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这里愚蠢的民风导致的,不过也没办法,住在这里的人实在是没办法找外面的婆娘,太偏远了,路还难走,所以……”
女人缓缓地向孟甲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就在这里不远处另一座山坳里面有一个村子,大概有一千多口人,自古以来避世而居,很难跟外界产生交际,孟甲来的时候都是通过索道划过来的,因为这群山峻岭之间基本上没有路。
若是以前这个村子也没什么,可是自从几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天灾人祸之后,村子里面的人就变了模样,开始信奉起了邪神,而让他们这么做的却是一个外地人,那外地人当时在村子里说一不二,比村长还有权势,为了度过当时的饥荒,村民们将此人视作精神支柱,对他言听计从。
后面这一段时间女人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村子里的人就开始近亲结婚了,一方面这里确实穷,另一方面是没办法出去。
这样一来就诞下了很多先天缺陷的孩子,女人生前也是如此,这些孩子除了智力缺陷,更多的就是肢体残疾,大多数活不久就夭折了,这样当地人就更信奉那邪神。
女人对于当时的记忆灰蒙蒙的,想不起来,只知道后来她家中着火,她在将死之际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个时候她才真正的算是活着。
说到这的时候孟甲打断了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发现你竟然能附在尸体上了,而那个时候其实你也死了。”
女人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的出现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我被赶了出去,只能住在这个地方,可是我原本的身体早晚有一天要腐坏,我介于生与死之间,只能不断地寻找新的尸体,继续存在着……”
孟甲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听这个女人的讲述,说实话面对一个尸体死而复生这件事,任何人都会吓坏,更别说共处一室了,可这是孟甲的工作,他早已习惯了,他所在的单位就是处理这种非常人之事。
后来她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没有再回过那个村子,她害怕自己的样子也会吓到别人,好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尸体,每一次她寻找到新的载体就会回到这里继续生活,渐渐的她找到了一个办法能让肉体保存的更加长久,这样也不会给更多人带来麻烦。
孟甲问:“你这具身体停留多久了。”
“两个月了,还很新鲜,足够我用几个月了。”
“你还记得自己已经换过多少人了么?”
“不太记得了,这么多年了大概得有四五十个了,如果遇到冬天的话,就能用更久一些,每一次我都会小心翼翼的躲过人群。”
孟甲听着房子外面的虫鸣,还有那些人的鼾声,他依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在说谎。”
听到这句话之后,女人突然跳起来,她干净利落的从灶台上拿起了菜刀,然后干净利落的朝孟甲袭来,而孟甲不慌不忙的躲过,顺势将女人踢倒。
“喂喂,不是说不要在这个地方么,会吵到他们睡觉的。”
还没等孟甲说完,女人就从地上以诡异的姿势爬了起来,再次朝孟甲攻击,这房间很小,不方便周旋,孟甲就索性跑到了院子里,在月光的映射下,那个女人也从屋子里杀了出来。
这回女人的模样终于变成了一个如同地狱中苏醒的恶鬼,面目狰狞,腐臭无比,浑身上下还爬满了蛆虫,她拿着菜刀不管不顾的攻击着孟甲,而孟甲却不慌不忙的躲闪格挡,甚至还会抽时机还击,女人的攻击虽然犀利恐怖,但是对于孟甲来说确是闲庭信步,丝毫不惧。
终于孟甲瞅准了时机,抓住了女人握刀的手,然后反手一甩,竟然将女人甩的脱离了地心引力,他要的就是这种惯性,然后顺势把女人按到了地上,随后不慌不忙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外乡人创造出来的吧,但是他没想到你有了自己的意识,你属于自己的灵魂,对他来说是一个残次品,我说的对么?魁。”
女人此刻终于安静下来,她没想到孟甲早已看穿这一切,不过这个事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因为就算女人编制的谎言再完美,她这具尸体还是近在眼前无法解释。
“听着我不想跟你动手,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之所以这样,是可以解决的,只是你放不下这些跟你有同样遭遇的人罢了,这些人应该都是那个村子里留下来的遗孤罢了。”
孟甲放开了女人,他确实并不是来对付她的,只是顺道来这里做一个调查,看到这些存在缺陷的人,孟甲就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思路了,再看到借尸还魂这事情也就更加明白,随后孟甲想了想便对女人说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这些,但是以后不要再偷取别人的尸体了,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一直存在,你看如何?”
