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儒家经典著作之一,集中国古代礼之大成,是一部比较完备、反映古代礼仪的典章制度书籍。
《礼记》成书于汉代,相传为西汉礼学家戴圣所辑录,共20卷49篇(一说47篇,估计是把《大学》和《中庸》独立出去之后的说法,小编注)。
《礼记》章法谨严,映带生姿,文辞婉转,前后呼应,语言整饬而多变,是“三礼”之一、“五经”之一,“十三经”之一。
自东汉郑玄作“注”后,《礼记》地位日升,至唐代时尊为“经”,宋代以后,位居“三礼”之首。历代的封建统治者及儒家子弟都很重视它,是科举考试的必考科目,同时还成为维护社会等级的有力工具。
后人研究《礼记》,可通过它来探讨当时的社会和文化,从中了解等级和阶级的构成等,从而对整个中国古代的历史文化进行探索。
杂记上
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说于庙门外。
诸侯出访他国而死于宾馆,举行的招魂仪式和死在自己国内一样。如果是死在半路上,招魂的人就站在国君所乘的左轮轴头,拿着车上旗杆顶端的飘带来招魂。其载尸车上方有一篷盖,篷盖的四周有下垂的缘边,载尸车的四周是用黑布围成的帷幕,整个棺材还要用素锦覆盖起来。如此安排停当,再把尸车送回家。来到自家庙门,不须撤掉枢车四周的围布就可以进去,径直把灵枢停放在堂上两楹之间。但枢车上的篷盖要卸下来,放在庙门外。
大夫、士死于道,则升其乘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如于馆死,则其复如于家。大夫以布为輤而行,至于家而说輤,载以輲车,入自门至于阼阶下而说车,举自阼阶,升适所殡。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
大夫、士出行,死在半路上,招魂的人站在死者所乘车左轮轴头,拿着车上旗竿顶端的飘带来招魂。如果死在国外的宾馆里,招魂仪式和死在家里一样。大夫死,载尸的车子用布拉起篷顶后再上路。到达自家门口时,卸下篷顶,把尸体移到端车上,从大门进去,来到东阶下,把尸体从车上搬下,从东阶抬上去,一直抬到停尸之处。士死,载尸的车子也有顶篷,但用苇席覆盖棺木,用蒲席作枢车的布围。
凡讣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子之丧,曰:“寡君之适子某死。”大夫讣于同国:适者,曰:“某不禄”;讣于士,亦曰:“某不禄”;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
大夫、士死了,凡是向自己的国君报丧,应当说:“君的臣子某某死。”如果是大夫、士的父、母、妻室或长子死,报丧时应当说:“君的臣子某某家中某某死。”国君死,向别国君王报丧时应说:“寡君不禄,敢向执事禀告。”如果国君夫人死了,报丧时就说:“寡小君不禄。”太子死,报丧时就说:“寡君的嫡子某某死。”大夫死了,在国内报丧时,如果是地位相当的人,应说:“某某不禄。”向士报丧,也说:“某某不禄。”向别国的国君报丧,应说:“君的外臣寡大夫某某死。”向别国的大夫报丧,说:“您的国外好友寡大夫某某不禄,派我来报丧。”向别国的士报丧,也说:“您的国外好友寡大夫某某不禄,派我来报丧。”
士讣于同国大夫,曰:“某死”,讣于士,亦曰:“某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讣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士次于公馆,大夫居庐,士居垩室。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大夫之庶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与未为大夫者齿。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为之置后。
