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浮生》所谓人也不过是鬼罢了。都只是芸芸众生。不定期更新。

  只见张丛急中有稳,用红绳在戴珊身上打了很多结,最后都汇聚到戴珊的双手之上,再看那戴珊,此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下哭嚎,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而她弟弟也终于可以闪到一边,吓得说不出话,同时也累的气喘吁吁。
  这还没有完,张丛在法坛上迅速画了几张符咒,安放于戴珊的床榻左右,四方。随之又念了一道法决,言出法令。又画了一道令符,随即大喝一声:令!
  再看那戴珊,又哭又笑,吐出了一大口黑水,溅的满屋都是,腥臭难闻。她的喉咙里再出传出那种怪笑:“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她吗?她已经被那位大人困在那里了,你救不回来的!你保的了她一时,保不了她一世!”
  这番话是戴珊身体里的所有东西说出的,似乎是警告,也似乎是一种嘲讽,但说完这番话之后戴珊就陷入了昏迷,好在她的脸色逐渐恢复,慢慢有了血色,再探呼吸,也渐渐正常了。
  不知道戴珊要睡多久,但看上去正在好转,只剩下戴林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转过来。他跟张丛说他小时候也见过别人中邪,但从来没见过那么恐怖的,张丛回他这也正常,因为她身体里的不止是一个东西,现在可以暂时保戴珊安全,但始终都只是暂时的。
  因为如果人躯壳中的灵魂不全,始终都有被其他东西侵占的危险,但今之计,还是得想办法把戴珊丢失的魂魄找回来才可以。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因为张丛刚才做了一场法事,耗费了大量的元气灵力,戴林也看的出来,可把这大师累得不轻,刚才还见了血了,应该是拿出真本事了。
  戴林和张丛把现场收拾了一下,戴林充满好奇地问道这不知名的黑水到底是什么?按理来讲姐姐肚子里不应该有那么多脏东西啊,这诡异的现象怎能不让人产生好奇?而张丛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这是鬼气,人被鸠占鹊巢了之后都会在体内积累这种鬼气。”
  这种事情戴林也不敢往下再问了,他现在还在后怕之中,等把房间收拾好了,戴珊醒了过来,戴林照顾她喝了一些水,吃了点东西,看上去正常多了,只不过神情木讷,有些愕然,呆滞。
  跟之前感觉像很好多,至少不像疯子了。然而就在张丛要走之时,戴珊似乎有了一丝意识,她对着张丛说道:“这片花海,就是我一直要找的,我就在这。”
  张丛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思索片刻,心中隐约不安,从刚才那些恶魂中留下的话,包括现在戴珊的反应,恐怕留给张丛的时间不多了,而且那个地方自己这次必须得亲自去一趟了。
  就在张丛要离开这儿时,门外却先有人敲门了,戴林打开那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和两个类似于保镖的人,女人冲进来看到戴珊在这里,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瞥了一眼张丛,随后就对戴林发起脾气来。
  “你怎么可以把你姐姐带到这里来呢?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就算你不想跟你爸爸说一声,至少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吧?我现在虽然身份不同,但也是最关心你姐姐的呀!”
  戴林看着女人在那里大发雷霆,他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看得出来他十分厌恶这个女人,甚至有些恶心。张丛能察觉出来每个人的情绪变化,毕竟他也会看相,再看那女人,穿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年纪也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多岁。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电视剧里,突然榜上大款的女配角一样,但这就是现实,她还真的就是这种人。张丛不敢再次逗留,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给戴林使了个颜色,戴林也用眼神暗示他你先走。
  同时,那个女人也恢复了一些理智,跟门外的两个保镖说了一声,请这位先生出去。
  两个保镖让出身形,等张丛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关上了门,就在张丛以为没自己事情,没自己事的时候,那两个保镖却从身后冲了过来,把张丛摁在墙上,用威胁的语气说道:“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离我们家少爷远一点。”
  张丛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他只是不想惹麻烦,在收到这种警告之后,不做任何回应,然后离开了那里,心中已经猜出了戴家人的事情,无非就是豪门恩怨罢了,老爹找小三,姐弟俩不同意。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唯一真正在意的是,戴珊能不能恢复正常,还有没有机会把她的灵魂找回来。他打开了手机就看到了戴林给他发的消息。
  “张大师,让您见笑了,今天您先回去,我姐姐这边我得处理一下,我会尽快再来找你的,我一定要把我姐姐治好!”
