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一度让高希希找不到任何方向,渐渐地麻木,迷失。
有时候她看着这里的病人,时不时在想,或许外面的人,那些正常人,包括自己,其实还不如这些病人,因为这些病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活的很清醒,只是人们认为他们疯了,所以送到这里来。
她将短发挽起,弄到耳朵后面,深呼一口气,将这个杂念驱除,但是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病人,正是那个最特殊的病人,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看他有些入神,她时常在想,这个病人到底在思考什么呢。
对于那个人,她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姓邓,也有过一个悲惨的人生,学历很高,但就是找不到工作,家道突然中落。他热爱文学,本以为靠自己的学历和文化能够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可是一切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就变了。
高希希觉得那个病人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是个国外的诗人,也是作家——海明威。
这么想着,她更加觉得这位病人跟海明威有点相似,因为据她所知,他也是曾经写过诗歌,小说,但没有得到发表和认可。想来失意且有才华的人都是这种眼神吧,他们的思想高度可能不在这个世界?
从那天起,高希希就时不时的多关注这位病人,据说他已经在这个医院里待了好几年了,出了某种原因,医院并不能把他定为康复,他也永远不太可能出院,除非他的情况得到改善,或者健康出了问题,才能离开这里。
高希希很想了解这背后的事情,但是主任医师和护士长还有医院的领导都对这位病人闭口不谈。其他的同事似乎了解的也并不多,没人真正的知道他的情况。
终于有一天,在分发食物的时候,那位病人突然叫住了高希希。
“我看的出来你很痛苦,你根本就不在这,这不属于你。你应该活出你自己。”
话虽然不多,但对于高希希来说,这足够深刻,她没有跟他仔细聊,只是从那天起,她会找机会主动接近他,并且简单聊几句。这并不难。
通过了解之后,高希希发现他确实是个思想高度不在这个世界的人,却也很简单,纯粹,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出院之后继续创作,他有很多想法,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他都想把它写出来。
他的故事每一个都天马行空,听的高希希也来了兴趣,她很喜欢他的那些故事,太精彩了。
“为什么要等出院呢?你为什么不尝试着把它们写出来呢?”
高希希听的激动时,无心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然而他却哭了,哭的像个孩子,让她手足无措。她赶紧伸出手像哄孩子一样拥抱他,很难想象这个男人竟然快要四十岁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把我逮了过来,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不给我纸和笔,他们连任何书写的东西都不给我,我也不能用手机和电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这么残酷。”
这让高希希想起了那个差点遗忘的嘱咐,这更加让她怀疑院方的用意,不过规定就是规定,她也不想违背医院的这种规定,要知道她还是需要这份工作的。
那一天,高希希忙到很晚,她暂时不想再接触那病人,因为除了避嫌,她还有一些愧疚之心,她既想帮他,但又帮不了他。可是,他的那些想法真的都是好故事呀,为什么不让他写出来呢?
那位病人跟她讲了很多故事,她都记着的,其中最光怪陆离的,莫过于一个古代书生,在经历了几次科举落榜以后,人生失意,想要寻短见。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写的诗词有了生命,他书写的所有故事,人物,都成了真实。
他的诗词里有一个女人,犹如仙子,用仙法,从书生中的诗词里活了过来,陪伴在他左右,他们游览山河,从此再不闻红尘俗世,功名利禄。
这对于高希希来说,是个很浪漫的故事,突然她意识到,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换班的同事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可是一打开卧室的门,却发现男友竟然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进行着最原始的活动。
女人在尖叫,男人在解释,紧张,掩饰,而她却很平静,不过心中的怒意仍然在她心里燃烧,她站在门外,大声喊出了那句话:“我为你流过产,也为你做过任何事情,你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也不会,最起码也不会再领别的女人来我家了,你保证过的。现在我认清你了,都***出去,不要再回来!”