士死,向本国大夫报丧,应说:“某某死了。”向本国的士报丧,也说:“某某死了。”向别国国君报丧,应说:“君的外臣某某死。”向别国大夫报丧,应说:“您的国外好友某某死了。”向别国的士报丧,也说:“您的国外好友某某死。”遇到国君死丧,大夫要在国君客馆的次舍中守丧至丧期结束,士只要守丧到练祭就可以回去。在国君客馆中守丧,大夫住在倚庐中,士住在垩室中。身为大夫的人,给他没有做过大夫的父母或兄弟服丧,只依士礼服丧。身为士的人,给做过大夫的父母或兄弟服丧,也只能依士礼服丧。大夫的嫡长子,可以按大夫礼服丧。大夫的庶子如果也是大夫,可以依大夫礼为父母服丧,但哭泣的位置只能与没有当大夫的人同列。士的儿子当了大夫之后,他的父母就不能为他主持丧事,而应由他的儿子主持。假如他没有儿子,就要为他立一个承嗣的人。
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丧屦,缁布冠不蕤。占者皮弁。如筮,则史练冠长衣以筮。占者朝服。
大夫死后,用龟卜的方式选择墓地和下葬的日期,这时候掌事的人要身穿麻衣,麻衣的前胸后背各缀一块麻布,腰系布带,脚穿麻绳编的屡,头戴没有缨饰的细布冠。至于占者则穿皮弃服。如果是用筮选择葬地与日期,筮史就戴白练布帽,穿素色深衣行筮;占者穿朝服。
大夫之丧,既荐马。荐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读书。大夫之丧,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龟,卜人作龟。复,诸侯以褒衣冕服,爵弁服,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内子以鞠衣,褒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余如士。复西上。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昆弟,则从其昭穆。虽王父母在,亦然。妇附于其夫之所附之妃,无妃。则亦从其昭穆之妃。妾附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从其昭穆之妾。男子附于王父则配;女子附于王母,则不配。公子附于公子。君薨,大子号称子,待犹君也。
大夫的丧礼,在下葬那一天,拉枢车的马已被牵进祖庙,孝子见此情景,又哭又跺脚。马从庙门出来以后,套到灵车上,这时要举行包奠和读书的仪式。大夫的丧事,由大宗人辅佐行礼,由小宗人告龟以所向之事,由卜人灼龟以观兆之吉凶。招魂时所用的衣服:诸侯用褒衣、冕服和爵弃服;诸侯的夫人,用榆狄、网狄、鞠衣、展衣、椽衣等五种衣服,这五种衣服都是用素纱作里子;卿的正妻,用鞠衣和褒衣,也都是以素纱作里子;下大夫之妻,用檀衣;其余的人都和士妻一样,用椽衣。招魂的人如果在两个以上,以立在西边的为上位。大夫葬时的运枢车,不得把愉绞系到池下。大夫死后,他的神主可以附在生前为士的祖父的神主后面。反过来,士死之后,他的神主却不可附在生前为大夫的祖父的神主后面,而只能附在生前为士的叔伯祖父的神主后面;如果没有这样的叔伯祖父,还可以按照昭穆顺序附在高祖神主后面。即使祖父母仍健在,也是这样。媳妇的神主应该附在祖姑之后;如果没有祖姑可附,也可以按照昭穆顺序附在高祖配偶的后面。妾的神/主应该附于身份是妾的祖姑后面;如果没有妾祖姑,也可以按照昭穆顺序附于高祖之妾。男子衬于祖父时,要以祖母来配享;女子衬于祖母时,则不以祖父来配享。国君的庶子只能衬于祖辈的庶子。国君去世的当年,太子只称“子”,但在交往中受到的礼遇却和国君一样。
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殇则练冠。附于殇,称阳童某甫,不名,神也。
原来有父母三年丧服,在小祥后改用练冠以后,这时又遇到大功亲属去世,就应该把头上的练冠、腰上的葛带统统改为大功的麻绖,只有孝棒和丧屦不变。正在为父母守孝之中,已经过了小祥,换上了功衰,如果这时遇上了未成年兄弟的衬祭,本来也应把练冠改为大功的麻续,但因为是荡,所以就戴着练冠参加柑祭就行了。在祭荡的祭文中,要称“阳童某甫”,不能直呼其名,因为已经把他当作神来对待了。
凡异居,始闻兄弟之丧,唯以哭对,可也。其始麻,散带绖。未服麻而奔丧,及主人之未成绖也:疏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