孟甲并没有欺骗女人,而是下了山采购了一些东西又回来了,对女人的这具尸体做了一些防腐处理,此后这女人就一直可以保留这幅肉体照顾这些人了。
“记住,不能淋雨,也不能着火,这样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把方法和材料列表都给你,如果你想换一具身体那也随你,但是切记不要害人。”
女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孟甲,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会如此帮她,但是一个死人说任何感谢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她想哭,想哭也哭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握住那列表。
孟甲看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又看了一眼那些存在感最边缘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声,之所以决定帮那个女人只是因为他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老母亲有着两个智力障碍的孩子,她始终都放心不下她们,在临死之前特地存了一屋子的粮食,但是她都没有考虑清楚,这两个孩子甚至连做饭都不会。
孟甲摇了摇头,工作,工作,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朝着那女人挥了挥手便走了。
回到单位之后,他做了一份详细的记录,包括照片材料,他想一些问题他没办法解决,或许后来人能有办法呢……
十几年之后……
王立打开了孟甲留下的的档案袋,仔细阅读了这份材料,他把阿雅叫了过来,又对应了上一个任务留下的材料,可以确定的是,是同一户人群,看来丽山之行必须要去了……
尘时川的白话:这下缝合怪把很多的都市传说和故事融合在一起,下一章就是一个长篇了,就是这个故事的后续,从故事来讲,接到了婴啼的那一章,OK,这也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119《桃村》
山雨狂骤,群山如林,在漫山遍野的大山深处,一个被泥水冲刷的泥泞,且蜿蜒的山路,王立抱着阿雅艰难地下着山,雨水将他们的身上浇了个遍,王立的身体还算好,但他怀抱着的阿雅,正在逐渐失去生命体征。
王立知道这样下去阿雅就真的快不行了,他不肯放弃,咬着牙坚持着,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边的山路上悄悄地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停在了他们的身旁,大雨磅礴,但没有掩盖车内那个中年男人的话:“上来吧,我送你们下山。”
王立充满敌视地看着那个男人,他又想了想怀中的阿雅,他只好认命,上了这个男人的车,把阿雅放在车座位上后,他的力气也松懈了,王立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他忍不住咧了一下嘴,就在不久前他的背上,腰部,被人捅了好几刀。伤口虽然不浅,但如今正在往外渗血。
开车的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俩的情况,特别是女孩子,也就是阿雅,现在已经面无血色,气息微弱。虽然这只泥泞的山路上开车很危险,但他还是加快了速度,他一半开玩笑,一半戏讽地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个单位的人了,喜欢多管闲事,但是我又尊重你们这些人,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不要多管闲事,这里面的事,不是你们这些后生能够管的,当年你们的前辈孟老师都没办法,哎呀,听我一句劝,这次回去好好过日子吧,谋个闲差。”
王立忍着痛看着那个男人,他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坚毅的眼神已经称作回答。那男人一看,便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算是自讨没趣了。
“你能不能开快点,还有,为什么帮我们?”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王立还是开口了。那男人一边轻轻地笑着,一边摇着头说道:“我说了,我尊重你们,佩服你们,但是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也没来过,如果你要是同意的话,待会下车之后,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让你带着这位姑娘远走高飞,别再问这里面的事了。当然了,我还是会把你们送到医院的,你还有一程山路考虑。”
王立并没有给他最终的答案,只是看了一眼已经垂危的阿雅,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担忧她的安危......
几天前······
某地的电视台选秀节目很多民间艺人,会一些才艺的老百姓正在着急地等待着,他们中有有一些人很紧张,要知道,这可是第一次上电视,说不定自己能被包装起来成为一个大明星呢。
可是很快,包括场内场外的观众,也包括这些候选者,都被舞台上的一个选手吸引了,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姑娘,她精心做过伪装,让人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模样,正是这种神秘感让大家浮想联翩,在场的人不禁想着,这姑娘应该很漂亮吧。
但更加令人惊叹的就是,那姑娘一开口就震惊全场,他的才艺并不惊奇,唱山歌,山歌在当地人眼里人人都会唱,但那姑娘的山歌唱的清脆高亢,仿佛真的在山间眺望着,宛如天籁,很多人甚至都站起来为她鼓掌。
从电视台节目组再到评委,再到场内外的观众一瞬间都被她圈了粉,在做自我介绍环节时,我们才记住了她的名字。她,叫刘怡。
在场的演艺公司,广告公司,包括搞运营的,一瞬间仿佛抓住了生机,都想要那个姑娘出道,他们盘算着,等她下台之后立马围上去,想找她合作。
他们这些人,只想着流量,流量就代表商业,商业就代表金钱,于是刘怡下台之后他们便围了上去,争相介绍自己,可是呢,那个叫刘怡的姑娘缺拒绝了所有人,而是一个人默默走开了。
刘怡本来就不想理那些人,对她来说,那些商业,那些炒作,都是无聊的人罢了,她来到这的目的,只是想体验一下不同的乐趣人生,对于她来说,人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有权利享受。而就在她将要走出电视台的时候,两个人堵住了她。
来的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男的面色冷峻,骨子里有些傲气,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但身上的气场显示出他并不是个简单的人,在看那个女的,长得乖巧,清新可人,但她与那个人身上的气场是差不多的,而两个人的装束,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他们拦住了刘怡,而刘怡一开始还试探性地问道:“是运营公司吗?对不起,我不搞这些的,不带货也不出道也不需要钱,不需要名,谢谢。”
说着她就要走开,但那个男人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停了下来。
“你又改名了,这次叫刘怡,这副身体用了多久了?身体的主人,他们的家属都知道吗?他们还在吗?”