这是她的最后通牒,那对男女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她看着凌乱的卧室,突然泛起一阵恶心,跑到卫生间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最终在沙发上休息着。等醒过来之后,她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自己这二十多年里以来,活的真的是一个人吗?她真的就只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她哭了起来,并不是因为感情的破裂,而是因为突然她想通了,自己的生活原来一文不值,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一直以来的这一切都不值得,她哭着笑着,给自己点了一份非常豪华的外卖,好好的吃了一顿。
她跟院长请了个假,仅仅只是一天,因为,她要用这一天时间打扫房子,将过去的东西都扔掉,该添一些新的东西了。她打扫了差不多之后这么想着,于是她去了超市。
她买了很多东西,包括新的床单,家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路过文具区的时候,在一个笔记本面前停了下来,停了很久很久。
也许自己也该书写新的人生了。接下来必须攒钱,然后去南方。
第二天的夜里,她继续值夜班,等到查房的时候,她路过了那个特殊病人的病房,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将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和笔拿给了他,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22点。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从出租车上走下了俩人,然而再看出租车司机,他马不停蹄地就驱车离开这里,似乎这个医院是一块不毛之地。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俩位乘客要来到这,而且还是夜里。
萧乙和刘丙下车之后抽着烟,他们不着急进去,因为已经跟院方打好招呼了,他们来这只是为了找一个人,那同样也是一位特殊病人,他被关在了最严密的一间病房中,被特殊照顾着,同时他们也知道这间医院里的病人都不是善茬。都有着特殊的能力,绝非等闲之辈。
他们在门卫的带领下,先是走进了院内的公园,可突然安静的夜空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包括门卫在内的三个人都面面相觑,随后意识到不太妙,可能出事了,他们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可是等他们进入医院之后,萧乙和刘丙都感觉不对劲,周围死气沉沉的,太安静了,值班的护士不见了,大厅和走廊的灯在闪烁着,说不出的诡异。
“有东西出来了,小心点。”
“看来是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嗯?怎么有血腥味?”
萧乙闻到了一股莫名的血腥味,他太熟悉人血的味道了,寻着味道,他和刘丙上了二楼,来到了病房区,随后他们借着闪烁的灯光,看到那走廊深处,竟然有一个女尸,从她的打扮来看应该是这里的护士。
遗憾的是,她已经死透了,但通过体温,俩个人确定这是刚刚发生的命案,一阵阴风吹过,使两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因为这护士死的不像人为,她的全身骨头像是被外力,或者一种未知的力量,一节一节折断,错开的······
177《墨中仙·壹》
在古代,一两黄金一两墨,制墨的匠人要经过很多道工序,历经好几年,才能做出好墨,而这种墨大多数都是王公贵族,有权有势之人才能用得起。
老钱就是这么一个匠人,祖上好几代人都是制墨的好手。眼瞅着今年马上就要出墨了,他想着换些钱财,给女儿置办一些嫁妆。
家中的女儿名叫钱若蝉,今年芳龄16,已是到了婚配的年龄,老钱也知道,女儿早就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是另一个村子的制陶世家,王家的二公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俩个人情投意合。
老钱总是在茶余饭后挖苦调侃自己的女儿,惹得她满脸羞红,老钱哈哈大笑之余也感叹岁月如刀,自己也已经半百了。
钱若婵就这么期盼着。很快,这一批墨就要出来了,墨出的好不好还要看天,因为其中有一道工序就是干晒,如果天气不好,这道工序也就做不好了,还有阴干,阳干等等工序,都要考虑天气。
不过好在这几年的天气都特别好,这一批墨也特别好,不用担心买主,那些王公贵族自然就会派人来取墨。
钱若蝉帮助父亲把这些墨装在了锦盒之中,她也十分喜爱这些东西,因为它们承载着她今后的幸福,每每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思念着某个人,如同那三四月的桃花。
然而在那一夜,一切都成为了泡影,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歹人,将附近的村子洗劫一空,歹人杀死了老钱,而钱若婵被凌辱之后也难逃一死。她在死前仍然抱着那锦盒,直到她的血流干,并且渗入了墨中······
一名个头矮胖的歹人发现了这个锦盒,他的同伴早就将财物洗劫一空,他得到的并不多,但是他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好东西,但打开锦盒之后,让他大失所望,他是个粗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墨很值钱呢?不过他还是带走了这个盒子。因为他心想,那女娃子临死之前都抱着这个东西,恐怕也绝非是一般的物件。
而这锦盒和里面的墨,兜兜转转就来到了一个书生的手中。这书生姓颜,家中给他起名为颜如宽,若是以他的家世,恐怕永远买不到这种墨。不过好在,他从另一个同学的手里见到了,那同学是个权贵,整天显摆他那些名贵的物件。
在跟商贩讨价还价之后,颜如宽带着这墨回到了自己的寒舍。尽管家徒四壁,尽管灶台蒙尘,他仍然奋笔疾书,努力学习,想要考取一番功名。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知道,以他的情况,恐怕连路费都凑不齐。只是人总要有活下去的由头。可是这个由头,又能欺骗自己多久呢?