凡是分居两地的兄弟,在刚听到兄弟死的讣告时,只用哀苦来对答报丧人是可以的,一言不发也是可以的。第二日就开始带孝,腰纽束腰后的多余部分任其散开下垂。如果没有披麻就回去奔丧,又正赶上主人成服,在这种情况下,比较疏远的亲属就可以和主人一道成服,关系亲近的就不行,一定要披麻散带到规定的天数再成服。
主妾之丧,则自绖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君不抚仆妾。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
主妾去世,则由丈夫亲自为她主持衬祭;至于小祥、大祥之祭,都让她的儿子主持。虽然生前代理主妇,但究竟还不是主妇,所以对她的殡和祭都不在正室举行。仆妾死后,因为他们的身份低贱,主人不须抚摩其尸而哭。主妇死后,主妇的娘家人死了,众妾仍须为之服丧,但代理主妇的妾则可以不为之服丧。
闻兄弟之丧,大功以上,见丧者之乡而哭。适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于道,则遂之于墓。凡主兄弟之丧,虽疏亦虞之。
听到兄弟的死讯,急忙前去奔丧,如果是死者大功以上的兄弟,就要在看见死者所住村落时就放声痛哭。去给兄弟送葬而没有赶上,碰见主人时已经是在葬毕回家的路上,这时候自己就要独自走到墓地哭送。凡是为兄弟主持丧事,即令是小功以下之亲,也要在虞祭之后才回家。
凡丧服未毕,有吊者,则为位而哭拜踊。大夫之哭大夫,弁绖;大夫与殡,亦弁绖。大夫有私丧之葛,则于其兄弟之轻丧,则弁绖。
只要还在服丧期内,如果有客人来吊孝,孝子都应在规定的位置上哭泣,拜宾、成踊,不可在礼数上打折扣。大夫去哭吊大夫,要身着锡衰,头戴弃纽;如果是在主人未成服时前去哭吊,也是头戴弃纽,但不着锡衰,仍着常服。大夫的妻子死了,已经过了卒哭,改戴较轻的葛纽,这时又遇到小功以下的兄弟去世,大夫前去吊孝也要改作头戴弃纽。
为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即位。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
长子死了,其父为长子服丧时持丧杖,长子之子就不能再持丧杖即孝子之位。为妻服丧,如果父亲还健在,那就要在礼数上打点折扣,不能手持丧杖,也不能对来宾行稽颗之拜;如果是父亲去世而母亲健在,那就可以手持丧杖,但仍不得对宾客稽颗。除非宾客有较多物品赠送,为表示拜谢,才可为之稽颗。离开诸侯而到大夫之家为臣,或者离开大夫而到诸侯那里为臣,在旧主人去世时,都不再怀念旧情而为之服丧。
丧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缌冠缲缨。大功以上散带。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
丧冠的武与缨通用一条麻绳来做,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它和吉冠的不同。三年之丧,小祥以后改戴练冠,此练冠的武与缨也是通用一条麻布来做,但冠梁上的皱褶要折向右边来缝;小功以下才向左缝。绍麻亲属的丧冠,是用漂白后的麻布做冠缨。大功以上的亲属,在小敛以后到成服之前,其腰续的多余部分是蓬松下垂的。朝服用的布,含有经线十五升;去掉十五升的一半,就是绍麻丧服所用的布;把这种布再加上灰,经过捶洗,就成了做锡衰所用之布。
诸侯相襚,以后路与冕服。先路与褒衣,不以襚。遣车视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载粻,有子曰:“非礼也。丧奠,脯醢而已。”
诸侯互相赠送敛葬的衣物,可以用随行的副车和礼服。自己所乘之车和天子所赐之衣,。不可用来赠给死者。遣车的多少要根据包奠的数量来决定。遣车用稀布作篷顶,四面也有东西遮挡。遣车随棺入葬时,放在外棺的四角。当时有的人家在遣车上载着谷物,有子批评说:“这不合礼制。丧事祭奠所用的供品,不过肉干肉酱而已。”