刘怡警惕地回过头,再次打量着俩人,但那个男人还有那个女人对她报以微笑,表示并无恶意,随后男人伸出友好地手说道:“我还是把你当作寻常之人比较好,你好,我叫王立,她叫阿雅,我们是同事,由于工作原因,需要你帮一下忙,哦,我们是孟老师的学生······”
别的话不在乎,但刘怡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口中的孟老师是谁,说起来的话,那还真是个恩人,这一下子就让刘怡想起了很久未见的男人,王立继续友好地说道:“走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详细的情况我会跟你慢慢说。”
刘怡只好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茶馆,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这一路上她都在观察着,这对男女,确实,从他们的身体反应来看,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她的警惕性也逐渐放松下来。
一坐下,王立直接开门见山对刘怡说道:“你的情况我都知道,孟老师留下了档案,当年为了隐蔽你的存在,他也做了不少事情,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们去一个地方,而且只有你能帮到那个忙。”
随后阿雅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他们丝毫不怀疑刘怡已经学会了人类的文字,所以也就不担心那么多,而是让刘怡自己去阅读那些文件,这文件袋里大部分都是一些琐碎的记录,和一些只言片语的新闻报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刘怡却看的越来越心惊,如果她真的能随意做出表情的话,眉头应该是紧皱着的。
那些资料,通通显示了一个情况,多年前,造访刘怡家乡的那个神秘人和她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又现身了。又是那个神秘人,他是刘怡的创造者,也是她家乡的毁灭者,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人。
刘怡思考片刻,放下那些资料,当即立断地对这二人说道:“好,我跟你们走。”
于是,他们组成了一个三人队伍,看样子王立准备的很齐全,当天晚上就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其实距离这里并不远,只不过要走很久很久的山路,而且属于文明还没有完全涉及的少数民族地域地区。那是一个村子,或者说,是一个村寨,地图上显示的名字叫做桃村。
之所以叫这个地名,资料上显示,有很多文学家或者当地的传说认为,那里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切都是那么直白。
王立开着他租来的越野车,进山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然而这还只是一半的路程,山路颠簸,蜿蜒陡峭,将副驾驶上的阿雅颠簸的脸色很难看,看样子她已经有点晕车了,阿雅叹了一口气,她很少抱怨,但现在真的忍不住了。但也只是小声说道,怎么还没到。
坐在车后面的刘怡,心事重重,虽然她不能做任何表情,装束伪装的很好,但她坐立不安的样子还是会被察觉到。而开车的王立脸色也很难看,不是因为路程颠簸,而是因为自从他决定接手这个案子之后,他心里面就有一种难以言说,不吐不快的郁结,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快要下暴雨,乌云密布一样。
现在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也很少想那么多,但现在也忍不住胡思乱想,就这样,三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相比较之下,阿雅则简单的多,只有一个字,累。
终于在十点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村子,他们在那里有固定的招待所,外乡人来到这里之后都会住在这里,此时,这里乌漆嘛黑的,路灯就更别想了,而且整个村子的狗都闻风而吠,连本来就疲惫不堪的王立,弄得有些焦躁。
招待所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有些驼背的工作人员看到来生人了,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开始给他们登记,不用想,他自认为王立一行人应该是来这里自驾游的,他穿着有些朴素的民族服装,抽着旱烟,在做完所有例行事务之后指了指走廊拐角处的房间说道:“随便住吧,反正也没什么人。”
王立点了点头,就领着两个女人走向了房间,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嘎吱嘎吱的,这里的房子还很奇怪,并不完全是那种建在地上的,而是一种依山而建的一种木质建筑。
房间也很小,甚至都结了蜘蛛网,脏乱差不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如果仅仅是发霉,众人都能忍受,王立先把两个姑娘安顿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他现在没有力气思考任何东西,只想呼呼大睡,所有的工作,所有的任务等明天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王立太累的缘故,他感觉自从踏入这个村子之后,总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那些犬吠,过了好一会才停息。但安静下来之后,又让人很不舒服,因为这个村子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尽管再累,王立也会留一分清醒,这是他多年以来的工作习惯,早先年当侦察兵的时候这个习惯救过他的命,就在他睡到后半夜的时候,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犹如实质,本能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那狭小的窗户外面站着一个人影,看上去是一个女人。
王立定睛一看,那女人死气沉沉的,长发披肩,虽然穿着也是这个民族的服装,但总感觉衣不得体,随后她竟然犹如黑影一样消失了。
多年以来的工作习惯让王立立刻意识到,那是人,那确实是人,如果是别的东西,不会有那种古怪的感觉,可如果那是人的话,似乎也不像一个人,因为那女人面色惨白,毫无生气,身上没有多余的气息,就好像一个蜡像。
王立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起身敲响了刘怡的房门,因为刚刚那个神秘女人的感觉真的跟刘怡很像,而刘怡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打开了门之后就对王立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刚才那个人我
世外桃源刚才那个人我也看到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行动,你们小心一点,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就像当年我的家乡的翻版。”
刘怡说完这句话,便打开窗户然后迅速地消失了,应该是去追那个奇怪的影子,王立也只好敲响了阿雅的门,并告知了刚才的情况,但是阿雅却不以为然地说:“这有啥,咱们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很奇怪啊,只不过这个地方鬼比较多而已,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就能感受到他们,可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一直想不通,似乎这里的亡灵都是女的。”
女的?这也让王立产生了一种疑惑,他不由得把疲惫的身心调整一下,再次把警惕性提高,随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休息。说是休息,其实也就是假寐,脑子里一直在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这里的人们就开始劳作起来。冷清的村子也相对热闹起来,招待所里也没什么可吃的,都是这里的老板自己做的家常菜,野菜炒鸡蛋,王立和阿雅也就入乡随俗起来。可是那驼背老板见他们少了一个人,便问道:“昨天你们一起来的另一个女娃子呢?”
