干求进用因而滥叨恩赏。秽浊清曹。迄今舆论。咸羞称之其始而链合秋石。继而链制红铅。妄行进御。至使方士人等踵迹效尤皇上所谓王金陶仿等妄进药物致损圣躬臣愚以为若诛求首恶则顾可学尤不容逭矣其存日既幸逃刑宪不与方士人等同就诛夷则其死也宁可复使之冒滥朝廷恩赉于泉下也哉
名山藏卷之二十六
臣何乔远恭辑
典谟记二十六
◆典谟记二十六
世宗肃皇帝五
○世宗肃皇帝五
再满九年考奖敕赐宴荫一子七月建延生典高玄殿五十日取中库银十万为内供献西苑双穗榖于太庙徐海擒陈东等以献海自退营梁庄以其乍浦巢委我我军大破平之八月以徽玉载埨不法,追收故所赐其父恭王真人印。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玄极殿,羣臣望朝奉天门。举承恩大典于内殿。陶仲文、顾可学皆言芝入药,可寿,命分采之玄岳龙虎、鹤鸣、三茅、齐云及五岳诸山。上曰:当职者怠,龙涎香多年访求未得故所遣广东福建官记其罪趣之更遣一官求之于云南上曰芝与香亡论臣民得者许自献死平民诚献芝五本赐银币
《名山藏》和《王文成全书》对嘉靖红铅一事的记录跟《野获编》所记录的不能说完全一致吧,只能说是差距甚大,按照《野获编》所说“至壬子冬,命京师内外选女八岁至十四岁者三百人入宫…………盖从陶仲文言,供炼药用也。其法名先天丹铅,云久进之可以长生”;而《名山藏》的记载却是“陶仲文、顾可学皆言芝入药,可寿,命分采之玄岳龙虎、鹤鸣、三茅、齐云及五岳诸山”。以及《野获编》说是邵、陶二人天天炼制进献“若邵、陶则用红铅取童女初行月事炼之如辰砂以进;若顾、盛则用秋石取童男小遗去头尾炼之如解盐以进”。而《王文成全书》的记载却是顾可学一人包揽秋石和红铅的炼制还外加进献这一流程“又查得。已故原任礼部尚书顾可学。…………咸羞称之其始而链合秋石。继而链制红铅。妄行进御”。
按《名山藏》记载来看陶仲文进献的是提倡吃灵芝一类的药物,跟红铅不能说很沾边只能说是毫不相关,那既然没有进献红铅方,而且炼制包括进献者都跟邵、陶二人无关,那《野获编》的“若邵、陶……”是怎么天天练个不停,风雨无阻的进献呢?而且《野获编》说是“相传至今”,但是我们按时间顺序排序下,如下:
王守仁(成化八年1472年10月31日-嘉靖七年1529年1月9日)
王世贞(嘉靖五年(1526年)至万历十八年(1590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王世贞病卒,年六十五。)
何乔远(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崇祯五年1632年)
沈德符(万历六年1578年—崇祯十五年1642年)
按沈德符所说是“相传至今”,但是我们找到比他还早出现的人物以及记录中,却完全看不到有说陶仲文是进献红铅方和炼制红铅的描述或记录,那他这个相传至今又是听谁说的呢?除此以外,明清时期各路记载中,对其描述或批判完全没提到有进献红铅这事,列举如下:
焦太史编辑国朝献征录卷之五十
工部一(尚书)
◆尚书
○少傅工部尚書雷禮傳(潘季馴)
  潘季馴
諸發人□測類是以異等入銓曹時有求補是官者太宰□分曰非雷君不可服天下乃竟補公繼考察汰權勢目?匿者十四人陶仲文以符籙取媚歷官少保考九年滿引大臣例自陳公奏真人仰荷聖恩效勞不引奏不曰奉職而曰效勞一時咸以為得大體相嚴與陶比銜之而夏文愍亦欲黜仙居應公公抗曰是無公論矣必欲盡絀才賢而後快吾不願也
御制诗五集卷三十二
过清河望明陵各题句 其八 永陵(乾隆丁未) 清 · 弘历
但知私孝忘公议,璁萼因开侥倖门。
既以脩斋习黄老,那更恋世侈陵园。
去奸匪听忠臣谏,斥佞乃因方士言。
白兔仙桃誇上瑞,较于汉武倍为昏。
嘉靖中方士陶仲文段朝用等以神仙服食之说耸听希荣实踵文成五利故智然汉武既觉其诈即能诛少翁栾大而世宗始终不悟甚且以幄后获桃白兔生子诩为上瑞告庙称贺其崇信左道更在汉武之下
《明儒学案》
江右王门学案·卷二
文庄欧阳南野先生德
