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我还算强壮的身体,我知道我自己两百多斤,但是不是当兵的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好像确实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画家说来这里的每一个实验品都被消除了记忆,因为记忆本身就影响了人的意识,无法进入那些灵魂的梦境之中,他们要的是对于过去一干二净的人,如同婴儿一样。
至于这个神域的使用,究竟的目的是什么,画家又解释道:“如果真的能利用灵魂的世界,那么人们能做的事情就不止是停留在三维世界中了,具体的目的可能很多,也很广泛,但那绝非好事。
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太多,我的大脑有点当机,而且情绪有点低落,我开始怀念过去的那种谎言了,他们说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就能恢复记忆,一家人团聚,一切都是治疗。
我跟画家分别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言简意赅地解答了我所有的疑惑,但我对更多的事情产生了疑问,然而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闲聊,只能等到下次再去听他跟我讲。
我躺着床上一遍一遍地思考着,那老者跟我讲的事情还有画家给我补充的,说真的,我开始讨厌这个世界了,它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一种声音在告诉我,不应该这样消极,或许画家说的真的有可能,我或许有家人,是那种被死在战场上的人。
就这样,我消极了一夜,第二天我被告知要去实验了,墙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KI01,请到实验室来一趟。”
跟往常一样,他们的声音很冰冷,但我也得照办,我艰难地站起身,走出了我的房间,来到了实验室,陈医生和他的助理早早地就在那里等着了,陈医生不怀好意地笑着说:“KI01,你的实验数据卡是最稳定的,你表现得非常好,这一次请您更积极地配合我们的治疗。”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躺在了实验仪器上,那个男助理就像看待一具尸体一样在我身上忙活着,他把仪器按照相应的步骤放在了我头上,那就像是一种电极的东西,但最后一步就是给我带上一种眼镜,有点类似于VR眼镜的东西。
我的意识开始下沉,我心中在想,这一次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再去问问那个老者更多问题。
当一阵眩晕过后我醒了过来,我惊讶地发现,这一次是一个新的梦境,应该说是灵魂的记忆,不知道又是哪个孤魂野鬼的,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小山村,我的房子不大,但也有院子,院子里面有菜地,有家禽,似乎我的生活还过得去。
随后一个轻柔的女声似乎在呼唤我,我回头看去,那应该是这个梦境主人的妻子,也是我的妻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感并不是我当时的感受,而是似乎我很多年前就认识这个女人。
循着声音看去,我竟有些恍惚,那脸庞让我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我好像……记得她,但不是在这里,是在一个战场上,那是的她英姿飒爽,眉宇透露着让我敬仰的威严,而现在的她似乎还比较稚嫩,如小家碧玉一般。
只是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温柔,当我就要沉寂在这一刻的时候,
她见我一愣神,有一些生气,然后说道:“呆子,干嘛呢?快帮忙去砍柴,不然今天晚上没办法烧火做饭了,还看还看,呆子一样,快去!”
在这里好像是古代,似乎已经入冬,一些高山上已经被白雪覆盖,我看着她,久久不愿意离开。我伸出手想去拥抱她,但她好像真的生气了,催促着我赶紧去砍柴,我想想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就拿起斧子高兴地去了,但在去林子里的路上,我在努力回想着,这个女子我到底从哪里见过呢?她真的好熟悉。
尘时川的白话:关键的剧情还是留到下一章吧,最近有点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写故事,大家见谅,我会尽快把这个系列慢慢写出来滴,不要着急。
149《并非英雄》
新上任的郝县长,总是想为这个边陲小县城做点什么,这也不能怪他,别的城镇都发展出自己的经济增长点,而这个小县城里,虽然有着悠久的文化,各种农副产品也有,古建筑古镇都齐全,可是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应该搞一些旅游业,不然他这个县长都没有油水可捞了,哎对,就这么办,把那些古建筑修整一下,然后包装宣传,旅游业不就起来了么,然后再拿本地文化大搞宣传,啊哈。
就这样,他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奋笔疾书,把自己的规划写了下来,说他没有贪念是不可能的,人人都想捞点油水,但从广泛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想为这个县做点什么,说实在的,都21世纪了,这个县城要啥没啥,都快与世界脱节了。
就这样,一个宏伟的发展计划诞生了······