祭称孝子、孝孙,丧称哀子、哀孙。端衰,丧车,皆无等。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蕤。委武玄缟而后蕤。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己。士弁而亲迎,然则士弁而祭于己可也。
吉祭的时候,自称“孝子”或“孝孙”;丧事中的讣告和祭文,自称“哀子”或“哀孙”。孝子穿的丧服、乘的丧车,不分贵贱,都是一样的。太白冠和细布冠,都是没有缨饰的。有冠圈的玄冠和大祥以后所戴的编冠才有缨饰。大夫戴着缔冕去参加国君的祭祀,而家祭却戴爵弃。士戴着爵弃去参加国君的祭祀,而家祭却戴玄冠。结婚的那天,士是戴着爵弃去迎新娘的,由此看来,士的家祭时戴爵弃也是可以的吧。
畅臼以椈,杵以梧。枇以桑,长三尺;或曰五尺。毕用桑,长三尺,刊其柄与末。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醴者,稻醴也。瓮甒筲衡,实见间而后折入。重,既虞而埋之。
捣粤的臼用柏木制成下柞用桐木制成。捞牲体的大木勺用桑木制成,长三尺,有的说长五尺。捞牲体的木叉也用桑木制成,叉‘柄与叉尖都要削得小一点。袭尸用的绰带,诸侯、大夫是五种色彩具备,士则只有红、绿二色。随葬用的酸,是用稻米酿制的醛。盛放酱类的瓮,盛放酒浆的坛子,盛放谷物的竹篓,盛放各种容器的木架,以上这些随葬物品,统统填到棺饰与外榔之间的孔隙中,然后把棺梆的盖板放入扩中,至于临时作神主用的重,虞祭以后就埋掉了。
凡妇人,从其夫之爵位。小敛、大敛、启,皆辩拜。朝夕哭,不帷。无柩者不帷。君若载而后吊之,则主人东面而拜,门右北面而踊。出待,反而后奠。子羔之袭也:茧衣裳与税衣纁袡为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玄冕一。
凡是妇人的丧礼,其办事规格都随照其夫之爵位。小敛、大敛和启殡这三件事,每件事做完以后主人都要遍拜宾客。朝夕哭时,要把遮挡灵枢的帷幕撩起来,哭过以后再放下。如果灵枢已下葬,则帷幕也就不用了。国君如果在灵枢已载到车上之后来吊问,这时主人要退居宾位朝东拜谢,再到门内右边向北哭踊,然后先出门外等待拜送国君。送走国君以后再举行祖奠。子羔死的时候,其小敛用的衣服有五套:一套是在装有丝绵的上衣下裳之外罩上一件镶有绛色下缘的税衣,一套是布衣素裳,一套是皮弃服,一套是爵弃服,一套是玄冕服。
曾子曰:“不袭妇服。”为君使而死,于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与公所为也。私馆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公七踊,大夫五踊,妇人居间,士三踊,妇人皆居间。
曾子说:“不该用那镶有绛色的下缘,因为那是妇人之服。”奉国君之命出使他国而死,如果是死于公馆就招魂,死于私馆就不招魂。所谓公馆,就是他国国君的宾馆或国君指定的下榻处。所谓私馆,就是卿大夫以下的私宅。从始死之日到成殡之日,为国君要七踊,为大夫要五踊,为士要三踊。每一次踊,都是男子先踊,接着是妇人踊,最后是宾客踊。
公袭:卷衣一,玄端一,朝服一,素积一,纁裳一,爵弁二,玄冕一,褒衣一。朱绿带,申加大带于上。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公视大敛,公升,商祝铺席,乃敛。鲁人之赠也:三玄二纁,广尺,长终幅。
国君小敛用的衣服有九套:一套衰衣贴身穿,下面依次是一套玄端,一套朝服,一套皮弃服,一套缥裳,两套爵弃服,一套玄冕服,一套褒衣;穿好以后,用朱绿两色的带子系腰,外面再加上一条大带。小敛时主人要头戴环纽,在这一点上,国君、大夫和士都是一样的。国君光临臣下的大敛,尽管大敛已经开始也不算数,而要等到国君升堂之后,商祝才铺设敛席,从头开始大敛,这样做才显得光彩。鲁国人赠送死者入扩的帛,三块是玄色,二块是绛色,每块宽一尺,长二尺二寸,这距礼的要求太远了。