  随后还附上了一个转账,张丛想了想,还是收下吧,毕竟自己这会真的有点血亏,用上了自己的本事,而且做这种法事一般都会反噬到法师本人身上,对自己不是太好,有钱就收吧。
  回到堂口之后,张丛心中的疑惑并没有犯,河仙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消息,难道自己真的要去那边探个究竟了?
  之后这几天,跟往常一样,唯一的好就是戴珊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没有发疯,只是有时候不认识人了。戴林也认识到张丛是有真本事的人。
  但是张丛反复提醒他,要尽快安排招魂法事,否则时间一久真的难以保证会发生什么,然而戴林却表示他也想尽快,只是自从上一个事情过后,其他家人对于戴珊的看护就更严了,甚至不让他去接触姐姐。
  他还想问问张丛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让姐姐恢复正常,然而张丛表示并没有,只能尽快安排招魂仪式,把她的魂魄找回来才可以恢复正常。
  似乎有着冥冥之中的感应,张丛还是鬼使神差地四处准备招魂法事,用到的东西,这也是一场大法事,而且稍不留神对于张丛是很危险的,但他总感觉会用得到,不管戴珊到底还需不需要这场法事。
  张丛也很少做这种法事,师父晚年时期,把这个法术传给他的时候就叮嘱,如果不是人命关天,千万不要使用这种法术,但是张丛觉得这戴珊这么年轻就变得痴呆,木讷,怪可惜的,难道她的后半生就要被关在精神病院?被当成精神病人?
  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那姑娘长得好看,然后自己却笑了。
  十几天过后,一个夜里,张丛刚准备休息,门外却停了一辆车,是戴林突然到访,他神色紧张地说道:“对不起,张大师,夜里突然找你,我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把我姐姐带出了那个疯人院了,您跟我来一趟吧,把你需要的东西也带上,求求你了,救救我姐姐。”
  张丛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早就准备好了,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来一个包子,递给了他。那小咕噜鬼直接两眼都绿了,激动地上蹿下跳,但是又怕别的鬼看到,赶紧把包子塞到怀里,这才对张丛说道。
  “哎嘿,河仙娘娘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她说你看了之后一切就明白了,还让你一直往西走,走到枯木林那一块就可以了。”
  说着,拿出了一个断掉的手链,张丛立刻从那手链中闻出了熟悉的气息,那有可能是戴珊的东西,刚一接触到这个手链,一段记忆就直接出现在了张丛的脑海。
  画面中有两个女孩子,她们似乎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读书一起哭着笑着,其中一个是戴珊,而另一个女孩子的面孔张丛感觉很熟悉,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公寓里的那个女人吗?自己还被她带来的保镖警告了。
  这个断掉的手链就是那女人送给戴珊的,这是她们友情的见证,从这段记忆中,张丛感觉那个女人眼神变得越来越古怪,从最初的理解渐渐地变成了嫉妒和渴望,那是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来的,也很难被察觉,就只有戴珊还被蒙在鼓里。
  张丛感受着这段记忆,但越往后越让他差点没直接尴尬地扣出三室一厅来,因为她们的友情已经超越了友情,甚至往爱情上靠拢了。
  就只有戴珊不知道,那个女人只是别有用心罢了。
  果然那个女人的野心一步一步实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她接触到了戴珊的父亲,这种接触是刻意的。
  戴珊刚开始觉得没什么,但越往后也察觉到了不妙,但等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女人已经背着她跟自己的父亲好上了。
  “啊,我的头好痛,这他妈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当张丛看到这里的时候,没来由地骂着。
  来自于戴珊的过往,继续如同走马灯一样闪现在张丛的面前,只见那女人通过自己的手段终于长期住在戴珊的家里,甚至越往后越放肆,都不避讳了。
  戴珊远离了那个家,但是心中的那种感情是无法割舍的。她接受不了这个事件的冲击,她无法理解这一切,在无数个夜晚偷偷哭泣,她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然而到后来她听说了一件事,那个女人竟然真的要进入戴家,一纸婚约的那一种。
  戴珊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她单独把那个女人约了出来,约在了河边公园,那是本市这条黄河支流引入城市的河段。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难道我们曾经发生的那一切你都要毁掉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原来你都是为了钱吗?让我们回去好不好。”
  “曾经发生的那些都只是朋友间的感情而已,我跟你父亲是真的情投意合,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这样我也能以另一种身份更好地照顾你了不是吗?”