本地县城里的故事和传说有很多,文化底蕴深厚,加上是少数民族结合区结合地,那就更容易做文章了。不过当地人有排外情绪,就算有外人来旅游,或者说有外人路过,他们都会很警惕。
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子里,这里被改成了一间茶馆,几个老人在闲聊着,他们聊的内容就是那过去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说起来也是他们父亲那一辈的了。
茶馆老板是个小伙子,也是本地人,他有事没事就爱听这帮老大爷聊天,他还养了一只猫,跟他有同样的爱好,此时大白猫就趴在前台上跟他一样,注视着那帮老人。
这些老人讲的话一般人是听不懂的,都是混杂了延边的一些方言,再加上一些旧时期的黑话,只有本地人能听懂,但再往后的年轻人,也是半知不懂了。
老人们回忆的就是一段往事,那个时候是抗战时期,鬼子们从缅甸绕道,进攻这里,当时有一个部族首领跟他们打游击,守护着这一方土地。
这一战打了足有五年,从历史角度上来说,老美加入战局,战况才好一点,但老人们是不太懂的,他们只是在聊他们看到的,听说的。
那个首领叫图巴,据说是一个骁勇善战的人,枪法很准,在以前做过马帮,他当时带领数百人守在周边的山上,这一守就是五年。
但那样不是办法,因为老百姓没办法正常的耕种,也没办法行商,更没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因为鬼子当时切断了交通要到,就是要从另一边占领这里。
没人知道当时条件有多难,但老人们说死去了很多亲人,他们大可以带着家当躲进深山,再寻找办法,但图巴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应该守在这里。
当地人可没有那么多家国情怀,认为只要活着,管它那么多,但图巴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当时站在广场上,给这里的各个部族讲明了各种要害,如果放鬼子进来,失去家人倒是小事,但他们肯定会以此为据点,继续北上,到时候会死更多人,那些人也有可能是其它部族,也是同族之人。
部族的长老们没有买他的账,已经准备好收拾东西走人了,但是各个部族的年轻人被他的号召吸引了,他们觉得也对,今天我们可以躲进深山,但明天呢?于是就跟着图巴一起抵抗鬼子的进攻。
也是受此影响,各部族的族长也只好留下,因为男人就是生产力,没了年轻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问题。
当时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口,也就两三万人,他们都留了下来,共同抵抗鬼子,子弹打光了,就去山上,挑选木材做弓箭,受伤了,就用草药医治,山里面各种草药并不缺。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两三万人,完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们需要大量粮食,当时他们留存的食物始终都是有限的。
那个时候鬼子几乎每一天都来进攻,多数都是几个人为一组的探子,虽然有着专业的军事素养,但当地人还是能够轻松应对。
有时候鬼子会进行大范围的进攻,几百人冲锋,各种武器装备小钢炮,轮流招呼,当地人哪见过这阵仗,确实也吃不消了,但还是在图巴的坚持下抵抗着。
到了第三个年头,当地百姓陷入了绝望,因为四周的山都要被他们吃空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树皮了,泥土都要吃干净。
由于每次都能打胜仗,图巴在人们心中的威望还是有的,他此时已经成为了当地的领袖,在那个时候他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以几百人为诱饵,进攻被鬼子占领的要道,而剩下的百姓从山林里撤出。
没人知道那几百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只是在解放后,当地人才陆陆续续地回来,重新定居。
政府给这几百勇士和图巴(化名,不要在意那么多)修建了一个纪念碑,把他们抗战的事迹记录了下来,并且在当地给予了很多方便,称这里的百姓为烈士之后。
但对于这些老人来讲,这些名号都是屁,等他们回来之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土地没有,牲畜没有,甚至连房屋都没有几个,所有的房屋都摇摇欲坠,一切都是他们从头开始建立的。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失去的太多,家园,耕地,时间,还有那几百个亲人。
老人们越聊越激愤,大声辱骂着,发泄着心中不满,他们甚至觉得图巴当时有点自私,又怪这一届的zhengfu无能,给他们安排了这个地方。
就在他们聊的火热的时候,一个重磅的消息传了过来,新上任的郝县长要让他们这些老人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些古建筑,因为他要将这里开发成旅游景区。
当下这些老人们直接就站起来了,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要去县zhengfu闹事。
一个老人激动地甚至把碗摔在了地上,茶馆老板一看这样可不行啊,赶紧出来让这些老大爷消消气,好家伙,说就说,你糟践东西干什么,还是让他们老人家消消气,别到时候一个老头气坏了再抽过去。
等这小伙子把老人家们一个个劝回去之后,刚要坐下喝一口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把我们赶出去?zhengfu要收这里?他喵的!”