王立早就找好了理由,也给自己的身份做了伪装,他们就说,其实他们是省里来的记者,专门跑到这里来做采访,把这大山里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回去写报告。一听说是记者,驼背老板倒是更加客气起来,而消失的刘怡王立也只说是一早就采风去了。
简单地吃完了早饭,王立就从招待所出来,他先去车上拿他自己的装备,而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车周围围满了一圈孩子,他们对于这辆越野车充满了好奇,也对,这穷山沟沟里平时很少有车辆经过,这种车他们确实很少见。
王立正寻思着如何驱赶这群孩子,从东边就来了一个打扮的像干部一样的中年人,他大声呼呵着那群孩子,将他们轰到一边去玩了。随后中年人亲切地握起了王立的手。
“听说是省里来的同志是吧,我是这里的村干部兼文管,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是古物,所以我被上面派到这里长期工作了。这里是个自治村,所以我说了也不算,不过好长时间没看到从外面来的人了。你好,我姓周,你可以叫我老周。”
那中年人和颜悦色地握住了王立的手,但是在手接触的一刹那,王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人恐怕不是普通的村干部,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他只感觉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像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王立紧皱着眉头,不过还是和善地跟他介绍了一下,客套而已,但王立心中的警惕感已经提高了最高。随后出来的阿雅也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她紧紧地站到了王立的身后,暗中打量着中年人。
在简单地客套完后,中年人就神色严肃了起来,他把王立和阿雅带到了一个角落,随后点燃了一根烟说道:“既然是省里来的同志,那我就得好好介绍一下这个地方了,这个村子哪里都可以去,但村子周围那些山上的神庙千万不要去靠近半分。”
中年人继续说道:“因为那是他们当地人的信仰,至高无上的存在,神庙中被供奉的是一位被称作莲花圣母的神仙,不是西王母也不是别的,是当地所独有的一个神,如果你靠近了那里,后果不堪设想,至少也会被当地人打死,真的,后果就这么严重。”
王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样子这老周说的话表面上是提醒,实际上是一种威胁,他也只能象征性地答应了,然后老周就简单介绍了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还特别强调了“在夜里没有路灯,不像大城市走哪里都灯火通明的,我劝你们在夜里最好不要出来,这个村子依山而建,万一一个不小心摔到山下去了那就麻烦了。”
这老周假模假式地想带他们一起参观这个村子,但后来又一拍脑门,虚情假意地说,他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去处理,让他们在这里等他,而王立只好顺坡下驴地说让他先去忙,不用特别关照他们,大概的注意事项他们已经知道了。
老周满意地点点头就走了,随后阿雅戳了戳王立的胳膊,小声说到:“这人真有意思,打官腔至少也是个专业的,来头肯定不小,我看他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一些事情,又不想与我们为敌,所以才演的这一出。”
王立也同意阿雅的说法,这种猜测他从一开始就有过,不过暂时目前来看,那个人至少不是敌人就行,随后他们就从车上拿了装备,假模假式地开始在这个村子里走访,以记者这个身份作为伪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所有流程他们已经驾轻就熟,但现在他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听不懂方言。
当地人的方言还不是传统的苗乡话,而更像是与官话结合的一种黑话,一直流传至今。最后经过村子的协调,给他们找来了一个年轻人作为翻译,这个年轻的汉子叫大壮,小时候出去读过书,所以能听懂外面的话。
挺大的个子将近两米,皮肤黝黑,身材健壮,在这个山里面也算是少有的壮丁了,一见到王立他们,他就露出了唯一比较白的地方,那就是牙。
“省里来的记者?好好好,嘿嘿嘿,你放心,你们想了解啥,俺都能给你翻译。”有了大壮的加入,工作进展的还算顺利,但是当大壮了解到他们真的想采访的事情是,这个爽朗的汉子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王立直接想采访的就是有关于当地莲花圣母的传说,大壮的表情稍纵即逝,但还是被王立察觉到了,王立反而心中一定,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你们想了解莲花圣母的传说,俺都可以给你讲,但是还是别去打扰村子里的那些老人家了,第一个呢,就是他们大多数耳背,听不见了;再一个就是他们平常也不见客,在村子里颇有威望,俩位是外乡人,俺还是觉得最好别去打扰他们吧。”
王立心想,那好吧,先听听他怎么说,随后这个大壮简单地叙述描绘了莲花圣母的故事。
很多故事都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相传在群山里面,那个时候发生了一起干旱,大旱持续了将近五六年,山里面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了。于是山民们,整天祈祷天神降雨。
最后天神没有请来,倒是请来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那是一个蛟龙,他可以给山里降下雨水,但是他有一个条件:每年必须进贡一个女子给他。还必须是那种美若天仙的处子,一时之间山民们虽然日子好过了,但同样被这个妖龙长期控制着。
很长一段时间内,哪一户人家如果产下了女子,都会愁云密布,因为生下女儿就怕养大了是给那蛟龙进贡的,都是父母心,哪有真舍得的,但是也有的人认为,这是给龙神上供的,这是荣耀。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这个村子里再也没有女孩子出生,这下,可把所有人急坏了,而那蛟龙也开始威胁山民们,如果再不供奉女子,他就发动洪水摧毁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把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那是村子里最后一个女孩子,说她是女孩子,人们更多是鄙夷,因为这女子天生丑陋,满身还长满了疥痔,虽然说也有十几岁,也是处子,但这个女子被所有人孤立,因为她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所有收养她的人,三日之内必然暴毙。