  “你住口,你这样说话让人很恶心,我还是不相信你是这种人,庄玲玲,我最后劝你一句,离开我们家,否则我将会扯掉你最后的这块布,我将会把我们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我的父亲,我会告诉他所有事情。”
  “你敢!啊,不,珊珊,你别着急,听我说,一开始只是你爸爸疯狂追求我,后来甚至,甚至,对我用了那种威逼利诱,我也不想的,你要听我说,后来我也只是不想再让你那么孤单的,我想以这种方式照顾你也挺好的不是吗?”
  “你别说了!恶心!”
  随后两个女孩打了起来,只有张丛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一股黑气从河里面渗出,冲向了俩人,在她们的撕打之下,冥冥之中也有那种黑气作祟,那个叫庄玲玲的女人竟然把戴珊推下了河。
  在那一瞬间,戴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而庄玲玲却没有向她伸出援手,反而露出了怨毒的眼睛看着她,那种怨毒有七分多半是从小到大源自于她对戴珊身上的嫉妒。
  空气似乎凝固了,戴珊缓慢下坠着,她和她那仅存的感情也一同坠入了河里,而那个手链则落到了岸边。
  庄玲玲没有呼救,而是快步地跑到了另一旁躲了起来,好在公园里的人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赶紧过来救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穿着古代服装的人也进入到了人群,她捡起了手链,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河仙娘娘!张丛好像一切都明白了,但是河仙娘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同时手链中的记忆也到此为止,这应该是河仙娘娘留给他的信息。
  接下来张丛就只能按照河仙娘娘留下来的另一条信息去寻找戴珊的魂魄了,他没有时间去细想太多,因为到这个时间所使用的法术和方法本来就有时间限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浪费,他快速走出了小镇,走了很远很远才来到那个叫做枯木林的地方。
  这里的大地上干涸一片,没有任何植被,四周静悄悄的,死气沉沉,这里什么都没有,但那种歪七扭八的树木倒是很多,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树上卦着枯骨。
  张丛隐约觉得不太妙,但河仙娘娘让他来这里寻找也没办法。突然他觉得那个东西在此时应该可以用了,他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支香,那个香上面竟然也捆着一根头发,随后她点燃了这根香,念叨一些法决。
  只见这个香飘出了一阵浓烈的烟,似乎指引了某个地方。
  
  另一边,戴林惊愕地看着昏倒在椅子上的张丛,他手上也有那支香,而此时这柱香也莫名其妙地自己引燃了。
  张丛艰难地往枯木林深处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道是谁把戴珊的魂魄带到这里来,而她之所以回不去可能就是因为无法离开,而另一个层面上,像戴珊这种心思细腻的女子,恐怕遭遇了那些事情之后精神上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刺激,不愿意回去吧。
  想到这,张丛竟然莫名其妙生出一丝心疼,但他很快就主动把这种感情掩盖住了,顺着香烟的指引,他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矮坡,费了很大的劲穿过这矮坡之后,下面竟然是一处平地,不过四周仍然长着那种歪脖子树。
  突然张丛定睛一看,发现了在平地的正中央,竟然有个女人,再看手上的香,烟直接指向了她。
  难道她就是戴珊?张丛刚想要快步接近那个女人,却不料那些歪脖子树似乎活了过来,它们就像有意识一般,阻挠着张丛的路线。
  对于这个情况,张丛事先早有准备,他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张白纸,就地画起了符,引燃符纸之后直接大喝一声,再看这些枯木,竟然发生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它们一个个都现出了原形,竟然一个个皮包骨头,舌头老长的吊死鬼。
  这些吊死鬼直接下跪求饶,让张丛放它们一码,还声称是那位大人让它们看守在这里的,不让这个魂魄回去。
  张丛懒得理它们,就让它们先滚蛋,然后快步走向了那个女人,如此接近戴珊,张丛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他索性也坐在了戴珊的身旁,而戴珊蜷缩着身子哭泣着,似乎她早已把泪水哭干,当然魂魄是没有泪水的······
  张丛看着她,他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还是想先静静地看她一会,过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是戴珊,你有个弟弟,那个弟弟从小跟你相依为命,他说过,等他以后独立了,能赚到钱了,要带你去旅行。”
  “你的妈妈临终之时,把他交给了你,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做的很好,但我知道你很累。”