颜如宽这么想着,对这一切都已经心灰意冷,他看着那锦盒,为了买下它,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金钱,但那又能怎样呢?真的就像王公贵族那样,享受一时的虚荣吗?
正在他苦笑之时,院子里急急忙忙来了一个人,他透过窗户一看,竟然是一个神情慌乱的女子,那女子看到颜如宽之后,立马哀求着说,千万不要把她赶出去。颜如宽立刻明白,在这个年月,恐怕这落难的女子又是从哪个人贩子那里跑出来的吧。
赶她出去确实于心不忍,于是他将女子请到了屋里,并且藏到了自己的被褥底下。说这话的功夫,院子里又来了几个壮汉,他们看着这破败的院落,原以为并没有人居住,就想去别处寻找,但有一个眼尖的看到了颜如宽。
他们看着穷弱的书生,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而颜如宽也装的三天没吃过饭一样,问什么都神情恍惚,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事实上他确实三天没吃饭了,所以精通此道。
在那些人走远了之后,颜如宽关好了院门,封好了门窗,这才把被褥底下的女子请了出来。
之后的故事也顺理成章,那女子确实是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的,原本她是被打算卖往青楼的。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谁知家道中路,然后又遇歹人,将家中洗劫一空,自己才蒙受此难。
颜如宽听了她悲惨的遭遇,又想了想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又起身去隔壁王大娘那里借了两块饼交给了那女子,并且说道:“你确实比我惨,但是我现在也帮不了你太多,你要是不嫌弃呢就先在这里住着,我给你凑一笔钱,然后你回家,你看成么?”
不料那女子却说:“回家?哪里是家?家早已被毁了,如若恩公不嫌弃······”
于是穷困的颜如宽,家里又多了一张嘴,他并没有拒绝那女子,在那个年月里,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在朝廷终于派人肃清了当地的歹人之后,这女子才最终得以安生。
但此时她已怀了身孕,颜如宽没有什么东西能做聘礼,干脆就把那一盒墨送给了她,因为那确实是他最值钱的物件了,也是他作为读书人,最后的念想了。
从那之后他便放弃了考取功名的想法,又有了新的由头,活下去。转眼之间,十月怀胎,妻子梁氏就给他降下了一个儿子,他为他起名为颜量。在周围的街坊邻居和乡里乡亲,都说这穷书生颜如宽,真的是祖坟冒青烟,整天在家蹲着也得了个好媳妇。
颜如宽和梁氏,生活美满,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而颜如宽也找了一个差事,从此之后不再颓然。
转眼之间,儿子颜量就来到了八岁,也该是为这孩子思考以后的路了。颜如宽这夫妻二人,其实都是读书人,别看那梁氏是女子,其实也能识文断字,俩口子就商量着,该让这孩子学点东西了。
在思考许久之后,他对妻子和儿子说道:“其实学什么都无所谓,读书也好,学手艺也罢,切记一点,千万别想着考取功名,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活的光明磊落,靠手艺吃饭就好。”
之所以这么说,是颜如宽经历过那些事,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去考取功名,陷入那种虚无的希望之中。于是在他的主导下,儿子颜量又拜了一个当地的画师为师。
斗转星移,日积月累之间,那个被珍藏的锦盒,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
转眼之间,颜量就长成了十七八九的大小伙子,生的一生好面相,虽然不是读书人,但颇有几分风骨,学画画也得识文断字才行。颜量在这方面特别勤奋好学,各种诗词古籍背的滚瓜乱熟。
尽管如此,他仍然牢记父亲对他的教诲,读书对读书,但他可不想有什么功名,纯属当一个爱好,画画才是主业。他画的画,在当地小有名气,什么花鸟鱼虫,锦绣河山,他都能画的栩栩如生。
