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景霖叹了口气，慢慢从树后走出，走到学堂窗边，轻轻喊了一声：“小四。”
李臣原本正盯着不远处的盆栽发呆，听见声音，眼眸慢慢聚焦，也凝了黑沉沉的冷气，他转头看向李景霖，眼神颇为不耐烦。
“别这么叫我。”
“小四。”李景霖又笑着喊了他一声：“先生都走了，你一人在这里做什么？昨日不是让你跟景玉一道回我府上？你不愿意？”
李臣盯着李景霖：“你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怜悯给得这样毫不遮掩，呵。”
“我只是心疼你。”李景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跟我走吧。”
李景霖拉过他的手，轻轻揉了揉，站起身，想牵着他走，李臣目光冷漠，没有抵抗，却也没有配合，他稳稳坐着抬头看着李景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会跟你走。”
天边晚霞的光将李臣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身量面孔分明还是个少年，一颗心却千疮百孔地像个将死之人，阴冷得没有生气。
李景霖颇为无奈，却依旧耐心地蹲在他跟前：“小四，你看着哥哥，听我讲，以前你怎么过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要学着放下和忘记，以后你在这里，只要想着每日吃什么，玩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再不必管了，好不好？”
李臣看着他，没说话。
“我让厨子炖了排骨萝卜汤，做了瓦罐肉，清蒸鲈鱼，还有酒酿鸡，红烧肉，红糖汤圆，还有好多好多你想不想吃啊？”李景霖语气仿佛在哄一个走路都不稳的小孩子：“我平日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可是为了你才特意吩咐的，嗯？”
李臣想挤出一个冷笑，却半天没有笑出来，反倒是控制不住心里涌出的难过，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到难过了。
李景霖的眼睛里是那样安宁无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又轻又缓地落在自己心上，像是细细的水，轻柔却又执拗地流经坎坷，滋润了他心口久旱又孤寂的荒原。
李景霖看着死死咬着自己嘴唇，一言不发，却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李臣，身体微微往前倾，双手轻轻放在李臣耳侧，似安抚似疼爱地吻在李臣的额头上，他柔声道：“乖，哭出来。”
李臣睁大的眼睛看着李景稷，却又毫无征兆地滚落下了眼泪，无声无息，却是相见至今，李景霖头一次没有阴霾没有怨毒，只是安安静静难过到掉眼泪的李臣。
李景霖把李臣抱紧怀里，手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到李臣的眼泪打湿他的肩头，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抽噎的时候，他才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饿不饿？”
李臣埋着头，放空自己许久，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僵硬一瞬，像是立刻清醒一般，用力推开李景霖，却被抱得更紧了。
“往后小四若是伤心了难过了，二哥总是在的。”
李景霖感受到李臣整个人都在颤抖，听到了他压抑不住的嚎啕哭声，像是牢笼将要打开的征兆，在牢笼里头蜷缩着一个脆弱孤独的李臣。
李臣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他嗓子已经哭哑了，鼻子呼吸不畅，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伴随着抽噎，整个人都可怜极了。
李景霖想要微微拉开些许距离，却被李臣紧紧拽着不肯松手，一时惊讶欢喜却又微微心酸，他开口解释道：“二哥拿手帕替你擦擦脸，你乖。”
李臣慢慢松开了手，李景霖看着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一边替他抹眼泪，一边忍不住低头笑：“小花猫。
李景霖叹了口气，慢慢从树后走出，走到学堂窗边，轻轻喊了一声：“小四。”
李臣原本正盯着不远处的盆栽发呆，听见声音，眼眸慢慢聚焦，也凝了黑沉沉的冷气，他转头看向李景霖，眼神颇为不耐烦。
“别这么叫我。”
“小四。”李景霖又笑着喊了他一声：“先生都走了，你一人在这里做什么？昨日不是让你跟景玉一道回我府上？你不愿意？”
李臣盯着李景霖：“你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怜悯给得这样毫不遮掩，呵。”
“我只是心疼你。”李景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跟我走吧。”
李景霖拉过他的手，轻轻揉了揉，站起身，想牵着他走，李臣目光冷漠，没有抵抗，却也没有配合，他稳稳坐着抬头看着李景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会跟你走。”
天边晚霞的光将李臣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身量面孔分明还是个少年，一颗心却千疮百孔地像个将死之人，阴冷得没有生气。
李景霖颇为无奈，却依旧耐心地蹲在他跟前：“小四，你看着哥哥，听我讲，以前你怎么过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要学着放下和忘记，以后你在这里，只要想着每日吃什么，玩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再不必管了，好不好？”
李臣看着他，没说话。
“我让厨子炖了排骨萝卜汤，做了瓦罐肉，清蒸鲈鱼，还有酒酿鸡，红烧肉，红糖汤圆，还有好多好多你想不想吃啊？”李景霖语气仿佛在哄一个走路都不稳的小孩子：“我平日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可是为了你才特意吩咐的，嗯？”
李臣想挤出一个冷笑，却半天没有笑出来，反倒是控制不住心里涌出的难过，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到难过了。
李景霖的眼睛里是那样安宁无争，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又轻又缓地落在自己心上，像是细细的水，轻柔却又执拗地流经坎坷，滋润了他心口久旱又孤寂的荒原。
李景霖看着死死咬着自己嘴唇，一言不发，却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李臣，身体微微往前倾，双手轻轻放在李臣耳侧，似安抚似疼爱地吻在李臣的额头上，他柔声道：“乖，哭出来。”
李臣睁大的眼睛看着李景稷，却又毫无征兆地滚落下了眼泪，无声无息，却是相见至今，李景霖头一次没有阴霾没有怨毒，只是安安静静难过到掉眼泪的李臣。
李景霖把李臣抱紧怀里，手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到李臣的眼泪打湿他的肩头，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抽噎的时候，他才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饿不饿？”
李臣埋着头，放空自己许久，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僵硬一瞬，像是立刻清醒一般，用力推开李景霖，却被抱得更紧了。
“往后小四若是伤心了难过了，二哥总是在的。”
李景霖感受到李臣整个人都在颤抖，听到了他压抑不住的嚎啕哭声，像是牢笼将要打开的征兆，在牢笼里头蜷缩着一个脆弱孤独的李臣。
李臣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他嗓子已经哭哑了，鼻子呼吸不畅，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伴随着抽噎，整个人都可怜极了。
李景霖想要微微拉开些许距离，却被李臣紧紧拽着不肯松手，一时惊讶欢喜却又微微心酸，他开口解释道：“二哥拿手帕替你擦擦脸，你乖。”
李臣慢慢松开了手，李景霖看着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一边替他抹眼泪，一边忍不住低头笑：“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