这个时候趴在前台上的大白猫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去吃猫粮了。
接下来的几天,当地很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在聊这个话题,古镇要被拿去做旅游景区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可是这里住着很多人,都是解放后回迁回来的,这里的每一个房子,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几乎都是他们慢慢修建出来的,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修缮,他说拿走就拿走,这不像话。
于是民风彪悍的当地人就开始闹事了,当地警察都束手无策,他们聚在巴图的雕像前面,大喊着不公平,把郝县长的车给堵住了,甚至把他的车给掀翻了过来。
但是他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医院里也查不出原因,就陷入了深度昏迷,又去省里面大医院查了一遍,也没有个所以然,等到第三天之后,郝县长自然就醒了。
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怎么样,尽管人是醒的,但已经中风偏瘫,已经没有办法参与工作了。
在家里调养了很久很久才算是好转,刚开始连话都说不了,到后来慢慢地能说话了,他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他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也梦到了广场上的那个图巴,还有他的几百勇士,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是其中之一,他也在参与那场战争,为了守护家园,很多人在他眼前死掉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描绘那种心情,是悲痛还是愤怒,亦或者是不舍,梦的最后也是战争快要结束了,图巴却把这个不知名的小兵叫了过来,也就是郝县长,他对他说道:“你也去山里吧,你年纪还小,别跟着我们这帮人送死,等到这帮鬼子都走了,你们再回来······”
就这样,郝县长被强制地带离了他们,但把他带出来的那个壮汉,对他用非常古老的部族语言说道:“你要是能遇到家里的长辈,还有那些老人家,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给他们一个安定的住所,不要再走我们的老路了。”
就这样,梦醒了,但郝县长发现他中风了······
后来,当地还是被发展成了旅游景区,只不过没有赶走那帮老人和当地人,只是以民宿的方式和谐地解决了所有问题,这让当地人既能赚到钱,也不至于全部地离开家园。
而郝县长,只能羡慕地看着这个新政策,无官一身轻的他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尘时川的白话: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文章不要被和谐,可能有点敏感,但没办法呀,这个故事的架构真的是这样,这是真事改编的。
150《提灯人2》
九十年代初,在两湘之地的敬老院里,一伙毫不起眼的老人们在聊着什么,不知道是解闷还是为了什么,这些老人们聊起过往的时候总显得有些夸张。
特别是这当中有一个叫王武的老人,他没有子女也没有任何亲人,已经在这里很多年了,他一看这些老伙计们聊的这么热闹,话匣子也收不住了,向这帮老哥们们讲述了他曾经的过往。
但是他讲的这个故事有些光怪陆离,诡异,老人们根本就不信他讲的,但是护工人员在一旁却听的着了迷。
那年他才不过十九岁,被抓了壮丁从了军,隶属于当地的军阀,军阀长官的名字他已经记不住了。但只记得当时他们的排长叫什么,有个外号,叫“黑山炮子”。
军阀们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帮有背景的土匪,兵匪兵匪,说的就是这帮人。这些当兵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哪个不曾是草莽,黑山炮子就是其一。
之所以有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长得黑,传闻早年间他曾经用土制大炮,把自己岳父一家给轰了,才有了这么一个凶名。
那个时候部队开拔到一个小镇上,这个镇子在深山之中,有很多当地的少数民族居住,来了之后就开始大肆掠夺,向当地百姓捞油水。
但是油水基本上都归上面的长官,底下的这些杂兵捞不了多少,黑山炮子几次都跟上面的长官吵起来了,都是因为分赃不均。
他觉得这样不行啊,于是就把自己整个排的兄弟都叫过来了,悄默默地给大家聊了一个事。
他说,大家是不是都挺憋屈的,没事,他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地,里面有很多坟墓,葬的全都是以前的员外地主,今天晚上他要带着兄弟前去那里捞点油水。
这帮老兵油子们包括王武,一听当然来了精神,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他们就带着家伙事跟着黑山炮子前往了那个地方。
说实在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过一天没一天,有些人指着当兵发财呢,这事要是真能成,有的人想直接回家娶媳妇了,王武就是其一,他当时已经开始畅想从那墓里面拿出点金银首饰,然后给自己家乡的王寡妇,这样她就能跟自己了,嘿嘿嘿嘿。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害怕,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再回去不合适啊,他决定看天上的月亮判断方位,再摸索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大家就看到前面有亮光,又是之前那个打着灯笼的年轻人。
黑山炮子这次起了疑,命人把他抓了起来,带到他面前,而那年轻人受到了惊吓,惶恐不安,方才灯笼就扔在了地上。
“兵长,在下真的只是赶夜路路过呀,无意打扰,求兵长放了在下吧。”
“闭嘴!我问你,你是本地人吗?”