久而久之没人敢靠近她了,然而此时她却成为了村子唯一的希望,失去理智的人们,把她绑在了木桩子上,像之前的女子一样进献给蛟龙,他们已经不在乎这个女子长得是否美丑,那蛟龙是不是会更生气了,人们只剩下一个想法:活着。
一阵乌云密布之后,蛟龙果然来了,他看到丑陋的女子,勃然大怒,认为人们在戏讽他,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天雷劈到了木桩子上,引起了火焰,将绑在木桩上的女子也点燃了。但是女子并没有被烧死,在她的脚下却绽放出了一朵美丽的莲花,而她的容貌在一阵火光之后变成了如仙子一般美丽。
随后村民们顶礼膜拜,认为这是天神下凡,只见莲花中的女子,手执金剑,在空中与那蛟龙缠斗起来,最后女子用金剑斩杀了蛟龙,此后她便被当地人奉为了神明,并给她取名为莲花圣母。从那之后,此地风调雨顺,再也没有发生过干旱。
王立听完这个基础的故事之后点点头,这便是传说最原本的样子啦。可是这传说有很多疑点,他并没有指出来,他不是没了解过苗疆文化,这个传说与苗疆文化格格不入,很显然这不太正常。
随后大壮又补充了另一个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莲花圣母的保佑,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厚,远离尘烟,在经历了很多时代更替都相安无事,所以很多人在路过此地之后都称这里为世外桃源,相传兵败之后的李闯就来过这里,他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逃到了这里。
因此在当地也有很多李闯王的传说,有的人说他在这里隐居了,也有的人说他在这里养了伤就走了,没人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世外桃源却被流传了出去。
随后大壮就带着王立他们简单地在这个村子里转了转,别说这里的一切的确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古朴的建筑,缓慢的生活节奏,以及郁郁葱葱的群山,都有一种想让人在这里不走了的冲动,但就在那个时候,王立和阿雅同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他们在村子里转了大半天了,穿少数民族服饰的村民也都见过了,但唯独没有女人······
王立忍住这个疑问,没有发问。但是这个疑惑却越来越大,而且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王立并没有被允许进入任何一户村民的家里,就算在院子里也不行,王立他们不是傻子,很快就觉察出了这些村民的眼神不对劲。
有的是警惕,有的是贪婪,有的只是狠厉,而更多的则是如同看待待宰羔羊的眼神,某些年纪不大的村民们更是对阿雅暴露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就好像能把阿雅身上的衣服都看穿了,直接看清楚里面的neiyi一样。那眼神让阿雅很厌恶,也对,任何女孩子都讨厌这种眼神。
她不由自主地尽量靠近着王立,王立也觉察出了她的不安和厌恶,尽量用身形挡住众人的目光,不过他不经意之间和阿雅拉近了距离······
接下来的几天,王立他们的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大壮也只是让他们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只刻意隐瞒着,而王立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渐渐地那些村民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
时间来到了第四天,村民们开始有意无意地跟随王立他们。
第五天,有些村民们用听不懂的方言主动询问起他们,见王立他们听不懂,才用蹩脚的普通话,询问着他们从哪里来,那些问题不像是热情的客套,更像是审讯,让王立很不舒服。
第六天,王立甩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带着阿雅离开了村子,来到村子外面的群山巡查,果然发现了那中年人老周所提到的神庙, 他们大多数都建立在山脚下或者半山腰,王立站在高处用望远镜仔细数了数,以村子为中心,周围共有十二座这座神庙。
此时王立感觉出了不对劲,他和阿雅反复对照了一下这些神庙的位置,得出了一个令他们疑惑的结论,这十二座神庙恰好建立在十二地支的位置上,这绝不是随意挑选的,而是刻意为之。
此时,山里面的气压略微有点低,从远处飘来了一阵乌云,使人的心情和胸口都有点发闷,王立和阿雅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决定亲自去那些神庙看看,于是他们从村子中心的山上下来了。
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自称文管所的工作人员,老周。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并且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着:“哟,俩位采访怎么样啊,村子附近都看过了吧,应该能写不少报道了吧,看这个情况这山里要下大雨了,俩位赶紧回去吧,我也去通知更多人,这场雨可不小呢。”
随后,他以一种诡异的微笑走开了,王立当然知道那是一种警告,但是事情已经进展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他和阿雅回到了招待所之后,那个驼背老板简单地给他们做了一顿饭,并且再次提醒着,山里面要下大雨了,两位关好门窗。
王立也只是点头应和着,但是那驼背老板此时却漏出了一抹诡异笑容,再次打听着跟着他们来的另一个女娃娃去哪里了,怎么再也没见过她回来。王立也只好说,她是一个登山者,有自己的计划,也许率先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驼背老板当场站了起来,他好像极为生气和懊恼,嘴唇都颤抖起来,他憋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冒出来:“两位慢慢吃,我去忙点活。”