  “可是,这里始终都不是一个好地方,它也不是你的归处,你还有牵挂的人,醒醒吧,跟我走吧,或者,跟真正在乎你的人一起去旅行吧,快醒过来。”
  张丛的话似乎让戴珊想起了什么,她愕然地转过头,有些木讷地说道:“可是这里好美,这里是一片花海,我不走,我一直都想来这个地方。”
  “屁的花海。”
  张丛知道,她是着相了,也不着急,把绑在香上面的那个头发解了下来,然后在手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咒,在戴珊的面前一晃,终于一切都呈现在戴珊的面前。
  “张大师,张大师,醒醒,一个小时了。”
  一阵轻唤,将张丛从那个世界拉了回来······
  再看那戴珊,她此时也醒了过来,而且似乎什么都记得,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木讷,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就连那梦中之事,她都想起来了。
  之后的故事似乎很平常,戴林付给张丛一大笔钱,除了这个,他无法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休学了,带着姐姐离开了这个城市。他们去了云南,张丛看着他们姐弟旅行的朋友圈,多少有点欣慰。
  但是在他们出发之前,戴珊单独找过张丛,她说的一件事让张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张大师,谢谢你,把我救回来,只是我在那个梦里面,有一个问题,我不太理解,好像有人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带到了那个枯木林,那个人一团黑气我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就在我即将被这团黑气侵蚀之时,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后周围变的绿意盎然,才出现了我看到的幻象,花海。”
  张丛能判断出来,戴珊讲的是什么意思,恐怕在那个时间,出手的是河仙娘娘,而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应该是妖物,河仙娘娘用这种方式守住了戴珊的魂魄,使她不被迷失。
  可是啊,河仙娘娘到底去了哪里?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尘时川的白话:其实这个故事有点长的,大过年的我也写不完啊,先把它剪成这样,留到以后再写吧,祝大家新年快乐啊!
  
143《一碗豆腐脑》
  在我小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巷子里传出卖豆腐脑的声音,那是一个老大爷,他推着个小推车,一手敲着竹竿,用非常古怪的嗓音高喊着,吆喝着。
  他的声音很怪,就像某一年夏天我回姥姥家看到村子里有人杀鸭子发出的声音一样。
  他的豆腐脑我也没喝过几次,但印象当中每一次喝,味道都不太一样。
  第一次是我发高烧了,那天我妈罕见地没去工厂里做工,而是留在家里照顾着我,我躺在床上,妈妈轻手轻脚地把浸过凉水的毛巾盖在我的额头上,正巧这时那老大爷的吆喝声再次传来,我妈妈好像希望我好的快一点,就走出房门,到了外面买了一碗豆腐脑。
  我当时喝着那碗豆腐脑,并没有感觉出有多好喝,只是感觉它跟我喝的米粥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就像我哥哥失手把盐洒在了米粥里,粥里有点咸。
  老大爷时不时就会来我那个小巷子里叫卖,我对他的印象有点模糊了,只记得他是光头,脾气不是特别好,但他独特的嗓音总是能成为大家调侃的焦点。那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故意学着他的语气,吆喝着卖豆腐脑。
  我们甚至拦在了他的前面,跳来跳去,大声戏弄着他,他当然暴怒,大喊着让我们滚一边去,然后我和小伙伴们给他扮了个鬼脸,故意在他小推车前面扔石头,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个不留神把推车弄倒了,豆腐脑撒了一地。
  我和小伙伴们赶紧跑路,但跑到终点我又觉得那样不对,回过头看向他,他并没有责怪我们,只是艰难地站起身,收拾着地上的残局。那一刻我想回去帮他,但本能让我快跑。
  小伙伴们和我都以为这个事情就过去了,但最后还是被家长知道了,我们挨了一顿打骂,过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还是不定期会来这条巷子叫卖。
  他的叫卖声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报时,也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每一次他来,我都会透过窗口去观察他,并没有馋虫的意思,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听说他也是个苦命人,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人们总是喜欢八卦,扯东扯西,聊什么的都有。有一次,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邻居张大娘来找我妈聊闲天串门,她们就聊到了这个老人。