“在下正是本地人,对这里很熟悉,兵长为何行军至此,莫不是迷路了?”
“少他妈给我整那文词,问你,柳叶洞知道怎么走吗?”
“在下当然知道了,在下就住在那里不远,就是要回家呀,只是那里四处都是坟墓,兵长为何要问那里呀?”
黑山炮子一听,哟呵,这还是遇到一个当地人,那就好办了,直接让那个人带路。那年轻人刚开始还有点害怕,但是也只能认命了。
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又捡起了地上的灯笼,为大家引路,在场的人也更加有信心,只是王武当时看到那个人觉得不对劲,他点着灯笼,为什么火光那么的不对呢。
那火光虽然看上去与寻常无异,但总有一种幽蓝,还有一点发绿,说不出的诡异。王武当时在队伍的前面,看的较为仔细,这个时候王武突然惊出了一声冷汗,因为他发现这个人没有脚步声。
但是再看那周围,已经乱成了一片,兄弟们陷入了混乱之中,哀嚎声,大喊声,惊恐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很多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从皮肤里渗出了血,化为了一摊血水。
王武吓得赶紧后退,他退倒了石壁之下,这才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他在一个洞窟之内,四周的岩壁上全是棺材,而袭击兄弟们的东西,竟然是蛇!
如果单单是蛇那还罢了,而有的甚至是一个个已经腐烂已久的尸体,这些不知名的东西在四处寻找着活人的气息,一起来的兄弟们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还在盲目地跑着,抵抗挣扎。
哪有什么灯火通明的古村,美味的饭食,肤白腰细的美女,这到底是哪里?这是怎么了?
混乱之中,王武觉得不应该再这么待下去了,他要跑,他要活命,他还要娶媳妇!他瞅准了混乱人群的空档,看到了能出去的一个甬道,甬道的外面有一个火光,看样子应该就是外面。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武直接就往那里跑,无数的毒蛇和行尸在后面也对他紧追不舍。
但这个时候他发现在那狭长的甬道外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打着灯笼的年轻人,他看着王武笑了笑,便让出了一条路。
王武当然也害怕那个人,但除了往前跑他已经没办法了,等到他跑出洞口然后却发现自己真的回到了地面,那个打着灯笼的年轻人不见了。
在那一刻,他的内心深处似乎体会到了已经很久没有的人情冷暖,从此之后他但凡露过这里,只要一到下雨天,都会躲到这个屋檐下避雨,也是为了陪那老奶奶聊天,更是为了报答那一顿饭的恩情。
老人家好不容易把孙子养到四五岁,能懂事一些了,就把孙子带走了,不过,他们确实经常会回来探望他,
但后来,王家的奶奶,年龄大了,寿终正寝,很多人来接她走的,但白事却隔了很多天。
再之后,王家人的儿子和孙子就又都回来,继续在这个宅子里生活着。
而他,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但凡路过此处,每逢阴雨天,必会在屋檐下避雨。
时间飞速流转,十几年过去了,依旧如此。王家人的孙子已经长大了,现在已是十四岁。父母让他学个手艺,将来好营生。
但是这孙子对此不感兴趣,整日游手好闲,在村子里追狗撵鸡,听夫妻同房,用石头丢傻子,怎一个调皮了得。
在一次次的苦口婆心下,王家的孙子大骂父母,大声说着:“你们凭何管我!”于是冒着雨跑了出去。
这些他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理解为什么王家的孙子会变成这样,只能呆呆地望着屋内的王家父母,他们在互相指责,他们在哀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