阿雅对驼背老板的反应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但是王立的眼里已经充满了警惕,他通过眼神对阿雅示意,静观其变。
那个晚上的夜里的确下了一场暴雨,雨势很大,伴随着狂风,将这个山间木屋吹得摇摇欲坠,不过已经树立了几百年的古建筑还是靠着柱子,王立被这犀利的雨声吵得根本睡不着,他也无心入睡,因为他感觉在暗处的那些眼睛盯的他们更死了。
他干脆来到了阿雅的房间,阿雅刚开始还摸不清头绪,一个男人突然跑进来还有点害羞,她还以为王立要对她说什么,但是当看到王立那种眼神,就知道事情不太对,两人就静静地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能发出声音的只有屋外的山雨。
但是天快亮的时候,阿雅却突然坐了起来,本来她是浅度睡眠的,此时却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一样,而王立也小心问她怎么了,他被阿雅吓了一跳,而她并没有回应王立,而是悄悄地打开了房门,面对着那个走廊,伸出右手指向不远处。
王立也走了出来,他顺着阿雅指向的地方看去,却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那里站着一个女人,确切来说,是一个老妪,她眯着眼睛看着阿雅和王立,这老妪身穿当地少数民族的服饰,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人。
只见那老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走了过来,伴随着山雨夹杂着雷电,映照在她身上,显得更加诡异,在靠近王立他们三米的时候,老妪开口了,说着,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走······”
老妪的语气是一种警告,一种催促,更是一种指引,在丢下这个字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而阿雅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差点倒下去,王立赶紧扶住了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因为这就是阿雅的能力,通灵的体质,会招引来这些亡灵,给出一些警告或指引。
王立把阿雅扶上了床,然后关上了房门,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语气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先把你送下山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我总感觉这里很快就要出事了。”
但是阿雅却坚持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就不怕危险吗?咱俩都共事这么多年了,这算什么,放心,我还扛得住,没关系。”
对于王立的建议,阿雅是不会听的,毕竟这里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她也是知道,来的时候一起来,要走就一起走,这是阿雅的坚持。
天亮之后,王立他们还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早早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然而今天老板却不在,不仅如此,招待所外面也是很冷清,没有半个人影。
王立和阿雅觉察出了不对劲,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招待所,四处查看着,却撞见了行色匆匆的大壮,看样子他正着急前往某个地方,都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
“大壮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还有,今天这个村子里怎么这么冷清啊,出什么事了?”
大壮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这不是昨天刚下了一场雨嘛,在这个村子里就会举行某种仪式,村民们会点燃篝火,跳一种神奇的舞蹈,这是我们当地的信仰,不过我们不会让外人去参与,俩位最好还是待在招待所里吧。”
说着大壮就急匆匆地离开,王立和阿雅互相看了一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跟上去?这就不符合他们的工作了。于是他们悄悄地跟在大壮的后面,想看看这个神秘的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七拐八拐,大壮离村子越来越远,反而来到了深山,王立很清楚这是个什么位置,这好像是那十二个神庙其中一个的所在地。
离得很远就能看到这里人群繁动,似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来了,除了孩子。
而他们穿着庄重的民族服装,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唱歌还是念咒,那语调听着诡异又神秘。
大壮是最后一个来的,他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辱骂,似乎大壮在这些人的眼中是一个最卑微的存在,他们甚至对这个汉子大打出手,而大壮却对此言听计从,任打任骂。
王立和阿雅看到这里更加疑惑了,这不对呀,就算这大壮老实,可是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那么大的体格怎么就不还手呀?两个人带着疑惑就想离的更近一些,听听那边的人在干什么,就这样,他们靠的更近了一些。
而大壮卑微的点头哈腰,最后被归到了队伍里,加入了这种奇怪的仪式,村民们围着篝火,唱着古老的歌谣,他们甚至跳起了非常诡异的一种舞蹈,那种舞蹈不像是苗疆一派,更像是来自东北的萨满文化,动作幅度很大,并且跳起来高亢悦动。
王立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情况,按理来讲,文化共通性倒是存在,但是这也太巧合了吧,那种诡异的舞蹈,从上午一种持续到中午。村民们不眠不休,最后甚至都到了下午还没结束。
而就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几个村民扛着几个诡异的包袱来到了篝火旁,他们把那几个包袱放到了木桌子上,然后在长老的一声令下,包袱被打开了。但里面的东西让人触目惊心,那竟然是一个个女婴!