吊者即位于门西,东面;其介在其东南,北面西上,西于门。主孤西面。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请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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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国诸侯去世,他国诸侯派来吊丧的使者就在主国大门以西就位,面朝东。使者的随员站在使者的东南,面朝北,以西边为上位。使者及其随员都要站在大门以西,不可挡住大门。门内,嗣君站在东阶下,面朝西。辅导嗣君行礼的人接受嗣君的委托,出来对使者说:“嗣君某让我来请教有何公干。”使者答道:“敝国国君特派我来表示他对此不幸事件的哀悼。”辅导嗣君行礼的人听过后进去报告,然后又走出来相请,说:“嗣子某某已在里边恭候。”
吊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吊者升自西阶,东面,致命曰:“寡君闻君之丧,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颡,吊者降,反位。含者执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
吊者入门,主人从昨阶升堂,面向西;吊者从西昨升堂,面向东,表达来意说:“敝国国君听到贵国国君去世的噩耗,非常悲痛,特派我来表示他对此不幸的哀悼。”嗣子磕头拜谢。于是吊者从西阶下堂,出门,返回原位。随员之一执璧向相者说明来意:“敝国国君特派我来馈献含玉。”相者进去察告嗣君,然后出来相请,说:“嗣子某某已在里边恭候。”
含者入,升堂,致命。再拜稽颡。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葬,蒲席。降,出,反位。宰朝服,即丧屦升自西阶,西面,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
此随员即进门,从西阶升堂转达来意。嗣子听了以后磕头拜谢。此随员跪下,把所执璧放在灵枢东南的苇席上。如果是下葬以后才行此礼,灵枢东南铺的苇席就换成了蒲席。、然后从西阶走下来,出门,返回原位。诸侯的宰则身穿吉服朝服,脚穿麻绳编的丧屡,从西阶升堂,面向西,跪下拿起所赠之璧,再从西阶下堂往东走,藏之于宫内。褪者出列向相者致意说:“敝国国君特派我来致褪。”相者入内察告嗣子,然后出来相请,说:“嗣子某某已在里边恭候。”
襚者执冕服;左执领,右执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颡。委衣于殡东。襚者降,受爵弁服于门内溜,将命,子拜稽颡,如初。受皮弁服于中庭。自西阶受朝服,自堂受玄端,将命,子拜稽颡,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
褪者拿起冕服,左手执领,右手执腰,入门,从西阶升堂,说明来意:“敝国国君特派我来致褪。”嗣子听了以后就磕头拜谢。于是褪者将冕服在殡东的席子上放好,然后下堂,走到门内屋檐正下方,从贾人手里接过爵弃服,又上堂说明来意,嗣子接着磕头拜谢,这一切的作法和第一次褪冕服的作法一样。然后褪者一次又一次地从贾人手中接过褪衣:在院子当中接过皮弃服,在西阶接过朝服,在堂上接过玄端。对于每一套褪服,褪者的上堂致词和嗣子的磕头拜谢都和第一次一样。五套隧服赠毕,褪者从西阶下堂,出门,返回原位。
宰夫五人,举以东。降自西阶。其举亦西面。上介赗:执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须矣。”
宰夫五人,每人从席子上拿起褪服一套,下堂往东走,存放起来。下堂要从西阶下,所以宰夫取衣时也面向西。上介负责致帽,他手执玉圭向相者说明来意:“敝国国君特派我来致帽。”相者入内察告,然后又出来传达主人的交待说:“嗣子某某已在里边恭候。”
陈乘黄大路于中庭,北辀。执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凡将命,乡殡将命,子拜稽颡。西面而坐,委之。宰举璧与圭,宰夫举襚,升自西阶,西面,坐取之,降自西阶。赗者出,反位于门外。