这时间一久,颜量的老师就看出这孩子不一般,动了一些别的心思,他找上了已经年近半百的颜如宽,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原来这老师是想让颜量,通过自己的举荐,去京城找一个人,那人是老师的师兄,他的画工造诣,已然登峰造极,这孩子是个好苗子,老师不想让他被埋没,止步于此。
按理来说这老师也是好意,但听到京城这两个字的时候,颜如宽脸色就变了,那里可是皇城根下,颜如宽对那里没有任何好印象,但是颜量也想更进一步,他是真心喜欢学画画的,再加上妻子梁氏从中间吹个耳边风,劝说一番之后,颜如宽最后才同意了。临走之前他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
“到了皇城只学画画,远离世俗,尤其是权力,记住,咱可不要那虚名,那虚名意味着危险。”
颜量若有所思的记在了心里,他确实把这话牢牢记在了骨子里,因为他很理解,父亲到底想表达什么。权力真的如果是个好东西的话,那天下百姓为什么会受苦呢?这个时候母亲也叫住了他,梁氏偷偷把一个锦盒交给他说:“咱家没什么值钱的,就这个,还是你爹当年给我的聘礼,也算是一个拜师礼吧,你拿着吧,万一有什么急用呢。”
于是颜量就拿着这锦盒,他想着,能有什么急用?这等传家宝还是自己留着吧。拿着老师的信件,他就赶往了京城。顺利拜在了另一个师父名下。
这师父确实了不得,跟家乡的那位老师不在一个水平,而且他是宫廷画师,给皇帝和贵族们画画的,所以画工造诣可想而知。颜量在她这里学了很多很多,学的也很快,也很刻苦,很快就超过了其它地方,惹的很多人嫉妒。
不过他倒无所谓,因为他不争名夺利,只追求画工上的造诣,因此也没人真的跟他过不去,不过在这京城里面,颜量结识了很多好友,他们也是宫廷工匠的弟子。
其中就有一个雕刻佛像的工匠弟子,姓朱,叫朱林。他是随父亲一起来到京城的,全家连着五族都是雕刻的好手,一直没离开过皇城根,朱林也是那个性爽朗,不喜那功名之人,所以俩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了莫逆之交。
朱林也是想在雕刻工艺上,成为登峰造极之人,不为功名也不为利禄,他曾经像颜量讲过一个故事,原来他们家的手艺也是传了好几代的。祖上擅长雕刻佛像,神像,特别是他爷爷那一代,曾经把雕刻做的是出神入化。
只可惜他爷爷去世的早,雕刻的工艺没有传下来,传给家族的只是一小部分,但他爷爷留下了一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精益求精。匠人嘛,只要做到极致就能做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这朱林就想重现爷爷的那种手艺。
因此两个人,一个学画画的一个学雕刻的,两个人没事就在一块交流自己的技艺。某年三月开春,天地复苏,正是出游的好时机,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事,就结伴而行,相约城外,一块喝喝酒,聊聊天,这本就是他们的日常。
而正当他们沿着河边,一边攀谈一边欣赏沿途的景色时,突然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干瘦干瘦的,形若枯槁。站在河边,看样子是欲要轻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颜量和朱林拦下了他,离近了才发现,这也是个年轻的人,尽管长成了这般模样,但仍然从他身上感觉出不凡。
他们连忙询问这年轻人为何要寻短见,那人哭鼻子抹泪,给他们详细说了自己的经历。他姓卫,叫卫玄。也是个画师学徒,但略有不同,他们是江湖上的那种方士,会点道术和法术,但最主要的还是画神像,一些神像只能靠他们才能画成。
像他们这种方士,并不多见,有一个专门的名号,神仕。
按理来讲,他们也是效命于官府和王公贵权的,还有皇权。可是去年,腊月份,他师父领了一份差事,让他在宫廷的楼宇之中画一幅神像,据说是由于某个妃子,夜夜惊梦导致的。所以想画一个神像来镇压。
师父领着这差事,没想太多,领着他们一帮小徒弟作画,这个对他们来讲,信手拈来,画的时日不久就把这画完成了,可谁曾想却因此得罪了另一位妃子。
怎么回事呢?原来啊,按照要求,这神像就应该画在某个特定的方位,可是画好了之后,另一个妃子觉得这神像是冲着她的宫殿的,这不妥妥给自己找麻烦吗?是针对自己吗?于是心生妒忌,想了个办法就告到皇上那里。
皇上自然是俩个妃子都爱的,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便惹的后宫不安吧,于是找了个由头把画神像的给斩了。