确切来说,还没有出足月的女婴!她们不哭不闹,却奄奄一息,在长老的呼呵下,同样,在人群中站出了一个汉子,汉子口中念念有词,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沾了什么血的皮鞭,开始用力抽打着那些桌子,甚至打死了那些婴儿。
阿雅看到这里,又恶心又害怕,差点叫了出来,王立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此时他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倒不是因为这些村民诡异的行为,而是因为他们这种仪式到底为谁进行着。
场面血肉模糊,阿雅干脆闭上眼就不再看了,而那些村民则彻底地陷入了癫狂。他们甚至发出了如野兽般的怪笑。
王立的心中疑问有很多,但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些孩子从哪里来的,难道这些疯了的人真的会用自己的孩子作为祭品?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的身后发出了沙沙的声音,王立立刻警觉起来,但来的人很快就表面了身份,那是消失已久的刘怡。她也是来这里查探情况的,恰好就碰到他们。
“嘘,别紧张,是我,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跟我来。”
刘怡带领王立他们,穿越在这山林之中,他们从那个神庙,来到另一个神庙,离得近了,王立才发现原来每一个神庙都有人把守着,而此时王立也发现了一个更大的情况,这里的人并不只是那个桃村的那些人,似乎住在深山里的人更多,这些村寨紧密相连,以树为居,以洞为所,他们的服装更加原始。
此时神庙的两个看守,他们手持着冷兵器,像是民兵那样保卫着神庙,两个汉子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他们的语言更古老,也更加晦涩难懂。
来到这里,刘怡就说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先引开那两个人,那神庙里有什么,你们自己去看,一会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把话放下之后,刘怡又消失不见了,她的动作太快啦,不愧是非人之人,不用思考人类极限这种东西,而就在这个时候,在看那两个看守,忽然被两个石头差点砸中,他们立刻充满了愤怒,冲着密林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哨声,更像是一种警告,但密林这里的石头仍然没有停歇,终于两个石头砸中了他们。
于是这两个看守便没头没脑地冲密林跑去,就这样,留给了王立和阿雅机会,他们从林子里出来,慢慢地走向了神庙,看到这个神庙的第一眼,王立就坚信这个建筑是假的,不是说那种意义上的假,而是这很显然,是现代建筑,顶多不超过十年。这又不搞旅游景区,干嘛建这种东西,如果只是修缮的话,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在看神庙里面供奉的神像,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个女子,坐在莲花上,也不知道是哪路的神仙,可能就是当地的那个奇怪传说吧。王立看到这个神像的第一眼,总感觉不伦不类,因为这女子的身后除了传统神像的光辉竟然还有一个大木桩子,这多多少少有点抄袭某个西方的神仙了。
他们走了进去,仔细观察着神庙中的一切,大厅上的陈设和布局都很正常,里面的东西也都是祭祀用的,目前来看,没什么异常,但当阿雅走到了神像后面,立刻呼叫王立过来。
因为阿雅发现在神像的后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洞,这个洞还有一个暗门,王立和阿雅合力把暗门打开,从里面吹来了一股阴风,似乎通向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而且有自然的气流。
这个洞是用水泥砌平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近代所为。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进去看看是不可能的,阿雅的身形娇小,自告奋勇的先下去看一看,王立拗不过她,只好第二个下去。
洞穴里有被人做好的台阶,空间确实很大,从里面传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气味,并不难闻,甚至有股麝香的味道,他们越想下走越心惊,因为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是和自然洞穴连接在一起的,这里的山民们为什么建立这种地方?除了宗教祭祀作用还能有什么?