先生立朝大节,在国本尤伟。是时上讳忌储贰之事,盖中妖人陶仲文“二龙不相见”之说,故自庄敬太子既薨,不欲举行册立,二子并封为王。先生起宗伯,即以为言,不报。会诏二王婚於外府,先生言:“昔太祖以父婚子,诸王皆处禁中。孝宗以兄婚弟,诸王始皆出府。
明清时期对陶仲文的批判有“符籙取媚、神仙服食、二龙不相见”等等,但唯独没有批判“进献红铅方和炼制红铅”这件事,那我就奇怪了,进献红铅方、炼制红铅这事的恶劣程度难道比不上这几件事?沈德符说这事是“相传至今”,但目前除了他的《野获编》外,我找不到有第二个说陶仲文“进献红铅方”或“炼制红铅”的记录,而且他这记载与《王文成全书》《名山藏》相矛盾,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沈德符参考《王文成全书》《名山藏》中的记载将其与红铅一事缝合起来了。可能会有人说有没有可能是史官为了照顾嘉靖的面子故意隐去这段记录呢?但这也不太可能,我们以后面出现的红丸一事为例,略举如下:
《明史》 本纪卷二十一 神宗二
◎光宗
丙寅,帝不豫。戊辰,召对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方从哲等十有三人于干清宫,命皇长子出见。甲戌,大渐,复召从哲等受顾命。是日,鸿胪寺官李可灼进红丸。九月乙亥朔,崩于干清宫,在位一月,年三十有九。熹宗即位,从廷臣议,改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后为泰昌元年。冬十月,上尊谥,庙号光宗,葬庆陵。
《明史》 列传第一百六
方从哲
甲戌,复召诸臣,谕册封事。从哲等请速建储贰。帝顾皇长子曰:“卿等其辅为尧、舜。”又语及寿宫,从哲等以先帝山陵对。帝自指曰;“朕寿宫也。”诸臣皆泣。帝复问:“有鸿胪官进药者安在?”从哲曰:“鸿胪寺丞李可灼自云仙方,臣等未敢信。”帝命宣可灼至,趣和药进,所谓红丸者也。帝服讫,称“忠臣”者再。诸臣出俟宫门外。顷之,中使传上体平善。日晡,可灼出,言复进一丸。从哲等问状,曰:“平善如前。”明日九月乙亥朔卯刻,帝崩。中外皆恨可灼甚,而从哲拟遗旨赉可灼银币。
…………
天启二年四月,礼部尚书孙慎行追论可灼进红丸,斥从哲为弑逆。诏廷臣议。都御史邹元标主慎行疏。从哲疏辨,自请削官阶,投四裔。帝慰谕之。给事中魏大中以九卿议久稽,趣之上。廷臣多主慎行,罪从哲,惟刑部尚书黄克缵,御史王志道、徐景濂,给事中汪庆百右从哲,而詹事公鼐持两端。时大学士爌述进药始末,为从哲解。
就拿红丸一事举例,进献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对话内容,可以说是非常之详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避讳的样子,如果是为了给嘉靖留面子实在是不太可能。那既然进献乃至炼制都与陶仲文无关,那么炼制红铅这种又是从哪来的呢?以明代的《五杂俎》为证,如下:
《五杂俎》 卷十一·物部三
谢肇淛
医家有取红铅之法,择十三四岁童女,美丽端正者,一切病患残疾,声雄发粗,及实女无经者,俱不用,谨护起居;候其天癸将至,以罗帛盛之,或以金银为器,入磁盆内,澄如朱砂色,用乌梅水及井水河水搅澄,七度晒干,合乳粉、辰砂、乳香、秋石等药为末,或用鸡子抱,或用火炼,名红铅丸,专治五劳、七伤、虚惫、羸弱诸症。又有炼秋石法,用童男女小便,熬炼如雪,当盐服之,能滋肾降火,消痰,明目,然亦劳矣。人受天地之生,其本来精气自足供一身之用,少壮之时,酒色丧耗,宴安九毒,厚味戕其内,阴阳侵其外,空余皮骨,不能自持,而乃倚赖于腥臊秽浊之物,以为夺命返魂之至宝,亦已愚矣。况服此药者,又不为延年祛病之计,而藉为肆志纵欲之地,往往利未得而害随之,不可胜数也。滁阳有聂道人,专市红铅丸。庐州龚太守廷宾时多内宠,闻之甚喜,以百金购十丸,一月间尽服之,无何,九窍流血而死,可不戒哉!