于是他师父,连带着好几个师兄师弟都受了牵连,好歹他也是有关系的人,才幸免于难,可是这样一来,宫廷他是回不去了,没了师父也没了依靠,怎么办呢?于是才想着寻短见。
颜量和朱林听着他的遭遇,不尽心虚,皇家的事情,果然深不可测,都说这伴君如伴虎,想来老话从不骗人,他们见这卫玄可怜巴巴的,就一边安慰他,一边想着怎么给他谋个差事呢。
突然,朱林一拍脑门说道:“你们这些画神像的是不是都会些道法?”
卫玄战战兢兢地说:“是啊,但是师父有教过,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可使用道法。”
朱林忙说:“否管那些,你就说会不会吧,既然你会,那就有去处,离这不远处有个道观,我跟那里的道士还挺熟络的,你先安顿到他那里,看看能不能先在他那里出个家,待一段时间。”
这倒也是个办法,因为出家之人,朝廷一般不予追究。卫玄此时的身份还是有点敏感的,既不能抛头露面也不能大张旗鼓,所以出家是个比较好的去处。
就这样,三人来到了那一处道观,朱林确实跟里面的道长比较熟了,就这么一介绍,那道长立刻就同意了,让卫玄在此出家。从那以后,颜量,朱林,还有卫玄,就经常在一起聊天,成为了朋友。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个人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所以能互相学习。
随着时间一久,三个人关系也就更加紧密。这一日,颜量和朱林又闲来无事,拿着一瓶酒去道观里找那卫玄聊天。前文中讲过,卫玄本来就是一个会些道法的方士,所以他不用画神像也不用忙一些别的事,他在道观里也就更加有时间深入研究那些玄门法术。当然,画神像的功夫,他也没落下,毕竟他是那老师留下的唯一徒弟。
三个人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的正兴起的时候,从道观外面就来了一个人,此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是个文弱的书生。看上去儒雅随和,但表情包郁郁寡欢,三个人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大体上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此人大概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但是呢,恐怕也有别的门路,想谋个差事,几番努力下来,却不得志。
卫玄最会识人看相,他将自己和二位兄弟的猜测简单一聊,随机决定去试探一番。
此时道观里也没有别人,之前的那个道长出去云游了,临走之时把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卫玄,来人了就得应付一下,他忙问来这道观是何目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颜如宽经历过那些事,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去考取功名,陷入那种虚无的希望之中。于是在他的主导下,儿子颜量又拜了一个当地的画师为师。
斗转星移,日积月累之间,那个被珍藏的锦盒,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
转眼之间,颜量就长成了十七八九的大小伙子,生的一生好面相,虽然不是读书人,但颇有几分风骨,学画画也得识文断字才行。颜量在这方面特别勤奋好学,各种诗词古籍背的滚瓜乱熟。
尽管如此,他仍然牢记父亲对他的教诲,读书对读书,但他可不想有什么功名,纯属当一个爱好,画画才是主业。他画的画,在当地小有名气,什么花鸟鱼虫,锦绣河山,他都能画的栩栩如生。
这时间一久,颜量的老师就看出这孩子不一般,动了一些别的心思,他找上了已经年近半百的颜如宽,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原来这老师是想让颜量,通过自己的举荐,去京城找一个人,那人是老师的师兄,他的画工造诣,已然登峰造极,这孩子是个好苗子,老师不想让他被埋没,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