但是到台阶下完之后,王立和阿雅瞬间都懂了,因为在洞穴最深处的是一座座牢房,而这些牢房里面关押的是分不清年龄的女人······
这些女人的眼神早已空洞,她们对外界的事物已经失去了任何反应,但是阿雅不小心踢到了某个东西,她引起劳房里的某个女人的回应,阿雅踢到的不是别的东西,那是一个盆,不用想都知道那些盆是用来干什么的。而牢房里的那些人,是以为来给她们送饭的。
而那个有所回应的女人,一看并不是来送饭的,便再次呆若木鸡地坐在了那里。这些牢房设计的很巧妙,在墙壁的尽头处,都有一个小洞,而那些小洞底下则连接着水源,很显然,这就是人类最原始的马桶和饮水系统。
而那些牢房也是现代人所为,绝不是这种深山老林里该有的东西,这是一个人为的监狱,用来干什么的,王立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但是他此时的内心已经被愤怒充斥,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这所牢笼一共关押着一百二十多个女人,其中有一些女人已经怀孕了,这里的环境被营造的很干净,有人会来专门打理这里,各种工具齐全,甚至王立他们还发现了刑具,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女人在经历着什么。
任何文字都形容不了人性的恶,所有美丽的地方都必然会有丑陋的阴影。
王立他们实在是受不了,就赶紧从神庙牢房中出来了,估计阿雅受了很强的精神刺激,出来之后便立刻呕吐起来,王立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他的脸都快阴沉到了阴间,突然他们发现附近来人了,于是他们再次退回到了密林里面躲了起来。
还是那两个看守,他们此时身上都挂了彩,正在那里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王立看到他们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就赶紧抄小路回到了村子,回到了招待所。
好在村民们还没有回来,估计是那种奇怪的仪式还没有结束,虽然不知道这种仪式能带来什么,但王立很清楚地知道,这绝不属于苗疆文化,而是被人为灌输进来的,包括那个神庙中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刘怡却神秘地回来了,她总是这样,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她对阿雅和王立一齐说道:“相信你们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方的真相了吧,它跟我的家乡很像,但其实这里的人更加野蛮,你们了解到的那个传说其实是美化过的。”
刘怡继续说道:“这里的野蛮人其实根本不把女人当做人,从古至今都是,而且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苗族人,只是山里的一个少数民族,只是苗族离他们更近,他们才自称苗族人。”
“我还发现,其实从很早以前他们就开始掠夺女性了,只不过进入到文明社会之后,他们的行为更加隐蔽,收敛起来,但不代表停止了,带你们了解情况的那个大壮,呵呵,他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老实,他通过互联网等各种手段,已经拐骗了很多无知少女了。”
刘怡继续说,王立他们查不到的消息,其实她都已了解到,本来这里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区,也没什么,大多数人都住在深山里,平时有冲突了就会自己解决,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对此地没有任何影响,依旧是蛮荒,野蛮的,可是直到十一年前,这里来了一伙人,彻底改变这里。
三天前,刘怡潜入了一个村寨长老的家里,她扮做厉鬼逼出长老说出了所有的事情,才了解到所有事情,这个地方在十年之前,还是一片蛮夷,要不是突然来了那一帮人,他们甚至连电灯是什么都不知道。
来的人自称自己是某个部门派下来的,他带着部队,有枪有炮,当地的人本来想反抗,但立刻得到了镇压,之后就给他们灌输了一种莲花圣母的传说,代替了他们原本的信仰,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莲花圣母的传说本身跟他们原本的信仰并不冲突,甚至有几分相像。
之后那些人又奴役了当地人,修建了十二座神庙,然后又修建了很多牢房,给当地人灌输了一种扭曲的概念,让当地人臣服,并且定期举行那种奇怪的仪式。
人性是相当容易操控的,在大棒和甜枣的双重作用下,当地人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习惯,并且这种仪式在每一场雨之后都会进行,有的时候如果没有婴儿了,那他们就会找女人代替,如果没有女人怎么办?去抢去骗去买。
而久而久之,当地人却更加的扭曲了,他们村寨原本是有原住民女性的,在这种扭曲的观念下,这些女性也被长期关押在家里,做着最辛苦的工作,如同牲畜一样,而这里真正的习俗,是将女性作为一种商品,一种牲口,可以随意交换。
出人命啦也不打紧,反正天高皇帝远,也没有人管,而冥冥之中他们也受当年的那伙人的包庇,至于当年控制当地人的那伙人到底是谁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来自上面,某个邪恶的团体,或者高官。
刘怡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随后继续说道:“这就跟当年我的家乡,他们想创造某种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物质是一样的,他们用那种邪恶的仪式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从我的感觉来看,应该和我家乡当年那伙人是一样的,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王立和阿雅听到这里也赞同了刘怡的猜测,这刘怡虽然不是人,但相信她的感觉肯定是没错的。他们并不着急,等着刘怡继续说下去。
“我想请你们快点离开,并且把这里的一切都掩盖,因为我要亲手毁掉这里。”
“不行,这是我们工作的事情,而且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这些都毁了。”
“这件事情涉及到的情况不是你们两个人能够管的,我想王立应该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了,所以无论接下来我做什么,请你们一定不要管了,我要还那些女人自由,唯一的方法只能是杀死她们,然后再毁掉这里。”
刘怡的办法其实是唯一的办法,这的确是他的请求,而且这些村民创造出来的东西,王立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再这样下去,还真的有可能被他们实现,他们想创造一个向死而生,跨越世界界限的神,莲花圣母。
从几十年前就开始策划的,子母肉身菩萨,再到刘怡的家乡,他们创造出来的魁,也就是刘怡本身,再到今天当下的这一切,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所有的线索在王立的脑子里串联起来,他没有回应刘怡,但态度已经默许了,他和阿雅都知道,或许只有这种方式,能毁掉这个人间地狱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大吵大闹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刘怡得到了王立的默许之后迅速地消失了。她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那既然如此的话,王立和阿雅迅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里,谁知道打开房门之后,他们发现那驼背老板从外面骂骂咧咧地回来了,看样子此时他心里十分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