《五杂俎》说的很清楚了,这个提炼红铅的操作方法出自医家而不是道教,这里可能会有眼尖的人看到,这里面不是提到说“滁阳有聂道人,专市红铅丸”吗,还敢说跟道教无关?这里还要提一下明代的邪教问题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七十二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凤彩圣期选辑
  徐铭常成纪参阅
  章中丞奏疏(疏)
  章焕
经略中原疏【经畧中原】
臣惟中原之患妖民盗贼二者而巳。妖党之兴。始自数十年前。妖民假以诈术诳惑愚民。愚民所利福田利益。妖民所逐溷杂淫污而巳。人心一蛊。妖说遂行愚者求福。智者避祸富者倾家以结纳。贫者以身为奴婢。然未有不与其邪谋者。此一变也。数年以来。民穷财尽。邑无安居之户。里无乐业之家。于是妖言盛行。根盘枝蔓。此又一变也。……………今群妖羣盗。合为一途。盗党藉妖言以惑民而妖人倚羣盗以劫众闪倏无常。不可踪迹此今日之大患也。故山东西河南北南北直隶陕西湖广。渐成一党。
《明史》 列传第六十五
六年,霍山民赵玉山自称宋裔,以妖术惑众为乱,竑捕获之。先后劾治贪浊吏,革粮长之蠹民者,民大称便。  英宗复辟,革巡抚官,改竑浙江参政。数日,石亨、张軏追论竑击马顺事,除名,编管江夏。居半岁,帝于宫中得竑疏,见“正伦理,笃恩义”语,感悟。命遣官送归田里,敕有司善视之。
《明史》 列传第一百二十八
孙如游,字景文,余姚人,都御史燧曾孙也。万历二十三年进士。累官礼部右侍郎。四十七年冬,左侍郎何宗彦去位,署印无人,大学士方从哲屡以如游请。明年三月始得命。部事丛积,如游决遣无滞。时白莲、无为诸邪教横行,宗彦尝疏请严禁,如游复申其说。帝从之。七月,帝疾大渐,偕诸大臣受顾命。
明史钞略
哲皇帝本纪下
御史李应升奏:今日安天下之大机括,莫如恤内陆之民。生民之憔悴极矣。兴利而未必可兴,不如与之除害。徭役烦重,奸胥欺隐,一害也。长吏贪残,酷爵重耗,二害也。通家砌访,株连诬陷,三害也。马户河夫,破家荡产,四害也。盗贼充斥,邪教勾连,五害也。抛荒虚粮,赔丁啚欠,六害也。里甲修理,粮长铺办,七害也。俗吏妨农,非时而比,八害也。白丁下乡,乘船骑马,九害也。势力投占,𥝠债侵夺,十害也。
由于明代时间所产生的邪教或相关的造反事件过多我实在说不完,这里就简单提一下就好了,顺带给大家附个文(明清时期的民间秘密宗教。作者:喻松青)据不完全统计,光是明代有记录兴起的宗教组织就有(红阳、净空、无为、西大乘、黄天、龙天、南无、南阳、悟明、金山、顿悟、金禅、还源、大乘、圆顿、收圆)等等不止,虽然有道人之名,但也不一定真的是道教出身,而且明代的李时珍也在其的《本草纲目》就有说,这些源自于当时的邪术家民间方士,如下:
《本草纲目》明-李时珍
人部第五十二卷
妇人月水
天癸者,天一生水也。邪术家谓之红铅,谬名也。
月经衣
时珍曰∶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煎膏治药出痘,持戒修炼性命者,皆避忌之,以此也。《博物志》云∶扶南国有奇术,能令刀斫不入,惟以月水涂刀便死。此是秽液坏人神气,故合药忌触之。此说甚为有据。今有方士邪术,鼓弄愚人,以法取童女初行经水服食,谓之先天红铅,巧立名色,多方配合,谓《参同契》之金华,《悟真篇》之首经,皆此物也。愚人信之,吞咽秽滓,以为秘方,往往发出丹疹,殊可叹恶。按萧了真《金丹诗》云∶一等旁门性好淫,强阳复去采他阴。口含天癸称为药,似恁洳沮枉用心。
说的有点远了,回归一下主题。我们都知道红铅的主要材料为女子经血或女子血,而提倡这种东西入药的习惯并不是我们本土自带的而是外来传进来的,而且这对本土医学影响极大,大到什么程度呢?文献引用如下:
北宋《证类本草》
又方∶治马血入疮中,以妇人月经血涂之。
扁鹊云治阴阳易伤寒。烧妇人月臾骨坏。以月水、屎汁解之。