  我妈让我帮着跟张大娘的小不点孙子玩耍,说白了就是让我带孩子,那我也只能认命了,但当时早就犯困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起了这个老人的往事。
  听说他以前是部队退伍下来的,是个炊事员,但由于腿受过伤,和各种疾病,别的单位都不要他,没办法,他只能赶上时代的洪流,做了个个体户,除了卖豆腐脑,他什么都不会,也仅此而已。
  也听说他有过一个老婆,但后来不知怎么了,老婆带着他女儿一起跟别人跑了。
  在那个年代,老婆跟别人跑了这件事是极为羞耻的,并不像现在这样,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我只听懂我妈和张大娘有各种八卦猜测,听说那个老人打老婆之类之类的,又说他老婆不检点,水性杨花。
  我听的有些愣神,不觉间,张大娘的孩子已经哇哇大哭,估计也是太无聊了吧。
  第二次喝豆腐脑那是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妈每天都会给我哥一块钱,在上学路上买包子,但我们总是很聪明,想省下这部分钱,成为买玩具的资金,要不就留着买小浣熊抽卡。
  但那一天我实在是太饿了,放学回家的路上估计是有点低血糖了,只感觉天昏地暗,走不动道,连香椿树都看作了葡萄园。
  当时我离家也就十几步,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坐在了路边,恰好这个时候那卖豆腐脑的老大爷又来了,他敲着竹竿吆喝着,对他来说这是日常,对我来说是看到了救星。
  等他离我最近的时候,我用最后一丝力气说着,给我来一碗吧。
  于是我大口大口地喝着,当时只感觉豆腐脑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比那天上的琼浆玉液,孙猴子吃过的蟠桃,太上老君的仙丹都要好吃。而它其实只是一碗普通的豆腐脑罢了。
  老人看我的吃相就觉得不对劲,他试探性地问要不要再给我来一碗,不收钱。因为我当时脸色煞白,但是我已经缓过来了,瞬间我对这老人的印象改观很多,至少不再跟他调皮捣蛋了。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你永远不知道你认为的人会是什么样,会做出什么事。
  当时我已经把老人家的吆喝声当成了一种安心,一种习惯,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走过这巷子,但在某一天,似乎所有的人都很讨厌他。
  我妈妈告诉我,让我以后遇到他就离远点,我问为什么,妈妈只说小孩子不懂。但后来我从别的邻居那里听到八卦,知道了答案。
  也是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老大爷不会回来了,他去世了。我有点后悔,没有跟他多聊会天,也不知道他曾经发生了什么,我更后悔把他的车子弄翻,但后悔没有用的,一切都回不来,就像我回不去的童年一样。
  后来,我们一家人搬离了那里,在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我最后一眼看向了那个巷子拐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如果不是我妈催促我上车,我估计我会找到答案吧。
  再后来我们就没听到过这个地方的事情了,只知道那个老大爷的女儿后来开了一家店,一家面馆,但菜单里永远保留着豆腐脑这个选项。
  
  也是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老大爷不会回来了,他去世了。我有点后悔,没有跟他多聊会天,也不知道他曾经发生了什么,我更后悔把他的车子弄翻,但后悔没有用的,一切都回不来,就像我回不去的童年一样。
  后来,我们一家人搬离了那里,在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我最后一眼看向了那个巷子拐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如果不是我妈催促我上车,我估计我会找到答案吧。
  再后来我们就没听到过这个地方的事情了,只知道那个老大爷的女儿后来开了一家店,一家面馆,但菜单里永远保留着豆腐脑这个选项。
  尘时川的白话:感觉状态有点恢复了,这个故事讲的是我小时候一个卖豆腐脑的老大爷,他这个人脾气很怪,非常的贪财,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贪财的原因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说赚钱或许很容易,但对他来说卖出一碗豆腐脑完全随缘,很难,而且他还要抚养他的女儿,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周围的邻居不太喜欢他,各种流言蜚语比较多。
  但就像故事中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人们失去了某种东西的时候,才渐渐不习惯了,才知道他的可贵之处,就如同他奇怪的叫卖声一样。
当然了,这个故事的讲述人男孩并不是我,而是我用他人代替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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