上介命其助手将四匹黄马和一辆副车陈设在院子中间,车辕朝北。上介手执玉圭登堂说明来意,陈设车马的人牵着马站在副车西面。嗣子磕头拜谢。上介跪下,把圭放在灵枢东南角的席上。主国的宰跪下将圭取走存放。
通例:凡说明来意时,要向着灵枢说明来意。嗣子听到后都要磕头拜谢。凡赠送东西都要面向西跪下,把东西轻放在席子上。来宾赠送的圭和璧,由主国的宰从席上取走;来宾赠送的衣服,由宰夫从席上取走。宰和宰夫,都是由西阶升堂,面向西跪下取走东西,然后从西阶下堂。帽者出门,返回门外的原位。
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须矣。”
公事到此完毕,下面是使者私人之礼。
使者向相者表示欲入内哭临致哀,说:“敝国国君因为有宗庙之事缠身,不能事自前来帮忙,特派一个像我这样的老臣前来听候差遣。”相者察告嗣子以后,出来传话说:“嗣子某某已经在里边恭候了。”
临者入门右,介者皆从之,立于其左东上。宗人纳宾,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辞。”
于是使者入门,站在门内右侧,其随员也都跟着,立在他的左边,以东边为上位。宗人迎进这些客人以后,升堂,请示嗣君如何招待,得到指示以后,下堂对这些客人说:“嗣子某某不敢当您的如此盛情,请您返回门西的客位。”客人回答说:“敝国国君派我等前来帮忙,我们怎敢自同于宾客,这是使不得的。”
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固辞。”
宗人在察报之后再次转达嗣君的指示说:“嗣子某某绝不敢当您的如此盛情,还是请您返回门西的客位吧。”客人也再次回答说:“敝国国君派我等前来帮忙,我们怎敢自同于宾客呢,这是使不得的。”
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视宾客,是以敢固辞。固辞不获命,敢不敬从。”
宗人在察报之后又第三次转达嗣君的指示说:“嗣子某某绝不敢当您的如此盛情,还是请您返回门西的客位吧。”客人回答说:“敝国国君派我前来听候差遣,不敢自比于宾客,所以坚决辞谢。坚决辞谢既然不获允许,只好从命。”
客立于门西,介立于其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
于是客人立到门内西侧,众随员立于其左,以东边为上位。嗣子从东阶下堂,向客人拜谢。然后嗣子从东阶升堂,客人从西阶升堂,在哭的同时,嗣子与客人轮流跺脚三节。客人出门时,嗣子要送出门外,磕头拜谢。
其国有君丧,不敢受吊。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士盥于盘北。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面坐,冯之兴踊。士丧有与天子同者三:其终夜燎,及乘人,专道而行。
一个国家有国君的丧事,所有的臣子就都不敢接受别国宾客的吊丧。同宗的妇女站在房中,面向南。近臣在堂上当东阶的地方铺好席条,商祝在席上依次铺设大敛绞、单被、夹被、大敛衣。丧祝的属下士在盘北洗手,把尸体抬起来移到铺好的大敛衣上。大敛完毕,诸侯的总管向世子报告,世子跪到尸旁抱尸哭泣,并站起来跺脚。夫人在尸西,面向东跪下,抱尸哭泣,然后站起来跺脚。士的丧事中,有三处是与天子的丧事相同的:一是出殡的夜里通宵设置火炬照明;二是枢车用人拉而不用马;三是柩车独占一条道路而行。
戴圣(生卒年不详),字次君,祖籍梁国甾县(今河南省商丘市民权县),出生于梁国睢阳(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西汉时期官员、学者、礼学家、汉代今文经学的开创者。后世称其为“小戴”。戴圣与叔父戴德曾跟随后苍学《礼》,两人被后人合称为“大小戴”。
汉宣帝时,戴圣以博士参与石渠阁论议,官至九江太守。著作有《礼记》,即《小戴礼记》,传为圣编。《汉书》记载成书于汉建初七年(80年)。咸淳三年(1267年),宋度宗赵禥以其籍贯地诏封戴圣为“考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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