这些还是小打小闹,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而且可以说是令人大到发指,文献摘录如下:
明—《医学六要》
“至药决,至药决,神仙裁接人难说。
真机发露有缘人,天律至严勿妄泄。
勿妄泄,莫轻谈,忠孝之人誓与传。
先积阴功在人世,却选贤良美少年。
美少年,方二七,月过十五辉光熄。
樱桃小口石榴牙,目秀眉清肤似雪。
五千四十莫迟延,紧看印堂光润泽。
光润泽,验迟早,精神变态人难晓。
至药初生五彩形,霞光万道眉间晓。
三尸六贼尽潜逃,圣母真金无价宝。
无价宝,应天星,唇如雪珀电光生。
两目瞳仁如漆黑,无心烦热药将盈。
明—《赤水玄珠》卷十
取红铅法:凡择女鼎,忌犯十恶,须用五善调养百日,不可食五荤、三厌、辛热等物。算他生年月日,至五千四百八十日足,天应星,地应潮,红光满面,发火烧身,癸将至矣。预备金银橐龠,形如偃月器样,时至即系合虎穴,令骑坐空窍凳上,不可欹侧倒卧,已降取下,再换一器。。外用绢帛,以收其余。看器中有一点硬子,红如朱砂者,乃黍米珠也。急取出,以真土为衣,金银器合贮,否则气泄,化为黄水,不堪用矣余不成粒者为红铅,听后制用。次早,以乳煎汤服之。凡觉精神昏闷,四大不收,浑身火热,急取初生蟠桃乳服之,以解燥渴。得此一度,百病蠲除,精神强壮,益寿延年,诚人元服食之妙品也。近有十二三岁而来者,有十六七岁而来者皆由禀受气偏,调养失宜,但可作首经金铅而已。
取梅子法:夫梅子者,乃癸水之先气,五脏之精粹也。凡取之,须预养女子,不使喧哗歌舞以致失坠,五千四百八十日之前,但见两脸生花,印堂红见,身热气粗,腰膝酸疼,癸将降矣。即与橐龠,如上法用之,俟其降,取视中有一点结硬如桃红色者即是。急取出,以真土为衣。如癸水中不见,令黄婆视鼎内有血丝悬吊如小樱桃者,以中指挑断取出,真土为衣,乳煎汤服之如觉燥渴困闷,以头生男乳解之。余红铅另制
制首经金铅法:取女子真正首经,或器或帛以童便洗下,对加清水,量投晋矾。如红铅一碗,用矾一钱,搅百余转,澄清去水,又打,澄去水尽,量入头生无病乳,置金银盘或瓷盘内纸糊口,晒干。或金银罐内,盐泥封口,小火养三日,取出,为末,乳膏为丸。一鼎可作九丸或十五丸,真土为衣。择吉日,净身心,夜半无灰酒或乳送下三丸,凡服铅药,须存神定意,默固守中,如觉燥热,以乳解之,七日不可出户,一月戒劳欲。
此三品皆可延命,一品黍米珠,二品梅子,三品首经金铅,此外功效缓矣。夫四大流行其间人赖之以营养百骸,酬酢万事。亏丧之后,真阳一衰,百病叠出。故假未破女子之阴,以补助亏欠之阳,正所谓采阴补阳之义。上三等皆纯气未耗,为同类之妙品,故特表于先焉。
生取梅子法:照前择鼎,癸将动时,急以宝珠丹服之。与彼橐龠骑坐定,额上轻拍几掌,其经即降,已降,可照前取梅子法一样取之。取出以真土为衣,银盒收贮。如经不至,可服宝珠丹催之降,而后止。如无真土,或朱砂、金箔亦可,乳汤服之,其功亦妙,以其气全故也。
制红铅法:先以乌梅一斤,煎水一桶,去梅,冷定。如得红铅一斤,用梅汤三碗,多寡量用洗下红铅,再对加井水,搅百余转,盖定,澄去清水。如此七次,或九次。去膻秽气尽,预以盆贮灰,按实,灰上铺绢,绢上铺纸,倾铅纸上渗去水,日干,为末。配合服之,助血养神,功效甚大。
凡女子首经为金铅,二为红铅,三则后天红铅矣。以上诸品,皆能及补真气,真气既足,更求伏气之法,长生之道在是矣。
“宝珠丹,催经极妙:当门子一粒,樟脑五分,紫稍花(去梗)、丁香、大力子、急性子各一钱,斑蟊一对(去翅足》红娘子一对(去翅足。上共为细末,每服半分无灰酒送下不降再服催之梅落即止。”
炼乳膏法:取头生男一二日内小儿未食者,挤下,银锅炼成膏。不可火大,恐乳焦则力减。或慢火焙干,或晒干为粉。即蟠桃乳。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